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雨幕中那許輕舟再無牽掛後的緩緩倒地,隨即就是泗國人無忌放聲的呐喊。


    “許文魁!”


    “許文魁!”


    “許文魁!”


    經久不衰,空台傳響,聲浪起伏似是要將一腔熱血全部吼出胸膛。


    可也有人知道此刻不是慶祝的時候,因為再不救治那許輕舟,待會怕是嗩呐一聲響,喜景奏哀樂。


    “傳太醫!快傳太醫!”


    “血!許文魁血流了太多了,得想辦法為許文魁及時止血!”


    “哥!哥!你醒醒啊!”


    “喂!陸丫頭!你自己傷的也極重,別過來!快去躺著!有師叔看著他便好了。”


    “…小冤家…你可不能死!”


    看台之上,那洛久宴早就泣不成聲,此刻全是一顆心隨著那人倒地的而煙消雲散,再無一點力氣。


    “許公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久宴還在等你…”


    而一旁的洛秋霞也是少有的露出欽佩神情,接著就將那些心緒全部換成了征服的欲望。


    若是這許輕舟折服於本公主…


    嘖!


    僅是想想就讓洛秋霞有了種差點魂飛天外的舒爽!恰好此時她的貼身影衛突然現身。


    “稟告公主,找到了一位最相接近的…”


    “哦?”


    興趣被轉移不少,洛久宴蛾眉一挑不由詢問道:“怎麽,何人?”


    “迴公主,去年秋收之時至聖郡內落下白彗墜點不明…正巧公主前些日子讓屬下去調查這許文魁,傳來的書信表示他就是出自至聖郡小南莊,而且…”


    “怎麽?”


    有些莫名的故事突然要連成線,洛秋霞好像隱隱之間抓住了關鍵。


    “而且,許文魁不是那小南莊上的人,據調查,好像是突然出現的…”


    雨中人群亂且雜的喊叫聲好像被這一句掩蓋,洛秋霞那窈窕女顏再無法阻止笑魘綻放,一雙眸子死死盯住那被眾人圍住,不忍讓他再淋雨的身影。終是用盡了全身的情愫雜揉在一起,半天後才菱唇微張道:


    “嗬嗬…終於逮到你了!”


    許輕舟被帶到了就近的醫館中開始救治,可十君劍之傷藥力很難愈合,尤其是這種滿懷殺意的對決,更是讓那阿蘇勒伽留在許輕舟體內的劍意四處碰蕩,不時便惹得許輕舟吐出一口血。


    董兒不敢哭,隻能緊抓著許輕舟的手示意自己在,心裏千萬心念懇求他別走。


    “怎麽樣?馬師叔?”


    “十君劍中殺意最重的便是滴血赤子纓了,得找辦法化解掉。”


    “什麽辦法?”


    “師叔若是說陰陽調和,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馬師叔!滾開!”


    可偏偏就是那些太醫在手忙腳亂,把脈掐穴後,得出的結論與其幾乎相同。


    需要有一個人“接續”許輕舟,幫他把身體內的劍氣溫和的引導出來,否則以他現在的身體怕是強行拔出會適得其反而加重病情。


    老掉牙的套路,非得在這裏玩出花來。


    可誰來?誰來?


    偏偏陸鳶嵐就在睡旁邊的房間裏,不過隻比許輕舟多撐了半個時辰,也昏暈過去,傷勢憐人。


    還有誰?


    “我來!”


    董兒擦了擦眼淚,驀然迴首。


    這種時候,卻也沒了往日那般心中悸動的欲樂,隻是單單不想讓眼前之人離自己而去。


    “你不行…需要武道天命者…”


    “什麽?!”


    這般時刻,確實醋意難以湧上心頭,可老天爺也不能總按著她董兒一根韭菜霍霍吧。


    綠油油,還總是割一茬長一茬……


    “丫頭說吧,這小子還有幾個女人,篩一下。”


    馬遝飛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煽風點火,再把許同誌扔在火上燒烤,最後隔岸觀火。


    “我哥他…”


    實在難以啟齒,要把哥親手送出去,可救人如救火,思索不過片刻,董兒就低頭向自己投了降。


    “昕院主,有蘇樂…”


    “她倆人呢?”


    “那個狐狸精不知道去了哪,昕院主在隔壁…”


    “叫她過來。”


    “…師叔,不是武道天命,真的就沒法…沒法治好我哥嗎?”


    “…恐怕不行…要不師叔犧牲一下自己來試試?”


    “別!我這就去…”


    害怕於老馬的驚天發言,董兒趕忙起身跑到隔壁房間。


    推門就看見那渾身裹著白布的陸鳶嵐正安睡在床上,昕紫釵則有了種守著妹妹的神色在其中。


    “昕院主…”


    “嗯?丫頭,怎麽到這邊了?這女人沒事,服了藥幾日便可下地走了。”


    “我記得鳶嵐姐姐一直很不喜歡昕院主。”


    “那小丫頭你呢?”


    董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嗬嗬,丫頭知道奴家是怎麽喜歡上你家哥哥的嗎?”


    董兒搖了搖頭。


    “你一定記得,便是你與你母親脫離苦海的那日。那一日,奴家與你們都見到了溫柔的神明,可奴家等了二十多年才等到,遲了些…”


    昕紫釵說著,桃花瞳微微低垂了些。


    “嗬嗬…所以奴家便想著把他拴在自己身邊,可奴家卻也知道這般做其實很不好,就如同曾經的自己一般。”


    她說著,又看向了床上的陸鳶嵐。


    “他們真好,不愧是一對。從今往後也不會有人覺得是他,或是她配不上彼此了。奴家卻也看見了又一位願意舍身為他人的勇敢之輩…換作是奴家,可能沒有她這般果敢決絕吧,這次是她贏了。”


    “院主肯把鳶嵐姐姐的劍送迴來,也是極好的人…”


    “哈哈哈,說吧,找奴家何事?”


    多年的閱曆,讓昕紫釵一眼便知董兒是有事來求她。


    “我哥他…”


    扭捏複扭捏,猶豫生猶豫,可卻也是在眨眼之間就下定了決心,董兒咬緊牙抬頭道:“可否請昕院主救一下我哥?”


    “那般多的太醫都沒救醒?方才不是說穩定了嗎!”


    昕紫釵易怒易爆炸,起了身就要過去理論,卻又被董兒微微攔住:“他們說我哥身體內有雜亂劍意,況且此刻哥傷的太重,無法強製祛除,隻有靠其他武道天命者幫他…”


    “怎麽幫?”


    許是知道了大概,昕紫釵鬆了脾氣,卻又放不下心。


    “需要…需要…”


    見到少女此般羞澀,春香院出身的桃花眼又怎麽會不懂,卻也難得的紅了桃容。


    她想過無數次機會,無數種場景,甚至包括了霸王硬上弓,確實從未想過會在心念豁達之後有了機會。


    上天這是關上一扇窗,打開天花板?


    “…咳咳…丫頭莫不是在與奴家說笑?”


    “哎呀昕院主!董兒怎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箭在弦上,昕紫釵卻有些猶豫,陪許輕舟戲耍了如此久,卻到如今真要真槍實彈的上戰場了?


    怕是以後便不能再偷看這小冤家的日常起居了,想想還有些小惆悵呢…可若是能親自上陣,試探試探深淺豈不也不失為一種美事?


    桃花眼中春水不知不覺快要湧出來了。


    “事到如今,也恐怕隻有昕院主能救的了哥哥,董兒隻想找個在意些哥哥的,哥哥也不是很討厭的…”


    嗬,這丫頭說話可真傷人心。


    “罷了罷了,奴家便過去看看,若是…哎,你且在這看著她些…”


    那昕紫釵再停不下腳步,提醒完董兒便急匆匆就要過去,為什麽要對著陸鳶嵐上心?怕不是真就快成妹妹了……


    “嗬嗬,小冤家…你可終於是要成姐姐的男人了…”


    行到一半,那雙桃花眼再掩不住激動的神色,雖知那許同誌此刻傷疼加身,心裏仍有痛楚,可夙願將成也不可能僅憑放鬆就能把桃容玉麵上的喜悅神色壓下。


    她推開門,正看見那邋裏邋遢的馬遝飛哀聲歎氣,或看看床上那昏迷不醒的許輕舟撓頭不已。


    “小子,實在不行,便讓師叔來…”


    “咳咳!”


    馬遝飛從來沒臉紅過,是因為不夠丟人。可此番話語實在太過離譜,已經違背了倫理綱常,老馬看清門口來人,不由訕訕一笑。


    “嗬嗬,這不是昕院主嘛?怎麽想起來過來看兩眼小子。”


    千萬別聽到!千萬別聽到!


    “怕是再晚來一會兒,我這冤家可就清白不保了!”


    寄!許輕舟你個該死的混蛋,碰上你準沒好事!我馬遝飛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老馬心裏微微念叨著那從未存在過的一世英名,順便把許輕舟罵的是狗血噴頭。


    “嗬嗬,誤會,都是誤會!”


    “罷了,把方法同奴家說一下…”


    ……


    門被輕輕關上,昕紫釵腰間粉綾飛向門窗緊緊鎖住,再不放出半天聲響。


    做完這些,她在不用克製自己,緩緩走向了床上的許輕舟。


    “嗬嗬,小冤家,這一次,便再逃不出姐姐的手心了吧?”


    身上薄紗衣裙如同桃粉花瓣緩緩落下,她淺笑著慢慢飄上了床……


    (注:這是為‘喜歡胭脂花的韓老爺子’加的更一章哦,灑家從沒吃過加了兩個雞蛋的黃燜雞,兩個呀兩個!嘶溜……若是之後每日打賞達到一定額度,次日都會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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