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沈秋就跟著自己的隊長阮禾去訓練,總算不再受刁難,結束後,阮禾還特地帶著沈秋去另外兩隊繞了一圈,也是表示接納的意思。


    等到了二隊,王普寒一直幽怨地盯著沈秋,對她不來自己的隊伍表示不滿,羅嗦得一點都不像初見時的爽朗。


    沈秋深受其擾,隻好使出殺手鐧,「我這不是怕你們老大嗎?」


    王普寒對沈秋顯然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立刻就閉了嘴,這話接了,指不定怎麽著被戳心窩呢,開玩笑,這明顯是諷刺,老大作為她的手下敗將,誰怕也輪不著她怕呀,老大這幾天為這事不知道發了多少脾氣,摔了多少東西了,今天一早就火急火燎的迴國公府去了。


    這麽一想,王普寒悚然而驚,為了躲沈秋,竟自己跑迴討厭的國公府,看來老大這次內心真是受傷不輕。


    「說起來,子瑜呢?」沈軒的大嗓門響起來,打斷了王普寒的胡思亂想,抬頭一看見沈軒那一閃一閃的小眼神,就知道這人賣隊友、看熱鬧的壞毛病又犯了。


    王普寒剛剛想到自己老大的心靈受了傷,自然要極力維護,想開口卻又覺得沒啥完美的藉口,府裏的大小劉氏肯定不可能找他,不行!為了那一群鶯鶯燕燕迴去?感覺像給老大的風流名聲添磚加瓦,也不行。


    心念電轉間,王普寒想到白玉瑾去年剛納的貴妾,靈機一動,便道:「府裏來了急信,說馮氏有些動靜,恐怕有什麽線索,老大趕迴去了。」


    這是正事,眾人信以為真,沈軒也就歇了看熱鬧的心思。


    一個一心為公事奔走的完美老大!王普寒偷偷在心裏給自己的機靈豎了個大拇指。


    而事實上,王普寒心中心靈受到創傷的老大,此時正迫不及待地摟了個丫鬟滾進床帳內,盯著對方的唇躍躍欲試。


    綠枝被白玉瑾看得心怦怦直跳,要知道,她跟著世子最久,卻知道床笫間即使有再多的花樣,世子也是從不親吻的。


    有次她承受間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碰碰他的唇,卻被他快速躲開,眼中露出明顯的厭惡,明明還在興致處的事情就草草結束,讓她忐忑了很久,之後她透過各種旁敲側擊才發現世子對每一個人都是這樣,便漸漸放了心。主子隻是不喜歡親吻罷了,高門大院裏,有怪癖的人多了去了,世子這種毛病並算不得什麽。


    此時世子竟然想要改了這毛病嗎?綠枝按捺著心中的興奮,耐心等待著。天知道她對此有多麽渴望,也許因為沒有得到過,她總覺得那滋味應當相當美妙。


    而白玉瑾盯著身下的丫鬟漸漸皺起眉頭,明明這事想了一天,等真正抱著人卻又覺得索然無味。他使勁盯著對方的唇,想著要去碰一碰,他十七歲就開始接觸女人,這方麵的事情當然全都清楚,營中又全是男人,葷段子向來不缺,當然知道親吻也是一種樂趣,但他始終做不來,一想到要吃對方的口水,就覺得惡心到不行。


    本想著是不是憋得狠了才有了這種慾望,沒想到這會兒想著想著,別說親吻了,連瀉火的心思都提不起來,隻覺得好沒意思,心中莫名的煩躁,乾脆攆了人,倒在床上睡覺!


    不知躺了多久,滿腦子都是沈秋纖細勁瘦的身形,白玉瑾煩躁地翻了個身,腦袋埋在枕頭裏,恨恨的捶了兩下床,想著他堂堂國公府世子竟然被一個要身材沒身材,要家世沒家世,要性格沒性格的鄉下丫頭動搖了心智就惱得不行。


    人家都說,得不到的總是最好。那他會有這樣的反應,肯定是因為沒得到的緣故。白玉瑾給自己找了理由,然後鬼迷心竅的想,可惜她進了崇陽營,不好隨意動她,要不然直接納了,自己所有的煩惱就迎刃而解了。


    可惜了,那丫頭倒是聰明得很,直接進了崇陽營尋庇護,要是當初沒有看她可憐就心軟,強硬一點將她留在府裏就好了,現在肯定和外頭那些丫頭一樣,乖乖依附著自己,自己高興了就逗一逗,不高興了就扔著不管,哪裏會落到現在這樣被她攪得心裏一團亂的窘境。


    雖然心底明白沈秋肯定不會是那樣的人,也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那種境地,但幻想她隻能依靠著自己,即使再多手段也得被他鎮壓,最後隻能乖乖伺候他的情景還是讓白玉瑾心情舒暢,近日來夢中的香豔情景又展現在眼前,身體迅速有了反應。


    白玉瑾翻了個身,睜開眼睛時卻忽然嚇了一跳,他竟想她想了這麽久,現在時辰已晚,估計因為他之前攆了丫鬟,她們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也就沒敢進來點燈,屋裏一片漆黑。


    「爺,奴婢進來點燈。」有丫鬟聽見動靜,進來詢問。


    「點吧。」白玉瑾聲音有些沙啞,待看到那勁瘦的身形時微微一頓,鬼使神差的改了主意,「別點了,你過來。」


    秋紅心裏怦怦直跳,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十分驚喜,她擅劍舞,夫人以為世子從軍,應該會喜歡英氣一點的女子,就派了她過來,可她因為練劍身上勁瘦,且多處肌肉,世子似乎不太喜歡,相比起其他姊妹來,她伺候的次數最少,所以今天綠枝才讓她值夜,沒想到這次世子竟然要她伺候,綠枝知道後估計要氣死了。


    秋紅沒有心思再多想,隻覺得今夜的世子異常勇猛,她有點吃不消,世子卻又堵了嘴不讓她出聲,這種花樣難度實在太大……


    白玉瑾幾乎折騰了一夜,直到天色發白,屋裏透進亮光才停下。看著床邊的丫鬟,迴過神來,他隻覺得心裏空得厲害,總覺得缺了很重要的東西,可缺了什麽又說不上來,待想到自己這一晚的所思所想、所做作為,心底又升起一股濃濃的自我厭惡,隻覺得異常惡心。


    綠枝看著自家主子黑著臉去了校場,心底的氣憤都變成了幸災樂禍,男人做完這檔子事之後心情都不會差,可見秋紅惹了世子不快,哼!


    綠枝本還尋思著秋紅這小蹄子隻是趕上了世子心情不好,沒挑食,可不能讓她太得意,怎麽著都得滅一滅她的氣焰,結果她自己尋死,倒省了自己的事。


    綠枝心裏這麽想著,待進了內室,看到帳內的情景後不由得一驚。隻見秋紅臉色慘白,早已經暈死過去,口中被小衣堵著,身子歪在床邊,腦袋加半邊肩膀都探在床外頭,像是被人厭惡之下扔開的,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昭示著昨夜激烈的戰況。


    這種事情,如果男人不憐惜的話,可是很吃苦頭的……


    白玉瑾發狠般揮著槍,心底的厭惡感卻越來越重,自己這般行為和那些令人不齒的紈褲子弟又有什麽區別?他越想越多,又想到當初的馮胡靈,如果不是自己太隨便,她又怎麽敢找上門來?


    白玉瑾破天荒地開始反省自己對於女人的態度,想起父親之前苦口婆心的勸導,想到沈秋上次到府裏時對自己的不耐和厭惡,他忽然覺得自己確實錯了。


    勿以惡小而為之。昨晚做出令自己都不齒的事情,如何不是因為長久以來對女人的隨意而影響了心性?


    白啟濟作為父親,第一個發現兒子的變化,送走來匯報訓練成果的兒子,他歎了口氣,對親衛白忠道:「雖然看他莽撞、惹禍總是生氣,但眼見著他長大了,想著以後可能不需要我了,又覺得悵然。」


    白忠跟在白啟濟身邊已經快三十年了,也是看著白玉瑾長大的,聽了這話,不由笑道:「世子就算再大也是您的孩子,況且您才教著他成材呢,以後成家、之後孫兒都需要您操心呢。」


    白啟濟笑道:「孫兒……就他那模樣,孫兒還早著呢。也罷,先緊著他成材吧,瑾哥兒性子要強,這迴十之八九是被沈秋刺激了,我想著,要不要乾脆把沈秋調到他們隊裏去。」


    白忠猶豫了半晌才道:「末將覺得現在還不太合適,沈秋畢竟隻是個副尉,世子要是不開心……」很有可能跟之前一樣打壓她。


    畢竟是人家的親兒子,白忠並沒有把話說出來,白啟濟卻聽懂了,指著他笑道:「你呀你呀……這麽快就護上了?你沒聽說沈副尉的手段,她是小兵的時候都沒吃虧,況且現在?我兒雖然莽撞,卻不會真的仗勢欺人。」


    白忠也笑,「將軍,您想錯了。末將也了解沈秋這丫頭,覺得是個難得的好苗子,最厲害的是,她那份沉穩和謹慎正是世子欠缺的。她居下時,那份忍性和籌謀世子體會到了,但若他們兩人地位相當,世子領教的也許會是她另一種手段。」


    聽見這話,白啟濟想到城外那一場對決,立刻就明白白忠的想法,點頭道:「你考慮的是。沈秋年紀不大,我觀她也並沒有熟讀兵法,卻似乎自有一套想法,在排兵布陣方麵實在堪稱天才,能讓瑾哥兒親身領教也是好事。不過好苗子還是要好好栽培,假以時日,說不定崇陽營能重現當日輝煌……」說到最後,似是想起發妻,語氣已是悵然。


    「先不說這些。」白啟濟搖了搖頭,接著笑道:「沈秋確實手段了得,難得的是,能叫瑾哥兒每次吃虧也吃得心服口服,如今成效明顯,還是要用她繼續來打磨他的性子才好。」


    可憐白玉瑾,剛剛下定決心要杜絕女色,遠離沈秋,就被親爹親自拆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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