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童司韶隻是懷疑,裴意然突然改變態度,會不會是因為南希從中作梗,現在她幾乎可以確信了。


    但她不明白南希這樣為難她的目的是什麽,難道僅僅隻是為了為難她?


    如今南希的朋友圈放出來都是她與裴意然兩人的動態,關注度很高。


    沒幾分鍾的時間,評論區就很熱鬧了,幾個該出現的頭像,在這種場合,從不缺席。


    顧海:兩人在吃情侶大餐?


    林斌複讀:兩人在吃情侶大餐?


    底下一堆人都加了+1


    南希統一迴複:是的。這周末會空運幾隻羊過來,歡迎你們來裴園參加土耳其烤肉大會。


    下一秒,顧海私戳她,“那件事他同意了?”南希迴了一個點頭的表情包,馬上把手機放下。


    她抬頭看向裴意然,唯恐他追問誰給她留言,然而他隻是低頭默默切著牛排,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


    南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眼中的光也黯淡了。


    除了公務,也隻有童司韶的事情能吸引裴意然的注意力。


    努力了那麽久,她與裴意然之間的感情還在原地踏步,顧海那邊又逼得那麽緊,南希覺得,不能再這麽任裴意然與童司韶順其自然發展了,得加大阻力才行。


    從西餐廳離開,他們直接迴了裴宅。


    洗完澡,裴意然穿著睡袍坐在沙發上正在吹頭發,南希推門走了進來。


    南希走到他沙發旁邊,伸過手來,“我幫你吹吧。”


    裴意然關了電吹風,“吹好了。”


    南希往沙發扶手上一坐,她很想說,你幫我吹頭發吧。但又怕他拒絕。他會幫童司韶吹頭發嗎?估計不會,他高高在上,沒有服侍人的習慣。


    她穿著薄薄的真絲吊帶睡衣,身體緊貼著他的手臂,頭低低的,臉幾乎貼著他的腦袋。


    這樣親密的距離讓裴意然覺得不適,周身開始發癢,他不動聲色起身,走到熱水器前兌了一杯開水,默默地喝著。


    南希看著他,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心裏覺得對不起她?”


    “沒有!”裴意然不想與她討論童司韶,每次一討論,他心裏就充滿複雜的情緒。


    仿佛在愧疚,又仿佛覺得不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那你會跟她離婚吧?”


    “現在不行,你知道的,裴童兩家還在合作。”裴意然很快地說道。


    南希看著他,表情傷感,努力了那麽久,確實有些傷心。


    “你還是忘不了她?即使知道,你隻是被催眠了。”


    裴意然忍不住避開南希的目光,“沒有。你也說了,我隻是被催眠過,隻要你能找到她催眠我所用的圖騰,就可以徹底解除這種影響。”


    他不會刻意想起童司韶,但她的身影總會時不時闖進他腦海,清越的聲音也經常激蕩在他的耳鼓。


    他一見到童司韶,忍不住會心軟,想抱抱她,親親她。


    他壓抑不住這種渴望,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遊走。


    裴意然真的懷疑自己被童司韶下了蠱,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圖騰的秘密,以便對她祛魅。


    南希走到他麵前,無言地看著他。


    他知道這是一種邀請。


    但是他沒辦法接受,他帶著歉意看著她,“對不起。”


    南希卻體貼地說道,“沒事,你需要時間。”


    裴意然抬眉,不禁問道,“跟我在一起,你不覺得委屈嗎?”


    南希毫不猶豫地搖頭,“不委屈。”


    裴意然淡淡地說道,“我的病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像這樣抱你疼你,情侶該做的事情我都無法做到,你真的不介意?”


    南希的雙眸閃著情意的漣漪,溫柔地說道,“我是醫生,知道你的病情,隻要你克服心理障礙,遲早會治愈的。”


    裴意然眉頭微擰,顯然對自己的病情並沒有信心,“你考慮過沒有,如果我無法治愈,一輩子都隻能這樣了,你打算怎麽辦?”


    南希抬頭,認真地說道,“從十三歲開始,我就喜歡上你,為了你,我才去學的心理學。你是我的天涯海角,無論怎樣,我都會陪著你。”


    裴意然歎了口氣,“你沒必要這樣,你可以找個正常的男人,至於裴南兩家合作的項目,不會因此受影響,我會把你當成妹妹。”


    南希搖頭,“我不要,我就要你。我們可以做試管嬰兒,先要一個孩子,再慢慢克服心理障礙,我對你信心,你是一個堅強的人。”


    裴意然自嘲地笑了一笑,他以前也認為自己是個無堅不摧的人,隻要他想,一切唾手可得。


    是什麽改變了他的想法?


    也許從消除不掉對童司韶的心魔開始?


    他眯著眼看著南希,“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把注全壓在我身上?”


    南希雙眸盈盈地看著他,“我喜歡你,不想自己將來後悔。你知道,16歲我決定學心理學起,就做好了應付一切的準備。”


    南希當初選擇心理學的事,在家裏鬧得天翻地覆,鬧到整個圈子的人都知道。


    像他們這樣家庭出身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會選擇與從事商業貿易有關的專業,為將來進入家族企業做準備。


    她這樣的高材生,長輩更是寄予厚望。


    南希一向懂事,第一次叛逆就驚天動地,甚至要絕食自殺。


    她的父親大怒,怪罪他老婆沒有管教好女兒,反而決定要好好教訓女兒,直到她屈服為止。


    最後還是顧鳳斕出麵調解,她的父親才做出讓步。


    裴意然的目光落在她俏麗的短發上,柔順富有光澤,像毛茸茸的小動物,那感覺似曾相識。


    他怦然心動,她為他付出那麽多,他應該努力些。


    “好!那我們盡量試試。”


    熄燈前,裴意然打開手機,調出監控係統看了看,帳篷裏的人已經熄了燈,月光灑在光滑的帆布上,靜謐安詳。


    這人的適應能力倒是挺好的,在這種地方也能高枕無憂。


    其實在帳篷裏睡不好,睡到半夜,童司韶莫名醒過來,掏出手機看了看,淩晨三點多了,她知道今晚是等不到裴意然了。


    她坐起來,打開台燈,點進微信,發現李翔榮淩晨左右給她發了一條留言。


    “絲絲,有件事得跟你說一聲,前段時間李春曉一直聯係我見麵,都被我推脫了,今天她突然打電話給我,問我,你是不是迴來了?我說沒有。但聽她的語氣,她並不相信我的話。她似乎很確定你迴來了。”


    李春曉會起疑心挺正常的。


    自從她迴來後,對李春曉一直避而不見。


    李春曉給她的留言,她也基本不迴。


    她們倆太熟悉了,甚至可以說,曾經是一對靈魂上的知己。


    隻要多聊幾句,就會在李春曉麵前露餡。


    童司韶也知道,一直拖著不見麵,也會讓她起疑心,但童司韶沒辦法,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經過這麽多的挫折後,李曉春對她的背叛已經沒有當初那麽讓她傷心了。


    眼下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待解決,她不想讓自己分心。


    大概因為情緒受了影響,後半夜,她一直在做噩夢,夢到自己被惡人追,一直跑一直跑,就是跑不動,最後終於跳了起來,便驚醒過來了。


    她剛梳洗完,準備走到外麵空地上練一趟八卦掌。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了,走出幾個人,在帳篷外向她打招唿。


    童司韶起身掀簾走了出去,原來是晨跑迴來的安保小分隊。


    安保隊長楊隊,美女保鏢玲姐,以及管家劉哥。


    昨晚經過他們的討論,幾個臭皮匠得出一致的結論:裴少對少奶奶餘情未了。


    既然這樣,他們不過來打聲招唿就顯得不禮貌了。


    相較於他們的不自在,童司韶表現得相當自在,還建議,帶她參觀了他們所在的樓層和寓所。


    眾人住在下麵一層,一開門進去,就聞到飯菜的香味。


    這裏與樓上的大平層麵積一樣,就是多隔了幾間套房,每個人都分配一間套房,套房裏有自帶的起居室、衣帽間、盥洗室和陽台。


    客廳和廚房是共用的,另有一間大廚房,是給廚師專用的。還有一間大型健身房,健身器械應有盡有。


    其實大多數人都有自己的住所,隻是這裏配套設施更高級,更完善,大家便嫌迴家麻煩,更願意住在這裏。


    玲姐帶她逛了一圈,童司韶看向右側最後一間,這間玲姐沒介紹,她想到什麽,心情沉重起來。


    玲姐循著她的眼光看去,表情黯然地說道,“那間是林隊的,裴少說房間為他留著,一直到找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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