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肖宵和林秀芝提起簪花公主後,林秀芝特意前往報國寺詢問自己的父親普華大師。結果,父親說元昌帝沒有這樣一位妻子。她就想著去國史院查查。沒想到,剛說要去,國史院就著了一把大火。她心下駭然,怎麽會這麽巧?又聽說李洪天救火不力,被皇帝處罰在王府禁足,想起那日搬家自己對他說的那些話,還有和湘王那次探視,離開申家的時候眼圈都紅了,像個被人欺負了的小男生。林秀芝心裏不忍,心想,世子啊世子,你哪裏懂我的良苦用心。你已定婚,馬上就要成婚,整天和一個大姑娘在一起,你王家不怕我女兒一個清白女兒身,她日後又如何?而且,林秀芝覺得,申敏兒待李洪天好是好,隻是小兒女般的好,並不是李洪天想的那般,因此還是早早斷了他這個念想的好。


    林秀芝想著去看看李洪天,同知學院課業一結,她便去了湘王府。剛進遊廊,迎麵遇上王妃陪著黃貴妃向這邊走過來。她躬身施禮道:“娘娘,王妃。”王妃道:“院長怎麽有空過來?敏兒可大好了?”林秀芝道:“謝王妃記掛,孩子已大好了。我今日過來,找龍香給她再抓兩副藥。”王妃點點頭。黃貴妃道:“年前聽陛下說,找的大夫不錯,病已治好了。女孩子,還是要養的嬌貴些。哪天有空,讓她來景華宮,小公主她還沒見過呢!”林秀芝道:“多謝娘娘疼她,選個黃道吉日,我帶她去宮裏給娘娘請安。”黃貴妃嫣然一笑。王妃帶著黃貴妃走了。


    不知為何,林秀芝覺得黃貴妃和以前哪裏不一樣,但是哪裏呢?她說不上來。王妃等人已走遠了,她又迴頭看了好一會兒。一路走一路想,難道因為生了孩子氣質變了?難道是升了貴妃品級氣勢不一樣了?好像都不是。想著想著,把要看李洪天的事也忘了,折身出來去了皇宮。


    太史院裏,一堆史官宮人在各處忙碌著。林秀芝看著毀的七零八落的書籍經典,心裏一陣歎息!她找到太史令洪喬恩,想問問關於元昌帝的紀實。誰知,不問還好,一問,洪大人抱怨道:“林院長啊,這是怎麽說的,太宗聖皇帝實錄完完整整,元昌帝朝資料燒的幹幹淨淨,什麽都沒留下。我正要報陛下擬旨各官府收藏、民間收藏捐獻資料,將元昌帝實錄重新修撰。”林秀芝又是一驚,怎麽會這麽巧?


    受李洪天委托,白景和葉青城去京西員外府找清久了。因知道肖員外隱居避世,不願與官府中人來往,便褪去官服穿的很隨意,到了府門口,隻說來找少爺的,這樣就不用驚動員外和夫人。安景見過二人,順便將他們帶到蘆思道。


    屋內,肖宵端坐案前,悠閑的撫著一把長琴。清久坐在他對麵,托著一隻手聽的入了迷。忽聽安景道:“公子,少爺,有客人來了。”白景道:“不算客人。”清久迴頭見他二人,笑道:“你們找上門的倒快?過來坐。”二人挨著清久坐了。安喜、安樂過來斟上茶,退下去了。安景也退出去,輕輕把門帶上。


    屋內隻剩下四人,葉青城道:“沒你跑的快。”清久哈哈笑了。白景對肖宵道:“剛才在院子裏聽見公子撫琴,好雅致!隻是今日我倆這一來,要攪了公子的興致了。”肖宵道:“無妨。”白景一愣。清久道:“公子今高興,賞你一句話。”葉青城對白景道:“公子的病症好了。”白景道:“恭喜公子,真是可喜可賀。”清久道:“你不用恭喜,公子時好時壞的,你一高興他可能又說不上來了。”白景茫然道:“這?”肖宵看了一眼清久,他乖巧又討好的衝他眯眯眼。


    葉青城道:“清久,我們有正事和你說。”清久道:“你說。”白景道:“你那日問我們京城最近可有失火,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清久道:“也不是,我瞎猜的。”白景道:“怎麽說?”清久道:“我當時想啊,如果之前那兩宗失火是同一夥人所為,那他的目的是什麽呢?杜尚茶樓燒了,死了三個人。如果是報複殺人的話,有可能是蔡生。後來蔡生的房子也被燒了,當時他人已失蹤,裏麵是個空房子。燒他的目的是什麽呢?再說申老爺家,隻有敏兒在家。假如申家是受蔡生牽連房子才著的火也就罷了,但大晚上的,燒一個空房子一個隻有小姑娘在家的房子,財產什麽的都沒丟,他僅僅是報複殺人?臨街的茶樓失火是在白天,人來人往,裏麵還有那麽多客人,一個人也沒看見兇手,他是如何做到無知無覺的?胡同裏邊人少的房子卻在晚上失火,這是什麽道理?而且也沒人見過兇手。兩個地方又離的這麽近,怎麽想都有可能是同一夥人所為。”


    “那和國史院的大火有關係嗎?”白景問。清久道:“你這麽想,前兩宗失火案隻隔了幾日,這宗呢?有兩、三個月。為何?我大膽猜測一下,因為官府遲遲沒抓到兇手,所以那人又出來鬧事,就想看看你們這幫官老爺到底能不能夠把他找出來。而且這次國史院大火,我猜肯定又沒人看見他。”白景和葉青城無語。少頃,白景道:“可他為何這麽做?挑釁官府?尋釁滋事?”清久心想,如果是他猜的那人,不是沒可能。但他不能在不確定的情況下把他供出來,畢竟那家夥瘋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在坐的可都不是他的對手。


    清久歪了歪身子,道:“目前來看,此人神出鬼沒、好吃懶做、極度囂張,你們要查,可以找有這幾個特征的人。”葉青城道:“怎麽看出好吃懶做的?”他是真心覺得他看不出來,神出鬼沒他理解,最後一個也可以說是囂張吧,但中間那個清久是如何看出來的?清久道:“簡單,燒茶樓是白天正午左右,燒申家是子時,燒國史院是傍晚,按道理來講,既是人為縱火,夜裏人們睡去後再放或是早間人們未起時放不更合適嗎?為何選在那三個時間?可見,此人根本不按章法出牌,他自視功夫了得,根本沒把人放眼裏,既不早起也不晚睡。所以我說他好吃懶做、極度囂張。”


    白景和葉青城頗讚同的點點頭,二人沒想到,四人中最小的他分析問題竟如此通透。白景道:“清久,厲害呀!這些我可是想都沒想。”葉青城道:“我也沒想過。”清久看了一眼肖宵,似乎等待他誇獎似的,肖宵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見他笑了,清久臉上笑開了花,一邊和二人擺手一邊道:“哪裏,我亂猜的,別受我誤導。”


    白景看清久和肖宵的神情,隱約覺得清久似乎對肖宵有很深的依賴,看來這位功夫了得的小公子上次對李洪天說他的功夫都是和肖宵學得未必有假。隻是這位肖宵公子話是真少,也沒露過身手,不知底細如何。不過就上次給申敏兒治病、給自己治病的情況來看,一定是位奇人。因此道:“這次國史院失火,世子受了不白之冤,被禁足在王府,我和青城暗中協助太子,希望早日查出真相,以解世子之困。肖宵公子,你對此事有何高見,還請賜教?”


    清久道:“世子怎麽了,誰冤枉他?”葉青城便把李洪天如何帶人救火,如何取了護城河水,如何被皇帝懲罰,湘王病倒全部和盤托出。白景道:“世子封鎖了王爺生病的消息,以免惹人非議,又派我和青城來這裏向二位公子討教。因為太子以兩項任務為條件保了世子一命,所以我們務必在一個月內找出縱火真兇。”


    清久“切”了一聲,道:“什麽狗屁皇帝,水而已!他若要,我府裏有的是。”肖宵輕聲斥道:“清久。”清久立馬不說話了,衝肖宵又一個討好的笑,隻是嘴角還掛著那麽一絲不服不忿。白景道:“兩位公子有所不知,這護城河裏的水有個來曆。”於是便把元昌帝遺訓的事講了一遍,又道:“所以一百年來,從沒人敢動這裏的水。”清久道:“一百多年?那不臭了?”葉青城、白景二人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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