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夜裏的城內更加熱鬧。人們奔走著購置年貨,一些人家門口已經掛起了紅燈籠。許多不知名的靈獸飛在空中,它們像螢火蟲一樣散發出光芒,點亮了夜晚的街道。


    “先去找落腳點?”魈打量著街邊商販擺放出來的年貨,其中有些是他熟悉的東西。


    看來,大家追求吉利的想法都是共通的。


    “城主府專門備有客房,用來招待暫時落腳的強者,不需要我們去客棧裏跟人搶空房。”黃古玄說道。


    魈點了點頭。


    “過年......要準備什麽?”


    “你也是第一次過節?”黃古玄看著魈,露出一副意料之內的表情,“我不清楚,新年是凡世的節日,我沒有經曆過這些。”


    魈瞥了黃古玄一眼,後者接著說道:“可以先去城主府,明早讓負責招待你的下人帶你去準備年貨。”


    魈點頭,不急不緩地走著,目光轉向了街邊的小吃。


    “你們有沒有什麽想吃的?”他在腦海中問道。


    紅魈:“我?不需要,你顧好自己就行。”


    “你呢?”魈又問綠魈。


    綠魈:“不用。”


    魈:“懂了。”


    綠魈:“什麽?”


    魈:“這麽久沒下過廚了,也不知道我的手藝生疏了沒有。”


    綠魈:“不必如此麻煩。”


    紅魈:“非要自己大費周章,行吧,那我就試試。”


    綠魈:“?”


    魈:“放心,都有份。”


    綠魈:“我不是這個意思。”


    紅魈:“哦?那你是什麽意思?”


    綠魈:“我......”


    “好了,我找到店子了。我去買食材,你們別吵。”魈打斷了他們話,自己則是來到雜貨鋪裏,挑選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甜杏仁、白糖......”


    就在魈尋找著食材時,一名青年拿著挑好的年貨找掌櫃算錢。突然,一道嘲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不會吧,不會有人連一幅門神畫像都買不起,還要偷吧?”


    青年一臉古怪地迴過頭,當他看清楚說話的人時,不禁眉頭微蹙。


    對方還在繼續說著:“成曉,你我同窗一場,你若是藏好點,我還可以當做沒看見,可你偏偏掉了出來。我若是不站出來譴責,你就要把我們學院的臉丟盡了。”


    偷東西?


    成曉一臉莫名其妙。


    這些人找他的茬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怎麽用這麽憋足的理由?


    他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嘴角抽動起來,隻見一幅門神畫像靜靜地躺在他的腳邊。


    能不能再假點?


    掌櫃見狀,正準備說什麽,鋪子外麵又進來幾人。他看見為首那人,又把剛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那人是城裏一個權貴的兒子,他惹不起。


    “這不是許家二公子嗎,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他立馬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繞過櫃台,迎了上去。


    聽見掌櫃這話,成曉心中一沉。看來,這些人有備而來。


    “隨便轉轉而已。”許家二公子抬手,示意掌櫃止步,隨後,他看向成曉,戲謔地說道,“不過,我剛才在外麵聽到,有一名同窗在你這裏行偷盜之事?”


    “是......是。”掌櫃結結巴巴地應著,憐憫地偷瞄了成曉一眼,“還好有這位小兄弟提醒,否則鄙人都發現不了。”


    “你想怎麽樣?”成曉冷冷地問道。


    許家二公子沒有開口,倒是他身後的人激憤地說道:“賠錢!十倍賠償!”


    “遊街!你小子可是慣犯,得讓大家夥都看清楚你的為人。”


    “你這是在給學院丟臉,必須和所有同窗道歉!”


    “......”


    店鋪外麵迅速圍上來一群吃瓜群眾,他們對著成曉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對,必須得嚴懲。”掌櫃也說道。


    成曉半眯著眼,思索著破局之法。是他大意了,居然沒注意到這些人在這裏等著他。


    就在氣氛逐漸焦灼的時候,一個絕色少年突然走了過來,撿起了地上的門神畫像,徑直朝著掌櫃走去。


    “一起多少錢?”魈將手裏的東西往前遞了遞。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等到魈來到許家二公子的身邊,他才反應過來。


    “你做什麽!”


    話音未落,緊跟在他身後那人就朝著魈撲去,結果不但被躲開了,還被魈順勢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結賬。”魈淡然地掃了他一眼。


    “你們倆是一夥的?”


    魈沒有理會。


    掌櫃站立不安。前麵是魈沒有一絲波瀾的恐怖眼神,後麵是許家二少爺威脅的目光。他就是個做小本生意的,為什麽要為難他啊?!


    魈倒是沒意識到自己有多嚇人。在與陌生人交流時,他一般都是麵無表情的。見掌櫃沒有動作,他隨意地從儲物手環裏掏出一把錢,放在掌櫃手中。


    “夠嗎?”


    “你做什麽!那是贓物!”那名誣陷成曉偷東西的人尖叫道。


    “這個?”魈收好食材,拿起那幅門神畫像晃了晃,“是我手滑,不小心扔過來的。若是造成了什麽誤會,我很抱歉。”


    “個頭不高,膽子倒是挺大。你當真要與我作對?”許家二公子陰沉著臉,緊盯著魈。


    紅魈:“螻蟻也敢威脅「我」?”


    聽見許家二公子的這話,掌櫃瞬間驚醒,就要給兩人跪下。但是,許家二公子跪得更快,他眸子中倒映著那對異色的瞳孔,臉上滿是驚疑。對方明明如此瘦削,卻隻用一隻手就壓得他無法起身。


    他可是踏入了仙境的啊。


    “你的本事似乎撐不起你這個頭。”紅魈嘲笑著說道。


    他隻拿去了部分身體控製權,魈若是想阻止他,還是能做到的。在外人看來,就是他突然變成了異色瞳。


    “這種程度我可以自己解決。”魈說道。


    紅魈:“你來?讓人滾開就能解決的事,拖到現在。等你處理完迴去,是想請我吃晚飯,還是夜宵?”


    魈不服氣地小聲嘀咕了一句:“我也沒浪費多少時間......”


    “大膽!”


    “快放開二公子!”


    許家二公子帶來的人衝著紅魈大喊大叫,卻沒一人敢上前。


    這裏最強的人都被製服了,他們動手,那不是找死嗎?他們就是來看人樂子,順便撐場子的。他們又沒拿著保鏢的錢,為什麽要去像保鏢一樣賣命。


    “想要?”紅魈抓著許家二公子的肩膀,把人提了起來,隨後朝著吵吵嚷嚷的人群扔去,砸翻了好幾個人。之後,他就從店鋪中離開,與候在外麵的黃古玄匯合了。


    成曉趕忙付了錢,追出去想要道謝,卻沒能找到魈的身影。他沒有絲毫猶豫,趁著那些找茬的人沒顧上自己,直接一頭紮進了人流,消失了。


    ......


    “之前店鋪裏吵吵鬧鬧的,是發生了什麽事?”去城主府的路上,黃古玄問道。


    魈簡單介紹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故意找茬?你日後若是見到了那位朋友,就替我帶一句話吧。”


    “一味的退避是沒用的,隻會讓別人覺得你軟弱,好欺負。”


    魈應了下來。


    “綠魈呢?”魈去找另外的自己聊天,卻突然發現隻有一個紅魈。


    “先前的爭論,他沒說過我,就逃避躲起來了。嘖,真是無趣。”紅魈迴答。


    魈:“......”


    他挺怕這兩人打起來的,還好沒有。


    近幾日,兩隻魈相處還算融洽,他懸著的心才放下來。結果剛放下來沒多久,就又起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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