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書香大學畢業後迴到父母身邊,進了媒體工作,一晃就過了30歲。她再沒處過男朋友,也沒有一點要找對象結婚的意思。


    書香媽老了,已經沒有了以前的脾氣。她現在就想讓書香趕緊找個男朋友結婚。


    30歲的書香,已經是老姑娘了。書香媽心裏幹著急,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書香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很少說話,除了上班,迴家後沒事就把自己關在屋裏。


    家裏該做的事她都做,父母的話她也聽,卻很少跟別人交談。別人給她介紹對象,她也不拒絕,可從來沒個結果,都無疾而終。


    書香媽覺得現在書香隻要能找個男朋友結婚,差不多的就行,她再不挑剔了。這30歲的老姑娘,連個男朋友也沒有,別人不得當他們家書香有毛病啊?


    實在是忍無可忍,書香媽開始旁敲側擊地繞著邊兒跟書香談這件事兒。


    「您想讓我結婚?」書香麵無表情地問。


    「你都30歲了,不該結婚嗎?你想等到什麽時候結婚啊?」書香媽反問。


    「知道了。」書香迴過話後,又將目光轉向自己正在看著的書上。


    書香媽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有說,離開了書香的房間。


    過了一段時間,書香把錢令宏帶迴了家。


    說實話,書香媽一見麵就沒看好錢令宏,長得瘦小不說,整個做派都和他們家人不一樣。


    再見了錢令宏的家人後她就更不願意了,這兩家人,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是她不敢說,說了怕書香黃了這一個,再不找了,那責任可都在她身上了,她可不擔這個責任,三妹可沒少在她跟前說不中聽的話呢。


    就這樣,書香很快結了婚。


    一年後,書香生了女兒錢程,小名珍珠。


    珍珠一周歲多的時候,書香和錢令宏離了婚,女兒跟著書香。


    辦完離婚手續,書香一個人慢慢地走過半個城市,走到常去的海邊,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看著寬廣無垠的大海,書香想讓海浪沖刷一下自己混亂的心情。


    不管是願意離婚還是不願意離婚,離婚這件事本身對當事人雙方其實都是一種很深的傷害,至少它是對當事人人生某個階段的徹底否定。


    迴頭看看自己的婚姻,書香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失敗。


    這種失敗好像從她人生中第一次被放棄時就開始了。她缺乏安全感,無法忍受那種被放棄的感覺,所以她要求對方對他始終如一,不然她就會主動先放棄對方。


    可是生活不是戲劇,愛情不會保鮮,而她在感情上,很計較得失,要愛上一個人又太難,所以她的婚姻不會幸福。


    婚姻也是需要經營的,女人不能光付出,還要學會索取,需要學習,需要教育,可是這些書香都不會,所以書香的婚姻註定要失敗。


    書香並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既然結了婚,她就想好好過日子,隻是她把過日子想得太簡單了。


    書香承認自己結婚的決定太過草率。


    她從來不覺得婚姻的失敗是一個人的責任,可是兩個三觀完全不同的人在一起過日子,日子過得就是個雞飛狗跳。


    婚姻,不適合她,她應該心如古井之水一般地活著。


    結婚、離婚,一地雞毛,讓書香的身心都覺得很疲憊。


    書香覺得除了父母和女兒,她還需要找個地方安放自己的心。


    離婚以後的書香除了工作和帶女兒,又開始看佛教經典。隻要有出差的機會,她就會去當地的名剎古寺走走看看。


    去北京出差,書香去了雍和宮。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去雍和宮了,不知為什麽,她就覺得自己跟這個地方很有緣。


    書香買了票,慢慢從門口走了進去。


    走到第一重殿宇的入口處,書香在雍和宮全景圖前停住了腳步。


    一個導遊正在給兩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介紹雍和宮的全景圖。


    書香的目光停留在全景圖上,跟在旁邊聽了幾句,就向裏麵的大殿走去。


    上香的人很多,書香請了一盒高香,在每個大殿前都上了三柱香。


    她剛剛在三世佛的大殿前上完香,一個衣冠楚楚,風度儀容上佳的中年男人擋在她的麵前,聲音有些猶豫:


    「書香?」


    書香看著眼前的男人,見過,就在剛才介紹全景圖的地方。


    不是因為見過他的臉,書香沒戴眼鏡,那個距離看人臉上的五官有些看不清,是這個男人的穿戴氣質與眾不同。


    「我是玉海啊,書香,不記得玉海哥了?」男人的聲音中透著欣喜。


    書香的表情有些遲滯,玉海哥啊?


    書香覺得那好像是上一輩子認識的人。


    「香兒,你真的不認識玉海哥了?」


    「玉海哥啊,真的是你啊,我剛才沒認出來呢。」書香笑了笑答道。


    「書香,我正陪一個香港來的朋友,你住在哪裏?晚上我去找你。」玉海看著遠處望過來的朋友說。


    書香忙說了自己住的賓館的房間號。玉海說了一句:「晚上等我。」就轉身去追自己的朋友。


    書香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遠去,站在原地楞了一會兒。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怎麽會在這裏遇見玉海哥?他是怎麽認出自己的?


    他離開濱城的時候,她18歲,難道這麽多年,自己都沒什麽變化嗎?


    十幾年不見,竟然相逢對麵不相識了?時間,還真是無情!


    書香的腦海中翻騰著記憶,好一會兒才收迴心思,繼續自己的拜佛之旅。


    跪拜了一天的書香晚上迴到賓館時兩條腿的膝蓋都開始疼,看來以後得戴個護膝了,這樣下去,膝蓋會受病的。


    想起晚上還有客人,書香趕緊洗了個澡,剛洗完澡,電話就響了。


    「喂,你好!」書香接起電話。


    「書香啊,我是玉林,等著啊,我和哥馬上過去接你吃飯。」電話裏的聲音太陌生,書香猶豫了一下,迴答道:「好的。」


    過了20分鍾左右,門口傳來敲門聲。


    書香打開房門,玉海哥和一個30歲出頭的高大男人站在門前。


    「書香?這要是走在街上我可真不見得能認出來,哥,你怎麽認出書香的?」


    說這話的高大男人顯然是玉林,完全沒有了小時候的樣子。


    書香趕緊把玉林玉海讓進房間,又要去倒熱水。


    「行了,你別忙了,把外套穿上,我們出去吃飯,到飯店再說。」玉海阻止了書香。


    三個人出了賓館,玉林開車,讓書香坐副駕駛位。


    「挨著哥坐。」說著伸手揉了揉書香的頭。


    書香的身體僵了僵,雖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可畢竟十幾年沒見麵,還是陌生。


    「誰是哥啊,不是都說定了的,你要叫姐的。」書香笑著說。


    玉林比書香小兩天,小時候一直都想當哥。


    「你看我,如今人高馬大的,當弟哪行呢,還是當哥合適。」玉林笑著迴道。


    坐在後排座上的玉海問書香:「是來北京旅遊嗎?」


    「旅遊?」書香笑了笑,「不是,是出差。」


    「香啊,還像小時候一樣遇上生人就不愛說話,可是我和林林不是生人,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了。」玉海笑了。


    「不是啊,」書香有些不好意思,解釋說:「隻是這麽多年不見,才剛見麵,有些話不知該怎麽說。」


    「我們光屁股一起長大的,有什麽不能說的?知不知道我見你第一句想問什麽?」正開著車的玉林插嘴道。


    「什麽?」書香問。


    「當年離開濱城,我去你家找你,為什麽不見我?我當時很生氣知道嗎?罵了你多少次無情無義的小東西。老哥做證。」玉林笑嗬嗬地說。


    「沒什麽,隻是不喜歡告別,那時候不是還小嗎。」書香也笑了,


    自己小時候真的是有許多古怪的想法。


    說出來都沒人信,那麽小的孩子,怎麽會有那麽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呢?


    不過,拒絕林林告別,這個真不記得了,也許是媽找的藉口吧。


    「我小時候有點怪的,我記得小時候跟玉林說過,曾經很想自己得個重點的病,躺在醫院裏,想看看我爸我媽著急的樣子。」書香的話讓玉林玉海又笑了起來。


    「玉海哥,你怎麽認出我的,你走的時候應該是25歲吧,我是18歲,現在看,你和那時候比隻是更成熟了些,其實變化倒不是太大。」


    書香打量著玉海,十多年不見,玉海容顏依然,隻是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哪能跟那時候比,你認不出來是因為玉海哥老了。」玉海笑道。


    「哪裏啊,玉海哥,跟年輕的時候比,你更周黨(倜儻)了(小時候,因為書香念了錯別字,三個人就一直把倜儻發音周黨。)這麽成熟俊美的男人,我哪敢隨便亂認,認錯了,人家不得說我發花癡,亂認哥哥。」書香開了句玩笑。


    「哈哈哈哈——」玉林大笑道:「老哥,香兒誇你越長越漂亮,美人啊。」


    「臭小子,別胡說八道,好好開車。」玉海邊笑邊斥責了玉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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