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了這個年之後,姥姥譚雅麗從開始有些健忘,慢慢發展到有時候會不認識家人了。


    今年姥姥譚雅麗也九十三歲了!全家人都開始憂心忡忡。大家都盡量多抽出點時間來陪伴老人,多陪一天是一天,以後隻會留下無盡的思念。


    老人時常還會將家人的身份搞混淆,但她永遠記得靜怡這個外孫女。每次看到這個外孫女,老人都會向她討要水喝。性格越來越像個小孩子!


    賈紅紅在六月產下個男嬰,為他們老樂家增添了新的成員。等孩子過完百日宴,在一個深秋的季節,姥姥譚雅麗吃過中午飯,坐在窗前的躺椅上,身上蓋著毛毯曬著午後的太陽。


    等家裏的幫傭前去唿喚她,想讓老人上床去休息。可上去一摸,發現老人已經安詳地走了。


    當靜怡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趕緊帶著幹女兒往家裏趕。公司裏莫莉和林曉琪得到消息,也都放下手裏的工作,趕來送別老人。她們都和姥姥譚雅麗一起生活過,老人也拿她們當自己的晚輩對待。


    雨水傻柱和許大茂也都過來幫忙。他倆承老人的恩惠太多,這一輩子都會感激老人的付出。


    香江的婁氏家族接到消息,婁啟剛帶著族中五六位小輩,來參加老人的葬禮,賈當夫婦帶著兒女們也一起趕來。


    上半年靜怡就早有預感,便暗中開始做準備。她和老媽婁曉娥商量好之後,去香江將姥爺婁振華的墳遷迴了四九城。如今,正好可以合葬在一起!


    等給姥姥過完五七後,樂家老爺子發下話來,要樂明軒一家搬迴樂家老宅居住。他感到自己也沒剩下多少年,準備將家主的位置傳給樂明軒。


    這東單婁公館頓時就冷清了下來。靜怡讓自己的幹女兒去住二樓的主人房,但小姑娘就喜歡居住在她隔壁。


    樂家這邊,樂明軒也處於半退休的狀態。他接任了老爺子的藥業集團副董事長,將總經理的位置讓給了樂齊英。


    如今的百壽堂藥業集團,在兩個年輕人的帶領下,在世界十大藥企中,占據著一席之地。研發出的新藥就層出不窮,賈紅紅光是她個人收取的授權專利費,她都有資格上內地的富豪榜。


    靜怡現在也放權給自己的幹女兒,文化娛樂公司讓她自己去折騰,反正公司裏還有一批老人在輔佐她。


    自己忙碌了幾十年,也該停下來放鬆一下。


    她和五十四歲的小當,六十五歲的雨水,五十三歲的婷婷一起組個夕陽紅旅遊團,滿世界到處遊玩。見識這個世界的眾多美妙奇景!


    等她們玩乏了迴四九城,時間已經到了一三年年底。


    這一年四九城天氣降溫得厲害,眼看著就快到了除夕,天空卻下起了鵝毛大雪。


    六一歲的棒梗穿著一件破棉襖,蹣跚在雪地上。由於身體的原因,他被提前一年給釋放了出來。


    出獄後他是走投無路,連看個病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去求助於政府。由於他報出的親人的名字,政府都無法聯係到人。


    婁靜怡目前滿世界旅遊,找到文化娛樂公司,程靜怡早就聽賈紅紅說起過這個人,她連電話都懶得撥,讓公關部派律師過去,代表婁靜怡拒絕收留棒梗。


    而賈紅紅是香江籍,更是難以聯係。隻能將棒梗先安置在收容所,等過了這個冬天再說。


    棒梗在收容站日子也不好過,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很差,裏麵的流浪漢還經常欺負他。


    他實在是忍無可忍,就突然想起了傻柱。傻柱這個人的脾氣他全部了解,這人吃軟不吃硬!自己裝可憐跪下去求他,看在自己老媽的麵子上,他應該會心軟吧?


    與其在這收容站等死,還不如去放手一搏。


    眼見都快除夕了,這大雪也不停歇!棒梗也管不了這麽多,裹緊身上的破棉襖,就一頭衝進大雪之中。


    他從昌平區的小湯山收容站,走了整整一天,來到朝陽區的三裏屯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棒梗這麽多年過去,已經忘了傻柱家的門牌號。他蹣跚在幸福二村社區裏,看每幢樓都像傻柱的住所。


    他上樓去敲了兩家的門,不出意外都被人給嗬斥著趕了下去。他這副流浪漢的模樣,三更半夜去敲別人的門。人家能有好臉色給他?


    他現在是耗光了僅存一點的體力,再也走不動了。這三更半夜天寒地凍的,整個小區見不到一個人影。


    棒梗隻能就近找了個背風的樓門洞,蜷縮著身體坐下。打算先對付一夜,明早再繼續尋找傻柱。


    他這麽一坐下去,就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眼前是一陣頭暈目眩,就連精神都開始恍惚起來。


    在迷迷糊糊之中,他仿佛是迴到了從前。當時給部委的領導開車,自己是多麽的意氣風發。


    他集賈家千寵百愛於一身,整個賈家都圍繞著他這個中心。不久又娶上了小嬌妻,家庭是美滿幸福。


    他賈家也是運氣爆棚。不僅擁有了位於鼓樓大街,一家生意極好的大酒店。到了後來,就連整座的95號四合院都屬於了他賈家。


    棒梗那緊繃的臉上,居然露出詭異的笑容。這種日子正是他追求的目標!


    隨著時間逐步過去,他也是兒女雙全,官運亨通。他和兩個親妹妹一起,一家占據一個院落。兩個親妹妹在大酒店幫他打工,每年都為他賺取大筆的利潤。


    可不知何故,大妹小當在自己的美夢裏是麵容清晰,而小妹槐花卻一直看不清她的長相。就仿佛被蒙了層麵紗!


    正當他睜大眼睛努力辨認槐花的模樣時,突然畫麵一轉,槐花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就刹那間呈現在他的眼前。好像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整個四合院都屬於這個槐花!


    她冷笑地將自己趕出了四合院,獨留他在漫天飛舞的大雪中痛哭流涕。


    這時,秦淮茹和賈張氏不知是什麽時候,一左一右出現在了他的身邊,賈張氏拉著棒梗的手,慈祥地對他道:“乖孫別怕,奶奶帶你迴家。”


    “奶奶!媽。”


    棒梗委屈地喊了一聲。他奶和媽媽是最疼愛他的人,肯定是不會看著他受苦。


    兩人將棒梗攙扶起來。這時的棒梗覺得自己是身體輕盈,就像是一朵羽毛,徹底融入進這漫天的大雪之中。


    大雪逐漸停歇!第二天一早,傻柱起來準備在自家的樓道上鏟鏟雪。他扛著鐵鍬剛走出樓道,就聽在隔壁樓道鏟雪的街坊鄰居對他說道。


    “老何,前邊那幢樓道裏,昨晚凍死了一個人。派出所讓大家都去認認人,看看有沒有人能認識他的。”


    “現在是什麽社會了?居然還有人會凍死?不會是喝醉了酒跑出來被凍死的吧?我過去看看!”


    傻拄拎著鐵鍬就去了他前麵的那幢樓。果然那邊的樓門洞圍著一群人,派出所民警和社區工作人員都在。樓道裏隱約躺著一個人!


    他湊起去仔細一瞧!這不就是棒梗嗎?這張麵容他是永遠都忘不了。


    傻柱麵色有點難看!沒想到棒梗最後撈了這麽個悲慘的結局。他可是答應過秦淮茹,要收留這個棒梗。


    這棒梗昨晚肯定是在尋找自己,陰錯陽差之下,錯找去了前一幢樓房。那麽現在該怎麽辦?


    傻柱在腦子裏經過激烈的鬥爭,結果還是善良占了上風。他走到派出所民警麵前,表示認識這個人的身份。


    聽說老何師傅是這個人以前的繼父,派出所民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場給傻柱開了死亡證明,將棒梗的身後事托付給了傻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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