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老!漠老!有話好說,您把石頭放下,別打別打!哦吼…”


    “兔崽子仗著有天賦,就妄想一步登天,看我不打死你個孽徒!”


    雙刀門藏寶閣上,傳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大概是快過年了,要殺許輕舟了做年夜飯吧…


    不一會,三人便出來了,前麵是一臉怒氣的漠老,身後是捂著屁股,扶著董兒的許輕舟。


    “漠總管,什麽事發這麽大火?”


    幾人中一位資曆比較老的上前詢問。


    “這孽徒!罷了罷了,你們去藥房看看,還有沒有春風丹,我怕這小子之後需要。”


    許輕舟一下子就支愣起來,連屁股都不疼了。春風丹,不就是上次樂老喂給自己吃的那個藥嘛,效果的確是杠杠的。


    “嘿嘿,謝謝漠老。”


    “滾滾滾!看見你這小子我就煩。”


    許輕舟已經嚴重打擊了漠老的信心,有教人的,還有做人的。


    這年頭的年輕人都是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嗎?這該怎麽教?真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小子,提醒你一句,老夫修煉了五十一年才到的陣境,你文武雙修還要破九成神,不是幾乎,壓根就是不可能。何必要給自己這麽大的包袱呢?”


    漠老再度提醒道。


    “事在人為,而且也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漠老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成神,不會把自己逼死的。”


    許輕舟還是那般,隻不過神色認真了很多。漠老知道再勸也無濟於事,隻能搖頭歎氣。


    “剛才,我踹你那一腳,疼不疼?”


    “疼…”


    許輕舟又開始捂屁股。


    “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了,修為漲了一點點,但好像卡住了。心裏不上不下,很是難受。”


    “這就對了。那股難受就是瓶頸,臨境突破到兵境的瓶頸。沒想到啊,這輩子見了這麽多的天才,連老夫年輕時也自詡是天下良才之一,沒想到卻是遇見了你。若是破了這瓶頸,你就進兵境了…”


    “這麽快?”


    “對,但弊端是,你小子現在可能連一個尋常臨境都打不過。”


    “因為沒有積累?”


    “對,你隻是把自己那一境的水池拓寬了,可水池裏一滴水也沒有儲存。武修不像其他體係,他們升境時,天地會迴哺其身,將那水池蓄滿。武道不同,需要你一滴一滴的攢。當然,同境界肯定是武道厲害,因為氣不竭,力不盡,也很難被殺死。”


    許輕舟感覺自己茅塞頓開,對這世界的修煉之途很是新奇。


    “漠老,那不知我該怎麽積累力量,鍛煉?”


    “鍛煉隻是其一,還要蘊勢。”


    “勢?”


    許輕舟念了一遍,搖了搖頭,表示不懂。


    “罷了,你且看我。”


    漠老從一旁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擺好姿勢,猛的看向許輕舟。


    許同誌隻感覺漠老畫風一變,好像已經超過了自己幾個緯度。那是勢給他帶來的錯覺,讓自己的腦海中產生怯意,戰鬥之前在精神上就足以壓垮他。


    “感受到了嗎?”


    “嗯,很可怕。”


    “這隻是勢其一的用途,還有一個用於自身,就是蘊養的越久,自身出劍出刀就越是無堅不摧。”


    漠老耐心講解。


    “勢是你水池的出水速度。速度不夠,空有修為,沒有殺傷,懂了嗎?”


    “嗯,那我又要如何蘊勢?”


    “你且隨我來。”


    漠老一直帶著他出了雙刀門的大門,門外依舊是人群嘈雜,堆疊成海。他三人直接穿過人海,來到了路對麵的一個大門外。


    “一…劍…堂?”


    許輕舟讀了一遍那門上牌匾。


    “一劍堂也是至聖郡四大門派之一,郡內的九成兵器供應都是出自一劍堂。”


    漠老解釋了一句,抬腳走了進去。


    軍火商?你兩個大門派挨這麽近,就隔一條馬路啊?


    “青老頭!青老頭!人死哪去了?”


    “漠老頭?你來我這幹什麽,我這可沒有酒!上次那半斤老白幹你都還沒給我錢呢!快滾快滾!”


    還沒看到人,漠老就已經親切唿喚了起來,而對方也絲毫不客氣,直接就是催債加送客。


    高手交鋒,恐怖如斯!


    一個身穿黑色麻布的老頭從熔爐房裏走了出來,臉上寫滿了“高興”。


    “我帶人來取把劍,我知道那把劍在你這,拿出來吧,算我這徒弟欠你個人情。”


    許輕舟:?


    “這小子也配?一個臨境的雛兒,你從哪找的人,不會是你私生子吧?”


    “老先生請慎言!”


    許輕舟皺了皺眉。


    “這是我剛收的徒弟,今天剛修武道,有個臨境巔峰就不錯了。這不才來找你要劍,為兵境準備嘛。”


    漠老很是打臉的迴答,讓青仲劍以為自己耳朵壞了。


    “今天剛修武道?”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許輕舟,後者點了點頭。


    “*,漠老頭,你從哪裏弄來的變態!”


    “你就別想撬牆角了,這小子已經和我行過師徒之禮了,哈哈哈。”


    漠老看著摯友羨慕嫉妒恨的看著自己,心裏別提有多舒坦。


    “這下有資格去取那把劍了吧。”


    “哎,上次就不該跟你喝酒,我有幾條褲衩都被你知道了。”


    青仲劍悲痛嗚唿,隻得乖乖帶路。


    “我可提前說好,那把劍就沒幾個人知道在我這的,待會若是成功拿去也就算了。若是無緣,出去以後切莫聲張!”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老家夥就是墨跡,猶猶豫豫的,不然早到列境了。”


    漠老不耐煩的扣扣耳朵。


    “*的!你這老不死的卡在陣境不也好多年了,還有臉來笑我?”


    “不提這條你會死啊,我*你*!”


    “*,來幹一場,看老子不打死你個*孫!”


    *……


    許輕舟機器人聽到後麵,已經把違禁詞匯給刪除光了,連一旁大氣不敢喘的董兒也閉上了耳朵。


    神仙吵架,凡人遭殃。


    “不知漠老,您想帶我去拿的是何兵器?好像很珍貴?”


    許輕舟看二人再吵可能真要打起來了,趕忙轉移話題。


    “小子,聽說過十君劍嗎?”


    青老頭轉過頭,迴問了一句,後者沒見識的搖了搖頭。


    “十君劍都不知道?你這徒弟這麽無知?”


    “無知那是肯定的,幾天前才知道的天命境界。”


    漠老意外肯定了一句。


    “那這小子豈不是啥也不知道?”


    “嗯…不能說啥也不知道。詩倒是做的挺好,其他亂七八糟的也知道些許。”


    漠老淡淡道。


    “怪哉怪哉,是個怪才!嘿小子!懂冶煉鍛造嗎?”


    青老頭又生出了些許興趣。


    “嗯,略懂合金工藝,疊打鍛造之類。”


    “嗯,你隻要記住十君劍是這個世界,所能達到的甚至可能已經超越的極致之上,就會明白它有多貴重了。從原料,鍛打時間,祭煉儀式,還是造型設計,蘊意劍鞘。劍是好劍,鍛造出它們的也是一幫不要命,不怕死的。全都是為了看一眼傳說中的神劍究竟是何模樣,哎…”


    “小子,知道為造出這十君劍,我們一劍堂總共死了多少人嗎?”


    “……”


    許輕舟沒敢接話,他聽得出老者的聲音越發沉重,臉上的浪蕩在說到十君劍時全部消失,換上了一副緬懷尊重的表情。


    “十君劍,天下知認主,已出世的三把:龍青亂野,蜃海,酒中仙。光是這三把,取料、獻祭、開鋒、守劍,就已經死了九百多人了,所以一定要記住,千萬別傳出去。”


    幾人開始向地道深處走去,期間青老一直在解除前方的機關陷阱。


    “嗯,我懂的。”


    許輕舟心裏不在為剛才青老頭無意的失語而耿懷,開始有些佩服這些為了看一眼夢中之物,便不畏犧牲無懼粉身碎骨的有誌之士。


    “青老先生也想看一眼真正的神兵嗎?”


    後者沉默了片刻,或許是想看的太久,而又久久不能得償所願,一顆心已經枯槁的不再隨意幻想了吧。


    “想,很想看,做夢都想看,要是能看一眼便死,也可以說是死而無憾了…”


    他還是如是說。


    “這老家夥這輩子,鍛造出的名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十君劍中都有他的血汗。可惜了,沒人知道神劍該是什麽樣子,所以才會有那麽多和他樣幻想神劍,卻又無法得願的人。”


    漠老意外的誇了一句,歎了一句。


    終於,經過一連串的複雜通道,許輕舟已經連身後的燈光都微弱到看不見了。


    “十君劍被造出來時,天地都因其變色。所有參與造劍的人當時都曾發誓,隻要有符合十君劍的天姿之人,都可嚐試取劍。且劍若擇主,不可阻攔,必須贈劍。”


    “此劍鍛造六百年,算是十君劍裏比較老的一把了。在這至聖郡裏已經放了七十多年。有十二人來取過劍,都未曾成功。”


    許輕舟明顯吃驚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青老頭。


    “十君劍鍛造曆經一劍堂十八代人。所以說小子,你雖然天賦極高,但也需知道,有些事不是天賦就能得到的,它是無數人的心血…”


    青老停下了腳步,伸出一隻被無數次磨繭,火燙,刀破過的手,指向了前方。


    點點螢光之石在黑暗中閃耀,兩柄劍如連體一般被嵌在了石頭之中。其中一柄被細絲蠶線編成的柄衣緊緊包裹,露出的半截劍鞘像是完全用白玉而做。上麵鏤空雕刻,群鳥銜枝,也不知意欲何為。另一劍柄上前後兩排赤血寶珠,不過好像並沒有那白柄劍奪目,似是沉眠未醒一般。


    “這就是十君劍之一:玉碎鳳凰鳴。”


    “小子…”


    “如果你自認為有能背負起那把劍的肩膀,而你的手中也需要一柄可以破開天,破開命的劍。那…就去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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