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向往常一般起了個大早,他眨了眨眼,輕輕唿出一口清氣,明顯感覺自己卻比往常輕鬆了許多。


    “哥?吃飯了。”


    屋外有悅耳的唿喚聲傳來。


    “嗯,我就來!”


    他穿好衣服,推開門,就看見背著玉劍的董兒站在門外等她。


    “在家還背著嗎?”


    許輕舟笑著指了指她的身後。


    “嗯,背著它身體很舒服,而且總有種哥就在我身邊的感覺。”


    “你背劍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是…嘛?”


    董兒紅著臉微微一笑。


    昨日江小月說江芷蘭要見自己,許輕舟吃完飯,稍稍練習了會梧桐息,便帶著董兒向江家行去。


    “哥,為什麽對娘說中午不迴來了?”


    “那肯定,她江大小姐使喚我跑來跑去,不要車費啊,白吃她一頓午飯怎麽了!”


    許輕舟心裏狠狠的想既然嘴上說是說不過,那就靠別的嘴上功夫下江芷蘭一城。


    “哥,我是不是很能吃?會不會給你丟臉啊…”


    “沒關係董兒,咱倆就敞開了肚子,諒她也不敢怎麽說我!”


    許輕舟一臉自信,還有種千軍萬馬吾亦往矣的豪情。


    這份自信和豪情要持續到被江芷蘭叫去密談為止。許自信在看到江芷蘭的一雙還含著些微微幽怨的疲憊眼睛時,又變得不那麽自信了。


    “嗬嗬,江小姐叫許某來,是有何事需要許某?許某定當全力相助!”


    隻要午餐管飽。


    “許先生,這次可是真的需要你鼎力相助了!”


    “哦,發生了何事?”


    江芷蘭歎了口氣,將至聖郡文壇會的由來,利益劃分等對許輕舟講解了一番。


    許輕舟明晰後點了點頭:


    “可這又與江大小姐喚我來商議之事有何聯係?”


    江芷蘭又將前幾日大爺告訴於她,關於路,金兩家欲要在詩會上聯手對江家不利的事說了出來。


    “路,金兩家對江家在城外的礦場覬覦已久,可那又是江家的經濟命脈之一,絕不可以有失,所以才想請許先生助我。”


    聽完這些,許輕舟意識到此事一個不留神,若是處理不好,自己會攤上一門了不得的大麻煩。


    “那為何不請幾個詩詞厲害的人來助江家一臂之力呢?”


    許輕舟略微皺了皺眉頭道。


    “路金兩家今年不知用何手段,請來了至聖郡的文軍參謀穀日召,其人綽號對王之王對串腸。那些人在聽到了對手是他後,紛紛表示不敢與他相對。”


    “所以江大小姐就把我這下駟牽出來和他這上駟對上?”


    “許先生何必妄自菲薄?你在鑒寶會上所寫的兩首詩已是萬中無一,更有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這首可以載入史冊中的名句。我相信,就算是遇上那對穿腸穀日召,先生也絕不落半點下乘。”


    “嗯…江大小姐可以容我考慮考慮嗎?”


    “嗯,詩會是年節晚上,地點恰好還是春香樓,若是許先生願意相助,江家定有厚報!”


    厚報歸厚報,有沒有命享受是關鍵。


    看許輕舟深皺的眉頭,江芷蘭明白他在顧慮些什麽。


    “此次詩會由皇室舉辦,且皇室也會有人參加。先生不需要在詩會上大放光彩,隻需要不被那金路兩家壓製的太狠便可。況且有皇室的威懾,他兩家也不敢做什麽出格之事,絕無齷齪,許先生大可放心。”


    “嗯…”


    聽到這,他眉頭解開了些。


    “明天晚上嗎,急了些。但也還好,若隻是寫詩的話我倒是能寫一些的,能不能行就不知道了。”


    許輕舟微微頷首,答應了下來。


    “那芷蘭就多謝了!”


    “沒事,我還要多謝江大小姐曾經的仗義援助,不然還不知多久才能走到這至聖郡。”


    “許先生,若是願意,就喚我芷蘭吧。”


    “……也行。”


    你管飯你是天,你叫我喊你姐姐我也得喊。


    許輕舟走出了密室,便看到偷窺多時的江小月從一旁的草叢裏竄了出來。


    “喂,壞胚!你和姐姐聊了些什麽的?”


    她皺著小眉頭撅起了嘴。


    “嗯?和你姐聊今天中午吃些什麽。”


    許輕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騙人!”


    “哇,江小姐居然知道!果然是聰明蓋世。”


    “你少糊弄本小姐!”


    許輕舟看瞞不過去了,隻得告訴她,反正她連隊友都算不上,無傷大雅。


    “這麽說…壞胚你是在幫江家咯?”


    “江小姐覺得呢?”


    “本小姐感覺你有什麽邪惡企圖!”


    “噗…”


    許輕舟又沒憋住,笑出了聲。


    “對對對,我想讓你們江家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然後入贅你江家,做上門女婿,怎麽樣?”


    他難得開起了開玩笑。


    “啊!你你你!果然!”


    “對!我我我!果然!”


    江小月一陣羞惱,小臉如同熟透的蘋果,紅潤鮮甜。


    “壞胚!你!你是選……”


    “嗯?”


    許輕舟沒有聽到她後半說出的話來,疑問著輕嗯了一聲(疑問口氣)。


    “啊?真的啊!”


    可好像某人把那嗯當成了迴答,江小月的小臉又從蘋果變成了番茄。一雙小手背過身去又放迴身前,就是感覺放哪也不合適,最後捂住了臉。


    “你說的是真的?”


    “你問的是什麽?”


    許輕舟直男係統上線了。


    “你……你沒聽清我剛才說的是什麽嗎?”


    “沒有。”


    江小月明顯呆了幾秒鍾,許耳背看著她的表情好像變得越來越可怕。


    “壞!胚!你!去!死!”


    江小月一把拉過許輕舟的手,在他白淨的手腕上狠狠啃了下去。


    “啊!”


    許輕舟痛苦的呐喊傳遍了整個江府。


    ……


    “穀參謀,此次詩會事成之後,我們兩家必還有重禮!”


    城東金家,大堂主座上坐著的不是當代家主,而是一個拿著扇子,抱著嬌娘美人的圓臉文客。


    “是啊是啊,我路家這次也準備了不少好東西,就等著孝敬穀參謀呢!”


    下座兩人不停的給上座穀參謀穀日召戴高帽,表孝心,隻為了能夠伺候好這位能一改至聖郡四家格局的人物。


    “嗬嗬,明日詩會你們便瞧好,看那江家丫頭有如何文墨,敢來本參謀的麵前賣弄。”


    穀日召自傲一言,兩家家主馬上就是一頓奉承。


    “穀參謀說的是,那江家不知死活,居然也想著死馬當活馬醫。不知從哪弄來個丫頭,也是發了猴瘟,哈哈哈!且看她明日如何出醜!”


    “還是穀參謀麵子大,威風足啊!那些窮才酸儒之輩一聽穀參謀的大名,嚇得都不敢再進江家大門,明日穀參謀再稍微動動嘴皮,那江家可就被您一張妙嘴給說沒啦!”


    穀日召聽著舒坦,連在那嬌娘身上的手勁都不自然的大了些。


    “哎呀!大人,奴家~疼~”


    這一動一顰,一言一語可真是風騷入骨,媚情畫皮,隻把穀日召迷的神魂顛倒,浴火不歇。


    “你們且看明日便好,我要歇息了。”


    二人知其將馳馬拿韁,夢入煙雨,便急忙告退。


    “江家?烏合之眾矣!小娘子,我們今日再玩些不一樣的吧?”


    穀日召嘲諷一句,便抱起那女子向屋內走去。


    ……


    春香樓內,沒有因為鑒寶會的過去而冷淡,反而更加活波熱鬧了些。


    在另外一個更大的院子中,許多下人正在搭建平台。平台下擺滿了雕刻精美,造型別致的桌椅。有下人將幾丈寬的大紅絹布鋪在平台之上,上麵放滿了早春的花草盆栽。


    旁邊的閣樓之上,便是迎春的房間,她從窗台打開,可以清晰的看見院子中的一切。


    迎春倚在窗台上,目光楚楚,神色癡癡地想著一個人。


    “明天……便是詩會了,那位許公子不知道會不會來參加。”


    “姐姐放心,那詩會郡城內四大家族,年輕文人盡至。許公子那般詩才,想必也是會被邀請來的。”


    侍女杏兒在一旁寬慰道。


    “杏兒,你可打聽清楚許公子的住處了嗎?”


    “姐姐,許公子就住在文院裏,那對母女也被他接了進去。”


    “嗯,明日詩會,假若他來,我便向他吐露心聲。若是他願意相助,我便隨了他吧。”


    “姐姐…我相信他定會好好待你的…”


    “但願吧…”


    ……


    另一邊,郡城中心的郡主府內此刻一片寂靜。郡守跟在一個白衣少女身邊,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


    “崔郡守,你這至聖郡管理的還算不錯…”


    女孩看罷量倉兵庫,微微說了一句。這一言像是赦免了崔郡守的死罪,他稍稍的鬆了口氣,擦了擦頭上密集的虛汗。


    “不敢不敢,食君俸祿,為君分憂而已。”


    “有件事問你。”


    “公主請講,小人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行了行了,多大歲數了。我聽有人說,你這至聖郡中,出現過天色異象?”


    崔郡守明顯呆了一下。


    “小人鬥膽問公主,不知您所說的天地異象是?”


    “四個月前,至聖郡內有天光滑落,如白晝流星,墜點不明。”


    洛秋霞淡淡迴答。


    “呃,這等異象公主應該問監天部,下官從來都不曾關心過這些須臾之事。”


    “嗯,我知道了。對了,明天詩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迴公主,已經準備妥當。”


    “聽說你這裏出了個詩才不錯的人?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嗬嗬,有點意思。”


    洛秋霞念叨了兩句,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風和煦,卻又帶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威嚴傲慢。


    美的純粹但沒人膽敢欣賞。


    “迴公主,是天文院剛收的一名學生,下官查過了,是四大門派雙刀門漠總管從鄉下帶迴來的,底子很清白。”


    “嗯,這人明天也不知道來不來。”


    “能被公主這般記住,也算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洛秋霞有些擺了擺手,那郡守終於是行了禮匆匆離去。


    “這麽久了,還沒有找到嗎?”


    公主身旁,一個影子突然出現。


    “迴公主,都是些罪該萬死,冒名頂替之人。”


    “你確定四個月前,出過異象對吧?”


    “稟公主,已經查實,千真萬確,就是不知落在了何方。”


    “再去查!”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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