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私下約會開始,玉海和書香的關係就發生了質的飛越。兩個人在人前反倒有些疏遠,背人處,卻打了無數眉眼官司。


    這一陣子書香去找玉海的時候,都沒找到機會單獨相處。


    周日,玉林跟幾個玩伴去海邊碰海,玉海的爺爺奶奶也都不在家。


    玉海焦急地等待著書香,幾次開門向外張望。


    終於,又聽到門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玉海趕緊打開大門。


    書香正想敲門,門卻開了,書香嚇了一跳,看到是玉海,臉不自覺的紅了。


    玉海把書香讓進屋內,關上大門,又拉著書香的手進了自己的房間,將房門關上。


    兩個人相視而笑。


    「像做賊一樣,哥,我的心跳得好快。」書香把玉海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紅著臉說道。


    「對不起,香兒,可是哥真的想你,想時時刻刻跟你在一起,你有沒有想哥。」


    書香的臉紅成了一片,扭過身去嗔道:「不知道!」


    看著書香的窘迫,玉海笑了,「香兒,在哥麵前你怎麽說怎麽做都行。」


    玉海扶起書香,看到書香白嫩的小臉,好像剛剛洗過,鬢角處還留有水漬,就用手擦了擦水漬柔聲問:「剛洗完臉,沒擦雪花膏?」


    「嗯,天熱,擦了怕出汗。」


    玉海從桌上拿起一瓶友誼雪花膏,挑出一點,又把瓶子放迴桌上,然後拉過書香的手,抹在書香的手心上。


    「擦一點吧,保護皮膚。」


    「嗯,」書香乖巧地雙手對著搓了幾下,又把手上的雪花膏擦在臉上。


    擦完後對著鏡子看了看,然後對著玉海笑道:「怎麽樣,有沒有更美麗了。」


    「哈……」玉海被書香誇張的表情逗笑了,他的目光停留在書香的眉眼處。


    書香的祖上也許是有些異族血統,白眼球微有些淡藍色,一雙黑眸水靈靈的。


    看著書香的眉眼,玉海覺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地、深深地沉入這一潭秋水之中,難以自拔,他喃喃道:「眉如遠山,眼似秋水,眉眼盈盈,是心歸處。」


    玉海情不自禁,輕輕吻了吻書香的額頭:


    「香兒,你很早很早以前就是哥的女孩了,從上一輩子開始。哥上輩子,或是你的父親,或是你的哥哥,或是你的情人、丈夫,一定是緣定三生。哥沒辦法說出自己的感受,隻是哥等了很多年了。」


    玉海的觸碰讓書香的腿腳有些發軟,她垂下眉眼,掩飾著自己無法自持的情緒,她一時不敢張嘴說話。


    「香兒,哥喜歡你,喜歡得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書香穩定了一下情緒,抬眼看著玉海說道:「哥,你答應我,好好的陪著香兒走一輩子好不好?不管怎樣都不放開香兒的手,讓香兒一輩子看著哥俊美的容顏,讓香兒一輩子靠著哥寬闊的胸膛,哥你答應寵香兒一輩子好不好?不放棄!」


    「好,哥當然會寵香兒一輩子,一輩子把香兒含在嘴裏,一輩子把香兒放在手心裏,一輩子把香兒放在眼睛裏。」


    玉海又親了親書香光潔的小腦門。


    書香覺得這情景有點……她開始用胡說八道來掩飾自己:「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著,放進眼睛裏都不疼。這可怎麽辦好呢,把香兒放哪好呢?好不煩腦人也。」


    玉海又被書香逗笑了。


    他和他的香兒一定是三生石畔舊時約,今生來圓往日夢,否則怎會如此心靈相通,相互契合。


    香兒,讓他快樂,讓他幸福。


    他想起一首歌,花兒為什麽這樣紅?紅得好像燃燒的火;花兒為什麽這樣鮮?鮮得使人不忍離去……他現在就像一團燃燒的火,正在靠近那朵鮮得讓人不忍離去的花。


    「哥,我蓋上戳了,哥你是我的了,我有所有權啊,一輩子不許變。」書香伸出細細的手指,在玉海的嘴唇上按了一下。


    「一輩子不許變噢。」書香對「變」這個字總是很敏感。


    「海枯石爛都不變。」玉海笑著點了點書香的腦門笑道:「隻是哥說了有多喜歡香兒,香兒還沒告訴哥你喜不喜歡我?有多喜歡?」


    「有多喜歡啊?讓我想想。」書香裝模作樣的歪著頭轉了轉眼睛,


    「哥,」書香一雙媚眼水水地望向玉海燦若星辰般的雙目,笑道:


    香兒若是花兒,哥就是那春風雨露,花開嬌艷賴潤澤。


    香兒若是魚兒,哥就是那江河湖海,魚兒離水不能活。


    香兒若是鳥兒,哥就是那藍天白雲,鳥在高天任翺翔。


    香兒願做哥手中翻卷的書頁,伴哥朝朝暮暮。


    香兒願做哥筆下描摹的畫卷,隨哥任意揮毫。


    香兒願做哥口中吟誦的詩句,與哥唇齒相依,


    香兒願做哥心中永遠的愛戀。共哥天長地久。


    哥是香兒嘴邊唱出的歌,香兒是哥唇邊吹出的曲。


    哥是香兒生命中的燈塔,香兒是哥心靈中的安慰。


    哥你是香兒生命的靈魂。魂安處是香兒永遠的家。


    「香兒,你讓哥怎麽辦才好?」玉海將書香的頭按入自己的懷中,閉上雙眼,感覺到劇烈的心跳。


    這一刻,玉海覺得自己深深沉溺於愛情的海洋,他的心間滿溢著幸福和快樂。


    果然,所有的付出都有迴報,上蒼不負人生。


    書香傾聽著玉海的心跳:哈,她終於把自己想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這一刻,她想說,她願意為哥生,為哥死,為哥做什麽都行。


    戀愛中的時光,快得讓人想把鍾擺停掉,兩個人在一起,說什麽都有意思,不說話也有意思。


    生活啊,怎麽能這麽美好。


    美中不足啊,他們不能時時刻刻在一起,在家裏人迴來之前,書香戀戀不捨地離開了玉海家。


    夏天了,玉海帶書香去海邊玩,兩個人還約在車站見麵。


    玉海站在站台上,看著遠處走來的書香,白色的紗質連衣裙襯得女孩亭亭玉立。


    玉海看得目露癡迷。


    書香來到玉海身邊,扯著裙擺轉了一圈,問道:「怎麽樣,好看吧。」


    「好看,像盛開的白玉蘭。」


    「哈,哥你也好看。」書香笑靨如花:「俊男靚女,天仙配啊。」


    「來車了,快上車。」玉海笑著拉書香上了公交車。


    有書香的地方,就有玉海的笑聲。


    海邊公園,到處是綠地、大樹,碧草茵茵,枝繁葉茂。


    兩個人站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上,極目向大海深處看去。


    「哥,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見海是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玉海揀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退後兩步,使使勁,扔進了大海。


    「心胸豁然開朗的感覺啊,範仲淹在《嶽陽樓記》裏怎麽寫洞庭湖的?好像是『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歐翔集,錦鱗遊泳。』江河湖海,隻有大海可用浩瀚來形容。啊!天下如此之大,美景如此之多,江山如此多嬌,人類——啊——如此渺小。」


    「說著說著就開始胡說八道。」玉海被書香逗樂了。


    「連胡說八道就不許,人生還有什麽意思?連曹雪芹都說《紅樓夢》是『滿紙荒唐言』了,不過,幹麽後麵要接『一把辛酸淚』,我喜歡李白的《將進酒》」


    說著,書香麵向大海高聲誦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迴。


    群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


    五花馬,千金裘,唿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哈哈,這才是真痛快,大胸懷,偉丈夫。」


    玉海滿眼寵愛地看著書香姿意揮撒,看到旁邊有人看了過來,忙對書香說:「我們往前走走吧。」


    拉著書香往前麵無人處走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兩人來到一棵大槐樹的下麵。


    書香使勁吸了吸鼻子,說:「槐花的味可真好聞啊,一股清香。我們同學有人特意打了槐花包包子,我吃過,很好吃。」


    「坐這兒吧,能看到海,人不多,還不曬。」


    玉海從口袋裏陶出小手帕,鋪在台階上,讓書香坐下,自己席地坐在書香的旁邊。


    書香向海麵極目望去,遠處,有二三凸起的巨礁。


    近處,海浪一波一波地拍打著沙灘。海麵上,幾艘養殖船在慢慢前行。一群海鷗貼在海麵上飛翔,海鷗的叫聲此起彼伏。


    正趕上落潮,三三兩兩趕海的人在揀著海帶,挖著蜆子。


    玉海從海麵上收迴目光,扭頭看了看書香,順手把書香被海風吹亂的頭髮理了理,重新用皮套紮好。


    他從放在旁邊的書包中拿出笛子,放在嘴邊試了幾個音。


    一曲《牧民之歌》從玉海的唇邊流淌而出。


    清越的笛聲慢慢流進書香的心裏,哥的笛聲真好聽啊!


    誰家吹笛在海邊?占盡風情——啊——就向碧波好了,書香又為自己亂改了《千家詩》而翹起了嘴角。


    玉海吹完一曲,看著書香還未來得及收迴的笑意問:「想什麽呢?」


    書香看著玉海笑道:「想你啊!」


    「又胡說。」玉海無奈笑道。


    「是真的,誰家吹笛在海邊,占盡風情向碧波。這可不是應景嗎?」書香邊說邊笑了起來。


    玉海也被她逗笑了,「你就糟蹋這些詩詞吧。」


    「怎麽能說糟蹋呢,是我費盡心機為你篡改的。」


    書香最喜歡笛曲,她拿過玉海的笛子試著吹了幾下,沒吹響,遺憾道:「琵琶太沉了,拿不動,不然咱倆合奏了。」


    擺弄了一會兒笛子,書香對玉海說:「


    「哥,我唱珊瑚頌,你給我伴奏吧。」


    「好啊,」玉海接過書香手中的笛子,開始吹笛。


    書香唱道:


    一樹紅花照碧海,


    一團火焰出水來。


    珊瑚樹紅春常在,


    風波浪裏把花開。


    雲來遮,霧來蓋,


    雲裏霧裏把花開。


    風吹來,浪打來,風吹浪打花長開。


    書香特別喜歡聽玉海吹奏笛曲,玉海更喜歡聽書香唱歌,玉海的笛子吹得很好,書香唱歌也很好聽。


    「哥,你最喜歡什麽曲子?」


    「小提琴協奏曲《梁祝》,二胡獨奏曲《二泉映月》,還有《春江花月夜》,《梅花三弄》,《妝檯秋思》……還有很多好聽的歌和曲子。」玉海說著,用笛子吹起了《梁祝》的主旋律。


    書香最愛看玉海吹笛的身姿,覺得真的很美很美,旋律美,人也美。


    他們倆連喜歡的曲子都一樣,書香的一雙眼眸漸漸聚起無數情誼,似有實質般慢慢撫向玉海的眉眼。


    玉海微微轉過身體,目光落在書香的眼眸處,定定地凝視。


    感覺到那目光中的柔情似水,笛曲也轉而越來越柔婉,如兩情相悅時的低語,如心意婉轉處的低徊。


    一曲吹畢,兩人都一時沒有說話。


    「香兒」


    「哥」


    「香兒」


    「嗯」


    玉海覺得自己有一肚子話要說,卻不知從哪句開始說起。


    「坐久了,我們起來走走吧。」


    「嗯!」


    玉海先站了起來,又伸手去拉書香,兩個人都看向握在一起的兩隻手,卻突然像觸電般都縮了迴去。


    玉海從小抱著書香長大,那隻小手他握過無數迴,卻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兩個人就這樣坐一會兒,走一會兒,吹一會兒,唱一會兒,在公園裏轉了一天。


    從那以後,兩個人避著所有的人單獨見麵。


    書香在愛情的澆灌下越來越嬌艷水靈,而玉海的眼中情不自禁地露出怎麽都藏不住的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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