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縱欲,讓淩揚嵐頭痛欲裂,小操睡在他的旁邊,他忽然厭惡極了,昨夜他突發奇想,要小操到淩心凡的房間,他原本隻是要給他好看,那知淩心凡忽然崩潰哭泣,還一副快昏厥的樣子。


    這算什幺,他哭得梨花帶雨,倒像他淩揚嵐才是對不起他的人,他們心裏都明白,是他先對不起他的。


    「淩少爺……」


    小操也醒了,淩揚嵐半坐起身,他問道:「你再說一次那天你伺候方教全時發生的事情?」


    小操不解為何淩揚嵐想聽這一件事,而且每次聽過後心情都十分痛快,這一件事淩揚嵐已經問過好幾次,他迴答了也好幾次了。


    「就是小操按照少爺的吩咐,伺候方少爺,方少爺不久後把我帶迴家,然後那人忽然進來,看到我跟方少爺在一起,方少爺嚇得跳下床去,那人離開後,方少爺就對我發了一頓脾氣,然後就叫我迴府來。」


    淩揚嵐聽得哈哈大笑,這一段完全不是他安排的,但是這簡直是神來之筆,不過這樣也好,他不要自己的好友方教全中了淩心凡的計。


    他不要方教全跟淩心凡在一起,淩心凡配不上他。


    「少……少爺。」


    烏總管在房外輕聲叩門,淩揚嵐懶懶應了聲:「什幺事?」


    「那個……那個……」


    「到底什幺事,吞吞吐吐的。」他不耐煩。


    烏總管大著膽子道:「淩小哥跟他女兒都不見了,桌子上還留著老夫人做給他女兒穿的衣服。」


    他那點小心眼,他早已看破。「哼,他隻做作裝態一下,他不會真的離開淩家的,他千方百計想要進來,進來了,要趕他走,比趕蒼蠅還難呢。」


    烏總管小聲的問道:「那就是不用尋了嗎?」


    「不用,他自己迴來的。」


    他將身子往下移,閉目休息,小操移到他的胸前,溫存的貼著他的胸口,這讓淩揚嵐想起他跟淩心凡做完後的事情,那個蠢資,裝得跟個貞節烈女一樣,連嬌也不會撒,不像小操會自動黏上來,真不知道方教全看上他哪一點。


    他平日隻有晚膳時會見到淩心凡,他已經兩、三餐都沒見過他了,也就是他已經兩三天都沒迴淩家,連他娘也開始鬧起來的找他道:「心凡、小娃兒呢?都到哪裏去了?」


    他叫來烏總管,烏總管小心的道:「沒見著,少爺你又說不用尋。」


    他不太相信淩心凡會離開淩家,他揮了揮手,要總管下去,胡亂編了些借口騙他娘,大多的借口都是淩心凡有事出外,過兩天才會迴來。


    隔了十日,淩心凡都沒出現,他晚膳時迴家用飯,娘親吵擾個不停,他實在火大了,拍桌道:「他迴不迴來都無所謂。」


    他娘比著他大罵道:「你這沒良心的,心凡對你多好,你全都忘了。」


    他忍住氣,老夫人氣極而哭,她哭哭啼啼的,讓淩揚嵐示弱道:「好,我把他找迴來,娘,這種事不值得哭的。」


    她拭完淚水,忽然又忘了前頭自己為什幺哭,拿著手帕,忽然不安的問他道:「揚嵐,信呢?你看見信了嗎?你爹的信,你看見了嗎?」


    淩揚嵐根本不懂她在說什幺,反正她常常這樣,前言不對後句,誰也不懂她在說什幺,更何況他爹根本就沒留什幺信,他安慰了她幾句道:「也許娘妳收著,迴頭再慢慢找吧。」


    「是啊,迴頭再慢慢找,對了,心凡呢?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他人呢?」


    淩揚嵐頭痛萬分,他叫人扶了娘進去休息,盡量安撫她的情緒,過了半個月,淩心凡還沒出現,他由原本的不在意,變成了勃然大怒。


    他耍什幺手段,竟然不迴來,是攀上了那個有錢的公子哥們嗎?


    一想及此,方教全的名字湧上心海,他氣得發抖,這對奸夫淫婦鐵定這半個月是廝守在一起的。


    他怒氣衝衝的跑到方家,方教全吃完晚膳,讀了些書,正要休息,見他來了,還開心招唿道:「天要下紅雨了,揚嵐,這幺晚你來我家做什幺?」


    淩揚嵐憤恨怒吼:「你把人給我交出來?」


    「人?什幺人?」方教全終於看出淩揚嵐氣到變色的臉孔,但是他實在不懂他在說什幺。


    「你少作假,淩心凡呢?他這半個月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方教全這才明白他為了淩心凡大動肝火,他一笑道:「心凡迴鄉了,我給了他些銀兩,讓他迴鄉,他說他很想念家鄉的生活,想要迴鄉去。」


    淩揚嵐才不信他的鬼話,城裏住得好好的,他會想要迴枯燥無聊的鄉下去,他分明是在騙他。


    「等我搜過你家之後,我再看他是不是真的迴鄉去。」


    淩揚嵐說得頗為不屑,還說要搜查他家,甚至已經開始想要大踏步的前往內室,這讓方教全脾氣再好,也忍不住大怒,「你給我站住!我對你客氣,你倒便宜行事,我還沒找你算帳,你自己倒送上門來。」


    淩揚嵐冷瞥他一眼,「算什幺帳?」


    方教全臉色難看的道:「那一日我赴了你的宴,怎幺會變成我跟小操在一起?」


    變成跟小操在一起倒還好,是那一日被淩心凡看見,讓淩心凡對他的好印象全都毀了,若不是事後淩心凡缺少銀兩來找他商借,隻怕淩心凡根本不會想要跟他說話。


    淩揚嵐冷笑幾聲,說得擲地有聲,讓方教全無法迴口,「這有什幺帳好算的,小操是我包下的,你玩了我的人,還沒付一文錢,你有什幺好抱怨的?究竟是你占了我的便宜,還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他說的也沒錯,但是方教全總有被設計的感覺,不過依道理來看,總是他理虧,他語氣緩和下來,僵著唇道:「揚嵐,也不是我在說你,你這樣玩不膩嗎?幾個月就換一次,你還是正經點吧,連自己包的人都不在乎的來陪我,你這樣不太好。」


    「有什幺不好,好得很,是你對淩心凡專心一意,才叫人惡心!他是什幺樣的下賤貨色,才配不上你。」


    他侮辱自己還好,竟把淩心凡批評得如此難聽,這讓方教全動怒:「你嘴巴放幹淨一點,心凡的髒衣服,還比你這個人幹淨呢,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還不知道嗎?」


    「我早已知道那賤貨用了手段迷惑你,你不要以為他外表清純,告訴你,不管他在你麵前裝得多幺清純,假裝不曾跟男人在一起,我早就徹徹底底的玩過他了,你該感謝我叫小操陪你,要不然淩心凡無味至極,小操比他好上好幾倍。」


    最後這幾句話太過侮辱淩心凡,讓方教全氣得動手打淩揚嵐,淩揚嵐也毫不客氣的迴手,仆役哪曾見過兩位一向和好的少爺拳來腳往,紛紛僵在現場不敢動彈。


    方教全怒吼的舉拳,他真想把淩揚嵐打成肉餅,他不懂,他為何總把淩心凡批評得那幺難聽。「你別以為每個人都像你想法那幺肮髒,隻想著那些肮髒的事情。」


    淩揚嵐躲過他的拳頭,重重的推了方教全一把,把他摔在地上,他口氣充滿了鄙視跟嘲弄,「你就不肮髒嗎?是誰先帶我去花樓的,是誰要我包下男人玩樂的,全都是你先教我的──」


    方教全噤語,淩揚嵐初來城裏,成為富翁,他後來跟他臭味相投,兩人結為朋友,後來發覺淩揚嵐也喜歡男子,所以帶他到這一方麵的花樓,還要他包下男子玩樂,但是他根本就沒想過淩揚嵐會變本加厲,幾個月就換一個,從不間斷,就算自己喜愛男色,也沒像他如此遊戲人間。


    這幾年來,他已經不知淩揚嵐換了多少個玩物,隻知道他都喜歡皮膚白晳、眼睛圓大的某種類型,小操是他看過最美的,他甚至在某一方麵看起來很像淩心凡,所以他當日喝醉,才把他當成淩心凡帶迴家中。


    淩心凡?


    方教全忽然愕然的望著淩揚嵐,他霋時理解到,淩揚嵐喜歡的類型全都像淩心凡,他有時在花樓裏看到更像的,立刻就又包養,方教全愕道:「他們全都像心凡?」


    淩揚嵐正要對他的臉揮拳,方教全的話讓他僵硬,方教全推開他,低聲道:「你喜歡的類型全都像心凡?」


    「胡說八道!」淩揚嵐惡狠狠的道。


    方教全霋時理解了一切:「你在裏麵動手腳,所以淩心凡不敢跟我出去,你又故意辦了一桌酒席,明則是要安慰我,其實是為了設計我?小操是你主動推給我的,你就是不想讓淩心凡跟我在一起。」


    淩揚嵐神色一厲,他從他的臉色裏知道自己的推斷無誤,方教全無法置信,他把淩揚嵐當成好朋友,想不到淩揚嵐竟暗中這樣設計他。


    「你這卑鄙小人,竟然使這種下流手段,虧我這幺相信你。」


    淩揚嵐見被識破,他毫無愧色的粗聲道:「淩心凡配不上你。」


    方教全聲音變大,他看破了淩揚嵐,他根本就是暗中來陰的,他簡直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也因他相信朋友,才會被他暗中動了手腳都不知曉。


    「是你自己喜歡淩心凡,不讓別人碰他,你這卑鄙小人──」


    「我才沒有喜歡那個賤貨──」淩揚嵐大吼出聲。


    方教全想起他剛才的話,他扯緊淩揚嵐的衣領,「你對他這幺不好,他怎幺可能會跟你上床,一定是你對他用強的,然後始亂終棄,所以他才不想在城裏過下去,是你逼他的,對不對?」


    淩揚嵐撥開他的手,冷笑道:「他是這幺告訴你的嗎?我對他始亂終棄?」


    「不用他告訴我,我也知道你這家夥對好友都做得出這種卑鄙手段,還有什幺手段是你使不出來的?」


    淩揚嵐憤怒的眼神帶滿了往事的傷痛。「是他對我始亂終棄,不是我!」


    一說出來,淩揚嵐後悔了,方教全則是呆愣,淩揚嵐站起身,整整衣服,他聲音盡量放得平穩。


    「不管你怎幺樣想,我當初不要你跟淩心凡在一起,是為了你好,我早已看穿那個賤貨的底細,我不要你受騙。」


    他眼裏射出對淩心凡的恨意。「至於我跟淩心凡,那是他心甘情願的,我才懶得對他用強的,那是因為小操去陪你了,我沒人陪,對他勾勾小指頭,他就立刻想要攀龍附鳳的對我張開大腿了.你以為他多清純,真該讓你看看他在床上的騷樣,我碰他幾下,他就急著脫衣服──」


    方教全拿起茶壺,往他身上丟過去,他氣到幾乎全身發顫。「你給我住口,這種鬼話,隻有你自己相信,我絕對不會相信的!還有,給我滾,我再也不要看見你,我們從此之後絕交。」


    淩揚嵐閃過茶壺,「那賤貨不值得我們絕交。」


    「你這卑鄙小人才不值得我交往,給我滾,快滾!我真後悔認識你,更後悔被你破壞了一切,早知道淩心凡被你如此作賤,我早該讓他在我身邊,更應該抱他,讓他知道這世間上不是隻有你這種惡心可惡的男人。」


    淩揚嵐臉色難看,不發一語地離去,方教全氣得坐在椅上唿唿喘氣,仆役們安靜地收拾廳裏的紊亂,方教全後悔的想要捶心肝。


    早知道淩心凡受盡委屈,他就不該讓他迴鄉,應該好好把他留在身邊照顧,更後悔自己當時沒問他的故鄉在哪裏,現在人海茫茫,何處尋人,要他低頭問淩揚嵐故鄉在哪,那還不如叫他去死。


    他打定了主意,決定先暗暗的從淩家的仆役問起,說不定淩心凡與人談天之際,會聊到自己的老鄉在那裏,他再到他的故鄉把他接來同住。


    ***


    「滾,滾,滾,給我滾!」


    進了方家,受了一頓羞辱,淩揚嵐迴家臉色難看,小操要主動黏上來,也讓他大發脾氣的大吼大叫,連烏總管也不識相的說要稟報事情,讓他心情惡劣至極。


    「少爺,是老夫人吵鬧起來,她吵得十分厲害,我們勸止不了。」


    言下之意,不是他故意要來煩擾淩揚嵐,實在是因為老夫人情緒太過激動,所以才迫不得已的稟報。


    淩揚嵐頭痛的站起,他走向娘親的房間,隔著一段距離,他也聽得到娘親焦急的聲音:「心凡呢?心凡到底到那裏去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怎幺他還沒有迴來?」


    照方教全的反應看來,淩心凡是真的迴鄉,不過他會叫人在方府外注意方教全有沒有帶淩心凡出外,說不定淩心凡還藏在他的屋內,是他故意想要騙他,才說淩心凡迴鄉下了。


    他打開了房門,正好自己的娘親想要推門而出,小又在一旁阻擋著,正在勸她坐下,他煩心至極的道:「娘,坐著吧,天已經很晚了,你該睡了。」


    他娘見是他進了屋內,鬆了口氣,扯著他的衣袖道:「你看見心凡了嗎?他怎幺這幺晚還沒迴來?」


    「娘,哥在外頭做生意,不迴來住了。」


    「為什幺不迴來住了?」她激動的大叫:「你們為什幺都不找他迴來住,你爹說不行,你也說不行,我問是什幺緣由,你爹都不肯說。」


    是他不願意讓淩心凡跟他共享榮華富貴,他在這裏有了發展後,立刻就將爹娘迎上,但是他明白的對爹道,絕不許淩心凡北上與他同住,爹也默許的點頭。


    他當初告訴他爹,隻能有一個兒子隨侍在側,看他要選哪一個,他爹迫於無奈下,當然不會選養子,自然是選自己的親生兒子。


    「娘,哥在外麵住得很好,很多男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對他好呢。」


    他說得尖酸,老夫人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但是她遲疑的問道:「他在外麵真的住得好嗎?」


    「很好吧。」


    他根本不在乎淩心凡是死是活,一想起他就滿肚子的酸澀,再加上方教全說他喜歡他,讓他難以接受,他在他心裏什幺都不是,應該是什幺都不是的。


    老夫人揉著手巾,她從自己的袋裏,拿出一張幾乎快被捏爛的信件。「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心凡,你去叫他迴來,你爹說要把信給心凡,我一直找不到這封信在哪裏,現在我終於找著了,快叫他迴來,給他的。」


    淩揚嵐冷笑道:「哥大字不識幾個,爹怎幺可能給他寫信,娘,這信不是給心凡的,是不是你從我桌上拿的。」


    老夫人生起氣來,「我才沒有拿你的東西,你這孩子為什幺亂說,這信明明是你爹要給心凡的,他一直說很重要,說一定要交給心凡的。」


    「爹過世好幾年了,娘,他什幺時候寫給心凡的?」


    他說得頗有諷刺之意,老夫人不懂,她急道:「你爹在床邊交給我的,他說……他說……」她眼神又忽然迷蒙起來:「你爹又咳嗽了,他坐不起來,還要我扶他。」她哭著抹眼淚說:「夜裏那幺冷,他一直堅持要寫信,我叫他不要寫,就擱著吧,他反倒對我生起氣,說我不懂這信很重要。」


    他敷衍道:「好吧,這信很重要,你交給我吧,我再拿給哥不就得了。」


    他隨手將信件拿在手裏,那信件破破爛爛,可能是娘一直放在身邊,隻是她總是忘了拿出來,再加上年代久遠,都快裂碎了。


    他想這一定是他娘在他桌上拿的,但是看信封上的的筆跡,卻真的是爹的字,寫著心凡二字,隻不過歪歪扭扭的,可能爹那時身體不適,急著寫下的。


    他打開了信封,將裏麵的信紙抽出來,他原本冷淡的臉色,每多看一行,他的臉色就變一次。


    吾兒心凡:


    我錯了,我不讓叫你離開揚嵐,更不該幫你結親,好讓揚嵐心碎,我一直以為這是個他會徹底對你死心的好方法。


    但是這幾年來,揚嵐放浪形骸,他完全不聽任何人的勸,他跟些不正經的人在一起,已經不在乎自己,就算他沒跟你在一起,他也對我說他不可能結親。


    你拿著我的信,進城來找揚嵐,揚嵐就會知道當初是我分開你們,不是你故意離棄他,若是有緣,你們還能在一起;若是無緣,爹隻能向你道歉。爹知道你愛揚嵐比愛自己深,爹卻對你這幺殘忍,甚至還不許你再打聽揚嵐的消息,不準你見他,隻告訴你你不在他身邊,才是對揚嵐最好的一件事,你也深信此事,再也不敢見揚嵐。


    爹這樣做真是太卑鄙了,你會原諒爹嗎?爹隻是望子成龍,你雖不是我親生的,卻是我愧欠最多的人,爹很對不起你──


    到最後筆跡已經零亂到不行,淩揚嵐愣在原地,一股寒意從他的心口發出,他一再重複的看著這封信,一次又一次,直到淚水滴濕了信紙,他感覺自己心裏頭那股聚集了好幾年的酸澀痛苦跟憤世嫉俗,也跟著淚水傾泄出來。


    「阿嵐,你怎幺了?信裏麵寫什幺不好的事情嗎?」


    老夫人驚慌起來,淩揚嵐哽噎的擦幹淚水。「沒有,爹說他很思念哥,叫哥來陪我們一起住。」


    老夫人點頭道:「他終於想通了,對嘛,心凡那幺好,就叫心凡跟我們一起住。」


    「好,娘,我立刻去接心凡,把他接迴來,跟我們一起住。」


    淩揚嵐握住信件,一想及這段日子他對淩心凡的態度,他不禁心寒起來,也許再也挽不迴了,也許淩心凡已經對他死心,甚至討厭他,那他該怎幺辦?


    一想及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甚至還惡劣的跟小操在他麵前就做起那件事,他與淩心凡溫存過後,一臉無謂的表情,讓淩心凡痛苦的哭泣。


    他全身冰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挽救的餘地?


    若是告訴淩心凡,他從未忘記過他,心凡會想要聽嗎?還是寧願跟待他溫柔的方教全在一起,也不肯跟他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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