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瑪尼娜展廳被分割成多個區域,有些翡翠原石擺放在攤位上,有些則儲存在半透明的玻璃箱中。


    其中有單獨的個體,也有堆放在一起的,足有數百公斤重。


    不過令葉知秋意外的是,每份翡翠原石都有關於產地、重量、皮料的介紹。


    個體之間還有獨立的編號,就是沒看到價格說明。


    不少翡翠商人圍在展櫃、攤位周圍,拿著專用的射燈觀察其中細節。


    掃視一圈,周圍人頭攢動,加上工作人員恐怕有五百人以上。


    “走吧,翡翠公盤的預展會,將持續三天,咱們有足夠的時間考察。”


    白薔薇走上前,見平日裏遇到天崩一樣的大事,都能表現的雲淡風輕的葉先生,正以驚奇的目光打量四周,心中有些好笑。


    葉知秋點點頭,跟隨著前麵的人流,開始徘徊於一個個攤位麵前。


    每個攤位、櫃台前,都有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官方人員,負責基本秩序的維護與講解答疑。


    葉知秋有些手癢,借來一隻小射燈,便有模有樣的開始鑒賞。


    擺在桌子上的翡翠原石,大小從幾十顆到幾十公斤不等。


    原石皮殼的顏色,也從白到黑各有不同。


    拿起一塊擦料,在翡翠肉質裸露的區域打燈。


    綠色的光芒穿透,在玉質中擴散開,大約有個兩三厘米的深度,光照區域內,原本肉眼難以看清的種水、顏色,基本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


    而有皮殼遮擋的區域,光芒隻能穿透幾毫米,根本看不清裏麵的玉質情況。


    不過一些懂行的人,依舊能夠根據皮殼表麵的細節,大概看出內部翡翠的價值。


    “這塊玉的質地真好啊!皮殼都能打進兩分水,裏麵的翡翠起步也是冰種!”


    “的確不錯,不過看擦的地方,顏色隻是水綠,最多也隻能看到上萬。”


    “我這手裏的更好,開窗的地方都起膠了,做成山水牌,一件成品都得小萬!”


    耳邊響起一陣討論聲,葉知秋放下手裏的翡翠原石。


    左右看看,這才發現白沙已經跟了上來,手裏捧著個本子,隨著白薔薇報出一串串數字,將其記錄下來。


    葉知秋好奇湊上前看了一眼,發現上麵記錄,是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數字。


    上麵為序號,下麵為預期報價,已經記錄了十幾個序號。


    “啊這麽快”


    葉知秋有些驚了,他們這才逛了幾個攤位,白薔薇就已經下手了,而且一次性還挑選了幾十塊原石。


    比菜市場裏買菜都痛快。


    “能夠篩選進入翡翠公盤的小料子,質量都比較不錯,隻要價格合適,買過來也沒什麽問題,不過這種采購方式,隻適合一些的小型翡翠商。”


    白薔薇收迴目光,轉而來到葉知秋麵前,略作解釋道。


    “這樣啊,那為什麽不直接買窗料呢連賭石的過程都省略了。”


    葉知秋下意識後退一步,給對方騰出位置。


    “窗料價格更貴,而且可能遇到所見即所得的事情,也有一定賭運氣的成分,隻是稍微穩定點。”


    “我不太喜歡買那種切過的石頭,購買翡翠原石,為的不就是切開看漲的過程,買窗料,就像網購沒有泡沫紙一樣,缺少靈魂。”


    看著後者一本正經解釋的樣子。


    葉知秋心中有些啞然。


    這種比喻方法他還是頭一次聽到,沒想到這位白家的千金,還挺有生活經驗!


    不到十分鍾,白沙的小本本,已經寫了滿滿一頁。


    代表編號與預期價格的數字,後者分別用符號標記過,可以避免弄混。


    “工作挺認真的嘛。”


    葉知秋走到對方麵前,笑著誇讚一句。


    白沙側著耳朵,仔細聽大小姐說出的編號與報價。


    瑪尼娜展廳內環境嘈雜,周圍還時不時傳出幾句討論聲,但凡沒那麽認真,都有可能會聽漏幾句。


    所以白沙根本沒注意到葉先生的靠近,直到對方開口說話,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差點被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將手裏的筆記本合上,直到發現說話的是葉先生後,才鬆了口氣將本子重新攤開。


    “葉先生你怎麽一驚一乍的!”白沙抬頭看了對方一眼,語氣有些不滿的道。


    說話間,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沒停。


    “不就記個數字嘛,你緊張什麽”被對方的反應弄得有些莫名,葉知秋神色狐疑道。


    “葉先生你不懂,這翡翠公盤上的競爭可是很激烈的。”


    見大小姐關了射燈走向另一個毯子,白沙才有了空閑,壓低聲音解釋道。


    “帕敢被克欽軍閥控製,官方舉辦這屆翡翠公盤,是東拚西湊之後,才勉強湊齊的,再加上狼多肉少。”


    “同一件品類,如果被過多的人注意到,競爭肯定會變得更加激烈,如果泄露了我們看中的原石序號,說不定會有人故意針對我們。”


    白沙說的煞有介事。


    葉知秋雖然還有些將信將疑,但也基本明白了對方這麽做的原因。


    眼看攤位快要走到了盡頭,葉知秋也開始專心尋找滿意的翡翠原石。


    畢竟好不容易來一趟瑪尼娜展廳,就算抱著重在參與的心態,也得挑選個一兩件才算沒白來。


    隻是普通的翡翠難入他的法眼。


    即使沒有運用透視之眼,他也能夠憑借經驗篩除一大批的原石。


    直到葉知秋在最後一家攤位的右上角,發現了一顆隻有半斤多的翡翠原石。


    這塊原石被擺在不太起眼的位置,表麵為比較暗沉的灰綠色,是比較少見的色料。


    玉石整體形狀呈橢圓偏錐形,上寬下窄,皮殼緊密,表麵翻砂,一眼看上去雖然平庸。


    可打燈仔細觀察一番,就能看出些許不平常之處。


    灰綠色料子大多出自磨坎場口,是個有著上百年曆史的老坑場口。


    產出的翡翠質量都較為不錯,能與黑沙皮料媲美。


    隻是該場口的翡翠產量較為不佳,規模較小,所以也沒多大名氣。


    看了眼編號——,下方的紙張上隻有著一兩句的簡短介紹。


    若不是葉知秋抱著重在參與的目的,打算趁著最後的機會挑選一兩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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