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山穀兩側石座上的那些巨大遺骸,方宇沉默了。


    他原本也是恨極了這個一直在背後搞鬼的薩格拉斯,但此時此刻,他沒那麽恨了。


    尤其是當薩格拉斯說出那句“我的家人和孩子...”的時候,方宇不由得同情起了眼前這個落寞的黑暗泰坦。


    他曾經聽瓦倫蒂娜說過泰坦族的曆史,黑暗泰坦一族一共隻有不到百人,現在看來,怕是都在這裏了。


    “他們...都是怎麽...怎麽死的?”方宇問道。


    薩格拉斯平靜地迴道:“為了庇護這個世界。”


    “庇護這個世界?”方宇的眉頭揚了起來,不太理解道:“據我所知,當年黑暗神和光明神發現泰坦族私自創造生命種族之後,就把泰坦族都送迴了泰坦一族的世界...”


    方宇的話還沒說完,薩格拉斯就激動地打斷了他。


    “謊言!那些都是無恥的謊言!我們的故鄉泰坦星早就被毀滅了!我們不是被送迴了泰坦星!而是被送去了...送去了那裏...和那些可怕的敵人作戰...”


    “可怕的敵人?”


    “就是深淵世界裏的邪神...”


    “嘶...”方宇皺起了眉頭,說道:“恕我直言,我可是親眼看到了你身體裏散發出的腐化能量,而且,膜空間裏的那座深淵之門似乎也和你有關,天空之城裏的風神之水晶被人動了手腳,你別說這一切與你無關。”


    “我明白的你想說什麽。”薩格拉斯淡然道:“你想說,我是不是已經投靠了深淵邪神?”


    “難道不是麽?”


    薩格拉斯抬手指了指麵前的山穀,問道:“你覺得,為了我的這些族人,我會麽?”


    “...在邪神的腐化之力麵前,你的意誌並不一定能堅持住。”


    “嗬嗬嗬...”薩格拉斯笑道:“你太小看我們泰坦一族了,你看看它們!有哪一個是被腐化的?!”


    方宇聞言,再次看向了那些巨型屍骸,確實,那些屍骸中散發出的隻有單純的黑暗氣息,並沒有絲毫腐化能量的氣息。


    薩格拉斯解釋道:“我們是黑暗神創造的第一批生命,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的層級都遠不是你們這些凡人所能比擬的,腐化能量雖然能傷害到我們,但卻無法汙染改造我們!”


    “那你身上的腐化能量是怎麽迴事?”


    “你是說這個?”薩格拉斯抬起手,一股赤色能量從他掌心溢出,凝聚成了一團赤色圓球。


    方宇往後退了一步,因為他清晰感覺到了那赤色能量中所蘊含的腐化之力,讓他感到心悸。


    “你看,凡人就是如此孱弱。”薩格拉斯譏笑道:“這點腐化能量就能讓你們感到恐懼,我真不理解,父神為何要把拯救世界的重任交到你們手裏。那深淵中的魔神,即使是我們泰坦都難以為敵,你們這些螻蟻,又能有什麽用呢?”


    “......”薩格拉斯的話讓方宇無法反駁,確實,相比較如同神靈一般的泰坦一族,人類的力量太多弱小,即使是他這個聖階巔峰的人族至高戰力,在黑暗泰坦前也幾乎沒有任何還手能力。


    “所以,你覺得黑暗神把神位傳承給我是錯誤的?”方宇說道。


    “難道不是麽?”薩格拉斯反問道:“你一個凡人之軀,就算升格為神,又能承載多少神之力呢?”


    “但我可以成長。隻要給我足夠的時間...”


    “足夠的時間?!”薩格拉斯打斷了方宇的話,冷笑道:“你以為你還有多少時間?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我在極力阻止,深淵入侵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經入侵了!若不是我假意被腐化能量汙染,引導深淵大軍去了魔界和神國,幼龍大陸早就成了愚行者們的溫床了!”


    “......”


    聽完薩格拉斯這一番坦白式發言,方宇明悟了過來。


    原來如此!


    難怪深淵位麵一直放著防禦力最薄弱的幼龍大陸不攻擊,反而先去攻占魔界和光明神國,原因出在這裏!


    光明神國屬於光明神的勢力,魔界當時也是有墮落天使掌控著,說白了也是在光明陣營手裏。


    方宇試著推測道:“所以,你假意被深淵邪神腐化,然後幫助它們滲透腐化進了光明陣營?”


    “沒錯。”薩格拉斯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微笑:“那些卑劣的光明使徒們都該死!就連光明神也該死!當父神和我們奮戰在深淵中時,他們卻躲在光明神國裏,甚至還抨擊我們不該去挑起與深淵的紛爭!嘲笑我那些為了守護這方世界而戰死的族人們!”


    “......”


    薩格拉斯用近乎怒吼的語氣說出了這番振聾發聵的話,悲愴與憤慨的情緒讓方宇也為之動容。


    “我明白了。”方宇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很抱歉,看來我之前誤會你了。”


    薩格拉斯轉過身,看著方宇認真道:“所以,你現在能理解我了?”


    方宇聳了聳肩:“非常理解,甚至是敬佩,反正我自問沒你這麽偉大,帶領著族人帶頭衝鋒。”


    薩格拉斯微微笑了起來:“所以,你也會支持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的,對麽?”


    “嗯?”方宇揚起眉頭,問道:“你準備做什麽?讓我配合你打上光明神國?如果是這件事,我倒是很樂意配合。”


    “不用。”薩格拉斯搖頭道:“光明神座下的12隻大天使已經被腐化了8個,再加上9隻深淵掌控者帶領的千萬深淵魔物從我給他們的神國弱點處猛攻,光明神國的陷落隻是時間問題。”


    “那你準備做什麽呢?”方宇皺起了眉頭,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果然,薩格拉斯盯著方宇微笑道:“接下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


    “什麽忙?”


    薩格拉斯抬起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捏,一顆黑色的石頭出現在了他的指間。


    “我需要你幫我融合三枚黑暗神格碎片,然後將完整的黑暗神格傳承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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