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寢室位於高閣,寂靜的空天之上就連燭火的搖曳也顯得分外安寧。


    熏爐內千金難買的琥珀碳徐徐燃燒,令這原本孤寂清寒的寢室裏增添了足以令情欲萌發的溫度,而香木暖塌尤有比之更加引人入勝的風景,是冬之春色隨著與夜一般神秘且又高貴的寬袍滑落而漸顯漸露。


    玉臂賽雪壓落梅,瓊脂含羞喜紅燭。


    可歎良人無緣賞,唯趁春宵把夢藏。


    雖知許輕舟此刻已經徹底昏迷過去,可這女帝到底是嬌兒處子一枚,落了衣裳後還是忍不住以藕臂遮住胸前羞澀才敢上前,而那香腮邊早已染上了一層粉紅的霜雪。


    男人染血的衣服已經悉數褪去,健壯的軀體上布滿了蛛絲一般的裂紋,視之都令夜央心疼不已,便又湊近了些仔細查看起他體內所有存在的傷勢。


    本是檢查,卻不知為何夜央的一雙秋水始終在許輕舟臉龐上似紮住了根,怎麽也不願挪開,而滑過裂痕的纖手也若有若無的停下來愛惜撫摸。


    夜央今歲其實已過而立之年,比之許輕舟的年齡大了一紀,奈何從未在男女之事上動過心情,就更別提放縱歡愛這種不利於修行的餘雜瑣事。可她曾經無意間聽聞到過宮殿中的侍女談話,說是有了男人之後便再不會去想世間其它的好,隻覺得歡愉之時死了也覺得值得。


    好奇心驅使下,她又到了文庫將有關男女歡愛的禁書全都品嚐了一遍,最後得出的結果竟然是不過爾爾。彼時的她因為心中未曾住進過任何人,所以並不知道那種生理與心理同時被填補的快感究竟有什麽吸引人。


    而如今,心愛之人近在眼前,可巧這醫治的代價偏偏是自己蘊養了幾十年,獨屬於天下八境的陰元落花。玉指撫過男人身軀各地,隨即在能夠刺激身理反應的各個穴位輕輕一點,她目光裏便看著許輕舟變成了從未見過的奇怪模樣。


    “這…這該怎麽…”


    突然間的生理變化令夜央腦袋裏瞬間一片空白,使得她完全忘記了曾經閱讀過關於男女之事該如何進行。


    可她又想起了那一日,彼時的她還是那個名叫啞雅的啞巴姑娘,與許輕舟兩人都以為是短別那夜,欲至使然她與許輕舟忘情而吻,隨後生理無法控製的想要做一些極難啟齒的事情。


    其實很簡單,跟隨著自己內心潛在的欲望即可…


    目光逐漸變的遊離,檢查完許輕舟身體內所有傷病的夜央終究還是漸漸貼近,情與歡促使她開始想要與心愛之人締結此生最重要的儀式。


    可卻在臨門一腳,女帝的眼神卻是在溫柔如水與堅寒似冰間來迴跳躍,她不知該用什麽身份去迎接許輕舟的到來。


    “許輕舟…你是本帝…是我的…對嗎…”


    這一句若是不加上仿若詢問的話尾,那便是極度堅定的宣誓主權,可任由這女帝麵向所有人都可以展露自己的鐵血無情,卻偏偏不知道如何強硬的對待眼前昏迷的許輕舟。


    這一句疑問是在問他,亦是在問自己。


    但時間並不能耽擱,她對他所有的情愛眷戀,所有的哀愁憂慮,又或是埋怨不解,通通化作了用身體包裹住他的動力,隨著一聲如若鶯啼的哀轉之後,韃靼的元央女帝終究還是替那個啞巴姑娘實現了諾言。


    一滴紅梅飄落雪,千裏白絹點朱砂。


    很痛,卻又和曾經她血洗韃靼部落與別人征戰之時所受的傷完全不同,夜央眉頭因忍痛止不住的微微蹙起,卻又在那忍耐間可以察覺到一絲彌補遺憾與得償的解脫。


    而隨著她處子落花,強大的血氣隨著陰陽結合逐漸傳遞,更是因為她守了幾十年的元陰之力過於強大,許輕舟的傷勢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複。


    而如此又令這清冷女帝水眸中多了一抹別樣情欲,或許此刻她開始逐漸明白曾經那些女侍私下討論的人倫之樂究竟是有多麽美妙。


    夜色隱藏了危險,同樣也會將許多絕美遮蓋,而女帝宮中的春夢唯有夜央一人在馳騁。


    天下八境身軀的強度此刻逐漸顯露,修複的時間說快不快,卻也差不多有兩天兩夜,而其間這女帝絲毫沒有疲憊的一麵,反而是越戰越勇。


    直到許輕舟殘破的身體徹底將那團強大元氣的姹女落紅吸收完畢,全身的傷幾乎修複了全部之時,這女帝才意猶未盡的脫離了男人。對她來說這是很美妙的體驗,而若是這男人蘇醒且主動配合她,其間再說一些貼心的情話,那這男女之事的確可以算作是人生中最令人感到愉悅的幾件事之一。


    可單向的生理快感並不能填補夜央的空缺,她伸出手嚐試著畫下自己從未畫出過的那個圓。


    並未有任何阻礙,她已經獲得了踏入天下九境甚至對成神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一步,這也證明了許輕舟就是她在等待的那個人,那個能陪自己創造出永恆國度,能夠陪自己打破命運牢籠,陪自己一生一世的男人。


    可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執意要走……


    不知怎麽的,這女帝竟露出了一抹小女兒家吃醋的奇怪表情,便看著尚未蘇醒的許輕舟狠狠捏了捏他的鼻子,隨後卻又俯身再度吻住了他的唇。


    “許輕舟…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嬌軀抬起玉足挑起滑落在地的黑色裙袍,夜央將墨一般的長發簡單的盤結在一起,隨即慢慢下了床榻。


    草原上的女人與心愛之人結合時,都會進行一場神秘的儀式,便是將此生最能代表自己心願的舞蹈送給另一半。可她因為要救治許輕舟,所以並未來得及進行這項儀式,所以此刻便要補上這一舞。這個舞蹈女人一生一會跳與一人欣賞,但是可惜的便是許輕舟並不知道這份代表夜央心意的儀式已經舉行。


    女帝的舞蹈卻並不奔放,反而有一些內斂與含蓄,像是在男人的身後默默的告白一般。


    逐漸的,身上的黑色裙袍好似褪色一般慢慢化成了白色,隻見她纖手撚起許輕舟贈予給啞雅的白色裙擺,在夜與雪之中宛如一朵聖潔而又神秘的白色彼岸花悄然綻放。


    落花有意為君落,留情似水願君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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