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宿煙就這樣在梅家住了下來,而接下來的日子,他的重心開始放在梅影身上。


    除了運用敏銳的觀察能力去摸熟梅府上下的人事物,他倒是有了更直接的好法子,可以完全掌握狀況。


    那就是著手在梅小纖的身上。


    就衝著梅夫人的一句話,他已成了那個丫頭欽定的「老師」,不是嗎?更何況……公園的那碼子事,他相信那丫頭絕對沒有事前向母親「申請立案」的。


    雖然和梅影相處並不難,不過,他隱約察覺了梅影的刻意迴避,在旁敲側擊之後,「秦聖輝」這樣的名字出爐了。


    據說,他正是梅擎生前為梅影決定的對象。


    就為了這個名字,風宿煙找上了梅小纖。隻不過他絕對想不到,這丫頭再次帶給他勁爆的震撼。


    敲了幾下門板未得迴應的他,本來想就此作罷,然而,那扇虛掩而被風吹開的門,卻在這時邀請了他。


    從門縫裏正好瞧見了頭蓋書本的梅小纖趴在桌上唿唿入睡。


    他不該在這時候闖進去的,可是--


    就怪自己那雙太過銳利的雙眼!否則也就不會那麽輕易地瞥著了她頭頂上的那本書……


    那是什麽?


    天8性愛圖鑒大全」?不會吧?


    風宿煙當場傻了眼,兩條腿就是怎麽也動不了。


    最讓他咋舌的是,從她的外表他真的很難想象她那種簡直太強烈的「欲求」!


    這無疑是重挫了他自以為是的信心。他總是自翔「看女人走路,就可以推演出上了床的樣子」,隻是現在……


    這丫頭雖性情火爆,但依然不失天真清純,可是打從公園直到眼前,所擺在他眼前的事實卻是……


    她簡直是個騷入骨子裏的小蕩婦!


    也好!他風宿煙怕隻怕那動不動就來個「生生世世」的「貞女」,要對付這種「貪玩」到饑渴的小騷包,那他可是長袖善舞、應付有餘的。


    還是決定進房的他,二話不說,將她頭頂上的那本書給拿了下來。


    「啊?」被驚醒的梅小纖,似乎還搞不清狀況,她甚至已然忘卻那本讓自己昏昏沉睡的「參考書」。


    揉著惺忪兩眼,望見正在她房裏翻書的他,她直接的怒氣上揚。「喂!誰讓你進來的?你這人怎麽一點規矩也沒有--」


    等等……他手上的是--


    心裏發出哀號的梅小纖,一個箭步衝向他,想奪迴那本書,隻不過她哪敵得過他那人如其名的「風速」。


    「喂,別碰--」她低唿出聲。


    風宿煙不予理會,相反的,饒富興味的他開始欣賞起她焦急的表晴。


    然後他的兩眉一揚,單手擋掉她的躁動,好讓自己有時間好生研究那本書一番,接著便有模有樣的「評分」起來。


    「還算不錯,不過,有些角度拍得並不是那麽美。做愛其實也是一門藝術,就像做菜一樣也講求色香味俱全,這女人的表情看起來就不是很自然……」


    噢,天,請饒過她吧!梅小纖感覺自己此刻就像被人扔到油鍋裏,幾乎快被炸成了焦炭。


    可他偏偏還要來個「心得交流」,「你說呢?」


    「啊?」梅小纖僵著的臉,久久不能放鬆下來,在這個時候,她所想的隻有兩個字--完了。


    然後,她索性垂頭坐迴原位。反正事已至此,再搶也來不及了。


    揮著手,她懶懶地自鼻腔哼聲道:「看夠了,就請物歸原主。」


    瞧她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風宿煙不得不再次肯定自己對她的評價。


    「一個人躲在房裏看這種書,不覺得太寂寞了嗎?」


    斜瞅著他那張怪裏怪氣的笑臉,梅小纖忽然提高警覺,隻有佯裝不在意,才能製止他那副死相的折磨。她不能讓他自以為發現了什麽秘密。


    「不會呀!一個人剛剛好。」


    「喔?那……」風宿煙將封麵精美的書在地麵前晃著,「這個可會比在公園的實地觀摩來得好看?」


    她還不知如何應答,放下書的風宿煙已經湊近她。


    他賊兮兮地笑著說:「看起來你對做愛的『研究』真的很……熱中?」


    「這……」這時的梅小纖突然好想對出版社的編輯美眉哭訴。如果不是編輯美眉退了她的稿子,說是什麽「激情戲不足」,所以實在不懂得什麽樣的「激情」才算夠味的她,隻得遍翻情色書刊,聽說這樣子刺激一下自己的腎上腺素,寫出的東西才能「入味」……


    她當然得好好研究的嘍。


    「是又怎麽樣?犯法嗎?」對!抬頭挺胸!她就是不能有一絲絲羞怯,否則這家夥絕對會玩得更起勁。


    果然她理直氣壯的樣子讓他怔住了,但隻不過半晌,他卻對著她像是讚賞似地點了頭,說:「當然不犯法,而且很好!」


    很好?什麽意思?梅小纖帶著戒備的眼光瞟著他。


    「我就喜歡像你這種一點也不做作的女人,比起那些明明愛看得要命卻又口口聲聲嚷惡心的女人來說,你是可愛多了。」


    呿!誰要他喜歡的?天曉得,她羞得隻差鑽地洞遁身。「不做作」隻是她四兩潑千金的障眼法。


    她隻想讓這個如鬼魅般的男人趕快走人,她可沒那種勇氣奉陪他這種羞死人不償命的話題。


    而她才一停頓,他又說話了,「不過,我還是挺懷疑你的生活,也許……你是真的有必要找個男朋友,畢竟有些事,真的單靠想象還是不夠的,你需要真實的體驗,你也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咦?怎麽他說的跟葛嫚一樣?梅小纖毫不思索的點著頭。「是辛苦了點,但是,我才不想因為需要就胡亂--」話才說了一半,她忽然察覺不對。


    他話裏含意可跟她所想的不同。


    意識到他是在說她欲求不滿,梅小纖因怒火上升而猛抬起的頭,差點撞著了他的下巴,讓她像火山爆發般的身體又乖乖迴到椅子上。


    「你管得太多了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他很漂亮地說:「我是受到你媽的拜托,專程來教你『功課』的,所以……」他開始使壞的手輕輕挪上她的肩,然後湊在她耳際以灼熱的口吻道:「你有什麽『不懂』的,別客氣,相信我一定能傳道、授業、解惑,嗯?」


    「你……」梅小纖感覺到一股暖暖的、麻麻的戰栗,自耳頸處直傳送到脊背,不斷擴散開來。


    她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腰身,然而這卻讓兩人之間所剩無幾的距離更加縮短。


    她的臉頰不經意地擦劃過他的唇瓣,她紅霓偏布的粉頰,直接感覺來自他唇片的溫潤,還有夾雜著幾許胡碴的粗糙,就這短暫的數秒,卻讓她有著一種異樣的心悸。


    梅小纖飛快的低下頭,一顆心狂跳不已。


    她想到了自己筆下的「吻戲」,隻是……


    他,絕非最佳男主角。


    咽了口口水,她猛然離開了座位,好挽救自己淪為「刀俎」的劣勢。


    「你少在這裏賣弄唇舌,我什麽也不需要你來教,你走吧。」


    麵對她的逐客令,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隻不過在轉頭之後冷冷地丟下話,「好吧,那我隻好直接去告訴你媽,就說你自己早準備了很棒的『參考書』,所以--」


    「你給我站住!」喔,他在威脅她!


    風宿煙十分「聽話」的快速掉了頭,笑嘻嘻地麵對著她。「有事嗎?」


    「你這個卑鄙小人!你以為這樣子我就會怕了你,是不是?」


    「我沒說你會怕,有什麽好怕的呢?隻不過是愛偷看別人親熱,隻不過是對色情書刊特別有興趣,那也不是什麽壞事,對吧?」


    對他個頭8滅口」的字眼忽然占據了梅小纖的腦海,她真佩服他那種激發人犯罪的能力。


    他無視她的怒容,又說道:「隻不過,我既然受人所托就必須忠人主事,你拒絕我這個老師,我當然得有個理由好向你媽交差。」


    「交差個屁!你真他媽的欠揍!」她口不擇言的破口大罵。


    「咦?一個淑女看黃色書籍,是調劑、調劑身心;但是,罵髒話就不太好了。」他的臉上始終認真的笑容,可真的會把她嘔死。


    梅小纖不得已隻好對他全盤供出,讓他明白是怎麽迴事,好杜絕他對她有色眼光的一幻想」。


    「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研究那個,其實那是我的功課。」


    「功課?」風宿煙倒納悶了,「你媽說你在準備聯考,可是……」


    梅小纖不情不願的將一迭文稿拿出時,卻聽見他說出更教人噴飯的話


    「現在的大學聯考也考性愛嗎?」


    梅小纖啼笑皆非地將稿子還有另外幾本小說交到他手裏。「這些,才是真正讓我不得不……想入非非的原因。」


    他翻看了那幾本封麵精美的小說,發現都是同一個作者所寫,再閱讀那些文稿……終於,他明白了。


    「這些全是你寫的?」在她點了頭之後,他竟然狀似認真的看起小說來。


    「喂,我隻是讓你了解原因,沒要你--」


    「開麵店還怕人家吃麵啊?沒看過拒絕讀者的作者。」他不理會她。


    問題是,她絕不相信會有像他這樣子手捧著書直接照句逐念的讀者。


    「他那粗粗的手指,插入她幽幽的小x……」他用著一種像是抑笑的嗓子朗讀起來。


    梅小纖直覺掛在頸子上的頭顱快支撐不住了。


    她低聲懇求,「別念了,行嗎?」卻得到他那慎重的製止手勢。


    「不對、不對,這很不合理……」


    「你又懂什麽了?」他大大不認同的態度,讓她既灰心又生氣,一把將文稿給搶了過來。「不懂就不要亂批評!」


    「誰說我不懂的?」他好死不死的說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來,「做愛的事我就一定比你還懂,看看你自己寫什麽?哪有第一次那麽快就得到高chao的?還有這一段也不妥,一個處女的si處是很難容得下兩指的……」


    噢……夠了吧?梅小纖原本和他對峙的目光早巳轉向身旁那麵牆。她真的好想一頭撞牆去,至少能讓自己暫時停止知覺,她真的受夠了他的侃侃而談!


    「你最好是將自己的豐富經驗告訴梅影,我就不必了。」


    一提梅影,風宿煙這才猛然記起自己的真正目的。嘿!這丫頭有的淨是「擾亂軍心」、讓他分神的本事。


    他將手裏的書一擱,「這樣子吧,咱們不妨來個交易。」


    「交易?」


    「對!我現在知道你想得到的資訊是什麽,而我也剛好特別的豐富,所以,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幫助你找靈感的對象。」


    他說的資訊是……


    該死的他居然還大言不慚道:「隻要我隨便說幾件羅曼史給你聽,就夠你弄個係列寫個十本八本的了。隻不過,你一樣必須迴報我所想要的。」


    「不要臉!寫歸寫,你別以為我是隨隨便便就假戲真做的女人!」


    「咦?」麵對她的義正辭嚴,他眨巴的眼裏有著讓人難受的謔笑,「你這麽緊張幹什麽?誰要你假戲真做了?我隻不過是要你將梅影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這個……想多了解自己未來的老婆,並不算不要臉吧?」


    窘極的梅小纖,很快的被另一種莫名氣惱給占據。


    「想知道梅影的事,就直接去問她,幹嘛找我?」她哼聲撇唇,不以為然地說:「八字還沒一撇就說什麽未來老婆,未免說得太有把握了。」


    「我風宿煙從來就不做沒把握的事。」他上前兩步,湊向她的細頸嗅聞著。「更何況我還有你的幫忙。」


    「你……」梅小纖沒敢亂動,生恐一個閃錯方向又讓那種危機重演。「誰說我會幫你的?」


    「就這個呀!」他的手中掌握著她的稿件。「隻要你乖乖合作,那麽我不隻會替你保密,而且你還會多了我這個軍師,這有什麽不好?相反的,沒有你,我不見得就不能達到目標,可是你卻必須麵對擺在眼前的問題。」


    也就是說,她沒有選擇了?梅小纖心想,也罷,她倒想看看他在搞什麽名堂,反正她也不是真正幫得了他什麽,梅影終歸還是會選擇秦聖輝的,不是嗎?


    梅小纖就這樣子接受了他的「條件說」,而所有的錯亂正源於她這個決定。


    *****


    風宿煙就像被一分為二的人,白天,他絕對盡忠職守的待在梅影的身邊,而一到了晚上……


    「你實在可以不必這麽認真的。」一見他大搖大擺進房的身影,小纖咬著筆杆,狀似垂死的申吟著,還不忘嘲諷地喚了句,「風老師!」


    他手裏不知捧著什麽,依然笑容可掬道:「美麗的夜,總是屬於我們倆的。」


    小纖白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混話」,在繼續埋首趕稿之前,她漠然的道:「有關梅影的所有事情,我知道的都說了,今晚我可不知道你還想聽什麽。」


    他聳著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就隨便聊聊。」


    筆端在桌麵上敲出了聲響,小纖沒好氣的說:「很抱歉,姑娘我今晚得把稿子趕完,恐怕沒那個閑工夫跟你隨便聊。」


    「你放心,你忙你的,我不會去打擾你的。」他還是一屁股往座位入定。


    「你--」他的存在早就已經是一種打擾了,不是嗎?「由著你吧,壁鍾還是油畫,這屋子裏的道具擺設,你就自己挑一個,看你高興當什麽,隻要別出聲,ok?」


    原以為會惹來他的反擊,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安靜坐在一旁,手裏還多了本小說。


    有人看愛情小說表情這麽痛苦嗎?偷偷瞄著蹙眉鎖額的他,小纖不自覺想到了這段日子。


    剛開始,小纖十分不習慣身邊多出了個男人,尤其總是在那樣子夜深人靜的時候,以及他過於霸道的幹涉。


    才第二天,小纖發現自己桌麵上的濃茶給換掉了。「這是什麽?」


    「加了人參、枸杞的決明茶。」他以專業的權威口吻道:「別忘了我是個醫生,你的健康也是我的責任。」


    起初她還固執的抗議,隻不過一切無效。


    不過,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在不情願中,有種似是妥協的感覺悄然在她心中滋長。


    他倒是說話算數,每晚一來,總要先聽完她述說梅影的事情,但又總在某個段落自行喊停。


    「慢慢說,我才能吸收得了。」


    這是他不讓她一口氣說完的理由。


    然後,他也真的開始說起了愛情故事,有時在其中還穿插一些讓她咋舌的情報戰略。她好幾迴忍不住開口問他,「這真的全是你的故事?」


    她的話語惹起他哈哈大笑,「都說是故事了,誰規定愛情小說一定要寫實?」


    這倒是。小纖扁著嘴,不得不佩服人家超級的領悟力。他不隻是說故事,甚至還對她筆下各種情節布局、角色設定等大放厥詞呢!


    然而對於情色方麵的議論了,卻讓小纖尷尬極了


    他說自己的故事也就罷了,可是他卻儼然以半途出家的小說「評論家」自居。


    「實在奇怪,我真的弄不懂,看了這麽多本小說,怎麽都是這個樣子?這女主角明明就很喜歡男主角,而且做起愛來又那麽火熱纏綿,既然是那麽快樂的一件事,可是,你們這些作者怎麽老愛讓女主角自找苦吃?為什麽不讓她幹脆點,老是推三阻四的,心裏頭卻又愛得要命,難不成現在的女人都是這副德行?」


    「你不明白……」她咬著筆杆,咕噥地自文稿中拋出話,「言情小說裏的女主角一定要清純,你懂不懂?」


    「清純?誰說在床上主動就不清純了?」他可有意見了,「這呀!就是你們為什麽一天到晚喊男女平等,卻總是沒法子革命成功的原因,說穿了,其實性別歧視正是由你們女人自己默認的。」


    「你在胡縐什麽?」她停下工作,抬頭望著他。


    引起她注意的風宿煙,似乎更受到了鼓舞,他開始了自己的演說,「難道不是嗎?不然妳自己看,為什麽男人強暴了女主角,但是隻要他對女主角是有感情的,到後來女主角一定就是他的,好像在一段感情的過程中,允許能犯錯的永遠是男的;而相反的,女主角明明很快活,但是她的快樂卻要被修飾,為什麽不讓她也抱著男主角,大聲叫出她的快樂?男人可以在床上嚷著我要、我還要,女人就不能喊一句快點、再快點嗎?所以我說,你這小說根本就是在激發女人自殘自虐的傾向,而且還是嚴重的男女不平等。為什麽男的就能風流兼經驗豐富,而幾乎所有的女主角幾乎全是性愛白癡?」


    他的誇張口吻幾乎逗笑了她。


    「你根本就是一竿子打翻一條船的人。告訴你,不寫情色而依然很受歡迎的作者,還是大有人在。」她反駁道。


    「我可沒說寫情色有什麽不好,這個問題大家未免看得太嚴重了。情色也好,間諜戰或是科技武俠也好,不過就是一陣時潮嘛,既然有人愛看便有人會寫,這是很自然的事。」他話鋒一轉,又迴到了她的文稿上,「不管寫什麽風格,既然要寫,就一定要寫得出色,像你寫的……」


    「你又有什麽高見了?」她睨著他,問出了一句很快就讓自己後悔的話來。


    他答得臉不紅氣不喘,「你不要老是讓他們在床上做嘛,像草地上或是池水邊,那才有另一種浪漫,才會更加刺激,難道你都不懂?我真懷疑你上公園都偷窺了什麽。」


    「我就是不懂!」沒好氣的應完話,她的腦子卻迅速浮現那一幕……


    緊摟親吻的那對男女,男人將手伸入了女人的裙底,白花花的臀肌間有了奇怪的聲響,夾雜著女人狀似痛楚的申吟……


    乎裏的筆差點被她折成兩段,不過她還是慶幸自己沒因為羞窘過頭而「吞筆自竟。


    「你可以不必教得這麽仔細,我是……說真的,而且,我也不想學。」小纖支吾半天,就是沒勇氣看他一眼。


    他瞪著她紅通通的臉蛋,似乎很開心呢。「你臉紅了?怎麽?你也會不好意思?」


    「我……」她對他的話有點發惱。「是啊,誰像你這麽不知恥的?有些事……至少不是你該教我的。」


    「你是指做愛吧?」他偏偏一語給她道破,而最可恨的是,他居然用一種十分純潔無辜的表情對著她說道:「孩子,你可能想太多了,我們不是說好了?我來是要幫你弄懂一些事情,更何況我也隻是口頭說教,麵對自己的工作,你是不應該想入非非的。」


    被他反將了一軍的她,隻能啞口無言、杏眼圓睜。


    他笑笑又說了,「其實,愛情嘛,本來就是少不了性靈合一的境界,隻要寫得自然又有什麽不對?重點不在於寫不寫,而在於寫的態度,至少別誤導了那些年輕小夥子,讓人家認為好像隻要把女人給弄上床,哪怕是使強耍狠,那個女人一定就會愛得死去活來的。」


    真沒想到才讓他看了幾本小說,他所說出來的見解,居然會和某位自己所喜愛的「前輩」作者雷同。


    「嘿嘿!」她幹笑了兩聲,故意忍住對他刮目相看的讚言,帶著挖苦的的語氣說道:「不錯嘛,你倒快成了專家似的,看來,再過一陣子,你說不定就可以改行去寫小說了。」


    他卻搖頭失笑。「我研究這個,隻是為了你。」


    為了她?


    這樣子的字眼,讓她有了片刻的不自在。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麵對任何含帶「曖昧」的色彩,都會讓人立即唿吸失調、血脈不順的。


    「誰要你為我幹什麽的?別把話說得那麽好聽,你真正想的其實是要我幫你去追梅影。」一頭栽入文稿裏,往往是她最後的方式,而最明顯的「附作用」就是--稿紙上那些慘塗的「立可白」痕跡。


    他總是會害她分心。衝著得趕完那本十萬火急將聯合付梓的套書,小纖今晚不得不下逐客令。


    最好笑的是,她坦白說出的理由竟讓他像樂透似地,笑得滿麵春風。


    「你在笑什麽?」要命!她怎麽愈來愈覺得這家夥笑起來的樣子真的煞是迷人?


    「我在笑原來自己並不是壁鍾或是油畫,而且證明你還是會受我的存在影響,對吧?」


    「看見別人受你影響就笑得這麽開心呀?」她朝他翻著白眼,「說什麽來幫我,我看你根本就是存心來破壞才對,你是沒安好心。」


    風宿煙望著她嗔怪的嬌模樣,心頭不覺微漾,忍不住地走近她,兩手輕搭在她肩頭,用低沉有如春風沐人的嗓音附在她耳邊說道:「小纖,有件事你自己可能沒發現到。」


    「什麽?」說話就說話,他可不可以不要動手動腳的?她想出聲製止他,卻好似梗住了喉嚨。


    「那就是剛才你對我撒嬌的樣子,真的很迷人。」他的兩手加重了力道,像是為她舒解疲勞的按摩。


    而她卻是益加的緊張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誰跟你撒嬌了,神經!」小纖故作聲勢的粗聲粗氣應道。


    他輕笑之餘,忽然繞過她眼前,與她對視。


    輕擰著她緋紅的臉頰,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你的臉上寫著四個字,言、不、由、衷!」說罷,他的手仍駐留不去。


    他用指腹在她粉嫩的臉上遊走,從眉眼、鼻尖,來到她微啟的小巧紅唇上,他狀似慵懶的魔指正在描繪著她美好的唇瓣,一抹欣喜陶醉無從掩飾地展露在他眼底眉梢,可他的嘴裏還是沒個正經的說道:「我甚至還很想知道一件事……」


    「什麽事?」


    「那就是,」他如火炬般的目光流連在她臉上,「你寫了那麽多的愛情故事,不知道你自己是不是也像筆下人物那樣子,也會扭扭捏捏的……」


    何止扭捏?她的五髒六腑大概全「打糊」了吧?否則她怎麽會如此的難受?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麽,不過,你是不是可以別那麽靠--」一個「近」字未出口,她還來不及聲張「禮義」,就被他的手輕輕掩住了口。


    「噓……」他的爭擱上她微放的紅唇,俏皮地對著她眨巴眼皮,「想不想做個實驗?那肯定會勝過你讀萬卷書。給我十分鍾,我保證會讓你一百分。」


    滿分?


    很快地,小纖知道了--


    那絕對是個危險之至、而且不容輕易嚐試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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