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金府地處至聖郡東邊,極其靠近郡城中心,況且附近皆是咽喉要道與商賈通行的大河支流。本該熱鬧非凡才是,可因為出了滿門被誅的詭異驚悚,如今這地方平日裏除了必須從這過的路人,否則連一般的小商小販都不敢在附近轉悠,生怕撞了邪乎染了晦氣。


    許輕舟與那尚好家的管事共同乘坐馬車到此,還未進門便已經遠遠能感受到了這金府的大氣壯觀。


    他下了車,靜靜站在大門口打量片刻,不由得心生感慨怪不得沒有現成圖,若是讓畫師來畫怕是猴年馬月才能畫的完。


    此刻那大門上的金府牌匾已經被卸下,門前兩座僅剩的石獅子是唯一的護衛,將這大宅院曾經彰顯的輝煌與此刻落寞的悲哀形成的鮮明對比。


    金府大致示意圖


    東西橫貫,南北縱橫。


    門前河橋,院後良田。


    府邸外風景很不錯,西邊是池塘連同著大河支流將西牆圍住,卻還留有一半池塘在院內當做風景。


    東麵是鬱鬱蔥蔥的樹林,空留出一塊能停放七八輛馬車的石磚廣場。


    “這個宅院真是很不錯,寬大並且風景又好。若是…算了,進去看看吧…”


    若是沒了那慎人的命案,怕是光憑這府邸外的風景,就已經將許同誌給拿下了,不過現在卻是要再仔細考察思索再做決定。


    “公子您請進!”


    府邸光是大門便有三扇,中間那朱紅大門需要兩個成年人合力方才能推開,管事的自沒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實力,老老實實打開了兩旁的側門,招唿了許輕舟一聲便走了進去。


    許輕舟點頭踏進那曾經仇家的大門,原以為會有極重的血腥味或是陰氣之類,卻沒想裏麵幹淨整潔的很,陽光撒下來將裏麵溫暖的讓人很想打瞌睡。


    其內風景更是富奢,除了一進大院中兩旁的六棵大樹被不知什麽東西打碎了一棵還未能移來樹種上,其它的就真的同他在電視裏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紅牆青瓦,白石方磚。


    古香雕窗,紫柱金梁。


    第一進尚且如此,之後的風景竟讓許輕舟隱隱期待起來,有了種開盲盒的快感。


    真正的地獄玩笑…


    那管事的擅察人心,看許輕舟臉上的神色就大概知道他在思索什麽事,趕忙笑著解釋道:“嗬嗬,公子莫不是在想這其中為何不見血跡之類?其實連我們當時來收房的時候也是驚奇的很,本來叫了二三十個膽大夥計過來準備清洗一遍,卻沒想裏麵除了些打鬥逃竄弄出的雜亂,壓根沒有半點血…”


    “你確定?從外麵看這宅院,怕是能住不下百人…一滴血都沒有的屠族?”


    許輕舟很是疑惑,四處打量一番又繼續道:“確保檢查仔細了?確定沒什麽地方遺留了一灘西瓜汁之類的?”


    “西瓜汁…嗨!公子可真是會開玩笑!其實當天我就向那管這金家滅族案的官吏了解個仔細,原來啊…”


    管事四處看了看,又湊近了些避諱道:“原來是那兇手使得壓根不是常理殺人,官府聞聲趕到的時候,金家的所有族人都如同被凍死了一般,死狀皆是渾身僵硬無比卻不見半點傷口,古怪的很!”


    嘖…這金家看來是遺傳作死,金奎程惹他許輕舟也就算了,此般不嫌命長的惹了大佬,結果試試就逝世。


    “罷了,沒了那些血腥髒穢反而幹淨,心理上也覺得舒服了不少,再向裏看看吧…”


    管事得命點頭,忙為他打開了二進大門。


    入內也是一個院落,不過比方才的第一進麵積小了許多,正對麵就是府邸的會客廳,東麵西麵各有一個院門,西麵進入後的另一個院落裏是家屬親眷的膳廳、書房、或是庫房之類。


    東麵則是進入那下人侍衛居住的三進倒座房。其內也頗為奢華的的分為第三進宅院,一進為仆人,二進庫房廚房,三進則是住的些侍女丫鬟之類,能通向正房第三進的後院,方便她們隨時起身服侍主家女眷。


    二人又繼續進入了正房第三進,自然就是主家後院居住的女眷的地方,那金家不知哪位小姐夫人竟在院落旁的葡萄架上栽種了些藤花,此刻長勢喜人,雅致而又幽靜。


    “嗬嗬,挺會享受生活的…”


    “享受啥啊?一家人在陰曹地府裏整整齊齊的,弄得這些花花草草要是買家不滿意,可難為了我們還要移除…”


    管事的一邊走一邊吐槽,反正世上也沒了金家人,他哪怕現在他把人家祖墳挖了也不會懼怕半點。


    說著還將那些房間都打開讓許輕舟過目了一遍,又接著道:“這房間之中我們也都檢查過了,床被之類的私人之物已經被我們全部收走,不過櫃子桌椅什麽的都還在,若是公子想買下這宅院,其內不合心意的我們也都照您的吩咐去改。”


    許輕舟略微思索點了點頭,心想其中那些桌椅是可以留下的,若是董兒她們有些隔應或者潔癖,到時候再換些新的也可以。


    “嗯…很不錯…聽說西邊還有個大的花園池塘?”


    “是有是有,公子請隨我來…”


    二人是從那三進旁的院門向西,先進入的是側邊第三進的賬房庫房,再向西走一個院落才到那幾乎占了這府邸一半大小的花園池塘。


    其內垂柳蔥綠,池水清冽,有納涼亭與賞雨房。許輕舟淺淺唿吸一口涼爽空氣,覺得這裏真的極適合居住。


    “這池塘裏原本養了些之類鶴頂紅與龍睛,可惜全被那群進來查案的官兵給偷偷捉了拿去烤了吃,當真是腦子進了豬油…”


    “嗬嗬…”


    許輕舟也不好多說什麽,便心想這裏到時候可以養些什麽為好,怕是他說自己會在這池塘裏養些可以吃的食用魚,這管事會把他當成傻子看。


    管事的看許輕舟神色越發滿意,更是決定再多展示這府邸的好處:“公子,這府邸後麵還有三十幾畝良田土地,不過因為金家遭了難再沒人過來打理,現在荒廢成了一片雜草地,咱們走看看?”


    “看荒草?”


    “嗨,公子定是知道那肥田出豐糧,可若是連雜草都長的茂盛,豈不也是證明了這土地的豐饒?”


    貌似有這麽一點不靠譜的道理,許輕舟微微頷首示意他帶路,管事欣然允諾。


    二人接著從那花園的後門出了府邸,正麵就是那幾十畝的荒草地,的確是因為太久沒人打理,其中雖說還能看出些耕耘過的痕跡,不過已經被茂盛的雜草如地攤般鋪滿厚厚的一層。


    許同誌甚至有了想在其上奔跑的衝動,若是在這厚遝草墊上撒潑打滾,應該是會很舒服的。


    不過此刻被這管事盯著也不敢耍孩子性格,隻能略大表示感歎:“嗬嗬…今年雨水多,草勢驚人啊…”


    “這些良田公子可以雇傭些人來打理,郡城裏的傭人行裏可不缺好手,不過近些年戰爭確實是少了許多種地的…”


    說到這話題,又肯定免不了扯到韃靼退軍,還有那忘死而為泗國戰阿蘇勒伽的許文魁了。


    “聽說那許文魁,身背寶劍腰纏玉蛇,在雨中對著那……”


    聽這管事一頓誇讚,恨不得將他比作救世濟民,舍生取義的天下第一英傑,諸如身高八尺相貌俊秀,文武盡是天下第一等等。


    許輕舟都不知道自己竟成了一個完人…


    將英雄美化以達到安撫順應民心的效果,此乃古往今來上位者的共同手段。許輕舟當時是否真是為了泗國,皇帝並不關心,老百姓也會不關心,他們隻關心許輕舟的確是為了泗國比武,那自然就是泗國萬人敬仰的英雄。


    許輕舟也知道一個民族需要信仰與英雄,所以他從未特意解釋過,隻是聽別人談論時都會當做誇獎而一笑了之。


    “說不定他也如你我一般,都是個正常人,說不準還沒管事的聰明伶俐。”


    許同誌本是謙虛之話,可那管事的卻微微有了些許不服氣:“嗨,我哪能比得過許文魁呀,折煞我折煞我!”


    “沒,我是真覺得他沒你聰明…”


    “得了吧,我家裏還有許文魁自轉呢!是他身邊的師叔親自出售,流通到至聖郡不過十來本,我好不容易才搶到一本。許文魁喜好習慣在下全都知曉,公子是不可能比我更懂許文魁的!”


    您聽聽這是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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