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紅著臉跑出莊末的房間,正好遇到肖宵,手裏端著一個托盤,盤子裏一壺酒兩盤果子兩個杯子。肖宵問她:“怎麽了?”敏兒道:“他沒傷,騙你的,別信他!”說完噔噔噔的跑下樓。肖宵在身後叫道:“敏兒。”


    敏兒走了,肖宵隻好端著托盤進了房裏。莊末手裏正把玩著一個荷包,肖宵道:“敏兒給你的?”莊末道:“為何把我娘的東西送人?”肖宵道:“她有劫,讓娘來幫幫她。”莊末道:“你真會做人情!”肖宵道:“彼此彼此,王爺不是也送了一隻朱雀給她。”莊末道:“嗯,這也是娘的東西,本王還真是有個好娘親!”肖宵斟了一杯酒,遞到他手裏道:“消消氣,外麵還有大榮上千的禁衛軍守著,不能讓他們一直睡下去。秦華娘已經要迴來了,你要不要先離開?”莊末喝了一口酒,道:“李成化那個壞種,算計本王呢,不讓他長點記性,本王不白囂張了這麽多年。”肖宵道:“凡人一個,不需你出手。老成他們不在,不如先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休整幾天。等我這邊的事完了,和你一起迴西平。”


    莊末一怔,笑道:“沒聽錯吧,你不是一向對本王避之不及嗎?”肖宵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道:“見了躲,不見又想。”莊末哈哈兩聲,道:“深明大義又俠骨柔腸,若是個女子,本王都要嫁你了。”肖宵突然靠在他肩上,一手攬住他脖子,輕聲道:“莊末。”莊末頓時呆若木雞。


    門“咣”的一聲推開,敏兒衝進來,道:“莊末,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你們?”看清兩人的姿勢,敏兒也呆了。肖宵帶著七分醉意的扭過頭來,手還掛在莊末肩上,對敏兒道:“敏兒,一起喝一杯。”這話裏倒帶著十分的醉醺醺。敏兒走過來,道:“這才多會兒,怎麽醉成這樣?”肖宵咧嘴笑了笑,雙眼竟有些發苶了。莊末道:“我先把他扶到床上。”說著,扶著肖宵躺到自己床上。敏兒抿了抿嘴,想過去幫忙又覺不妥,隻好眼巴巴的看著。


    安置好肖宵,敏兒問莊末:“你是不是拿了我的荷包?”莊末道:“本王倒是撿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小姐的。”敏兒道:“拿出來。”莊末從袖中取出,敏兒伸手去拿,莊末一把攥住她的手,道:“見者有份。”敏兒道:“女孩子用的東西,你要它做什麽?”莊末道:“用來送人,比如……送我老婆。”敏兒抽出手,斥道:“白瞎了一張臉,配了一張討人嫌的嘴。”莊末笑道:“本王自是萬千糟粕中的糟粕,隻要敏兒好,一切都好。”敏兒道:“我還要迴去哄榮德,把荷包還我,算是點心的費用,你看可公平?”莊末揚頭想了想,道:“好心好意過來看本王,怎麽說本王也要盡盡地主之誼,喝杯酒如何?”敏兒道:“好。”莊末給她斟了一杯,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敏兒咕咚咕咚兩口便喝了下去。看她喝完,莊末心滿意足的也一飲而盡,然後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敏兒不理他,衝他伸出一隻手。莊末將荷包放在她手上。敏兒看了看床上的肖宵,道:“你好好照顧他!”說完,轉身便走。


    莊末追出來,拉著敏兒的手,道:“送你迴去。”敏兒道:“不用,你照顧肖宵吧!”莊末不聽她的,隻管牽著她的手走出客棧。地上還倒著一片,見狀,敏兒問:“他們要睡到什麽時候?總這樣下去,不會引起別人懷疑嗎?”莊末道:“一會兒迴來,我把他們叫醒。”敏兒不再追問,隨著他向庫侍大街走去。說來真怪,臨仙閣離庫侍大街並不近,正常步行起碼一個時辰,今日卻顯得格外省腳力,好像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申家。站在門前,敏兒道:“玉清王,你的傷不要緊吧?以後便是這種小傷也不要讓它近身,小傷多了大傷就不遠了。再者,這種傷終是會惹得別人不高興,縱是傷在你身,我也隻能送你一句,活該!”說完,撒開腿衝院子裏跑去。


    莊末呆呆的看著敏兒消失的身影,迴味著她的話,竟啞然失笑。


    迴到臨仙閣,莊末從睡夢中喚醒了眾禁衛軍,又在人牆與客棧之間設了一道高牆,憑多高的人梯也休想躍過此牆進入臨仙閣。迴到屋子裏,肖宵正在撫琴,莊末走到桌邊坐下,直勾勾的看著他。少頃,肖宵停住撫琴的手,道:“莊末,你迴來了。”莊末道:“本王在想,你為何留下來?”肖宵道:“我無處可去。”莊末道:“員外府呢?”肖宵道:“太子捏造了世子一篇罪狀,我也深陷其中,迴員外府,會連累老爺。”“所以,你是在本王這兒避難了?”莊末道。肖宵道:“王爺在文淑殿幹了一架,門外那上千官兵就是太子為你準備的。世子的罪狀裏有我也有王爺,我們都沒好到哪去?”莊末道:“既如此,殺了李成化不結了?”肖宵道:“這是人間的事,我們不能插手。或者我尚可出手,王爺不行。”


    莊末“哼”了一聲,不說了。見狀,肖宵卻道:“所幸,這段時間我們可以聚聚。”莊末扭頭瞅著他,道:“肖公子,一年四季在你這裏為何變得如此快?你確定,瘋的是本王不是你?”肖宵笑道:“無妨,莊末隻是莊末,你瘋我瘋沒有不同。”莊末一愣。肖宵起身,道:“不如今晚跟我迴員外府,老爺見到你一定會心生歡喜。”莊末道:“你不會想連累他到陰曹地府吧?半神,要不要讓你的小朋友幫你吹吹風、醒醒神,還是本王的酒攝走了你的三魂七魄,你知道自己在哪吧?”肖宵“嗤”的笑了,道:“你也無趣!有人可以罵你,有人可以無視你,為何我像個仆人似的處處討好反被你譏諷?莊末,你壞了根了,無藥可救了,你就跟幾個泥人生生世世長相廝守吧!”說完,轉身摔門走了出去。


    次日一早,一覺醒來,肖宵隻覺得周身一陣冰涼,他騰的坐起來。想起昨晚和莊末說的話,趕忙跳下床,在銅鏡裏照了照,直到確認還是之前那張臉,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怎麽迴事,為何說這麽沒頭沒腦的話?難道真是和莊末待了兩日,瘋了?他迴想這幾日來自己所作所為,似與往日並無二致,又覺哪些言行舉止似有不妥。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找清久看看。打定主意,肖宵悄悄進入莊末房間。他不能把莊末一個人留在此處,萬一發起瘋來,誰知他能幹點什麽出來,所以隻能帶在身邊。


    莊末睡著,很沉。肖宵看著他的臉,想著要把他放入自己袖中,玉清王可受得了這份屈辱?想到這兒,肖宵心裏一陣不忍。不過讓他罵一頓發一通牢騷,肖宵又想。於是取出荷包,揮手在床上一揚,莊末頓時變成個手指大的小人兒,肖宵輕輕將他放進荷包,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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