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裏昂的答案,法蘭克沉默許久,抬起紫藍色的眼販,目光銳利的盯著他,狀甚痛苦的發出粗嘎的聲音。


    “我知道說這種話就像一隻喪家犬在背後中傷毀謗他人,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和他在一起,裏昂。”


    他雙手顫抖的緊握,經過這些日子的反複思量,他知道不論是什麽樣的人,他都無法接受。


    “不,就算是再完美無缺的人,我也無法接受,如果有一個人對你非常好,個性又極其完美,我也不能忍受在你旁邊的人不是我。”


    裏昂聽得目瞪口呆,自己不是被他拋棄了嗎?為什麽他現在還要說這些奇怪的話呢?這是一個惡劣的玩笑嗎?


    法蘭克用手惱的爬爬自己的頭發,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我還是沒有辦法放棄你,縱然你真的……真的……”他艱難的把話說完,“縱然你在跟我交往期間,真的跟米勒上了床,我還是愛你。”


    裏昂聞言,生氣他還是不相信自己,抓起外套就要離開,不料他起身起得太快,以至於椅子翻倒,發出巨大的碰撞聲。


    法蘭克動作極快的抓住他的手,不讓他離去。


    “聽我說完,裏昂……”


    裏昂氣憤的甩開他的手。“我不要聽,你這種惡劣的玩笑還是留給下一個玩得起這種遊戲的玩伴吧。”


    法蘭克再度抓住他的手,死也不肯放開。


    “我沒有開玩笑,米勒根本就配不上你,他以前在學校惡名昭彰,我知道你不知道他私底下的所作所為,但是我告訴你,他根本是個惡棍。”


    法蘭克不想講出過去的事,這些肮髒下流的事情,他根本就不願意說給裏昂聽,因為他不想讓裏昂受到打擊,但是為了裏昂好,他不得不這麽做。


    “他很喜歡處男,尤其是……是後麵沒用過的,他玩得很過分,有些弟不是這種性向,他就強行侵犯,他高中快畢業的時候,惹到了一個名人的兒子。那名學生不願張揚自己的身分,所以當初是以普通的身分進入學校,米勒對他做了一些事,因而惹上天大的麻煩,所以他無法申請附近的大學,而且若不離開那裏,對方還揚言要派人給他好看。”


    “你胡說八道,學長根本就不是這種人。”


    裏昂完全聽不進去這種造謠生事的話,而且那些事情之口心、行徑之卑之劣,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法蘭克激動的強調:“他就是惡名昭彰才不得不到國外發展,所以你才會在美國遇見他。”


    裏昂再度甩開他的手,不隻不相信他的話,還充滿了憤怒,法蘭克怎麽能因為討厭米勒,就說這種極下流的謊話中傷他。


    “如果是的話,我高中時也沒這個性向,他為什麽不向我下手?我跟他那麽親近,他隨時都能找到機會。”


    裏昂說完,轉身走向房門,不想在這裏多待一刻。


    法蘭克擋在他的前麵,不讓他離開,他憔悴的臉因為激動而扭曲,決定全盤托出。


    “你讓他毫無下手的機會,因為你的身手很好,沒有人敢對你動手動腳,全校根本沒有人打得過你。”


    裏昂一個問題又一個問題的拋出,“如果他像你說的那麽惡劣,難道他不會下藥迷昏我嗎?”


    “然後讓你在醒來的時候,把他打死嗎?”法蘭克尖銳的反問,“你總會醒過來吧?更何況他惹了你,我也不會放過他;恩格斯家族非常有勢力,他不會笨到去招惹他惹不起的人物。”


    “他對我一向很好,你別再汙蔑他了。”


    法蘭克氣得大吼:“那是因為你很有利用價值,他到處說你是他的好哥兒們,沒有人敢報複他,因為顧忌到你會把來尋仇的人打得斷手斷腳,你那些冠軍獎杯不是用來裝飾的,大家都知道。”


    “你胡說!”裏昂還是不願意相信。


    “我沒有必要說謊。”法蘭克沒想到裏昂居然不相信他。他沉痛的話道:“我知道你一定是被他的假麵具騙了,他騙人很有一套,而且他高中時那個好學長的形象深植你心,但是我還是不能接受你為什麽要把自己給他,裏昂,你應該要珍惜你自己,他根本配不上你。”


    “那是他形容你的話。”


    所有難過的情緒一古腦兒的湧出,讓裏昂幾乎近緒失控。“你如果隻是跟我玩玩,一開始就應該要說清楚,我不會纏著你,你根本就不需要說我跟米勒有一腿當借口,說要跟我分手,我受夠了!”


    “我從來沒有說過要跟你分手,米勒那一天來拿護照,是他對我說你不想再看到我,叫我不要再纏著你。”


    裏昂頓了頓,心中開始起疑。“你說什麽?不是你自己把護照丟給米勒,要他麵給我的嗎?”


    法蘭克想起那一日米勒的挑撥離間,不禁痛不欲生,他好氣自己為什麽當初要跟裏昂發生爭吵,讓裏昂跑出飯店,遇見米勒。


    “他的話我不想重複,但是他不隻是來拿照照而已,他還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這種連你們床笫之間的私事都會拿出來炫耀的人,你不應該跟他在一起,他把你說得像……像是……”


    法蘭克沒有再說下去,臉上的神情好象在地獄裏受盡了折磨,心愛的裏昂就這樣拱手讓給了米勒,他沒有一天不在悔恨裏度過。


    裏昂越聽越困惑,盡管他的頭惱再怎麽不靈光,也慢慢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我跟米勒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麽事,他能怎麽說我?”


    法蘭克的唇欲言又止的開開合合,最後才苦笑的說出:“你的那裏有一個很小的痣,除非你自己特意照鏡子去看,否則隻有我看過,連你自己也不知道有這顆痣,但是米勒很明確的說出位置,他甚至還說出你接吻時會有什麽小動作、發出什麽樣的聲音?”


    聞言,裏昂不敢置信的倒退幾步,碰撞到身後的桌子。


    法蘭克掃了一下桌上的台燈,台燈雖然沒有掉下來摔壞,但是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他還能說出你的尺寸,甚至顏色,我明明知道他在刺激我,但是我光是想到就要瘋了,好不容易我們之間終於有了進展,但是你跟他……”法蘭克喘了一大口氣,眼神堅定的望著裏昂。“裏昂,離開他吧!我是為了你好。”


    裏昂仍處在震驚的狀態,無法響應。


    法蘭克悔恨的抓了抓頭發,感覺心口像是插著一把利刃般疼痛。


    “不隻是為你好而已,我甚至希望你能夠迴到我身邊,我很愛你,你不能忍受失去你。”


    法蘭克的每一句話都很沉重,但是他的每一句話跟米勒說的是天差地遠,甚至完全背道而馳,一時之間,裏昂不知道自己要相信誰。


    *****


    米勒不可能會對他說謊,因為他們認識很久了,他一直是個溫柔的好學長,對他更是好到無法形容。若說法蘭克說謊的話,他也無法相信,因為法蘭克是個驕傲到不屑說謊的人。


    但是為什麽兩個人所說的話完全不同?


    “你在高中時沒有其它男的玩伴嗎?”裏昂突然問道。


    法蘭克不懂裏昂為什麽這麽問,他抬起頭,連訝異的表情都省了,失去裏昂的他心中滿是悔恨,他不曉得該怎麽樣才能夠再得到裏昂的心,所以他急切的向裏昂證清誤會,不像以前不屑解釋這種事。


    “我不是喜歡男人,我是喜歡你,我從來沒想過要跟別的力人在一起,光想就覺得惡心死透了,你對我而言是特別的,我很不安,不曉得該怎麽做才能讓討厭我的你轉頭過來看我,隻好故意欺負你,這樣你就會正眼的看我了……”


    說到最後,法蘭克用手掩住自己的臉,他這段日子消瘦了許多,當他的手掩住臉,手指凸出的骨節立刻一覽無遺。


    “我承認我錯了,我不該硬把你帶到美國去,不過我真的很不安。裏昂,你無法了解我的不安,當我擁有你之後,這種感覺更強烈,我很怕你會嫌我年紀比你小、或者長相、脾氣之類的,我不知道我在不安什麽,但是我就是很不安。”


    法蘭克放下手,轉而搭裏昂的肩,不自覺的坦白說出埋藏在內心許久的心聲。


    “不,也許我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麽,我一直覺得你是胡裏胡塗跟我在一起的,我趁你腦筋不清楚的時候侵犯你,之後又不斷找機會跟你做愛,我知道你這方的經驗不多,認為也許你會被性愛所迷惑。”


    紊亂的氣息和顫抖的語調,在在顯示出法蘭克所言不假,但是他的自尊跟驕傲讓他一直以來無法對裏昂坦承心中的不安,直到現在才有勇氣說出。


    “每侵占你一次,我對你的愛就越深,但是我好怕你隻是因為rou體的欲望跟我在一起,如果這種關係久了,你會不會漸漸發覺其實你愛上的根本不是我,因為你從來就不是個同性戀。我甚至擔心你會不會愛上別的女人,會不會覺得這種隻有靠性維係的感情很肮髒,會不會發現其實我是個很壞的人,故意用這種方法留住你。”


    他的手指在裏昂的肩上越扣越緊,“我對你的占有欲,強烈到連我自己都控製不住。”說完這些話之後,法蘭克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全身無力。


    裏昂呆怔在原地,望著身心痛苦,憔悴不堪的法蘭克。他平常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僅蕩然無存,就連全身的銳氣也消減了一大半。


    裏昂望著他氣色不佳、黑眼圈甚重的臉龐。


    他這麽憔悴,甚至連以前一半的俊美都稱不上,不禁從心口湧出一股說不出是什麽感情的憐愛。


    *****


    法蘭克慢慢跪下,讓自己的頭靠在裏昂的腰際,他整個人有氣無力,心中的悔恨更是無法言明,這些日子以來,光是發狂這兩個字尚且無法形容他的感受。


    “如果你在跟我交往期間和米勒出軌,我知道不是你的錯,而是我的錯,是我的不安讓我對你說出許多口不擇後因話;也是因為我的不安,讓我對你太過差勁,但是這不是我可以對你發脾氣的借口。我應該好好的跟你溝通,讓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才對,這一件事是我錯了,而且錯得徹底。”


    他抱住裏昂的腰,露出懇求的神情。


    “裏昂,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再來一次好嗎?我願意付出一切,隻要你再迴到我身邊。”


    裏昂靜靜的說:“我沒有跟米勒出軌過,從來沒有。”


    法蘭克抬頭望著他,裏昂也低頭看著頭部靠在腰部的心愛暴君。


    他現在沒有了暴君的姿態,隻不過是一個為愛憔悴不堪的普通男人,根本就不像往日意氣風發的法蘭克。但是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和困倦絕望的眼神,卻讓裏昂明白他是多麽強烈的愛著自己。一想到他因為失去自己,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裏昂的心裏湧上一股強烈的不舍。


    而這一股狂潮似的濃愛,也讓他很想把法蘭克擁入懷裏,這種感覺是那麽的強烈,讓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抱住法蘭克的頭。


    他的手是如此的溫暖,讓法蘭克更是緊緊的抱住裏昂的腰,這些日子以來的折磨似乎已經宣告結束,至少裏昂沒有掉頭就走。而且他早就不在意裏昂是否有出軌,就算裏昂跟米勒發生過關係,那也是自己把他逼入米勒的懷抱,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沒有關係,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隻有我兼未來要走下去的路才重要,其它的都不重要,我也不想深究。”


    他雖然不想再深究,但是裏昂卻想澄清。


    “我從來沒有跟米勒發生關係,之前我對你說跟米勒上床是氣話,我不曉得米勒學長為什麽會對你說我跟他上過床,我想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不過除了你之外,我不會跟任何人上床。”


    法蘭克就像是快要暈眩一樣的望著裏昂,裏昂愛憐的摸著他瘦削的臉頰,眼眶湧上一股熱意。


    他到現在才明白法蘭克有多麽愛他,竟連他若是出軌,都願意不計前嫌的跟他重修舊好。這不是一向驕傲的法蘭克會說出來的話,但也更凸顯出他的真心和他愛自己的程度。


    “如果你很不安的話,那我也跟你一樣的不安。”


    法蘭克懷疑的注視著裏昂,他不知道為什麽裏昂會這麽說,裏昂擁有他全部的愛,為什麽會不安?


    既然連法蘭克這樣一向高高在上的人都能說出自己的心事,裏昂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也許我比你還不安,我總覺得你這麽英俊、聰明,而我一無是處,除了身手不錯可以當保鏢之外,我實在想象不出我有什麽地方能吸引你,這個不安也讓我覺得你總有一天一定會不要我。”


    法蘭克不敢相信裏昂竟然會這麽想,他急切的強調:“不會的,我永遠都愛你,若是你明白我為你花了多少心思,你一定會了解我是多麽的愛你。”他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裏昂看,證明自己所言不假。


    “那你願意一輩子不斷的提醒我,你有多愛我嗎?”


    法蘭克雙眼慢慢瞠大,終於明了裏昂的意思,他將臉埋進裏昂的腰上,顫抖的迴答:“我願意,下一輩子我也願意。”


    裏昂慢慢的蹲低自己的身子,跟法蘭克同高,他側過臉主動的親吻法蘭克。


    這個親吻太過羞怯,因此隻是輕輕的觸碰法蘭克的唇瓣,感受著冰涼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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