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是我六歲到七歲之間,並無任何這段記憶…不可能是我啊…”


    許輕舟捏住眉心絞盡腦汁去迴憶那幼兒時的記憶。六歲他失去了父親,所以記憶該是相當深刻才對,可腦海中卻總有如水一般的黑暗深邃將那段記憶沉下。


    那些如泡沫碎掉的走馬燈畫麵裏,有未知女孩的哭聲,有身上的拳腳與辱罵,有母親為他圍上圍巾的模樣。


    母親圍上時哭著對他說…說什麽來著…


    許輕舟猛然睜開了眼,他是不可能忘記母親的囑托的!


    “我的記憶裏好像缺失了一小段…隻記得一個女孩子在身邊哭,但不是有蘇姑娘,她…她好像是一個孤兒,好像也沒有告訴我名字…她…”


    刺痛猛然襲上腦海,許輕舟驚訝發現這段記憶不是因為意外而忘掉,而是自己刻意選擇忘掉的,咬緊牙冷汗漸流,他使足了力氣可就是不能將那些泡沫連成串。


    “哥…”


    董兒看他頭痛欲裂的模樣十分心疼,趕忙湊近些抱住他的腦袋阻止許輕舟繼續想下去。


    “哥,想不起來便別再想了,反正也沒什麽「重要的事」…”


    “嗯…”


    許輕舟再不細想,渾身無力的癱軟下來,依靠在溫香柔軟的懷抱裏微微喘息。


    “我不知為何,好像那記憶被我丟進了水中深處,藏了起來…我遊不到那…”


    “沒關係的,總會想起來的…”


    “居然被這女人搶了先!嘎吱嘎吱!”


    這邊二人甜如蜜,那邊萬般意難平。


    “嘖!女攻男受?”


    門明明是鎖上的,可馬遝飛這貨卻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屋內的茶幾上嗑著瓜子,他看著這三人二女一男,冷不丁的開口疑惑。


    公子無力臥女懷,麵色潮紅似雨後。


    身旁狐娘恨偏愛,咬牙切齒惹妒海。


    他左右看了看,又點評了一句:“挺精彩的…”


    “咦?馬師叔你怎麽進來的?我記得門已經關上了呀…”


    那董兒被馬遝飛這般說居然沒有惱羞,反而心裏生出了一些對許同誌來說不太友好的想象,但此刻她更好奇這馬遝飛從何處摸進來。


    卻見馬遝飛手中瓜子放在茶幾上,將那兩扇厚繭巴掌比作門:“我呀,我把先門打開,然後進來,然後關上就是這樣,一共三步走。”他說著,還用手比劃兩下,生怕幾人聽不明白。


    “怎麽開的門?”


    許輕舟抓住重點,直逼要害。


    “額,門沒關好,我推一下就開了…”


    “哈?不可能,小樂可是開了半天都沒把門打開呢!舟哥哥,這個怪人他騙人!”


    身有一半動物的天性,有蘇樂不知為何有些本能的排斥麵前這個一副邋遢模樣的馬遝飛,或許是因為隱藏而寒栗,又或是未知而恐懼,最關鍵是她現在因為那董兒抱著許輕舟所以看誰都不爽。


    馬遝飛卻不在意,哈哈一笑道:“這小狐狸莫不是百妖城有蘇家的丫頭片子?許輕舟你可以呀!泡了這麽個小富婆,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勿富貴狗相忘!不知道能不能讚助師叔我五兩銀子去買酒喝?”


    “師叔…你又說錯了…”


    許輕舟無奈提醒了一句,又轉頭對那炸了毛的有蘇樂道:“有蘇姑娘,這位是我的師叔,姓馬,人很不錯的,除了邋遢些,愛偷懶,貪小便宜,喜歡亂丟垃圾…”


    許輕舟一共羅列了十幾條大罪,將那馬遝飛說的好像破壞世界的絕對惡人。


    “咳咳小子行了哈,按你這麽說,師叔我還有節約糧食,早睡早…額,反正就是一堆優點呢!”馬遝飛氣哼哼的抓起瓜子又磕了起來。


    “嗬嗬…”


    許輕舟無奈苦笑兩聲,又奇道:“師叔你不該躲在那廚房裏找酒喝嗎?”


    “嗨!你不知道那些人多摳門!師叔不過就多喝個了幾壇,他們居然攆我走!這又不是他家酒,全是那皇帝付的錢。我喝點他再要錢買就是了,真的是…摳門!”


    老馬說著還一敲桌子,神色憤憤。


    幾缸,你還真讓人家一點油水都不貪了呀…


    “馬師叔來找我有何事?”許輕舟示意頭腦已經好了,便讓董兒依依不舍的鬆開懷抱。


    隻見那馬遝飛手裏瓜子遲頓了片刻才遞到嘴中,緩緩嗑了一粒後歎氣道:“輕舟,此次文武魁之文魁…可能真的需要你努力些了…”


    “嗯?馬師叔皺眉的樣子可不多見,發生何事了?”


    “那個…陸丫頭不再這吧…”馬遝飛左右又仔細看了看,他是知道那個地武院武魁性格的。


    “嗯,她在武場練劍,怎麽了?”


    “那就好,我怕她知道了會意氣用事…”


    馬遝飛說著湊近了些,將懷裏一份信拿了出來。


    “白樂院長寫的信?”許輕舟驚奇一聲,拿起信來仔細翻看,而那老馬也是解釋起來:


    “那老頭說韃靼國挑戰文武魁的幾人已經上路,如今剛走過了一半的路程便已經攪的泗國境內狼藉一片。可那北邊韃靼國大軍壓境,於是又沒人敢動他們,這上麵寫著的都是他們在泗國境內犯下的無數罪孽…”


    “真是畜牲不如…”


    許輕舟看完那罄竹難書的罪行,隻感覺那金奎程比起他們都是小巫見大巫。那行軍隊伍中有一參加武魁之人,名為阿蘇勒伽。此人奸辱虐殺幼童,最喜折磨人,竟然將一家老小扔在火中,讓那家中最長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孫子女活生生燒死在火中,此等滔天之惡隻是他所做九牛一毛。


    這人就是個活生生的魔鬼,心裏已經變態到了極點。許輕舟方看了幾眼便再難看下去,他尚且如此,若是讓那嫉惡如仇,家國情懷極重的陸鳶嵐看到,隻怕是大比還未開始便騎馬去殺那韃靼國之人了。


    “聽白老頭說,你文道已經到第四境了?”


    那馬遝飛本想著嗑瓜子可總覺得心裏鬱悶,方才好不容易緩解的心又難受了,便索性摘下酒壺頓頓喝了幾口。


    “嗯,據我所知這文道境界二十二歲能到第四境已是屈指可數了。”


    “那韃靼國參加文魁之人亦是第四境…”


    “…武魁比呢?”


    “武魁比那阿蘇勒伽尚且還是鬥境…”


    “唿!那便好…”許輕舟為陸鳶嵐鬆了口氣,鳶嵐她鬥境已至巔峰,就算比不過那阿蘇勒伽全身而退也是容易。


    “可那阿蘇勒伽得了韃靼國的十君劍滴血赤子纓,而且他今年才二十三歲…”


    董兒見那許輕舟聽了此言瞪大雙眼,忍不住問道:“鳶嵐姐姐她…”


    “她是二十四歲開啟的天命,今年快二十六了…”


    “那阿蘇勒伽是天地鬼才嗎,也不知何時開啟的天命…”有蘇樂也有了同仇敵愾的心情,可也不由覺得這阿蘇勒伽實在離譜。


    “常理而言,武道比之其它都難修煉,尤其是前三境的打基礎,他阿蘇勒伽既然敢來參加這武魁之比,定然是那韃靼國中最強的天驕。以臨境常態一年、兵境兩年、鬥境三年來算,那阿蘇勒伽十七歲就開啟了武道境界。若是這般還好,就怕他是屬於那種晚成大器,隻用了三四年就到了此境界,到大比之前甚至可能到者境去…”許輕舟用自己淺薄的相關知識分析了一下,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鳶嵐她算的上我泗國今年來前幾的天資都是如此,所以呀,這武比已經極難了,還得用你小子這奇怪腦袋去爭那文魁比較穩妥一些。”馬遝飛語重心長拍了拍許輕舟的肩膀,看的出他這般豁達無雙之人也是難忍那家國受辱之事。


    “我盡力吧…”


    許同誌壓根都不知道這文魁比的是啥,琴棋書畫?詩書禮樂?哪像那武魁肯定就是打擂台比武,多直白且明確。


    “哎!若是你沒被那老家夥忽悠來文學院,說不定還能在武魁比上與那阿蘇勒伽鬥上一鬥呢,雖然可能不如陸丫頭,可至少能消耗些他體力不是?”


    “…師叔如果這般說,那就連文魁比都可能不保了…”許輕舟略微吐槽馬遝飛這一根筋的簡單思維。


    “哥,如果你現在是鬥境修為,遇上那阿蘇勒伽有沒有一戰之力?”董兒貼近了些小聲詢問。


    “嗯,有的,差不多五五開…”許輕舟點點頭。


    “呀!哥哥這麽厲害?”


    “嗬嗬…”


    “那若他到了者境,是不是就再無對手了?”


    “不,我若是鬥境依舊是五五開…隻要不是第五境之後能把哥瞬間殺了的,那哥便有這個自信…”


    “嗯?!小子在吹牛?”馬遝飛自然不會相信許輕舟毫無論證的言論。


    “嗯…吹吹嘛,反正無傷大雅…”


    許輕舟還是挺樂觀的,至少心裏負擔不是很大。他隻需要做到自己需要做的,其外任何有分險的事他都不會去做。


    他,可是要平平安安迴家去的…


    “小子,找到解決文武問題的方法了嗎?”


    馬遝飛也是文武同修,可是修廢了多年,自然也是關心此事。


    “嗯…找到了…但是試了試,沒啥太大的用…”許輕舟尷尬撓撓頭。


    “哈?真是沒用!偷…咳咳!借酒去了!你小子可抓緊些,時間可是不會等你的!”


    馬遝飛說著,推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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