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西天,是貧道妄自尊大,小覷了那兩位聖人手段,還害的孔宣道友隕落。


    此皆貧道一人之過矣。


    道友能護貧道周全,已經是感激涕零,萬不敢在做他想。”


    方白羽輕輕點了點頭。


    到底是開天辟地修煉至今的老妖怪,算他鎮元子看的透拎得清。


    不然,方白羽可不會顧及這一次聯手的香火情。


    他想了想,直言道:


    “紅雲道友的九九散魂葫蘆,是在道友手裏吧?”


    鎮元子微微錯愕,遲疑著點頭道:


    “確實在貧道手中,不過那是故友遺物......”


    鎮元子麵露糾結之色,顯然是認為方白羽看上了葫蘆,在進行天人交戰不知道該不該將這遺寶轉贈他人。


    方白羽無語,他又不是雁過拔毛的性格。


    一件極品先天靈寶而已,鎮元子就算想給,他還不想欠這份因果呢。


    他直言不諱道:


    “本神對那葫蘆沒興趣。


    隻是好奇,那葫蘆是紅雲道人的本命靈寶,其中應該附著了他一絲真靈才對。


    紅雲道人乃準聖修為,早已不死不滅。


    當日帝俊冥河等人匆忙出手,雖是斬殺,卻不可能徹底磨滅他在天地間留下的痕跡。


    別的不說,就你鎮元子這裏,他們就斬不掉。


    即如此,紅雲道人早晚能夠複活,有了你鎮元子相助,這個過程應該更快才是。


    你遲遲沒有動手,可是忌憚那接引準提再下黑手?”


    鎮元子目光驚詫,內心驚詫這方白羽不光戰力驚人,卜算和計算兩條大道上的鑽研同樣堪稱恐怖。


    紅雲這件事,洪荒天地間鮮為人知。


    都以為是太一帝俊等人貪婪。


    幾乎沒人會在深思一層,懷疑是接引準提二人恩將仇報。


    即便真有人想到了,也必定忌憚西方二聖修為不敢直言。


    多年以來,鎮元子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直言不諱的提起當年的往事。


    既然方白羽自己猜到了,他當然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恨聲道:


    “不錯。


    當初道友應吾等之約時,想必就已經猜到了。


    接引準提這兩個鼠輩,昔日紫霄宮中受了我紅雲賢弟的大恩。


    聖位因果,無與倫比。


    他們還不了,於是就恩大成仇,打上了人死債消的主意。


    當日,若非貧道後知後覺,趕過去將紅雲賢弟的九九散魂葫蘆帶走,說不得等到風平浪靜之時,那兩個無恥之徒就要親自下場將紅雲賢弟的大道抹除。


    徹底斷絕他再度歸來的可能。


    這麽多年,貧道夙夜憂歎,雖惦念道友,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


    鎮元子話有餘地。


    顯然是在思慮如今是否適合將紅雲複活。


    畢竟,準提還在呢!


    那個天地間最不要麵皮的聖人,如今沒了天道約束,誰知道他會不會親自下場來斬草除根。


    方白羽對紅雲是死是活不感興趣。


    隨口建議道:


    “應該問題不大。


    混元大羅金仙不同於聖人。


    非是本神為其開脫,那接引準提雖然無恥,但遠未到恩將仇報的地步。


    此前那般算計,是有天道約束因果難嚐之下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天道崩壞,他們也不至於非得一條路走到黑,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就算再不要麵皮也不至於親自對紅雲出手。


    料來無礙。”


    “希望如此吧!”


    鎮元子輕哼一聲,還是對那倆無恥之徒意見很大。


    不過方白羽所說的,也確實讓他十分心動。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世無天道,諸聖不存。


    若是等洪荒天地再度孕育出新的天道,或是有那尊強者成功奪取天道權柄的話,紅雲複活之事說不得會徒生出不少波折。


    想到這,鎮元子有些按耐不住了。


    恨不得馬上著手,將故友複活。


    方白羽見狀笑了笑,問了一個他一直好奇的問題。


    “鎮元道友,在下聽聞,那闡教雲中子是為紅雲道友轉世,或是他的殘魂所化。


    不知道是真是假?”


    鎮元子愕然。


    難以置信的看著方白羽似乎想不明白他怎麽連這等隱秘之事都一清二楚。


    難不成,他如伏羲一般修的是卜算大道。


    而且進境還在伏羲之上?


    鎮元子沉默了一下,最終沒有否認。


    “不錯,貧道也是多方探查才確認。


    那雲中子與吾紅雲賢弟卻有因果在身,想來,應該是他的殘魂附著在先天白雲所化。


    隻是。”


    鎮元子歎了口氣,神情複雜道:


    “既已轉世,便為新生。


    這是洪荒天地公認的規矩,即便是人王伏羲,他修煉到如今果位境界早已找迴前世記憶,可他和昔日的妖皇伏羲,到底已經是兩個人了。


    那雲中子......唉!”


    鎮元子確實很糾結。


    要是不知道還好。


    可既然知道了,那想要複活紅雲,雲中子就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雲中子不為紅雲,抽出真靈魂魄就等同於魂飛魄散。


    天地間再無雲中子這號人物。


    為了複活紅雲,卻要犧牲雲中子這位如今同樣修煉到準聖境界的福德真仙。


    這樣值得嗎?


    洪荒不分善惡,卻講因果承負。


    講大道兩邊。


    若那雲中子是如冥河、羅睺一般的大魔頭,與如今仙道相違背那鎮元子下手不會有絲毫負擔。


    可雲中子乃是出了名的福德真仙,有數的高人。


    昔日闡教十二金仙赫赫有名。


    不了解的,還以為元始天尊就他們這十二個親傳弟子。


    其實恰恰相反。


    是元始天尊的親傳弟子當中,就他們十二個敗類身犯殺劫,進而引動了天地大劫。


    逼得元始天尊不得不給他們想法子,找替身。


    又不惜算計自家兄弟的截教來給自己的弟子抵擋頂那365正神的位置。


    當然,元始天尊的想法其實也沒錯。


    畢竟那可是365個神位。


    他弟子一共才多少個,全送上去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填不滿這封神榜。


    既然如此,肯定是有其他人上榜的。


    通天門下弟子眾多,多上去十幾個人怎麽了?


    不得不說,這想法挺缺德坑兄弟的。


    但也確實符合元始天尊的性格。


    畢竟,他本來就沒把通天教主門下那群皮毛帶羽,卵生濕化之輩當做玄門弟子。


    且不談元始天尊如何。


    單說這雲中子,出道至今聲名一直相當良好。


    頗有上古時期,紅雲道人的風範。


    為了一個死了的紅雲,犧牲現在的雲中子,值得嗎?


    除了鎮元子之外,大抵,所有人都覺得是不值得的。


    可鎮元子放不下!


    方白羽饒有興致的欣賞了好一會鎮元子痛苦糾結的樣子。


    又連吃帶拿走了十幾枚人參果後才選擇告辭。


    到底複活不複活紅雲。


    隨便吧。


    反正他和紅雲不熟,和雲中子也不熟。


    不管他的事就不管。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閉關提升下修為。


    雖然方白羽現在很強,大陣一開放眼如今的洪荒世界近乎無敵。


    但近乎,就不是真的無敵。


    就他知道的,就有不少老怪物躲在暗中。


    沒了天道壓製,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跳出來攪風攪雨。


    即便都老老實實地,等世界重新孕育出新的天道後還是有個東西會壓他一頭。


    就有點不爽利。


    方白羽尋思著,先定兩個小毛病。


    找老婆,超天道!


    出了五莊觀,方白羽沒開洞虛,隨意遨遊在天地間飛著飛著,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


    現在,是什麽年月啊?


    洪荒世界不記年。


    在方白羽印象裏,或者說在他之前看過的所有影視小說作品中似乎都沒有關於洪荒世界曆法的明確記載。


    一般,都是以大事件,比如說量劫進行劃分。


    比如說龍漢始劫,巫妖大劫,封神大劫之類的。


    哦,後期,貌似在龍漢始劫之前還多出一個兇獸量劫,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畢竟看名字就知道,龍漢始劫,始這個字,代表的應該是開始,起始,第一次的意思。


    第一次之前,就不應該在有了才對。


    方白羽個人覺得所謂的兇獸大劫應該是開天辟地之初的那段混亂時期,被部分作者進行了二次加工,也歸納為一場量劫。


    實際上,更大可能應該是不一樣的。


    除了量劫之外,洪荒的計時標準就是紀元、會元這些。


    一衍記六千萬億年,地位相當於凡人時間觀念中的“年”。


    會和員是先天神聖中,比較基礎的計時單位。


    一會是一萬八百年,一元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


    而一會元,則是這兩數相乘。


    即一十三億九千九百六十八萬年。


    地位約等於凡人的“月”。


    大神通者想知道自己修行了多少年月,隻需要掐算一番即可。


    然而除非已經踏足卜算大道,不然一般的掐算都是以天道為基礎的。


    現如今天道隕落,方白羽又不精修卜算之法自然也沒法掐算時間。


    隻能抓點什麽來問問。


    神念掃視天地,在方白羽隨意的掩蓋下西牛賀洲的土著並沒有感受到自己上方掠過的浩瀚念頭。


    片刻,方白羽眉頭微蹙。


    他發現除了大小妖物和零散的凡人國度外,西牛賀洲最多的就是隨處可見的地上佛國。


    這些佛國供奉著大大小小的佛陀菩薩,打著崇山禮佛的旗號剝削眾生。


    其中黑暗觸目驚心,相比獅駝嶺八百裏妖國也不遜色多少。


    可獅駝嶺是妖!


    妖吃人,就和人吃牲畜植物一樣,乃是自然至理。


    方白羽也無話可說。


    可這些佛國,大多數卻都是由人來掌控,由人來親手奴役、淩虐自己的同族。


    這就讓方白羽有點不太舒服。


    更讓他不舒服的是印象裏,南贍部洲才是佛教勢力的大本營。


    西牛賀洲如此,南贍部洲的生靈又該生活在怎樣的阿鼻地獄中。


    這滿天神佛,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天尊不管嗎?


    確實不管,也管不了。


    因為佛教是由西方教演變而來。


    西方教乃是聖人教派。


    玉皇大天尊號稱主宰三界六道,天上地下莫非王土。


    實則所有聖人教派、大神通者在各自地界上都相當於是裂土封王。


    名義上遵從天庭的領導,實則領地內大小事務一言而決,天庭也沒資格管束。


    說起來,玉帝現在也該焦頭爛額了吧?


    畢竟,這一代天帝可不是如帝俊太一一般,依仗強橫的實力實打實打出的位置。


    如今這位昊天上帝的修為雖然不弱,卻遠不及帝俊太一兩妖。


    能坐在這個位置完全是因為他乃是道祖童子。


    背後站著曾經至高無上的天道鴻鈞,所以無論是大神通者還是聖人門下都要給他幾分麵子。


    如今道祖隕落。


    而且是隨天道一起,死的幹幹淨淨再也沒有時光長河中歸來可能的那種。


    這種情況下,他巔峰準聖的修為就不夠了。


    畢竟那個位置,可不單單隻是權利。


    更是有實打實的好處的。


    怕是有大把野心勃勃之輩打著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的念頭,謀劃著要打上天庭,滅了昊天,奪他這鳥位的想法。


    就連天庭內部也是矛盾重重。


    好幾個反骨仔杵在那,真要有事,怕是第一個跳出來搖旗造反。


    搖了搖頭。


    方白羽對現在的洪荒世界不太滿意。


    勢力太多,太亂了。


    諸多勢力分疆裂土,個個占據著不小的天地氣運。


    氣運,可是好東西。


    尤其是現如今沒了天道幹擾。


    無需做到唯一主角,隻要能如昔日的巫妖二族一般割據天地小半數氣運加身,那是真的能輕易證道混元境界的。


    這可比方白羽自己修煉簡單多了。


    所以,超越天道的第一步,就從這方麵入手。


    整個所有勢力,建立一方橫跨諸天萬界的無上神庭,收斂萬界氣運於一身,超脫混元?


    方白羽雙眼發亮,總算找到一個切實可行,又相當非常簡單的前進目標。


    他大概盤點了一下如今占據氣運最多的幾大勢力。


    天庭、西方教、闡教、人教這四個瓜分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天道氣運。


    北海妖師宮、殘留的大妖和四海龍族等等加起來占不到百分之十。


    五莊觀、地府、阿修羅道占據一部分地道氣運,平心娘娘應該也占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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