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槐沐冷著臉悶頭往前走,木青和木彥許久未見他家公子這麽走心的生氣,一句話也不敢說,隻能默默跟著。


    一直走到迴府裏蘇槐沐才停下腳步:“她沒跟來?”


    誰沒跟來?


    木彥在心裏思索了一下,反應過來,心道:您走這麽快,哪個姑娘家能跟上。


    但心裏想是心裏想,他可不敢說出來。


    蘇槐沐冷笑:“好啊,她可真是好樣的,才說完我是什麽妙色身如來,拉我的袖子說我好看,結果轉頭就去了清風館!這還不夠,竟還要找柳扶桑學做什麽..做什麽...”蘇槐沐越說越氣:“她一個姑娘家怎麽連什麽是‘禮義廉恥’都不知道!北安侯到底是怎麽教女兒的!”


    “北安侯好像真沒教過這個女兒...”木彥弱弱道。


    “那北安侯夫人,還有她姨娘也沒教過麽!”


    “她十歲就出來自己生活了。”木彥又道。


    蘇槐沐深吸一口氣:“那佛祖總該教她了吧!她住在觀裏吃齋念佛這麽多年,色即是空不懂麽?以色侍人終不能長久!”


    “清風館和百花樓都是您先提起來的...”


    蘇槐沐猛地轉頭看向木彥,眸光如刀,似在淩遲。


    木彥立馬跪下:“是屬下失言,請公子責罰。”


    蘇槐沐看向在一旁沒說話的木青:“你也覺得是我的錯?”


    “屬下不敢。”木青道:“屬下隻是覺得公子,您是不是喜歡李姑娘。”


    蘇槐沐笑了:“我喜歡她?我可是她表哥!”


    “可您不是她表哥。”


    “她隻是北安侯府一個庶女,除了一張臉還看的過去外毫無優點,我怎麽可能喜歡這種女人。”蘇槐沐瘋狂否認。


    “您既不是她表哥,也不喜歡她,那您為何要生氣?”木青一本正經地反問。


    “我..”蘇槐沐無言:“我哪有生氣?你倆話真多,去戒堂..”蘇槐沐的話音未落一個暗衛突然來稟:“主子,揚州送來急報。”


    蘇槐沐接過,看完後臉色瞬間變冷:“去揚州。”


    百花樓中,柳扶桑沒想到他家主子還有這麽氣急敗壞的一幕,對麵前這個小姑娘更好奇了:“你不去向你表哥解釋一下?”


    李卿棠看著蘇槐沐奪門而出,心裏一揪但還是搖頭:“日後表哥會明白的,柳姐姐我是真心想學的,你就教教我吧。”


    柳扶桑笑了,側身看向李卿棠:“小娘子也聽到了我一夜值千金,小娘子買得起幾夜?”


    “我..我可以用畫頂麽?”李卿棠手裏這點銀子一共買不了幾晚,她還是太窮了。


    “什麽畫?”


    “芥彌居士的畫。”


    柳扶桑聽後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芥彌居士的畫如今難求的很,你從哪能得來?”


    “我是他徒弟。”


    “哦?”柳扶桑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卿棠:“當真!不信你可以去韻畫齋問勾掌櫃,我今早還賣了他一幅畫。”


    “我可以教你,但你得告訴我到底為什麽要學。”柳扶桑看著李卿棠語氣輕柔:“別撒謊,我可不教小騙子。”


    “婉清,你去買點好吃的,然後在馬車上等我。”


    “小姐..”婉清生怕李卿棠真學了些不該學的東西。


    “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婉清扣著手,不情不願地離開。


    等婉清離開,李卿棠看向柳扶桑,第一次說出自己的心聲:“我要迴京複仇。”


    柳扶桑倒茶的手一頓:“複仇?”


    “對,因為我生了一張狐媚子的臉,我姨娘怕我會阻礙她親生女兒的青雲路,所以把我扔來了蘇州,但她還不滿足,一心想我死在蘇州,幸好表哥救了我。”李卿棠道:“她越怕什麽,我就越要成為什麽。”柳扶桑是百花樓的花魁,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本事不該有交集的人,這些話說與她也沒什麽,而且看著柳扶桑就好像看到她那個朋友,忍不住就會生出一股親近之意。


    柳扶桑把茶杯放到李卿棠的麵前:“那你為何不直接把這事告訴你表哥,讓他幫你?”


    李卿棠搖頭:“遠水解不了近渴,我不日就將迴京,在蘇州這地界表哥或許能護一護我,可京城遍地世家貴族,權勢壓人,不是慕家可以抗衡的,我不想連累表哥。”


    李卿棠望向柳扶桑:“我在京中既無人脈也無根基,除了略懂書畫,會點女紅,毫無長處,我最大的優勢怕隻有這張臉,但我不會用它,求姐姐教我。”


    柳扶桑伸手,嫣紅的丹蔻輕輕撫過李卿棠白滑細膩的臉龐,眼中不再隻是好奇和玩味,多了幾分真意:“傻丫頭,不會用才是最好的使用方式。”


    “這是什麽意思?”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1,那些世族公子看慣了高門貴女從小調教出來的端莊靜美,你這種未經雕琢自然生長的反而更加的吸引人。”不然她那位向來對女人不假辭色、敬而遠之的主子,怎麽會冒充起人家表哥,那話裏話外全是酸味兒,明顯是對這個小姑娘動了心。


    “真的麽?”


    “當然。”柳扶桑看著李卿棠這張臉,露出幾分擔憂:“女人好看是件好事,但如你這般,便不好說了。”她當初要不是遇到蘇槐沐,恐怕現在孟婆湯都喝了幾碗。


    北安侯府她知道的,一個落魄的侯府,在京中不上不下,若是自小精心培養出的嫡女,飛上枝頭不是難事,但李卿棠是個庶女,這般姿容的庶女都是家族的犧牲品,大概率就是送入手握大權的王公貴族府裏做個侍妾,而在那般高府深院中這樣的美貌隻會是索命的毒藥。


    “求姐姐教我。”李卿棠站起來給柳扶桑鄭重地行了一個禮:“若我能大仇得報,便是散盡家產也會幫姐姐贖身。”


    “贖身就不必了,但那芥彌居士的畫倒是別忘了。”柳扶桑從懷裏拿出一塊玉佩:“每日巳時你來這找我,從後門進。”


    “謝謝柳姐姐。”李卿棠仔細把玉佩放入懷裏。


    “現在我們來聊聊你那表哥吧,你那表哥看著英俊不凡,對你也甚是關心,你們兩個不會是...”柳扶桑露出一個十分微妙的笑容。


    “柳姐姐,你可別胡說,我們兩可是表兄妹,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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