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鬆了口氣,隨即問道,“我感覺這裏全都怪裏怪氣的!”


    此刻加百列已經轉身迴來了,而地上如同癱軟的屍體的女孩兒也被另外上來的人拖走了。


    根據這個女孩剛剛與加百列的對話可以得知,如果剛剛加百列真的掐死了這個女孩兒,那麽就意味著她成功變成了祭品,為了她所謂的“主神”獻出生命。


    而剛剛加百列沒有殺死她,那麽就意味著她生命不會有危險,她還需要繼續活著。


    加百列迴來,看著唐棠與格雷的姿勢,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唐棠拍了拍格雷的臉,示意他退後一些。


    格雷已經沒有再哭了,他剛剛像是生理性的掉眼淚,但也很快就停止。


    加百列覺得唐棠很有意思,她身上有一種全然的漠然,似乎她的任何所作所為都不會引起她的情緒。


    無論是剛剛滅絕人性的拍賣,又或者是如今在四處肆意的男男女女,又或者是前一秒,即將被她殺死的那隻羔羊。


    色欲不能引起唐棠的情緒波動,殺戮亦然。


    加百列難得有些苦惱,她看著唐棠,在想該做些什麽……才能引起她加入聖輝教的念頭呢?


    金錢?權勢?美人?還有沒有任何束縛的欲望,又或者是隨意淩虐羔羊的快感?


    所有人都應該是欲望的奴隸,無論是誰……


    每個人都有欲望,而聖輝教的勢力與能量,可以輕而易舉的滿足任何人的欲望。


    因此聖輝教就比肩神明,許多愚昧的人、為他們不可滿足的欲望而支配的人,都將為了滿足欲望獻出一切。


    那這位新教皇呢?


    加百列幽幽道,“親愛的厄裏斯,你不好奇嗎?”


    唐棠總算清楚了,加百列搞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麽。


    原來是在拋魚餌。


    任何的上流人,其實都是下流人。


    上流社會的利益太龐大太複雜,太多的人為了利益與權利化身披著人皮的野獸,因此天真與善良是不能活下來的。


    在烏黑的泥沼裏,天真與善良是稀有品。


    而顯然,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唐棠,都不是稀有品。


    他們從來不為自己赤裸裸的展現自己的貪婪而感到羞恥,因為欲壑難平,這是真理。


    於是唐棠也幽幽道,“好奇是人的天性,但是迄今為止,我並沒有被勾起好奇心。”


    加百列苦惱的看著唐棠,“更深的狩獵儀式……在今天並不適合新教皇參加。”


    她歎息道,“親愛的,請相信我,我是為了你好,即使是我,在第一次參加狩獵儀式的時候,都曾有過幾分不適。”


    狩獵儀式。


    聽著就不像什麽正常活動,思索到教皇以外的所有階層,實際上都是羔羊,這所謂的狩獵儀式具體是狩獵什麽那就不需要再猜測了。


    說不準是什麽……狩獵活人的遊戲。


    她冷靜的在腦子裏問係統,“這群人還有救嗎?”


    【資料太龐大了,宿主,需要50積分。】


    唐棠驚訝,“為什麽需要這麽多?”


    係統道,


    【這個勢力已經存在上百年。】


    唐棠一頓,還是道,“扣吧。”


    【已扣除50積分,目前積分餘額為72積分。】


    【資料後麵會上傳給宿主,針對宿主目前的疑問,答案是:放棄吧,沒救了。】


    唐棠嘴角沒控製住的抽了抽,“好吧。”


    關於為什麽沒救了的答案已經出現在她的腦子裏了。


    前係統說過,整個大廳裏麵的讓人迷亂的香味是屍油煉製的香料燃燒的香味。


    當時係統的迴答是【暫時無毒】。


    那是因為這個香味兒隻是單獨聞的話,隻會有一點上癮感,因為香料裏麵還摻雜了一部分違禁品。


    而最主要的不是香味,而是這群人都統一的參加過一次神秘儀式,類似於禮拜日,統一沐浴後被神賜福,並喝下神明所賜予的聖水。


    而那聖水……成分更是離奇。


    那聖水裏麵融合了被磨成粉末的屍體……或者說被醃製成的木乃伊的粉末更合適一點。


    不止是屍油被煉製成了蠟燭,而屍體也同樣被用特殊的香料和手法煉製成了木乃伊。


    所有的屍體都非自然死亡,要麽出於所謂的意外,要麽就是在獻祭時自願被殺死。


    而他們在死之前,會趁著新鮮……將器官掏空。


    至於器官去哪裏了……一部分被製作成藏品賣給了某些變態或者被做成特殊的“法器”贈予要拉攏的人。


    還有一部分按照產業鏈訂單都賣出去了,這也是為什麽這群人有錢搞邪教的原因。


    羊毛出在羊身上,真真是被壓榨了個徹底,甚至連死後都沒有放過。


    被掏空的屍體正好用來煉製木乃伊,形象漂亮姣好的製作成標準,賣給戀屍癖。


    形象差的徹底製作成木乃伊,然後將幹屍的一部分賣給歐美貴族,那邊的貴族即使發展到先進的地步,仍舊有一部分愚昧的認為食用木乃伊能夠治病或者延年益壽。


    另一部分則被教會做成粉末,摻雜成癮物變成聖水賜予成員。


    屍油揮發的香味與聖水在體內殘留的毒素互相配合,會讓人精神恍惚,或者是產生幻覺、做夢。


    但是又將這些症狀控製在了一種巧妙的平衡上,不至於影響日常的生活而帶來暴露的風險。


    因此係統才說這批人沒救了。


    唐棠“嗯”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格雷,問道,“這隻小夜鶯呢?”


    【他沒事,隻不過他的天生白化病,見不了光。】


    唐棠這才恍然,怪不得格雷頭發是蒼白的顏色,而他的瞳孔都是淺粉色。


    他全身上下都有一種虛幻的漂亮,要說起來,他還挺像那個天使的。


    這些東西看著長,其實隻在唐棠腦子裏過了一遍,兩三秒後她就迴應加百列道,“狩獵活動……在這裏舉行?”


    加百列看到唐棠難得主動問起來,一以為她終於起了興趣,因此倒是頗為高興的看著她,笑著道,“這裏?不,當然不是。”


    她溫柔的看向那些像是傀儡一樣密密麻麻的人,像聖母一般的慈祥道,“羊羔們,自然應該在更大的牧場裏。”


    唐棠斂眸,麵具後的臉僵著,對係統冷嘲道,“牧場?我看……應該是屠宰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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