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然呆的銀發仙子總會讓許同誌不明白她的思路,跳躍性與千奇百怪的靈光乍現似乎都想要付諸實踐。


    “額…孔闕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許輕舟支撐著臉不想破防,畢竟這已經是今日第二起對他意欲謀色的舉動了。前腳親親妹妹勾動心中的燥火還未平息,這又來個銀發仙子投懷送吻。


    紅塵就是拿這些來考驗許同誌的?


    嘿!還真是……


    “闕知道。”


    仙子明顯是未錯說,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方才所說千真萬確。


    “為什麽?”


    許輕舟不明白這麽突然的提議是何意思,難不成是這姑娘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不成?


    而孔闕則是神色未變,平淡迴答道:“你如今應該知道闕是神明之子,是闕的締造神明折己之羽所化,可以說闕是這世間最有可能成神的下一人。但這世間沒有完美之物,即便是神明創造出的闕也會有殘缺的一部分,所以才會尋覓世間,想要找到那個將闕補上的答案。”


    怪不得那一日在雪夜中的迷情之際,這銀發仙子口中所說並非是什麽索求之言,而是一直在重複著“補上闕”這句話。


    “為什麽會是我呢?”


    許輕舟的疑惑換來的是孔闕平靜的迴答:“世間萬事萬物萬靈萬生本不變,是因為沒有遇到那個變量。闕曾經就是闕,可直到看了許輕舟的記憶之後,或許是被那奇怪的世界還有你與母親在一起的記憶所影響,闕好像越來越覺得自己與這世間走近了……”


    曾經的天上神明,如今也漸漸走入紅塵,而這也是孔闕曾經所說過她的道。


    “真的要嗎?”


    “闕隻想知道是不是你……”


    “哎…如果落了吻,那我們間就再迴不去了。”


    “嗯,無論是好是壞,闕都會從那條路走下去,所以…吻吧…”


    二人曾經在那次中了藥之後,除了交合之外的所有僭越都已經體驗過,如今再迴想倒是覺得一個吻並沒有那般的扭捏。


    許輕舟走近了些,壓抑著心中的躁動隨即在那如玉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和曾經的一樣軟且冰涼,又散發著一種令人心動的清香,讓人恨不得將之含在嘴中肆意品嚐。


    可許輕舟隻是淺嚐輒止,因為麵前的女子如今並非是與自己相互生出愛慕之心。孔闕很單純,單純到就連複雜的感情也需要領悟許久,所以絕對不會是因為簡單的喜歡才想要求吻,她隻是為了求證心中的猜想而以吻來作為實踐的方法。


    如此吻在靜匿中結束,許輕舟微微側目試探性詢問道:“你得到答案了嗎?”


    可孔闕似乎有些意外,因為當時的心情與此刻不同,也沒有了平日裏所談論到許輕舟之時總會有的怦然心動。明明這個方法是她在書中所見最有效的才是,如今卻顯得沒了效果。


    “好像…不是這樣的…為什麽沒有那時候的感覺了…”這銀發仙子不由得搖了搖頭,一邊打量著許輕舟的神色,一邊將纖手撫上玉唇。


    “你想要尋找,那麽首先需要擁有,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許輕舟看著好似有些失落的少女,便伸出手來撫摸著她的頭微笑寬慰,卻又在此時那撫摸的手被一把抓住。


    “許輕舟!”


    突然的驚訝令許同誌疑惑不解。


    “怎麽了,這麽大反應?”


    可孔闕隻是抬起頭看著他,隨後似乎是放下心來才搖了搖頭。


    “沒事。許輕舟,和闕說說你與我們分散之後,在萬妖城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吧?”


    銀色的眸子漸漸有了色彩,接著就開始詢問起兩人從逃離之後的故事。


    “萬妖城被毀了…”


    “是南疆國嗎?”


    “哦?孔闕知道?”


    “因為萬妖城周邊國度中川國已亡,烏斯藏國與其間也隔著遠地,而泗國經曆川國與韃靼邊境之戰元氣大傷,也不會有所動作,也因此就隻剩下一個南疆國了。況且若輪序沒有錯,下一次仙人之戰其中有一方便是蠱神,這個神明正好就是南疆國的創造者與供奉神明。”


    雖然孔闕有些情感之上的天然呆,不過對於分析事物倒是有些獨特的縝密,三言兩語就把一切拆解的條條有序。


    許輕舟聞言頷首肯定,隨後神色一冷道:“我在兩國的戰場之上又遇到了那個付子規,那個人罔顧生靈塗炭之災,幫助南疆國炸開了萬妖城神佑,甚至其中本該被大巫同歸於盡的南毒鬼也因為他而存活了下來,為之後的大難埋下了最大的隱患。我中了那神毒一掌險些喪命,國破之際若不是許孤帆出手幫我擺平了這些,隻怕我已經陪著萬妖城毀滅了。可即便那一劍有驚動九天之力,冥冥中我總是預感那付子規並沒有死……”


    兩人已經徹底成為了死敵,因為彼此之間完全不同的信仰理念,而他與付子規之間已經有了太多必殺其的理由,即便是同一個世界的家鄉人,相信若是再有機會許輕舟一定不會有半點猶豫。


    孔闕在聽聞之後也沒有露出半點異樣,而是若有所思的頷首道:“沒辦法,仙人又豈是這般容易會被殺死?畢竟是神明賭局的最重要棋子,會被這一方天地間的氣運所庇護,以至於能夠免於除另一個仙人之外幾乎所有的致命可能,即便是那人再強,也無法與因果和氣運為敵。”


    而想到如此,許輕舟有些疑惑道:“那上一代仙人中那個男的是怎麽死的,據我所知正是被我身體內那家夥給斬掉,他又是如何做到?”


    “這個,或許你隻有去問那人了……”


    孔闕雖強,但她知道自己絕對比不上那個以神為對手的男人,便隻能遺憾的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如今我所知道的是仙人的陰陽雙生與百年輪迴,隻是上一代的男仙人被斬殺之後另一個女仙人去了哪裏?她是身穿還是魂穿都並不知曉。還有如今世間已經有了兩位仙人,而我並非是以奇怪的方法召喚過來的假仙人。至於為什麽來,又需要完成什麽卻完全沒有頭緒。”


    許輕舟的疑惑換來的是孔闕同樣的疑惑,這銀發仙子有些訝然道:“他也沒有?不是那人將你從原世帶到我們這裏嗎?”


    “沒,他隻是依附在我識海之中,之後的來此世界並非是他的所作所為……”


    “奇怪…”


    按理來說,若是沒有強大到可以改變天地的因果之力,即便是神明都無法幹預兩個世界之事才對,畢竟神明之間所奉行的規則以及權柄都是天道賦予,簡單易懂的解釋就是唯有天道才擁有將人從世界帶來的能力,神明如果違背規則被天道發現,則是會被強行抹殺才對。


    【規則無法僭越,並且所行之事與所想之願若是符合規則,則必然會被規則完成。】


    所以即便是那個人想要跳過天道傳送到另一個世界,都需要天下八境的鎮川王作為懲罰的獻祭,而且也隻是一縷殘魂的結局。那他又有什麽手段將許輕舟帶過來呢?看來這一切的迷還有另外的答案。


    而擺在孔闕麵前的疑惑層出不窮,一個接著一個:“他究竟用各種方式才找到你的世界,又是怎麽穿越過去,又是如何找到你的,又是怎麽將你帶過來的呢……”


    許輕舟的命運是否與那個人以天機鎖捆在了一起也不得而知,越想下去越覺得背後寒意大生,孔闕神色難得有些緊張,隨即走近了些輕聲道:“他現在還在你的識海之中嗎?為何闕曾經未見過他?”


    對此,許輕舟也隻能苦笑著搖頭:“嗬嗬,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待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又迴到了自己識海的意象之舟上,而他所就在我識海中的那個孤島已經消失不見了。他曾說一直隱藏在我的潛意識深處,算是我的一部分……”


    但是孔闕卻對其十分警覺,自然是害怕那人對許輕舟有什麽圖謀不軌。


    “他是個極度危險之人,你一定要當心。畢竟他曾經已經達到了連神明都不得不親自下場,甚至更是耗費了極大的代價才將他誅殺。如今他或許欲要借你之軀複活,之後更可能將你的記憶毀掉從而鳩占鵲巢,此是為一種名奪舍的詭異方法。”


    奪舍之名許輕舟自然聽說過,遊離於各種玄幻小說,隻是他不相信那人會如此作為,就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他…嗬嗬,他和我太像了,他知道我的所有缺點弱點,我是絕對無法戰勝他的。可我也很了解他,他為了心中之事可以放棄很多事,卻絕對不會放棄自己。”


    話到如此,許輕舟突然又想起許孤帆之強,畢竟那已經到了他所想象不到的可怕地步。


    “對了孔闕,為何明明都是天下八境,許孤帆他卻能夠輕而易舉的一劍就把南疆國的那個大國師斬殺,按理來說境界越高彼此之間的差距不是該越小嗎?”


    畢竟自己在四境之時能夠以一敵百,算是同境無敵的世間之才。可到了六境之時與同境再戰卻不過僅僅隻能夠力克一人,若是再多三五個恐怕就得抱頭鼠竄。但許孤帆之強已經到了種可怕境地,那是斬天下八境一劍而已,殺天下七境如屠豬狗,完全脫離了境界這一說法。


    聞言,孔闕微微思索了片刻迴答道:“天下八境之中其實會分成許多層次,最次等是為七境巔峰強行提升至八境,雖然擁有尋常八境實力可以碾壓七境,但此生再沒有半點提升的契機,南疆那個大國師南毒鬼以及泗國的守國將軍宋長風就是此境界。”


    對此許輕舟迴應道:“原來這才是最低級的天下八境嗎?我原以為已經足夠強了,卻沒想強中自有強中手。”


    而孔闕的解釋還在繼續:“其二表示手染鮮血殺伐無數,靠屠殺換來證道契機。這種因果之力由於過強,實力比之次等的天下八境要強上些許,可想要再進一步踏入九境雖有可能卻亦是十分困難,除非能尋找到自己的或缺。據闕所知在此境界中的有韃靼的那個元央女帝,以及泗國的劍聖殷百寒,這二人的實力相差無幾,不過能夠力壓前麵那次等天下八境。”


    見許輕舟點頭表示明白,孔闕再道:“還有紅塵之道所凝聚而出的八境修為。這種八境最為奇怪,是為品過紅塵、身在紅塵,所遇紅塵有多少那自身之力便有多強,或許那個許孤帆修行之道就是這紅塵之道吧。”


    聞言,許輕舟立刻點了好頭道:“沒錯!那人曾與我說,我走過的是他的老路,應該就是這紅塵之道了。”


    “你走的是他的路?”


    見孔闕驚訝的迴問,許輕舟解釋道:“對,他說我隻是個沒有天命的普通人,所以將自己的天命借給了我。”


    “聞所未聞,原來如此。”


    但別人的終究還是別人的,即便那個別人是曾經未來的自己,許輕舟不由得疑惑道:“若是沒有天命,那自己想要走別的路是不是不可行?”


    這銀發仙子點頭道:“嗯,因為你連天命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擁有其它的路,至少現在是這般。曾經有方法無需天命就可以向前攀登成神,隻是那一道已經絕跡天下了。”


    “阿修羅神殺道嗎?”


    “對,我曾經見過。”


    見許輕舟知曉且似乎很熟悉,孔闕趕忙出言製止道:“許輕舟…答應闕,千萬不要染上修羅道,否則闕必須要……”


    有些話不能說,否則就是泄露天機。


    孔闕心裏突然一緊張,便想要以其它方式分散話題,隨即低下頭輕語道:“對了許輕舟,你能教我抓娃娃機嗎?最近一段時間未練,幾日以來都未能再抓起一個……”


    “額……”


    以前若不是有我的幫助,姑娘你也是三不沾啊!


    許輕舟如此默默吐槽了一句,隨後點了點頭答應下來,畢竟這個要求對比起接吻要來的輕鬆簡單,而且當初請孔闕來川國尋找董兒之時,這銀發仙子所提出的要求就是教會她抓娃娃,如今也算是將這個承諾完成。


    一執纖手,芳心似乎有所動。


    萬般浮華,不解到底何為情。


    兩人帶著交談之後的答案與疑惑,開始了新的抓娃娃課程。


    曾經的事事留下了太多的疑惑,至今也未能解析透徹。或許都在等待著花開,但當答案揭曉之時,相信所有人都會為之感到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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