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野狼人們!它們要攻城了!”


    隨著月的一聲驚唿,方宇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野狼人攻城?


    須臾間,方宇的腦海裏大致勾勒出了可能的情況。


    正所謂,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月剛才也說了,那些野狼人都是受不了血族的奴役,所以才逃到山林裏的。


    想來那些野狼人應該也是得了到血皇和月都離開了永樂之島的消息,所以,便在第二天的黎明時分對血族統治的城鎮發起了攻擊。


    因為,伯爵級別以下的血族還是無法抵禦陽光對它們的傷害,所以,太陽出來後,也都是血族休息的時間。


    而野狼人似乎也正是卡著這個時間動手了。


    ...


    看到漫山遍野的野狼人正瘋狂地朝著那些血族們居住的城鎮圍攏而去,月有些急了,想要跳下飛毯。


    然而,一旁的方宇卻拽住了她的後衣領。


    “你幹什麽?!”月轉頭瞪了方宇一眼。


    “你又準備幹什麽?”方宇反問道。


    “當然是下去通知城鎮裏的血族,讓他們小心呀!”


    “嗬嗬。”方宇淡淡一笑道:“那些狼人的嚎叫聲,連在天上的我們都聽到了,你覺得城鎮裏的那些人會聽不到?還需要你去提醒他們?”


    “......”被方宇這麽一提醒,月也是微微一愣,發現好像確實如此。


    “那...那我下去了,也可以幫血族們抵禦那些狼人呀。”月又說道。


    然而,方宇卻搖了搖頭道:“我不希望你參與其中。”


    “為什麽?”月歪了歪腦袋,很是疑惑。


    方宇環顧了一圈腳下的這座島,淡然道:“既然之前已經說了讓他們自治,那我倒要看想看看,他們又能有能力應付這次的狼人襲擊。”


    說到這裏,方宇微微一頓,歎息道:“而且,就我個人而言,血族以管製狼人的狂性為借口奴役它們,這種行為我是不喜歡的。”


    月聞言微微一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是?”


    方宇看了一眼月,問道:“你剛才說,永樂之島上的人類不需要生產,那你們血族從事生產麽?”


    月搖了搖頭解釋道:“血族是貴族...”


    “哪裏來的什麽貴族?!”方宇直接打斷了月的解釋,冷言道:“憑什麽血族就一定得是貴族?!”


    “這...”


    方宇的話讓月陷入了沉思,畢竟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包括周圍所有血族的認知裏,血族就是天生的貴族,人類隻配成為它們的血食,而狼人隻配成為她們的奴仆。


    至於其他種族?


    連登上永樂之島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月的思緒一時有些混亂,她突然意識到,方宇並不是站在血族這邊的。


    這時,方宇又說道:“狼人族被你們血族欺壓了這麽久,對血族進行報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是對血族的一個教訓。”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族被那些狼人殺死?!”月有些惱怒地問道。


    “怎麽,在你眼裏,你的那些血族同胞就那麽不堪一擊?”方宇反問道。


    “那倒也是不是...”


    “行了,再看看吧。”方宇說道:“我隻是想看看血族能不能守住這次狼人們的襲擊,如果它們能守住,那就不用我們動手。”


    “那如果守不住呢?”


    “如果守不住的話,到時候該我出手,我還是會出手的。”


    “......”


    於是,兩人就這麽坐在高空中的飛毯之上,在晨光躍海之際,觀看起了永樂之島上的這場起義。


    ...


    此時,位於永樂之島中央那座龐大的城堡宮殿群旁的山林之中,數萬道灰影正在朝著城堡的方向奔跑而去,那些都是已經獸化了的狼人。


    在這些狼人群中,一個身披獸皮,肌肉虯結,麵容粗獷的男人也在跟著一起奔跑著。


    他叫達裏安,是這些野狼人們的首領,也是他們的王。


    這次的襲擊行動,正是他一手策劃的!


    攻擊島上其它那些血族城鎮其實隻是他的聲東擊西之法,他真正的目標,正是眼前這座血族的城堡!


    至於他為什麽要策劃這次針對血族的襲擊?


    因為,他收到了消息,血皇去了遙遠的東方大陸,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迴來,甚至,都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迴來!


    所以,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達裏安便迫不及待地將已經準備了很多年的襲擊,提前到了今天晚上!


    因為,他一刻也不願多等下去了!


    他要衝進麵前這座城堡,殺死那些曾經欺辱他的血族守衛!


    最重要的是,他要找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縈了數百年的女人!


    此時,那麵高聳的城堡外牆已經近在眼前,看著那熟悉的城牆,達裏安的腦海中不禁迴憶起了關於那個女人的記憶...


    ...


    在很久之前,達裏安記得自己那時候還是個瘦弱的男孩,還隻是麵前這座城堡裏的一條狗,脖子上被拴著倒刺項圈,腳上也被拴著沉重的腳鏈,每天除了要在城堡的圍牆外巡邏,還要負責清理從城堡裏運送出來的一車車惡臭不已的糞便。


    除此以外,他還要時不時被那些站在高牆之上,穿著華麗盔甲的血族守衛們恥笑。


    原本,這樣的生活達裏安也是逆來順受的,因為他身邊都是那些和他一樣逆來順受的狗人。


    是的,雖然他們自稱自己為狼人,但在那些血族守衛的嘴裏,他們就是狗人。


    要說達裏安為什麽會從一個戴著鐐銬和項圈的狗人,變成現在野狼人中的王?


    那還要從500年前的那個夜晚說起...


    達裏安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血月之夜,也就是滿月之夜。


    一旦到了滿月之夜,月亮在狼人們的眼中就會變成血紅之色,而看到月亮的狼人們雙眼也很快會變得血紅,隨即開始發狂,開始嚎叫,開始攻擊周圍的任何活物,甚至連同類都不放過。


    而每當這種夜晚來臨時,他們這些狗人都會被血族守衛們帶上比平時沉重10倍的枷鎖,然後一個個被鎖在陰暗惡臭的水牢裏。


    用血族們的話來說,這種水牢不僅能讓狂化之後的狗人無處發力,還能最大限度地減小狂化之後狗人們的兇性。


    本來,無論是無比沉重的枷鎖,還是惡臭的水牢,甚至是站在水牢之上喜歡用帶刺的皮鞭抽打它們作為樂趣的血族守衛,對於這些狗人來說其實都是件習以為常的事情。


    但就在那晚,就在達裏安仰頭看見了夜空中那輪血紅的圓月之後,心底開始泛起無盡狂意,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地開始狼化的時候,一道粉色的倩影出現在了水牢之上,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於是,達裏安驚奇地發現,自己心裏那份來自本能的狂躁之意居然被另外一股奇怪的意念給壓製了下去!


    甚至,連正在狼化的身體也開始慢慢恢複成了人形。


    然而,就在達裏安抬起頭,想要看清那道倩影時,一道皮鞭精準地抽在了他的臉上!


    “啪!”


    “啊!”


    帶著倒刺的皮鞭不僅在達裏安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紫色的鞭痕,銳利的倒刺更是將這道鞭痕剮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縫!


    “卑賤的狗人!居然敢直視尊貴的愛麗絲公主!我看你是活夠了!”手持皮鞭的血族守衛說完,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皮鞭。


    “住手!”一道清脆而稚嫩的從那粉色的倩影口中響起:“誰允許你打他的?!”


    “可是...公主殿下...卑微的狗人又怎能直視高貴的您呢...”


    “沒關係,我恕他無罪,允許他看我。好了,現在,收起你的皮鞭,我不想再看到它!”


    “是!公主殿下!”


    隨即,那道粉色的倩影緩緩蹲下了身子,透過腳下的鐵質柵欄,看向了正被泡在水牢裏的達裏安。


    “喂,你叫什麽名字?”粉色的倩影問了句。


    達裏安聞言,忍著臉上的劇痛,顫聲道:“迴...迴公主殿下的話...我叫達裏安...”


    “就隻叫達裏安麽?沒有姓氏麽?”粉色倩影再次問道。


    “我沒有姓氏...”


    “為什麽你會沒有姓氏?”


    這時,一旁的血族守衛搶白道:“公主殿下,這家夥是狗人們私交生下的孩子,不是人類轉化的狼人,所以沒有姓氏。”


    “原來如此。”粉色倩影點了點頭,她還想再對水牢裏的達裏安問些什麽,可是這時水牢裏的其它狼人們都已經完成了變身,變成了一隻隻雙眼泛著紅光的巨狼,開始對著水牢上的粉色倩影嚎叫了起來。


    於是,粉色倩影皺眉道:“把他給我打撈上來,我有話問他。”


    “是!”


    ...


    於是,達裏安便被血族守衛們從水牢裏撈了出來,甚至還用清水給他衝洗了一下。


    隨即,他便被血族守衛們帶到了那粉色倩影麵前。


    “達裏安,抬起頭來,你放心,我保證他們不會打你。”粉色倩影開口說道。


    “......”


    於是,達裏安緩緩抬起了頭,看向了麵前這個粉色的倩影。


    而這,也是達裏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這麽近的距離下,看到這位傳說中的血皇之女——愛麗絲公主!


    “我叫愛麗絲,很高興認識你。”粉色倩影對著達裏安微微一笑,甚至還伸出了手。


    “公主!小心!”


    “公主!不可!”


    旁邊的血族守衛見狀,立刻便要上前攔在達裏安和公主之間。


    “滾開!”愛麗絲低喝一聲。


    於是,兩旁的血族守衛隻能無奈重新退後。


    至於達裏安,他已經呆住了。


    是的,他這輩子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甚至,用美麗已經不足以來形容麵前這位尊貴的公主了,言辭匱乏的他此時腦海裏隻能蹦出兩個詞語。


    完美!


    女神!


    ...


    愛麗絲見達裏安愣住了,於是好奇起抬起伸著的手在達裏安眼前晃了晃,問道:“你沒事吧?”


    這一問,也把出神的達裏安給拉迴了現實。


    隨即,達裏安的臉便紅了。


    是的,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臉紅,也是唯一一次臉紅,唿吸急促的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這是又要狼化了。


    但結果並沒有,他除了腦子裏一片漿糊,外加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話以為,並沒有其它不良反應。


    這時,愛麗絲又問道:“為什麽你的同伴們都狼化了,唯獨你卻沒有狼化呢?”


    這也是為什麽要把達裏安撈上來問話的原因。


    然而,當時的達裏安又怎麽可能知道是怎麽迴事呢?


    所以他隻是單純地搖了搖頭。


    “哦,這樣啊...”愛麗絲公主似乎有些失望,隨即便又對達裏安笑了笑道:“那如果你哪天知道為什麽了,記得來告訴我喲!”


    說完,這位公主甚至還掏出了一張粉色的手帕,擦了擦達裏安臉上的血跡,並叮囑身邊的血族守衛,以後不許欺負他。


    隨即,這位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公主便對著達裏安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


    這,便是達裏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這位愛麗絲公主,雖然隻見了一麵,但愛麗絲公主的倩影卻已經深深映入了達裏安的腦海裏,靈魂裏...


    從那以後,果然再沒有血族守衛對他動過手,甚至,負責管理他們這支狗人小隊的血族守衛還讓他當了這支狗人小隊的隊長。


    而達裏安也很清楚,這都是因為那位愛麗絲公主的一句話。


    所以,達裏安對那位愛麗絲公主充滿了感激。


    從那以後,達裏安便開始苦思冥想,為什麽他那晚沒有和別的同伴一起狂化?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下一個血月來臨,當他看到血月之後即將變身的時候,他的腦海裏卻浮現出了那道完美無瑕的粉色倩影,於是,心中的狂躁之意便再次奇跡般的消失了。


    就在那時,達裏安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他沒有和別的同伴一樣狼化了!


    於是,他試圖掙脫身上的枷鎖,然後對水牢外的血族守衛喊道:“我要見愛麗絲公主!”


    然而,他的唿喊換來的卻是一頓皮鞭炒肉。


    “卑微的狗人,就你也配直唿公主的名諱?!還妄圖見公主?!簡直可笑!”揮鞭的血族守衛譏笑。


    達裏安一聽聲音,這才發現,這名血族守衛並不是之前看管他們的守衛,而是一個陌生的血族!


    “我要見公主!”達裏安死死抓著麵前的鐵柵欄,喊道:“公主答應我的!隻要我知道了為什麽我能不再血夜狼化,就立刻去告訴她!”


    “哦?”那陌生的血族守衛聞言,倒確實是注意到,這個狗人並沒有像旁邊的那些狗人一樣狼化,依舊保持著人形。


    於是,這血族守衛蹲下身子,透過柵欄看著達裏安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麽?”


    “我隻和公主說!”達裏安迴道。


    然而,迴應達裏安的則是又一記皮鞭!


    “啪!”


    “啊!”


    達裏安發出了一聲慘叫。


    “你說不說!”水牢之上的守衛喝道。


    “我隻和公主說!”


    “啪!”


    又是一記皮鞭抽下!


    但這次,達裏安咬緊了牙關。


    於是,接二連三的皮鞭不停落下...


    而達裏安很快也被這頓皮鞭抽得皮開肉綻,暈死了過去...


    一直到他暈過去之前,他的手裏依舊緊緊攥著公主那天用來幫他擦拭傷口的粉色手帕,嘴裏輕聲呢喃道:


    “因為...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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