沒有在及時的時刻與許輕舟相遇,漠老略做歎氣之後便要轉身返迴,卻又在將要離開之時被一聲試探性的女聲喚住。


    “漠老可否停步,董兒有一事相求……”


    應身迴看,漠老有些奇怪道:“哦?丫頭想讓老夫做些什麽?”


    這個小丫頭是自己徒弟的妹妹,在最初取下玉碎鳳凰鳴之時助了大力,況且當時那種雖稚嫩卻堅韌無比的氣質深深的打動了漠老,所以此刻董兒的請求隻要不是特別的為難,他都會嚐試去幫助這小丫頭。


    而董兒則是在糾結片刻之後重新堅定了內心的想法,隨後一字一句道:“不知漠老可不可以幫董兒開啟天命,就像當初教哥哥那樣讓董兒成為強者……”


    “這……”


    漠沙深先是一愣,隨後似乎明白了少女的想法,便展顏一笑迴應道:“嗬嗬,其實自打老夫看到你的第一眼時才明白,或許你是塊比輕舟更好的修行料子。”


    “漠老真是這樣覺得的嗎?”


    聞言董兒先是一陣欣喜,畢竟漠老作為雙刀門一方總管,身為至聖郡十大高手之列,在陣境亦是浸淫多年,實力可以說是相當之高,他的看人眼光絕對不會差。


    “因為在替輕舟他承接鳳凰鳴之劍時,老夫就覺得你的天命之路注定會傳奇,雖然不清楚你是會修文或是行武,甚至於可能與你哥哥一樣文武雙修,但那條路的盡頭說不定會比他走的更遠。”


    董兒不由得繼續好奇道:“這是漠老的猜想嗎?”


    “不,這或許就是你的天命。”


    頓了一頓,漠老看了一眼方才剛剛升起的初陽,一邊解釋道:“天命天命,上天注定之命是命運。但若是丫頭你能挑戰它並且打破它,那就是超脫於天命之外,踏上一條前所未有的嶄新道路。”


    董兒好奇道:“那是什麽?”


    漠老指了指遠天的朝陽,笑著道:“是這世間所有人都未曾,也沒有機會、沒有資格踏足的一條道路。是憫懷蒼生,甘願托舉其整個世間的公平正義,維護秩序與滄桑的大道。”


    而說到如此,或許是迴憶起了曾經某個人的無限風采,漠老又歎了口氣搖頭道:“老夫曾經見到過一個年輕人,甚至可以說不過十來歲的孩童而已。他的天資恐怖絕倫,且心懷蒼生萬物,可惜卻遭受詛咒與罰亂而被迫放棄了這條路,如今看到你身上似乎也有他的半分影子。罷了罷了,畢竟是輕舟他的妹妹,老夫可以在閑餘之時偶爾指點你倆句,剩下的還是需要你自己去感知感悟。”


    得了漠老允諾,董兒心裏越發高興,就連許輕舟遠行的擔憂也被衝散了不少,隨即興衝衝道:“那不知漠老可不可以現在帶董兒去看一眼哥哥曾經學習過的那功法?我董兒想走哥哥曾經走過的每一個腳印,和他走相同的道路。”


    如此之言讓漠沙深稍微一滯,接著恍然大悟道:“丫頭說的是那塊石頭?”


    “正是!”


    那石頭來曆傳奇,本是機緣巧合之下從一處廢棄遺址中找到,隻是找到的那人卻並非是漠沙深自己。不過如今這丫頭天命未開就想嚐試似乎是有些急於求成,但方才也是剛剛答應請求,這種不費吹灰之力的小事不妨就助她一臂之力。


    想到如此,漠老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所幸無事,你與老夫來吧。”


    與家中人交代了一聲,董兒便隨著漠沙深向著不算太遠的郡城中心行去。


    年節之後各地的流通量是相當大的,再加上恢複了與周邊大國韃靼的貿易往常,所以鏢局業務十分吃香,剛一進雙刀門大門的董兒,放眼看去就見來來迴迴數不清的貨車被馬匹拉著時進時出。


    見小丫頭好奇的打量,漠老解釋道:“如今這般熱鬧倒是有不少輕舟的功勞。”


    “我哥?”


    “沒錯,輕舟他去年之時前往那韃靼與元央女帝議和,而如今兩國的貿易往來全部解禁開放。韃靼盛產礦石與各種皮毛,我國則是許多的工藝品以及日常用品還有糧食,此種類型的交易流通越多,鏢局的生意自然越好。”


    “原來是這樣……”


    董兒知曉的點了點頭,隨後在漠老的帶領下上了曾經哥哥來過的,存放至聖郡雙刀門分門各類書典的閣樓之上。


    那塊石頭依舊在最裏麵的角落,白潔如玉卻又透露出一絲絲不可言說的神異藍霞,董兒則是在看到那塊石頭之時顯露出第一次未曾有過的親近。


    “這個便是你哥哥當時所學習的功法,不過你的天命尚未開啟,應該看不見其中的內容才是。”


    漠老走近了些,抬手揮掌將其上的灰塵全部吹飛,隨後又看向了董兒繼續道:“當年是那個年輕人讓我從遺跡之中帶走,隻可惜這《摩柯般若太悲大徹經》老夫無緣可習也窺探不見,是份從許多年前就留下來的因果。若是丫頭你真的想要走過輕舟走過的路,那便上前去試試看吧。”


    未開啟天命便不可以修行功法,而選擇的功法此生也無法再更改。從未有人在開啟天命之前嚐試先窺探一眼功法,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日後覺醒的究竟是何大道又是何修行之路,所以絕對不會稀裏糊塗的隨意選擇。


    偏偏這本功法的好處就在於它是全能型的一本通用功法,隻需要以極大的痛苦為養分,那便可以不斷的向更高的境界踏足。理論上若是痛苦足夠,甚至可以突破自己原本天賦所帶來的極限境界。


    董兒明白此刻可以嚐試,心思一熱走近了兩步,隨後抬手慢慢放在了玉石之上。


    她不知道哥哥看到了什麽而又體驗了什麽,但少女卻在觸碰那一瞬間之時看到了恍惚而過的許多畫麵,經書的內容卻是在其後才慢慢湧入了她的腦海。


    一閃而過的驚變令董兒不由得退後了兩步,便捂住腦袋緊咬貝齒的痛苦忍耐。


    按理來說功法拓印十分簡單才對,當初許輕舟痛苦表現是因為他已經開啟了天命,將體內積壓的痛苦在瞬間轉化成修為之時所帶來的撕裂感而已。但少女天命未啟,又怎會有如此異樣?


    漠老心裏暗道一聲不好,抬手凝氣點在了董兒腦袋,助她緩解起了這份痛楚。


    少頃,待到畫麵消逝而去,董兒這才搖了搖腦袋感激道:“多謝漠老出手相助,董兒不知為何看到了一些除經書內容以外的畫麵。”


    這倒是也讓漠老奇怪:“丫頭,你看到了什麽?”


    “我好像…看到了一片海,一片我從未見過的寧靜無比的海。又看到了一片草原,一片淡然祥和卻又長滿紅色花朵的草原,而那畫麵之中似乎都坐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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