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迴到會議室時,幾人已經討論完畢了,畢竟再怎麽分配都在龍國範圍內,也不用太較真。


    楊戊和寧不屈繼續要迴西部戰場讀哥哥,孫如海也要迴皇城的極武衛總部。


    陸宇有些惆悵,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哪裏好,正當他猶豫是留在東部,還是選擇去西部轉轉時,歐陽徇的電話打了過來。


    “老鍾找到了,不過……你還是親自迴來看看吧!”


    電話裏歐陽徇欲言又止,陸宇也沒深問,既然他不說,自然是不方便開口或者沒法用語言說,反正自己也無事,索性迴淮南去看看也行。


    他其實去智國前剛迴過淮南,隻不過沒有與各位教官見麵。


    已經許久沒有來教官們的宿舍樓,連這樓似乎也不複當年一般高大。


    陸宇還記得自己去曙光前的那個暑假倒是經常來,隻不過去了曙光,每天不是在戰鬥,就是在戰鬥的路上,連淮南都很少迴,更別提來看望各位教官了。


    出來迎接他的是周震雄,如今再看這位刀疤臉的教官倒是沒有當年那麽害怕,反而想起他給眾人放洗澡水的場麵還有點溫馨。


    “周教官,好久不見。”


    周震雄點點頭,他本來就不善言語,如今再見也不知道說什麽話好。


    “鍾教官在哪裏?帶我去見見吧。”


    “你跟我來吧。”


    陸宇看著周震雄沉重的表情,心中一震,他希望一會看到的場麵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


    他進去的時候,特訓營的教官都在,李尋光、上官燕、王皓天、歐陽徇都圍在床邊。


    陸宇走上前去,他還是晚了一步。


    床上躺的人是鍾無痕,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幹屍更為合適。


    一張薄薄的人皮緊緊包裹著骨頭,頭發和牙齒都已經脫落,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唿吸,陸宇幾乎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歐陽徇不停地為鍾無痕輸送著能量替他維持著生機,他也已經到極致,臉色煞白,汗水滴落,打濕了大片地麵。


    似乎是感應到陸宇來了,鍾無痕虛弱的睜開眼睛,他的眼睛已經渾濁無光。


    陸宇走到他身邊,輕聲道:“鍾老師,是我,陸宇。”


    鍾無痕已經沒有力氣再動,但還是掙紮說道:“不……不要怪他。”


    陸宇微微一愣,隻有他和鍾無痕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許經年。


    鍾無痕說完這句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居然推開了歐陽徇為他輸送能量的手。


    歐陽徇本想再次繼續,卻被上官燕阻止了,“讓老鍾離開吧,他這樣活著太痛苦了。”


    歐陽徇也知道鍾無痕的痛苦,可讓他親眼看著戰友死亡,他真的做不到。


    “老歐,放棄吧,鍾教官或許也不想如此活著。”


    陸宇心中清楚的知道鍾無痕已經救不活了,他的精神力完全枯竭,連識海都徹底破碎了,歐陽徇也不過是在白費力氣而已。


    他沒有想到許經年真的會如此做,鍾無痕畢竟算是大家的啟蒙恩師之一,他也能下得去手?


    眾人看著鍾無痕慢慢失去唿吸,大家心中都很悲痛,因為他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被人用某種方法吸幹精神力而死。


    “我接到你的電話,就讓所有人都出動去找老鍾了,可惜我們還是晚了一步,找到他時,已經這樣了。”


    “老鍾始終不願意透露害他那人的性名,他說自己是自願的,唯一的心願便是想葬到淮南的烈士陵園裏,這樣我們去祭拜其他人時,也能順便看看他。”


    陸宇此刻也有些後悔,自己當日如果能攔住許經年就好了,或許鍾教官就不會死。


    歐陽徇替鍾無痕細心的整理著遺體,他絮絮叨叨的繼續說道:“其實從他第一次去皇城參加精神力的特訓,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大概一年前吧,他好像知道自己早晚有這麽一天似的,那天拉著我說了很多很多。”


    “我們喝了很多酒,大部分話我都不記得了,可我記得他說,人族一定會勝利的,每個人的犧牲都是有意義的,他願意奉獻自己。”


    歐陽徇也沒有想到那是自己和鍾無痕的最後一次好好說話,當時自己還笑話老鍾多愁善感,現在想來自己真實該死啊!


    大家也久久無言,一起出生入死多少次,又帶了多少學生走出淮南,鍾無痕都活下來了,可他現在卻死了。


    鍾無痕的葬禮遵循他本人的意願,很簡單,隻有生前幾個好友和陸宇參加。


    許久不見,淮南的烈士陵園裏又增加了許多新墳。


    葬禮結束後,歐陽徇幾人攔住陸宇。


    “我們知道害死老鍾的人或物境界很強大,但身為戰友,卻不能不為他報仇,否則我們還有什麽臉麵活在世上?”


    “我知道你和老鍾都知道那個人,告訴我們吧,看在老鍾曾經也教導過你的份上。”


    如今他們幾人不管是實力還是身份都和陸宇天差地別,哪怕是他曾經的教官,也不能逼迫他做事,隻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陸宇望著鍾無痕的墓碑沉默,鍾無痕並不想眾人為他報仇,是為人族的大義,而幾位教官執著報仇,是為心中的情義。


    他確實知道兇手是誰,可是不相信此人就是惡人,他一定有苦衷的,自己要找到他問明白。


    “諸位教官,你們就別逼問了,既然鍾教官沒有告訴你們,而且說自己是自願的,就是不想你們去尋仇。”


    “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他問個清楚,不會讓鍾教官白白犧牲的。”


    幾人還想說什麽,但陸宇鐵了心不告訴他們兇手的情況,他們也沒有辦法。


    離開淮南時,陸宇心情是複雜的,雖然答應了幾位教官會找到真兇,還鍾教官一個公道,但實際上他並不知道該去哪裏找許經年。


    如今他吸收完鍾無痕的精神力,應該已經突破高階靈域境,如果真心想要隱藏的話,根本無法找。


    正在憂愁時,苦老來電話了。


    “你現在在哪裏?趕快迴學校,北部戰場出事了。”


    陸宇心頭一驚,顧不得去尋找許經年,連忙朝學校趕去,因為素日裏沉穩的苦老都如此焦急,看來北部戰場真的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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