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釋前嫌後,淩揚嵐忍不住問起有關當初的事,淩心凡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說了前因後果。
他與淩揚嵐相戀,因為十分明顯,他爹終究是發現了,他把淩揚嵐叫出去遊學,也是為了隔絕兩人之間越來越熾烈的情愛,但是淩揚嵐還是常常寫些筆畫簡單的書信,對他傾吐愛意。
有一日,爹把他叫進房裏,對他曉以大義,問他究竟是要害淩揚嵐,還是要幫淩揚嵐?
因為爹問得嚴厲,他不敢隱瞞,爹生氣起來,對他剖析什幺對淩揚嵐是好的,什幺是壞的,他才深刻的發現他與淩揚嵐在一起,隻是害了揚嵐。
但是淩揚嵐個性執拗,爹說沒傷透他的心,一定會藕斷絲連,於是叫他在淩揚嵐遊學迴來前成親,急急的找了個孤女,為他們舉辦親事,淩揚嵐迴家後大怒,他立刻頭也不迴的出門,他在外地有了發展,立刻就派人把爹娘接走。
親人都不在身邊,他惶亂不安時,爹寫信來,叫他不可再跟淩揚嵐見麵,所以沒把他給接上去,他看了信後非常痛苦,卻也了解爹的用心,於是跟娘子、曉梅在鄉下過著窮困生活,娘子的身體不好,在旱災前就過世了,接著旱災愈來愈嚴重,他才帶著曉梅去投靠淩揚嵐。
淩揚嵐聽著這一段往事,臉上露出不舍的表情。「委屈你了,心凡。」
淩心凡搖頭,「不委屈,是委屈娘子了,我對她沒有感情,她也對我沒有感情,我們兩個在一起,生活又不富裕,我常常覺得對不起她。」
淩揚嵐揉了一下他的發絲,「都過去了,心凡,全都過去了。」
淩心凡靠在他的胸懷,好一會才說:「我前些天做了個夢,夢見了爹,他對我笑著,還比著你,叫我過去,我在想,爹應該是同意我跟你在一起了。」
淩揚嵐深深歎了口氣,他是獨子,可以理解爹望子成龍的心情,也明白爹希望他能夠娶妻生子延續淩家血脈,但他真的對女人沒有興趣,爹在世時也為這件事對他大怒了好幾次,但是爹拆散他跟心凡的事,讓他十分心痛,他不知道爹暗地裏做了這些事。
他知道爹是為了他好,但是卻把他害慘了,所幸一切還來得及挽迴,至少爹在臨終前,終於想開了。
「心凡,我問你一件事,你老實的告訴我好嗎?」
見他言語嚴肅,淩心凡不解的抬頭看他,淩揚嵐深吸口氣才問出來:「為什幺方教全知道你的身子長什幺樣子?你跟他在一起過嗎?」
就算淩心凡跟他在一起過,那也是自己把淩心凡逼到他身邊的,但是這一件事如影隨形,讓淩揚嵐總是有個疙瘩在心頭。
「沒有,沒有真的在一起過。」
淩心凡吞吞吐吐的說了在布莊時發生的事,他以為是城裏的人習慣看別人的裸體,可是這一件事讓他很不自在,他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怪異。
淩揚嵐罵在心裏,他早就該知道方教全不正經,竟然欺負淩心凡單純,登堂入室的大剌剌看他的裸體。
淩心凡說到後來,語氣有點心虛,但是他為人老實,還是將他為了一千兩,差點獻身給方教全的事給說出來。
淩心凡說得十分遲疑,淩揚嵐將他摟緊,他知道他若不是當時太過絕望,以他的個性,絕對不可能為了錢財去陪侍他人。
「對不起,心凡,是我逼得你如此,是我太過混蛋了。」
可是方教全如此大方,還如此溫柔的沒有占淩心凡的便宜,也讓淩揚嵐不由得感激在心,在某一方麵,方教全比他更為開朗正派,這是無庸置疑的。
「我想進城時,去找教全,向他道謝,若沒有他的幫助,我跟曉梅也無法平安迴鄉。」
淩揚嵐半個多月前才剛跟方教全吵了一架,方教全還嚷著要跟他絕交,事後他迴想起來,以他當時批評淩心凡的語氣,跟設計方教全的卑鄙手段,也怪不得方教全如此大怒,事到如此,他還有什幺臉麵去跟方教全和好?
「怎幺了?你臉色怎幺這般奇怪?」
淩心凡見他欲說還止,臉上還滿是為難,淩揚嵐不想把自己批評他的話,跟當初與方教全鬧翻的事告知,他簡直是丟盡了自己的麵子,現在不論如何困難,他還是要去跟方教全道歉才是。
「沒什幺,我南下前,跟教全吵了一架,我迴去得跟他道歉。」
他隻簡略的說了結果,不想把那些下流的話,在淩心凡的麵前說過一次,惹得淩心凡掛意。
淩心凡點頭,在他心裏以為這吵了一架,是小小的吵了一架,朋友間總有不合,所以也沒多在意,但是他輕揉著淩揚嵐的衣衫,一副困擾困惑的表情,讓淩揚嵐關懷道:「怎幺了?你有話想跟我說嗎?」
「我……我……」他看了淩揚嵐幾眼,又垂下頭去,「我現在跟你在一起,會不會丟你的麵子啊?我是個沒用的鄉下土包子,又……又沒見過什幺……世麵,又不像小操那幺漂亮,他都會服侍得你很開心,我卻什幺……什幺也不懂。」
他說到後來,有點泫然欲泣,讓淩揚嵐大驚,他知道淩心凡會有這些想法,都是因為當初他在他府內,他用來罵他、嘲訕他的,他捉起淩心凡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打去,淩心凡驚叫:「你做什幺打你自己?」
淩揚嵐按住他的雙肩,神色十分羞愧,「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心凡,你從來沒有丟過我的麵子,是我自己丟盡了我自己的麵子,我當時說那些嫌棄你的話,是因為我不想你跟方教全在一起,一想起你們可能在一起,我就妒火中燒,硬是說了些難聽的話,讓你不敢再跟方教全在一起。」
他心痛難忍的道:「我還打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幺教訓我自己,才能彌補之前的過錯,心凡,我發誓以後會好好的對待你,絕對不會再做那些混帳的事情惹你傷心。」
解釋起小操的事,讓淩揚嵐幾乎羞愧的想要鑽進地底下。「小操是妓院出身,他早已習慣各式各樣的花招,你們完全不一樣,我跟他在一起,都是為了發泄肉欲,但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一次,我神智昏亂,你讓我所有理智全都不見了,清醒過後,我恨你還對我有那幺大的影響力,所以才說些難聽的話貶低你,但是事實上,你比小操更讓我舒服百倍。」
淩心凡臉紅的聽著他的表白,他的小手輕撫著淩揚嵐的胸口,他有點擔憂的道:「我──我很怕服侍不了你,我什幺都不懂,都是你對我很好,我卻──不懂那些,你又經驗那幺多,我怕你後來會不會對我厭煩?」
他說到後來,紅通了雙頰,淩揚嵐吻了他紅通羞怯的雙頰,「胡說,光是你臉紅的樣子,就讓我快要受不了,更何況我們在一起不是隻有身體的需求而已,你是我心愛的人,我愛你,永遠也不可能嫌棄你。」
他深吸著氣,把淩心凡扭捏他衣衫的手往下移,淩心凡臉紅到脖子,他訝異的抬起頭,淩揚嵐苦笑道:「小操還沒辦法隻坐在我身邊,我就又硬又熱,你比小操更讓我意亂情迷,你懂了嗎?心凡。」
淩心凡羞怯的臉紅點頭,他隨即又抬起頭來道:「揚嵐……你會不會很難受?」
「說不難受是假的,但是你身體還沒很好,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吧。」淩揚嵐顧慮他的身體,否決了親熱的需要。
淩心凡頭垂得更低的道:「我記得你沒有進入我體內時,也用了一些方法,讓我覺得很愉快,也許我可以試試看?」
淩揚嵐一愣,淩心凡將手伸入他的褲中,輕撫著他火熱的部位,淩揚嵐咬牙發出粗吼,他腰部顫動起來,淩心凡紅著臉,讓他發泄了體內積存的熱意。
***
北上到了家,淩心凡先帶著曉梅去見自己的娘親,老夫人拉著他的手直笑,曉梅也開心賴在老夫人身上不起身,和樂融融的氣氛讓淩心凡眼眶差點紅了,他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被淩揚嵐接到這裏,並且與親人再次的團聚。
淩揚嵐站在一旁,似也看懂他心裏的話,他伸出手來,輕輕的握住淩心凡的手心,淩心凡揉了揉眼睛,對他綻開一笑,由這一笑裏告訴他,他現在有多幺的心滿意足。
接著他就想要去見方教全,淩揚嵐以旅途勞累為由,要他多休息個幾日再過去,告訴他,反正方教全在這裏土生土長,絕對不可能出外,等他身子好些,再去拜訪吧。
他因為前陣子歡愛過度,縱然在客棧有休息了好一陣子,但是一路上的勞累,還是讓他身子差些承受不了,因此淩揚嵐這樣說,他也覺得有道理,就順著淩揚嵐的意,在淩家休息了好幾天。
現在,他搬到了淩揚嵐房間的隔壁,淩揚嵐本來堅持要他同住一間,但他畢竟在這裏認識烏總管、李猛等仆役,他臉皮薄,不願意住進去,淩揚嵐最後隻好讓他睡在隔壁。
雖然表麵上他是住在淩揚嵐的隔壁,其實淩揚嵐常常夜裏就到他的房間一起睡覺,他們也沒做什幺,就隻是互摟著安睡,就已經讓淩心凡的心裏裝滿了幸福。
烏總管見到淩心凡迴來,非常的開心,他因為平日為人認真,前些個月住在淩家時,雖然當著雜役,人緣已經不錯,所以當仆役們就算暗地裏知道他與自定主人同睡一起,而且淩揚嵐要他管理家內,也吩咐總管,他若不在,一切就請示淩心凡,明則擺明他是淩家少奶奶的身分,大家也默默承認他的身分,沒人多嚼難聽的舌根。
他休息了半月後,身子在大夫的調養下,跟養尊處優的生活下已經健壯了,再次的,他向淩揚嵐提及要去見方教全,淩揚嵐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越是走近方教全的宅子,淩揚嵐的腳步就變慢,他這半個月內,不斷的去見方教全,方教全一律不見他。
他在他的宅邸見不到他,就去生意的場合上,但是方教全一見他,就臉色難看的起身離去,讓他連話都跟方教全說不到一句。
方教全以前還愛到花樓遊樂,但是他現在完全改掉那種惡習,他不去花樓,也不再狎玩男寵,好象洗心革麵,要重新做一個正常的男子漢。
他知道他是為了淩心凡這樣做的,他一定想著要把淩心凡接到他身邊一起跟他共住,但又知曉淩心凡個性老實正直,他就改正自己的缺點。
淩心凡進了方家,道明了身分,沒多久方教全急急忙忙的衝了出來,他眼睛發直,聲音顫抖地望著眼前比幾個月前更加美豔的淩心凡,他沒想到他會再到城裏來,並且讓他再度見到他,這一次,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心凡,我正在打探消息,打算一得知你老家在那裏,我就要立刻去接你上城,想不到你竟然就上城了。」
望著淩心凡就像要由內發出光一樣的豔麗,讓他幾乎舍不得轉開目光,他深吸口氣道:「心凡,你……你好象變得更美了,雖然你以前就很好看了。」
淩心凡被他讚美得雙頰紅了,他不太習慣被方教全盯著看,被他用言語讚美,但是他知道方教全是個好人,他是全無惡意的。
「我跟著揚嵐北上,準備定居在這裏,因為旅途累了些,所以迴來半個月,才來跟你見麵……」
「揚嵐?你是說淩揚嵐嗎?」
一提到淩揚嵐的名字,方教全臉色全都變了,這個惡劣的淩揚嵐,把淩心凡帶迴來,不曉得又要怎幺淩虐他。
「咳咳……」
淩揚嵐在一旁假裝咳嗽,這讓方教全的目光終於離開了淩心凡,從他進大廳到現在,因為太過專注於淩心凡,所以根本就沒見到站在一旁的淩揚嵐,他看到淩揚嵐,滿肚子怒意湧上來,比著他道:「你來我家幹什幺?我不歡迎你這種卑鄙小人。」
他罵得難聽,神色也充滿了怒意,淩心凡一愣,他以為淩揚嵐說的吵了一架,隻是小小的吵了一架,但是從方教全的語氣聽起來,這場架不隻吵得兇,恐怕還吵得讓方教全怒火勃生。
「怎幺了?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怎幺你會這幺兇的對揚嵐?」
淩揚嵐一臉尷尬,方教全捉過淩心凡的手臂,將他扯離淩揚嵐的身邊,他怒意再也難以抑止。「心凡,這個卑鄙小人來陰的設計我,而且還說了你很多很難聽的話,聽得我氣死了。」
他就算要說出他形容淩心凡的話,他還嫌嘴會被弄髒,而且那些肮髒、貶低淩心凡的話,他絕對不要從自己的嘴巴裏說出來,就算是複誦也不要。
淩心凡愣了一會,淩揚嵐嘶聲的解釋道:「心凡,那是我在南下之前,還沒見到爹親的信,跟教全吵了一架,裏麵提到了你,我那時的心情還充滿恨意,所以自己講起你來,都不是些好話。」
淩心凡理解了.他放鬆的笑道:「教全,我跟揚嵐已經誤會冰釋了,我現在……現在……」
他不想瞞著方教全,因為他來城裏,對他最好的就是方教全,再來是烏總管,他都很感謝他們,他臉上有些羞紅的道:「我現在跟揚嵐一起,他對我很……很好。」
方教全臉色大變,他瞪著淩揚嵐道:「我怎幺知道他會不會耍什幺賤招,故意對你好,事後再折磨你,這個下流的卑鄙小人,什幺陰險的心思都想得出來。」
淩心凡急忙搖手,他不喜歡聽他如此批評淩揚嵐,淩揚嵐早已明白自己來此,絕對會被臭罵跟批鬥一頓,因為慚愧的站在一旁,不敢迴話,以他之前如此對待方教全跟淩心凡,被罵上幾句,算是輕的了。
「不是你想的這樣,揚嵐是真的對我很好。」
他簡略的說明了他與淩揚嵐之間的狀況,方教全聽得張大了嘴巴,淩揚嵐聽到他感傷的說著爹親寫信叫他永遠不要再見揚嵐時,他伸出了手,握住了淩心凡的小手,並且在自己心中發誓,再也不要讓心凡受到委屈。
方教全聽完了整個故事,他又像憤怒,又像不可置信,最後還流著眼淚對淩心凡道:「你太傻了,心凡,你怎幺忍受得了這八年的寂寞?萬一你爹的信沒傳到揚嵐的手裏,你豈不是一輩子都……」
說到這裏,方教全還灑了幾滴的熱淚,不過對於淩揚嵐,已經不再是連名帶姓的叫了,而淩心凡臉色平靜道:「爹已經對我很好了,我知道爹心裏還是一直掛心我的。」
方教全聽了他這兩句話,灑下的淚水更多了,還是淩心凡安慰了他幾句,才讓他把眼淚給收起來。
他用手巾擦擦眼淚道:「你等著,心凡,我跟揚嵐私下說幾句話。」
他把淩揚嵐拉得站遠了一些,質問道:「所以現在你跟心凡又在一起了?」
淩揚嵐也知他喜歡心凡,但他明白的點頭,他知道對方教全最好的方法,就是誠實以對。「我愛他,我本來愛著他,才恨他背棄我成親生子,因此做出了許多蠢事,經遇這一件事後,我更愛他了,絕不可能讓他離開我身邊,甚至受到任何一點點的委屈.我要彌補他過去八年來的痛苦。」
方教全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再遠遠望去淩心凡的視線癡情的望著淩揚嵐,他的心裏一痛,忍不住兇道:「你以後不會對不起他吧?」
「怎幺可能。」淩揚嵐迴答得十分明快。
方教全終於信了他,他沮喪道:「真希望我也是從小跟心凡長大,這樣他可能會看上我,不會看上你這家夥。」
「他還是會愛上我的。」
對淩揚嵐的大言不慚,方教全噓聲道:「你真敢說啊。」不過他念完這一句,又露出昔日的笑容,這讓淩揚嵐知曉方教全又把他認為是朋友了。
走迴了淩心凡的身邊,方教全對淩心凡認真道:「心凡,以後你若有什幺委屈的事,都可以來跟我講,我會幫你作主的;若是你不愛這個家夥了,你也可以隨時來我身邊,我會好好的對待你的。」
他講話沒個正經,淩心凡臉紅的聽著,他小聲的重複這幾句話:「不會的,揚嵐對我很好、很好。」
「他敢對你不好,我就拆了他的骨頭!」
淩心凡笑了起來,淩揚嵐也笑了起來,方教全則是笑得最大聲的,待得晚些,淩心凡起身就要離去,方教全喚了他一聲:「心凡。」
「什幺?」
淩心凡轉身迴頭,方教全踩前一步,輕吻了他的紅唇,淩心凡嚇了一跳,淩揚嵐雖然不悅,終究明白方教全這一下親吻,可能就是他對淩心凡心意的告別。
淩心凡錯愕的摀著唇,方教全輕撫著他的發絲認真道:「我下午說的話都是認真的,若是揚嵐對你不好,你隨時可以過來。還有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我會試著不要太喜歡你。」
淩心凡應該要生氣方教全偷親他,但是看到方教全認真卻又心碎的眼神,他不忍了,他輕輕的點頭道:「謝謝你,教全。」
「走吧,讓我今晚心碎的抱著枕頭哭一下。」他說得好笑,但是眼裏卻都沒有笑意,甚至隱隱有著濕意。
淩心凡對他揮手,淩揚嵐陪著淩心凡走迴家時,淩心凡心軟,一想起剛才離開方家時,最後方教全心碎的眼神,他忍不住的哭了。「他對我很好,一直都對我很好,我沒想到他知道我跟你一起會那幺傷心。」
淩揚嵐握住他的手心,溫和道:「他是個很好的人。」
「嗯,他是個好人……」說到方教全,淩心凡再度的哭起來,他對他那幺好,他不想傷他的心,但是他的心裏隻有揚嵐,容不下其它的人。
見他傷心至極,淩揚嵐為了安撫他的心情,對他道:「這樣好了,我們明日去姻緣廟幫教全求姻緣好了,希望教全能找到一個對他好,他也願意對對方好的人,好嗎?」
淩心凡瞪大了濕潤的雙目,淩揚嵐以為淩心凡不喜歡他的主意,想不到淩心凡點了好幾次頭,「好,好,那我們立刻迴家休息,我聽說早晨第一支香最靈驗,我們早些睡,半夜摸黑先去。」
若不是他虧欠方教全,他才不會想要這幺勞累,半夜摸黑,還得吹著冷風去廟裏為他求姻緣,淩揚嵐點頭道:「好,我們早些睡吧。」
他緊握住淩心凡的小手,淩心凡也迴握他的手心,兩人溫暖的掌溫互相取暖著對方,就像永遠也不會再放開對方的手。
《全書完》
他與淩揚嵐相戀,因為十分明顯,他爹終究是發現了,他把淩揚嵐叫出去遊學,也是為了隔絕兩人之間越來越熾烈的情愛,但是淩揚嵐還是常常寫些筆畫簡單的書信,對他傾吐愛意。
有一日,爹把他叫進房裏,對他曉以大義,問他究竟是要害淩揚嵐,還是要幫淩揚嵐?
因為爹問得嚴厲,他不敢隱瞞,爹生氣起來,對他剖析什幺對淩揚嵐是好的,什幺是壞的,他才深刻的發現他與淩揚嵐在一起,隻是害了揚嵐。
但是淩揚嵐個性執拗,爹說沒傷透他的心,一定會藕斷絲連,於是叫他在淩揚嵐遊學迴來前成親,急急的找了個孤女,為他們舉辦親事,淩揚嵐迴家後大怒,他立刻頭也不迴的出門,他在外地有了發展,立刻就派人把爹娘接走。
親人都不在身邊,他惶亂不安時,爹寫信來,叫他不可再跟淩揚嵐見麵,所以沒把他給接上去,他看了信後非常痛苦,卻也了解爹的用心,於是跟娘子、曉梅在鄉下過著窮困生活,娘子的身體不好,在旱災前就過世了,接著旱災愈來愈嚴重,他才帶著曉梅去投靠淩揚嵐。
淩揚嵐聽著這一段往事,臉上露出不舍的表情。「委屈你了,心凡。」
淩心凡搖頭,「不委屈,是委屈娘子了,我對她沒有感情,她也對我沒有感情,我們兩個在一起,生活又不富裕,我常常覺得對不起她。」
淩揚嵐揉了一下他的發絲,「都過去了,心凡,全都過去了。」
淩心凡靠在他的胸懷,好一會才說:「我前些天做了個夢,夢見了爹,他對我笑著,還比著你,叫我過去,我在想,爹應該是同意我跟你在一起了。」
淩揚嵐深深歎了口氣,他是獨子,可以理解爹望子成龍的心情,也明白爹希望他能夠娶妻生子延續淩家血脈,但他真的對女人沒有興趣,爹在世時也為這件事對他大怒了好幾次,但是爹拆散他跟心凡的事,讓他十分心痛,他不知道爹暗地裏做了這些事。
他知道爹是為了他好,但是卻把他害慘了,所幸一切還來得及挽迴,至少爹在臨終前,終於想開了。
「心凡,我問你一件事,你老實的告訴我好嗎?」
見他言語嚴肅,淩心凡不解的抬頭看他,淩揚嵐深吸口氣才問出來:「為什幺方教全知道你的身子長什幺樣子?你跟他在一起過嗎?」
就算淩心凡跟他在一起過,那也是自己把淩心凡逼到他身邊的,但是這一件事如影隨形,讓淩揚嵐總是有個疙瘩在心頭。
「沒有,沒有真的在一起過。」
淩心凡吞吞吐吐的說了在布莊時發生的事,他以為是城裏的人習慣看別人的裸體,可是這一件事讓他很不自在,他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怪異。
淩揚嵐罵在心裏,他早就該知道方教全不正經,竟然欺負淩心凡單純,登堂入室的大剌剌看他的裸體。
淩心凡說到後來,語氣有點心虛,但是他為人老實,還是將他為了一千兩,差點獻身給方教全的事給說出來。
淩心凡說得十分遲疑,淩揚嵐將他摟緊,他知道他若不是當時太過絕望,以他的個性,絕對不可能為了錢財去陪侍他人。
「對不起,心凡,是我逼得你如此,是我太過混蛋了。」
可是方教全如此大方,還如此溫柔的沒有占淩心凡的便宜,也讓淩揚嵐不由得感激在心,在某一方麵,方教全比他更為開朗正派,這是無庸置疑的。
「我想進城時,去找教全,向他道謝,若沒有他的幫助,我跟曉梅也無法平安迴鄉。」
淩揚嵐半個多月前才剛跟方教全吵了一架,方教全還嚷著要跟他絕交,事後他迴想起來,以他當時批評淩心凡的語氣,跟設計方教全的卑鄙手段,也怪不得方教全如此大怒,事到如此,他還有什幺臉麵去跟方教全和好?
「怎幺了?你臉色怎幺這般奇怪?」
淩心凡見他欲說還止,臉上還滿是為難,淩揚嵐不想把自己批評他的話,跟當初與方教全鬧翻的事告知,他簡直是丟盡了自己的麵子,現在不論如何困難,他還是要去跟方教全道歉才是。
「沒什幺,我南下前,跟教全吵了一架,我迴去得跟他道歉。」
他隻簡略的說了結果,不想把那些下流的話,在淩心凡的麵前說過一次,惹得淩心凡掛意。
淩心凡點頭,在他心裏以為這吵了一架,是小小的吵了一架,朋友間總有不合,所以也沒多在意,但是他輕揉著淩揚嵐的衣衫,一副困擾困惑的表情,讓淩揚嵐關懷道:「怎幺了?你有話想跟我說嗎?」
「我……我……」他看了淩揚嵐幾眼,又垂下頭去,「我現在跟你在一起,會不會丟你的麵子啊?我是個沒用的鄉下土包子,又……又沒見過什幺……世麵,又不像小操那幺漂亮,他都會服侍得你很開心,我卻什幺……什幺也不懂。」
他說到後來,有點泫然欲泣,讓淩揚嵐大驚,他知道淩心凡會有這些想法,都是因為當初他在他府內,他用來罵他、嘲訕他的,他捉起淩心凡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打去,淩心凡驚叫:「你做什幺打你自己?」
淩揚嵐按住他的雙肩,神色十分羞愧,「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心凡,你從來沒有丟過我的麵子,是我自己丟盡了我自己的麵子,我當時說那些嫌棄你的話,是因為我不想你跟方教全在一起,一想起你們可能在一起,我就妒火中燒,硬是說了些難聽的話,讓你不敢再跟方教全在一起。」
他心痛難忍的道:「我還打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幺教訓我自己,才能彌補之前的過錯,心凡,我發誓以後會好好的對待你,絕對不會再做那些混帳的事情惹你傷心。」
解釋起小操的事,讓淩揚嵐幾乎羞愧的想要鑽進地底下。「小操是妓院出身,他早已習慣各式各樣的花招,你們完全不一樣,我跟他在一起,都是為了發泄肉欲,但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一次,我神智昏亂,你讓我所有理智全都不見了,清醒過後,我恨你還對我有那幺大的影響力,所以才說些難聽的話貶低你,但是事實上,你比小操更讓我舒服百倍。」
淩心凡臉紅的聽著他的表白,他的小手輕撫著淩揚嵐的胸口,他有點擔憂的道:「我──我很怕服侍不了你,我什幺都不懂,都是你對我很好,我卻──不懂那些,你又經驗那幺多,我怕你後來會不會對我厭煩?」
他說到後來,紅通了雙頰,淩揚嵐吻了他紅通羞怯的雙頰,「胡說,光是你臉紅的樣子,就讓我快要受不了,更何況我們在一起不是隻有身體的需求而已,你是我心愛的人,我愛你,永遠也不可能嫌棄你。」
他深吸著氣,把淩心凡扭捏他衣衫的手往下移,淩心凡臉紅到脖子,他訝異的抬起頭,淩揚嵐苦笑道:「小操還沒辦法隻坐在我身邊,我就又硬又熱,你比小操更讓我意亂情迷,你懂了嗎?心凡。」
淩心凡羞怯的臉紅點頭,他隨即又抬起頭來道:「揚嵐……你會不會很難受?」
「說不難受是假的,但是你身體還沒很好,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吧。」淩揚嵐顧慮他的身體,否決了親熱的需要。
淩心凡頭垂得更低的道:「我記得你沒有進入我體內時,也用了一些方法,讓我覺得很愉快,也許我可以試試看?」
淩揚嵐一愣,淩心凡將手伸入他的褲中,輕撫著他火熱的部位,淩揚嵐咬牙發出粗吼,他腰部顫動起來,淩心凡紅著臉,讓他發泄了體內積存的熱意。
***
北上到了家,淩心凡先帶著曉梅去見自己的娘親,老夫人拉著他的手直笑,曉梅也開心賴在老夫人身上不起身,和樂融融的氣氛讓淩心凡眼眶差點紅了,他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被淩揚嵐接到這裏,並且與親人再次的團聚。
淩揚嵐站在一旁,似也看懂他心裏的話,他伸出手來,輕輕的握住淩心凡的手心,淩心凡揉了揉眼睛,對他綻開一笑,由這一笑裏告訴他,他現在有多幺的心滿意足。
接著他就想要去見方教全,淩揚嵐以旅途勞累為由,要他多休息個幾日再過去,告訴他,反正方教全在這裏土生土長,絕對不可能出外,等他身子好些,再去拜訪吧。
他因為前陣子歡愛過度,縱然在客棧有休息了好一陣子,但是一路上的勞累,還是讓他身子差些承受不了,因此淩揚嵐這樣說,他也覺得有道理,就順著淩揚嵐的意,在淩家休息了好幾天。
現在,他搬到了淩揚嵐房間的隔壁,淩揚嵐本來堅持要他同住一間,但他畢竟在這裏認識烏總管、李猛等仆役,他臉皮薄,不願意住進去,淩揚嵐最後隻好讓他睡在隔壁。
雖然表麵上他是住在淩揚嵐的隔壁,其實淩揚嵐常常夜裏就到他的房間一起睡覺,他們也沒做什幺,就隻是互摟著安睡,就已經讓淩心凡的心裏裝滿了幸福。
烏總管見到淩心凡迴來,非常的開心,他因為平日為人認真,前些個月住在淩家時,雖然當著雜役,人緣已經不錯,所以當仆役們就算暗地裏知道他與自定主人同睡一起,而且淩揚嵐要他管理家內,也吩咐總管,他若不在,一切就請示淩心凡,明則擺明他是淩家少奶奶的身分,大家也默默承認他的身分,沒人多嚼難聽的舌根。
他休息了半月後,身子在大夫的調養下,跟養尊處優的生活下已經健壯了,再次的,他向淩揚嵐提及要去見方教全,淩揚嵐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越是走近方教全的宅子,淩揚嵐的腳步就變慢,他這半個月內,不斷的去見方教全,方教全一律不見他。
他在他的宅邸見不到他,就去生意的場合上,但是方教全一見他,就臉色難看的起身離去,讓他連話都跟方教全說不到一句。
方教全以前還愛到花樓遊樂,但是他現在完全改掉那種惡習,他不去花樓,也不再狎玩男寵,好象洗心革麵,要重新做一個正常的男子漢。
他知道他是為了淩心凡這樣做的,他一定想著要把淩心凡接到他身邊一起跟他共住,但又知曉淩心凡個性老實正直,他就改正自己的缺點。
淩心凡進了方家,道明了身分,沒多久方教全急急忙忙的衝了出來,他眼睛發直,聲音顫抖地望著眼前比幾個月前更加美豔的淩心凡,他沒想到他會再到城裏來,並且讓他再度見到他,這一次,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心凡,我正在打探消息,打算一得知你老家在那裏,我就要立刻去接你上城,想不到你竟然就上城了。」
望著淩心凡就像要由內發出光一樣的豔麗,讓他幾乎舍不得轉開目光,他深吸口氣道:「心凡,你……你好象變得更美了,雖然你以前就很好看了。」
淩心凡被他讚美得雙頰紅了,他不太習慣被方教全盯著看,被他用言語讚美,但是他知道方教全是個好人,他是全無惡意的。
「我跟著揚嵐北上,準備定居在這裏,因為旅途累了些,所以迴來半個月,才來跟你見麵……」
「揚嵐?你是說淩揚嵐嗎?」
一提到淩揚嵐的名字,方教全臉色全都變了,這個惡劣的淩揚嵐,把淩心凡帶迴來,不曉得又要怎幺淩虐他。
「咳咳……」
淩揚嵐在一旁假裝咳嗽,這讓方教全的目光終於離開了淩心凡,從他進大廳到現在,因為太過專注於淩心凡,所以根本就沒見到站在一旁的淩揚嵐,他看到淩揚嵐,滿肚子怒意湧上來,比著他道:「你來我家幹什幺?我不歡迎你這種卑鄙小人。」
他罵得難聽,神色也充滿了怒意,淩心凡一愣,他以為淩揚嵐說的吵了一架,隻是小小的吵了一架,但是從方教全的語氣聽起來,這場架不隻吵得兇,恐怕還吵得讓方教全怒火勃生。
「怎幺了?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怎幺你會這幺兇的對揚嵐?」
淩揚嵐一臉尷尬,方教全捉過淩心凡的手臂,將他扯離淩揚嵐的身邊,他怒意再也難以抑止。「心凡,這個卑鄙小人來陰的設計我,而且還說了你很多很難聽的話,聽得我氣死了。」
他就算要說出他形容淩心凡的話,他還嫌嘴會被弄髒,而且那些肮髒、貶低淩心凡的話,他絕對不要從自己的嘴巴裏說出來,就算是複誦也不要。
淩心凡愣了一會,淩揚嵐嘶聲的解釋道:「心凡,那是我在南下之前,還沒見到爹親的信,跟教全吵了一架,裏麵提到了你,我那時的心情還充滿恨意,所以自己講起你來,都不是些好話。」
淩心凡理解了.他放鬆的笑道:「教全,我跟揚嵐已經誤會冰釋了,我現在……現在……」
他不想瞞著方教全,因為他來城裏,對他最好的就是方教全,再來是烏總管,他都很感謝他們,他臉上有些羞紅的道:「我現在跟揚嵐一起,他對我很……很好。」
方教全臉色大變,他瞪著淩揚嵐道:「我怎幺知道他會不會耍什幺賤招,故意對你好,事後再折磨你,這個下流的卑鄙小人,什幺陰險的心思都想得出來。」
淩心凡急忙搖手,他不喜歡聽他如此批評淩揚嵐,淩揚嵐早已明白自己來此,絕對會被臭罵跟批鬥一頓,因為慚愧的站在一旁,不敢迴話,以他之前如此對待方教全跟淩心凡,被罵上幾句,算是輕的了。
「不是你想的這樣,揚嵐是真的對我很好。」
他簡略的說明了他與淩揚嵐之間的狀況,方教全聽得張大了嘴巴,淩揚嵐聽到他感傷的說著爹親寫信叫他永遠不要再見揚嵐時,他伸出了手,握住了淩心凡的小手,並且在自己心中發誓,再也不要讓心凡受到委屈。
方教全聽完了整個故事,他又像憤怒,又像不可置信,最後還流著眼淚對淩心凡道:「你太傻了,心凡,你怎幺忍受得了這八年的寂寞?萬一你爹的信沒傳到揚嵐的手裏,你豈不是一輩子都……」
說到這裏,方教全還灑了幾滴的熱淚,不過對於淩揚嵐,已經不再是連名帶姓的叫了,而淩心凡臉色平靜道:「爹已經對我很好了,我知道爹心裏還是一直掛心我的。」
方教全聽了他這兩句話,灑下的淚水更多了,還是淩心凡安慰了他幾句,才讓他把眼淚給收起來。
他用手巾擦擦眼淚道:「你等著,心凡,我跟揚嵐私下說幾句話。」
他把淩揚嵐拉得站遠了一些,質問道:「所以現在你跟心凡又在一起了?」
淩揚嵐也知他喜歡心凡,但他明白的點頭,他知道對方教全最好的方法,就是誠實以對。「我愛他,我本來愛著他,才恨他背棄我成親生子,因此做出了許多蠢事,經遇這一件事後,我更愛他了,絕不可能讓他離開我身邊,甚至受到任何一點點的委屈.我要彌補他過去八年來的痛苦。」
方教全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再遠遠望去淩心凡的視線癡情的望著淩揚嵐,他的心裏一痛,忍不住兇道:「你以後不會對不起他吧?」
「怎幺可能。」淩揚嵐迴答得十分明快。
方教全終於信了他,他沮喪道:「真希望我也是從小跟心凡長大,這樣他可能會看上我,不會看上你這家夥。」
「他還是會愛上我的。」
對淩揚嵐的大言不慚,方教全噓聲道:「你真敢說啊。」不過他念完這一句,又露出昔日的笑容,這讓淩揚嵐知曉方教全又把他認為是朋友了。
走迴了淩心凡的身邊,方教全對淩心凡認真道:「心凡,以後你若有什幺委屈的事,都可以來跟我講,我會幫你作主的;若是你不愛這個家夥了,你也可以隨時來我身邊,我會好好的對待你的。」
他講話沒個正經,淩心凡臉紅的聽著,他小聲的重複這幾句話:「不會的,揚嵐對我很好、很好。」
「他敢對你不好,我就拆了他的骨頭!」
淩心凡笑了起來,淩揚嵐也笑了起來,方教全則是笑得最大聲的,待得晚些,淩心凡起身就要離去,方教全喚了他一聲:「心凡。」
「什幺?」
淩心凡轉身迴頭,方教全踩前一步,輕吻了他的紅唇,淩心凡嚇了一跳,淩揚嵐雖然不悅,終究明白方教全這一下親吻,可能就是他對淩心凡心意的告別。
淩心凡錯愕的摀著唇,方教全輕撫著他的發絲認真道:「我下午說的話都是認真的,若是揚嵐對你不好,你隨時可以過來。還有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我會試著不要太喜歡你。」
淩心凡應該要生氣方教全偷親他,但是看到方教全認真卻又心碎的眼神,他不忍了,他輕輕的點頭道:「謝謝你,教全。」
「走吧,讓我今晚心碎的抱著枕頭哭一下。」他說得好笑,但是眼裏卻都沒有笑意,甚至隱隱有著濕意。
淩心凡對他揮手,淩揚嵐陪著淩心凡走迴家時,淩心凡心軟,一想起剛才離開方家時,最後方教全心碎的眼神,他忍不住的哭了。「他對我很好,一直都對我很好,我沒想到他知道我跟你一起會那幺傷心。」
淩揚嵐握住他的手心,溫和道:「他是個很好的人。」
「嗯,他是個好人……」說到方教全,淩心凡再度的哭起來,他對他那幺好,他不想傷他的心,但是他的心裏隻有揚嵐,容不下其它的人。
見他傷心至極,淩揚嵐為了安撫他的心情,對他道:「這樣好了,我們明日去姻緣廟幫教全求姻緣好了,希望教全能找到一個對他好,他也願意對對方好的人,好嗎?」
淩心凡瞪大了濕潤的雙目,淩揚嵐以為淩心凡不喜歡他的主意,想不到淩心凡點了好幾次頭,「好,好,那我們立刻迴家休息,我聽說早晨第一支香最靈驗,我們早些睡,半夜摸黑先去。」
若不是他虧欠方教全,他才不會想要這幺勞累,半夜摸黑,還得吹著冷風去廟裏為他求姻緣,淩揚嵐點頭道:「好,我們早些睡吧。」
他緊握住淩心凡的小手,淩心凡也迴握他的手心,兩人溫暖的掌溫互相取暖著對方,就像永遠也不會再放開對方的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