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個小時的跋涉，一行人終於看到了遠處高聳參天的巨木，黑暗森林近在眼前，可與印象中不同的是，源源不絕的天光正從洞穴的頂端傾瀉下來，本該由巨木覆蓋的道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幻獸行過的痕跡將此地攪得淩亂不堪，軍隊粗暴地砍倒了樹木，而在這條破敗的道路上，是堆積如山的蟲屍與血塊。
“那是...石龍衛！”陸遠一眼便看到了那已經支離破碎的蟲屍，它倒在草地上，全身遍布著深入內髒的傷口，它的半邊臉埋露在地表上，另外的身體部分早已不翼而飛。
這樣的龐然大物毫不意外地吸引了同伴們的視線，他們並沒有見過這種生物，但僅從外觀上判斷，它無疑是一類強大的蟲族。
草地已經被染成了黑紅色，血液早已凝固，妮蘭小心地跟隨著陸遠靠近，最終停在了那具蟲屍的影子前。
“它是什麽，它比一般的蟲族顯然大得多。”
陸遠的神色複雜，看向那具屍體時眼裏說不上是無奈還是惋惜，畢竟這隻異族的生物曾經救過他的性命，哪怕隻是出於本能。
“大概是蟲巢裏專精戰鬥的一類特化型，沒想到這種生物居然已經開始在巢穴外戰鬥了。集團軍的動靜鬧得太大，與蟲族的戰線已經形成了。”
“那也就是說，我們的時間會更充裕，交戰會拖延軍隊的推進時間。”乾惟賢在一旁說道，他似乎對於這片戰場的景象並沒有什麽感觸。
陸遠的目光從混亂不堪的草地上掃過，眼神裏瞬間多了一份擔憂。
“恐怕，並不是拖延那麽簡單了。不隻是蟲族，這裏的原生物種都在對抗著我們。那些骨骸，有一些完全與蟲族沒有關聯，地下世界並不歡迎我們，它們在驅趕我們。”
是啊，這遍地的狼藉，這肉眼可見的破壞，那些碾過草地的聲音驚擾了此地的生靈。當它們的家園被推倒，賴以生存的食物被掠奪，又怎能不讓這些生物奮起反抗，驅逐這些破壞了它們家園的敵人呢。
乾惟賢輕輕敲動自己的手腕上的儀器，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跳動著，“我會把這些信息記錄下來，等迴到有通訊基站覆蓋的區域，再傳迴地麵。就算集團軍會失敗，我們也要靠近他們，記錄下他們的戰況與人員傷亡，這關乎到武陶下一步的決策。”
“最近有信號的地方在哪?”陸遠隨口問道。
“就是地下的那唯一的站點，那裏現在搭建了通訊基站，大霧區的阻隔已經可以被穿透，但我們現在這個位置，肯定是沒有信號的。”
陸遠若有所思，他沿著幻獸軍隊踏過的道路大步向前走去，目光一便仔細地搜尋著。很快，他便在戰場的遺跡中發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走上前，雙手在倒塌的樹幹中摸索，最後奮力一拉，扯出一名已經戰死的士兵來。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陸遠取下了他手腕上的監測器。
“既然沒有信號，那麽他們的手裏的監測器肯定也無法連接到地麵上的基站，隻有相互之間可以產生區域性的聯通和對話。這樣的監測器就不具備時刻上傳人體數據的功能，就沒法驗證使用者的身份了，我們可以把它帶在身上，這樣就能時刻了解到就近部隊的位置和他們的通話內容了。”
陸遠擦拭著監測器上的血痕，一邊朝著三人走去，幸運的是，這隻監測器仍屬於激活狀態，除了玻璃板上有些許裂痕外並沒有其它異常，從側邊的識別碼上，幾人認出這是第四集團軍的編號。
“沒想到你還挺機靈。”乾惟賢瞥了一眼陸遠，從他的手裏拿過監測器後便擺弄了起來。在他的一番操作下，顯示屏很快再度亮了起來，並且開始出現定位數據。
“這個位置...”清江的臉湊上去，隨即皺了皺眉頭。
畫麵中除了密集的綠點外幾乎見不到任何陰影，擁有這樣空曠地形的位置隻有一處。
“熒光平原。”四人異口同聲道。
“沒想到推進速度那麽快。”乾惟賢將屏幕上的畫麵嚐試著放大，那些綠點卻顯示出奇怪的狀態，它們分成數團移動著，但方向卻並不規整，與其說是行軍，更像是一種毫無章法的移動。那些綠點被擠壓成一個圓，像是在抵禦著什麽，不時有突出的部分嚐試從一個角度衝擊過去，但又很快被打迴。
“他們正在交戰，熒光平原距離蟲巢已經十分接近，他們肯定遇到了更為強力的阻擊，現在來看，情況似乎並不樂觀，軍隊被包圍了。”乾惟賢分析道。
而陸遠很快便發現了，在戰場的另一邊，也有部分綠點的存在，它們似乎被衝擊到了與大部隊相隔甚遠的區域，正在前往戰場中心解圍。按照那些綠點的大小，他們顯然屬於機動地麵部隊的一支，而這支部隊的數量居然在肉眼可地減少。
通訊器被乾惟賢接入了第四集團軍的頻段，一陣刺耳地噪音瞬間從監測器中傳來，在一陣嗡嗡的鳴響後，四人終於聽到了內部傳來的實時通訊。
“通知二軍的人，東麵有缺口，集結火力往那邊衝！”
“幻獸部隊呢！損傷怎麽樣！”
“我們這支部隊攜帶的太少了，很難維持陣線，我們必須和大部隊匯合，陳團長那邊怎麽迴複?”
“那邊很快就能完事，隻怕我們這裏撐不住了，這群賤畜，怎麽這麽有腦子，分割開陣型，專挑人少的點打。等等，你看那是什麽...”
“嗯，喂，西邊防線，有人應答嗎，怎麽把敵人漏過來了，喂，有人嗎——”
“這是，什麽玩意...”
“喂...等...滋啦...滋啦...”
這個頻段的聲音很快便隻剩下了一團刺耳的噪聲，在數秒過後與乾惟賢手中的監測器徹底斷開了連接。
畫麵中，西北方的一支隊伍突然被撕開了一道裂口，幾秒過後，原先還遍布著的綠點在一瞬間便全部消失了。
“快切到下一個，主力部隊的通訊能接上嗎？”陸遠慌忙道。
“在嚐試了，別催我！”乾惟賢調試著，監測器很快再度傳來了聲響，但這個頻段的聲音相比之前要清晰地多，炮火遍地的戰場上僅有兩位指揮官互相交談的聲音，從聲音中，四人得以辨析出來，那是陳戶文與金雲，他們雖被包圍，但依舊十分冷靜。
“幾個小隊和你失去聯係了?”那是陳戶文的聲音。
“大概四個。”金雲的聲音雄厚而憤慨。
“意料之外的損失，不過，並不影響。楚河雄那裏呢，有消息嗎？”
“沒有，我已經派了傳令兵，希望他兩天內能夠趕到。”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金雲閣下。我害怕的是楚河雄心裏有別的想法。”
“你是說，他...和武陶暗中勾結?”
“至少，他動了惻隱之心。就算隻是猜測，我也希望楚河雄能在這個地方消磨掉他的兵力，這對我們而言，都是好事。”
“火山區定然是錯誤的道路，蟲巢近在眼前，若是被我們倆拿下，日後，這顆星球，話事人可就要變了。”
“武陶閣下，蟲巢能有什麽價值，我們要的，是那些紫晶。”
“說得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陳老，我可和您自始至終一條心，到時候，坐上了那個位置，可別忘了我。”
“還是先管好眼下吧，把這些蟲豸都殺幹淨。”
通訊器裏再無更多聲音傳來，這看來便是合軍方麵的主力部隊所在，隻不過按照兩位指揮官的對話來看，軍隊的通訊頻段很顯然被靜音了，估計大部分人的監測器已經被屏蔽處理，而早早便遺失在黑暗森林中的這一隻，卻躲過了權限的修改。
“沒有多少頻道可以用了，這裏剩下的一支波長比較奇怪的，是那支零散的隊伍，我不確定他們是否還有價值。”
乾惟賢雖然說著，可仍然將頻段調試到了那一支小隊內，可隨著音頻傳來的，卻隻有一段詭異的響聲。
那是一陣嘶啞且沉重的唿吸聲，淩亂且破碎的腳步在周邊不時響起，除此之外，安靜得嚇人。
“怎麽迴事?”陸遠擰緊了額頭。
乾惟賢搖了搖頭:“這裏不像是在作戰的樣子，沒有蟲族...但是這些士兵安靜地詭異，他們在前進，但是似乎在警惕著什麽。”
“沒有蟲族?”清江突然想到了一個讓她不安的可能。
“你想說...那個?”妮蘭有些惶恐地迴過頭，得到了同樣擔憂的迴應。
“等等，有聲音了。”
陸遠貼近耳朵，聽到了一句顫抖的呢喃。
“霧，好冷。”
緊接著是開火聲。
“它又來了，我們沒法再死人了！”
開火聲逐漸變得零碎。
“快走，快！告訴團長！”
很快，聲音再度消失。
“快...跑...”
“滋滋——滋滋——”
四人的臉色都變得沉重起來，他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程度正在變得不可收拾，而就在此時，通訊頻段卻又一次打開，並傳來了聲響。
“快逃——”那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來自那個方才唿喊的士兵，隻是，這段聲音在頃刻間變幻著音調，形成了千萬種他們從未聽過的音色，那扭曲且詭異的聲音顫動著，最後用一種欣喜的口吻發出——
“我記得你們的名字。”
“快跑。”
“在這片森林裏，成為我們的——孩子。”
“那是...石龍衛！”陸遠一眼便看到了那已經支離破碎的蟲屍，它倒在草地上，全身遍布著深入內髒的傷口，它的半邊臉埋露在地表上，另外的身體部分早已不翼而飛。
這樣的龐然大物毫不意外地吸引了同伴們的視線，他們並沒有見過這種生物，但僅從外觀上判斷，它無疑是一類強大的蟲族。
草地已經被染成了黑紅色，血液早已凝固，妮蘭小心地跟隨著陸遠靠近，最終停在了那具蟲屍的影子前。
“它是什麽，它比一般的蟲族顯然大得多。”
陸遠的神色複雜，看向那具屍體時眼裏說不上是無奈還是惋惜，畢竟這隻異族的生物曾經救過他的性命，哪怕隻是出於本能。
“大概是蟲巢裏專精戰鬥的一類特化型，沒想到這種生物居然已經開始在巢穴外戰鬥了。集團軍的動靜鬧得太大，與蟲族的戰線已經形成了。”
“那也就是說，我們的時間會更充裕，交戰會拖延軍隊的推進時間。”乾惟賢在一旁說道，他似乎對於這片戰場的景象並沒有什麽感觸。
陸遠的目光從混亂不堪的草地上掃過，眼神裏瞬間多了一份擔憂。
“恐怕，並不是拖延那麽簡單了。不隻是蟲族，這裏的原生物種都在對抗著我們。那些骨骸，有一些完全與蟲族沒有關聯，地下世界並不歡迎我們，它們在驅趕我們。”
是啊，這遍地的狼藉，這肉眼可見的破壞，那些碾過草地的聲音驚擾了此地的生靈。當它們的家園被推倒，賴以生存的食物被掠奪，又怎能不讓這些生物奮起反抗，驅逐這些破壞了它們家園的敵人呢。
乾惟賢輕輕敲動自己的手腕上的儀器，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跳動著，“我會把這些信息記錄下來，等迴到有通訊基站覆蓋的區域，再傳迴地麵。就算集團軍會失敗，我們也要靠近他們，記錄下他們的戰況與人員傷亡，這關乎到武陶下一步的決策。”
“最近有信號的地方在哪?”陸遠隨口問道。
“就是地下的那唯一的站點，那裏現在搭建了通訊基站，大霧區的阻隔已經可以被穿透，但我們現在這個位置，肯定是沒有信號的。”
陸遠若有所思，他沿著幻獸軍隊踏過的道路大步向前走去，目光一便仔細地搜尋著。很快，他便在戰場的遺跡中發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走上前，雙手在倒塌的樹幹中摸索，最後奮力一拉，扯出一名已經戰死的士兵來。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陸遠取下了他手腕上的監測器。
“既然沒有信號，那麽他們的手裏的監測器肯定也無法連接到地麵上的基站，隻有相互之間可以產生區域性的聯通和對話。這樣的監測器就不具備時刻上傳人體數據的功能，就沒法驗證使用者的身份了，我們可以把它帶在身上，這樣就能時刻了解到就近部隊的位置和他們的通話內容了。”
陸遠擦拭著監測器上的血痕，一邊朝著三人走去，幸運的是，這隻監測器仍屬於激活狀態，除了玻璃板上有些許裂痕外並沒有其它異常，從側邊的識別碼上，幾人認出這是第四集團軍的編號。
“沒想到你還挺機靈。”乾惟賢瞥了一眼陸遠，從他的手裏拿過監測器後便擺弄了起來。在他的一番操作下，顯示屏很快再度亮了起來，並且開始出現定位數據。
“這個位置...”清江的臉湊上去，隨即皺了皺眉頭。
畫麵中除了密集的綠點外幾乎見不到任何陰影，擁有這樣空曠地形的位置隻有一處。
“熒光平原。”四人異口同聲道。
“沒想到推進速度那麽快。”乾惟賢將屏幕上的畫麵嚐試著放大，那些綠點卻顯示出奇怪的狀態，它們分成數團移動著，但方向卻並不規整，與其說是行軍，更像是一種毫無章法的移動。那些綠點被擠壓成一個圓，像是在抵禦著什麽，不時有突出的部分嚐試從一個角度衝擊過去，但又很快被打迴。
“他們正在交戰，熒光平原距離蟲巢已經十分接近，他們肯定遇到了更為強力的阻擊，現在來看，情況似乎並不樂觀，軍隊被包圍了。”乾惟賢分析道。
而陸遠很快便發現了，在戰場的另一邊，也有部分綠點的存在，它們似乎被衝擊到了與大部隊相隔甚遠的區域，正在前往戰場中心解圍。按照那些綠點的大小，他們顯然屬於機動地麵部隊的一支，而這支部隊的數量居然在肉眼可地減少。
通訊器被乾惟賢接入了第四集團軍的頻段，一陣刺耳地噪音瞬間從監測器中傳來，在一陣嗡嗡的鳴響後，四人終於聽到了內部傳來的實時通訊。
“通知二軍的人，東麵有缺口，集結火力往那邊衝！”
“幻獸部隊呢！損傷怎麽樣！”
“我們這支部隊攜帶的太少了，很難維持陣線，我們必須和大部隊匯合，陳團長那邊怎麽迴複?”
“那邊很快就能完事，隻怕我們這裏撐不住了，這群賤畜，怎麽這麽有腦子，分割開陣型，專挑人少的點打。等等，你看那是什麽...”
“嗯，喂，西邊防線，有人應答嗎，怎麽把敵人漏過來了，喂，有人嗎——”
“這是，什麽玩意...”
“喂...等...滋啦...滋啦...”
這個頻段的聲音很快便隻剩下了一團刺耳的噪聲，在數秒過後與乾惟賢手中的監測器徹底斷開了連接。
畫麵中，西北方的一支隊伍突然被撕開了一道裂口，幾秒過後，原先還遍布著的綠點在一瞬間便全部消失了。
“快切到下一個，主力部隊的通訊能接上嗎？”陸遠慌忙道。
“在嚐試了，別催我！”乾惟賢調試著，監測器很快再度傳來了聲響，但這個頻段的聲音相比之前要清晰地多，炮火遍地的戰場上僅有兩位指揮官互相交談的聲音，從聲音中，四人得以辨析出來，那是陳戶文與金雲，他們雖被包圍，但依舊十分冷靜。
“幾個小隊和你失去聯係了?”那是陳戶文的聲音。
“大概四個。”金雲的聲音雄厚而憤慨。
“意料之外的損失，不過，並不影響。楚河雄那裏呢，有消息嗎？”
“沒有，我已經派了傳令兵，希望他兩天內能夠趕到。”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金雲閣下。我害怕的是楚河雄心裏有別的想法。”
“你是說，他...和武陶暗中勾結?”
“至少，他動了惻隱之心。就算隻是猜測，我也希望楚河雄能在這個地方消磨掉他的兵力，這對我們而言，都是好事。”
“火山區定然是錯誤的道路，蟲巢近在眼前，若是被我們倆拿下，日後，這顆星球，話事人可就要變了。”
“武陶閣下，蟲巢能有什麽價值，我們要的，是那些紫晶。”
“說得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陳老，我可和您自始至終一條心，到時候，坐上了那個位置，可別忘了我。”
“還是先管好眼下吧，把這些蟲豸都殺幹淨。”
通訊器裏再無更多聲音傳來，這看來便是合軍方麵的主力部隊所在，隻不過按照兩位指揮官的對話來看，軍隊的通訊頻段很顯然被靜音了，估計大部分人的監測器已經被屏蔽處理，而早早便遺失在黑暗森林中的這一隻，卻躲過了權限的修改。
“沒有多少頻道可以用了，這裏剩下的一支波長比較奇怪的，是那支零散的隊伍，我不確定他們是否還有價值。”
乾惟賢雖然說著，可仍然將頻段調試到了那一支小隊內，可隨著音頻傳來的，卻隻有一段詭異的響聲。
那是一陣嘶啞且沉重的唿吸聲，淩亂且破碎的腳步在周邊不時響起，除此之外，安靜得嚇人。
“怎麽迴事?”陸遠擰緊了額頭。
乾惟賢搖了搖頭:“這裏不像是在作戰的樣子，沒有蟲族...但是這些士兵安靜地詭異，他們在前進，但是似乎在警惕著什麽。”
“沒有蟲族?”清江突然想到了一個讓她不安的可能。
“你想說...那個?”妮蘭有些惶恐地迴過頭，得到了同樣擔憂的迴應。
“等等，有聲音了。”
陸遠貼近耳朵，聽到了一句顫抖的呢喃。
“霧，好冷。”
緊接著是開火聲。
“它又來了，我們沒法再死人了！”
開火聲逐漸變得零碎。
“快走，快！告訴團長！”
很快，聲音再度消失。
“快...跑...”
“滋滋——滋滋——”
四人的臉色都變得沉重起來，他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程度正在變得不可收拾，而就在此時，通訊頻段卻又一次打開，並傳來了聲響。
“快逃——”那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來自那個方才唿喊的士兵，隻是，這段聲音在頃刻間變幻著音調，形成了千萬種他們從未聽過的音色，那扭曲且詭異的聲音顫動著，最後用一種欣喜的口吻發出——
“我記得你們的名字。”
“快跑。”
“在這片森林裏，成為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