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退走之前,陸宇瞥了一眼極寒妖神,但見她一臉坦蕩,毫無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否想好了應對之法。


    因為上次報信和冰靈的緣故,他對冰鸞一族的感觀很好,隻希望她能逃過此劫。


    實際上陸宇也沒有把握確定誰是妖族叛徒,但結合之前的事跡來看,冰鸞一族的可能性很大。


    極寒妖神和聖神之間明顯是不同的,那種眼神,和冰靈看自己的一模一樣。


    他甚至自動腦補出了三百萬字的跨種族狗血愛情故事,愛而不得,因愛背叛族群。


    剛這樣一想,突然被冷汗打濕,還好自己和聖神不是戀愛腦,否則叛族的就是他們。


    “你們先迴去吧,我在妖界還有事。”


    陸宇最終還是沒有返迴龍國,不管怎麽說,極寒妖神對自己有恩,更何況還有冰靈的緣故,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位送死。


    聖神沉默良久,最終轉身離開,“此事已成定局,皆是自己的選擇,你保護好自己就夠了。”


    他也曾想過救她脫離妖族,可她生來就是妖獸,哪怕成神之後可以化成人身,但本質上還是妖獸,這點是沒法改變的。


    而且夾在私人情感和種族大義麵前確實很痛苦,很久之前她便預料到這一天了,所以已經做好坦然麵對死亡的準備了。


    不過冰鸞一族卻是被她送走了一些進入人族,算是勉強保留一絲火種。


    待到人族眾神離開後,空虛山也平靜下來,但平靜的外表下卻是即將噴發的火山。


    妖神們都在猜測,自己族內居然出了叛徒,真是膽大包天!


    “蝕照大人,我們該怎麽查那名叛徒啊?我們幾位妖神都是並肩戰鬥多年,都是知根知底的,實在不能看出誰是叛徒。”


    嗜血妖神現在看誰都像是叛徒,而且蝕照妖神說是整頓妖族,必然不是小動作。


    “你看不清,那是因為愚蠢。”


    蝕照毫不客氣,皇族天生就高高在上,血脈和身份地位都要遠遠高於王族,所以根本不用客氣。


    嗜血被嗆之後,也沒有人好再開口,反正自己清楚叛徒不是自己就夠了。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背叛族群的原因,畢竟人妖殊途,就算人族能贏得戰爭的勝利,也不可能融入進去。”


    “所以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蝕照最後一個字落下,冰冷的目光看向極寒冰鸞。


    眾位妖神難以置信,根本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極寒妖神會是叛徒。


    “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極寒的實力低微,這些年雖然沒有立下大功勞,但還是為我族貢獻了一份力量的。”


    雷電妖神開口,它和極寒因為都是禽類的緣故,所以最為親近,連它都不清楚極寒妖神什麽叛族的,懷疑蝕照搞錯了對象。


    蝕照隻是冷哼,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它又怎麽會說出來。


    百年之前它便懷疑這隻冰鳥了,看著老實,實際上對族群早就生了二心。


    這段時間也一直讓蝕空暗中調查,終於確定下來妖族之中一直幫人族的便是極寒冰鸞。


    神力妖神咧開嘴巴大笑,它早就懷疑極寒了,每次在戰鬥中都在打醬油,這很不正常。


    以往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如今妖皇大人都已經確定,那麽之前的行為也就解釋得通了。


    “沒有為什麽,我不喜歡妖族的氛圍,如果有選擇的話,不願成為高高在上的妖神,隻願成為普通人族。”


    極寒妖神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情緒,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天。


    那時候自己尚未成神,不小心闖入人族,被一名人類男子發現,本以為死定。但他卻沒有殺自己,隻是留在身邊,聽他讀了幾年書,看遍整個龍國景色。


    剛開始極寒是掙紮的,一心隻想殺了那名好看的人類男子。


    但她每一次都輸的很慘,代價便是多讀一本書。


    那些字她根本不認識,不過卻可以聽,那個人的聲音也很好聽。


    或許是聽的故事太多了,慢慢的她居然不覺得人類的情感虛假可笑,反而有幾分羨慕。


    後來那個人遵守承諾放了自己,極寒迴到妖族潛心修煉,希望能將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清除出去。


    不過那個人的影子和那些故事在心中卻越發清晰,哪怕成神也沒有改變。


    一邊是自己渴望的生活,喜歡的人,愛聽的故事和溫暖的氛圍。


    另外一邊則是生她養她的妖族,極寒妖神每天都很痛苦,不知道怎麽選。


    說是背叛也算,因為她確實給人族傳遞消息了,還不止一次。


    但除了消息再無其他,戰爭之時雖然經常打醬油,卻從未傷害過同族。


    “人族是一個可怕的種族,他們最擅長於蠱惑人心。”


    “隻要你願意配合我演一出戲,我可以繞你不死。”


    蝕照不關心極寒妖神暗地裏做的事情,在它看來,隻要有這想法,便算是背叛了。


    不過極寒也還有自己的價值,如果能利用她設置陷阱,或許能擊殺一到兩位武神。


    這也是蝕照一直沒有出手的緣故,一隻小小的冰鸞而已,覆手可滅。


    極寒當然清楚蝕照的想法,隻可惜很多事做了便不能迴頭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冰鸞一族大概是受自己影響,也向往人類,有不少戀愛腦。


    “這件事本就是我對不起妖族,我會給出一個交代,但讓我反過來對付人族,我也無法違背本心。”


    “妖皇大人,出手吧,百年不見,實力增長的不僅僅是戰神呢!”


    極寒妖神的氣勢衝天而起,瞬間逼退那些離的近的妖神。


    “你居然懂得隱藏實力,看來確實野心不小。”


    蝕照有幾分意外,不過也隻是這樣了,極寒妖神就算再厲害,也不過和黃金妖神相當。


    實力從排名末尾到登頂,這已經是相當大的躍進。


    極寒妖神並沒有停留,一雙翅膀像閃電一般滑過快速消失在原地。


    她可以接受自己的死亡,卻不能死在這個地方。


    蝕照冷哼一聲,快速追上,妖族上空龍飛鳳舞,一時間風雲變色。


    遠在邊界的陸宇感受到動靜,歎了一口氣,還是沒有逃過,隨即身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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