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邊陲,昏暗的雪將蒼天渲染成以前昏暗,幾十位胡發邋遢的大漢騎著膘肥體壯的馬匹在大雪中飛馳,不時有前排的哨兵趕迴來吹著隻有內部才能懂的秘號,如此之後馬匹速度又會加快上許多。


    “媽了個巴子的!這鬼天氣真是能凍死個人!”


    行了不知多久,首馬卻一聲怒喝後突然停步,為了確保之後的逃亡路線正確,他必須查看清楚附近的情況,以防止再次成為甕中之鱉。但大雪模糊了遠方的情景與近處的視線,未來的一切都如麵前的風景一般撲朔迷離起來,但不出去就意味著死,便又將這火氣發向了老天爺。


    身旁的弟兄見了首領停馬,也隨之一提韁繩止了步途:“大哥!咱們又有兩個弟兄凍死了,之後該往哪走呀!”


    他哪裏知道該向哪?可身邊的兄弟都在看著自己,他思索片刻卻又將所有的矛盾轉移向了罪魁禍首,便咬牙咒罵道:“哼!那個該死的女人追殺了我們近兩個月,三千多號弟兄如今就剩下這麽幾個!待到等老子歸來,定叫她生不如死!”


    但這個時候誰還在意以後?畫大餅也得分時機,不少小弟已經垂頭喪氣,自覺希望寥寥無幾。


    而馬群中卻又有人開始不停出著主意,分析情況:


    “這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大哥!要不向著泗國那邊逃吧,正好將兩國的戰火再卷起來,咱們也能坐山觀虎鬥而坐享其成。”


    “滿嘴騷話,你想當先生啊!現在沒見著神佑已經開啟了嗎?但凡咱們觸碰到邊境,那女人都會知道咱們的具體位置,她的速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已經吃了多少虧了?”


    “大哥…俺倒是覺得那個付仙人說的也有道理,咱們這是孤掌難鳴,若是能和他合作,推倒那個劊子手女帝的統治也有了強大助力呀!”


    或是埋怨或是建議,聽的匪首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但在聽到那個說與付仙人合作的主意時他卻是冷冷的嗤笑了一下:“嗬嗬,你懂什麽,那家夥就是惦記著我們手中的神遺之物罷了,沒了這玩意,咱們在他眼裏怕是連個屁也不如!”


    所有人都知道大哥身上裝著一個極度危險的神遺之物,但具體是什麽用途誰也都未曾聽說過,當前情況下肯定是擔心那玩意能不能對付的了元央這個天下八境的武道巔峰。


    “大哥,這個神遺之物真有這麽厲害嗎?”


    “廢話!”


    匪首不自來的將手放在胸口處試探,為了確保自己那份籌碼還在,當手觸摸到了一塊菱形硬疙瘩後他的神色終究是再度放鬆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隻要這個神遺之物還在,那天就沒有塌下來。


    “這玩意可是所有武道天命者的克星,即便是她天下八境的女帝,隻要被這東西的光芒輻射後也會跌落到第六鏡之下。”


    匪首的話令小弟的頹喪消失了不少,仿佛注入了一針強心劑般。


    “這麽厲害!那六境之下的女帝可就不一定是大哥的對手了,大哥可是快要到天下七境的高手!”


    對此雞血,匪首也不免有了些許得意的恍惚,又看向身後那不斷遠去的烏蘭巴托方向,咬牙陰沉道:“哼!等老子突破到了天下之境,那這韃靼將再無寧日!”


    小弟有了活路自然也有了動力,眉間的憂愁被減去了不少,便都望向了為首的馬匹。


    “那大哥,你說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當務之急還是找個地方補充一下糧草。”


    適時又有號聲從不遠處的風雪傳來,急促而歡快的聲音暗示著似乎是傳遞著什麽重要信息。


    “大哥,前麵的號子又響了!”


    “哦?前麵發現什麽了?”


    那人仔細分辨,聞聲之後欣喜若狂道:“大哥!是一個小村莊!咱們有救了!”


    匪首也是暗覺天無絕人之路,將韁繩一提向著前方奔馳而去。


    “好!弟兄們咱們去補充一下幹糧,切記住速戰速決不能拖遝,可別忘了上次就是多停了半刻鍾,就白白被那劊子手女帝殺了近千人!”


    “是!”


    飛馳的馬匹奔騰所翻卷起碎裂的雪花,可那雪花若是染上鮮血,無疑便會化成無盡的野火。


    那雪在飄蕩,血也將蔓延,而野火終是要將麵前的小村落焚燒殆盡……


    ……


    今日的雪依舊很大,小村莊裏的靜謐卻是許久都未曾變過。而對於正在寫日記的阿牧來說,許輕舟的暫離好像令她失去了什麽珍貴之物,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腦海裏也總是不自來的想到那個熟悉的笑容。


    她便又將筆放下,詢問起身旁縫補衣物的奶奶:“奶奶,你說笨蛋什麽時候迴來?”


    “嗬嗬,你還是改口叫許老師吧,總這樣難怪許先生不給你好臉色看。”


    奶奶並不知道,可總希望阿牧能把這個笨蛋稱唿改一改,以免惹得許先生生氣。


    可少女卻覺得這個稱號用著習慣,況且這個村落裏也隻有她一個人可以這樣稱唿許輕舟,總覺得有某種更特殊的含義在裏麵。


    聽聞了奶奶的勸導,她卻是低頭小聲嘀咕道:“哪有……我覺得他對我挺好的…”


    她的聲音很小,而且奶奶也年紀大了,許多時候阿牧多說一些心理話出來也覺得奶奶不會聽到聽懂。可耳背架不住了解,阿牧心裏悄生的情感奶奶又怎會不知道呢?


    “嗬嗬,許先生這才離開一天,阿牧怎麽就開始想他了?”


    戳穿心中所想令問題少女一下哽住不語,隨後又趕忙拿起筆,在那本寫滿笨蛋的日記本上寫下了三個字,最後再想寫下自己名字時終究還是羞的停了動作。


    “我…我才沒想他呢…”


    ……


    從阿牧家往前走幾百步便是啞雅的小屋,啞雅也聽了許輕舟的建議多做些運動,可今天風雪太大,她就隻能在院子裏隨意走上兩圈。


    雪中的一個個腳印踩出的符號名叫思念,而小別最為煎熬,看不見許先生的麵龐,聽不到許先生的話語,甚至是溫暖的懷抱都停留在昨天。


    不過一想到很快就能和他永遠在一起,這個單純而又簡單的韃靼姑娘終是對著自己的腳印淡淡笑了笑。


    可突然間或許是風雪中有什麽奇怪的聲響驚擾到了她,啞巴姑娘好奇的抬起頭看向了北方。


    隨後心裏微驚的趕忙躲進了屋中,將門徹底反鎖上。


    因為她看見了遠方失光,近處有火,潔白的雪被烈焰融化,唯留下焦土與灰燼。


    那是野火……


    (咳咳,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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