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隻感覺眼前一黑,就被傳送到了通天路的入口。他們剛一唿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就感覺到有十幾道目光落在了他們身上。


    此處已經沒有門派弟子打扮的人了,剩下的都是些長者。他們正氣勢洶洶地瞪著兩人,但麵色都不大好看。


    通天路作為門派考驗弟子身法的場地,他們自然是有法子不進去就能看到裏麵情況的。從兩人進入通天路,到離現身前夕,裏麵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裏。


    前三關是用來進行考驗的,對於兩人輕鬆通過,他們並不意外,之後的兩關才是他們此刻心情複雜的緣由。他們很清楚,最後兩關考的可不止身法。


    他們閑來無事時,也會去通天路裏試試。雖然他們大多也是王級的境界,但過第四關【災火】可不如那個矮個子的少年輕鬆,稍有不慎,就會被氣浪推下石路,淘汰出局。而第五關【圭土】,除開沒和他們一起湊熱鬧闖關的門主,他們不知道他的情況,其他人都沒有成功成功通關過。


    但擔憂歸擔憂,這可是自家地盤,有主場優勢在,還能怕這兩個外人不成?


    一人突然上前一步,厲聲質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擅闖此地!”


    “不用管他們,我們去龍骨深淵。”黃古玄沒有理會對方,而是衝著魈撇了撇頭。


    他和門主師徒一場,他願意多費些口舌,至於這些人,他真不熟,隻是出於給曾經的師父一個麵子,他不想衝突升級,於是選擇了不理。


    “龍骨深淵?”一個聽覺好的人聽到了黃古玄的話,說道,“荒古教又開始打邪兵的主意了?快攔住他們!還有,快通知門主!”


    其他人聞言立即追了上去,卻迎麵撞上了一片淩厲的狂風。等到他們突破阻撓,來到隱藏著龍骨深淵入口的廣場時,隻見到一道正在修複的漆黑裂隙。


    龍骨深淵內,四名男子圍坐在一張石桌旁,正在把玩著某種牌戲,看上去完全不在意籠罩著他們的漆黑濃霧。他們的形態各不相同,有孩童,有少年,有青年,還有老者。


    “碰!胡了!”孩童站在凳子上,將麵前的牌全部推倒,“還來嗎還來嗎?人族的這些玩意真是適合用來打發時間。”


    青年也緊隨其後攤開了牌。突然,他抬頭望向遠方,神情有些疑惑。


    “怎麽了,竹青?”老者問道。


    “有人來了,他們的身上有吾熟悉的氣息。”竹青頓了頓,困惑地說道,“可吾能感受到,此地還未穩定,應當還未到開放的時刻。”


    “那還打嗎?”少年問道。


    “都來外人了還打什麽,趕緊收拾好,別讓人族看見,會掉逼格的。”孩童從凳子上跳下,身體陡然炸作一團霧氣,“吾隻是個孩子,這事就交給你們了,吾先走了。”


    “吾去看看是何情況。”說罷,竹青的身形就消散在了黑霧中。


    另一邊,魈與黃古玄穿越裂隙,進入了龍骨深淵。後者彈出魂炎,將身邊的黑霧全部清空後,火焰形成了一道近乎透明的屏障,護住了兩人。


    “嗯......應當先去討兩張令牌的。”


    黃古玄將自己的槍扔出了屏障,這槍瞬間被黑霧吞沒。隨後,魈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霧裏注視著自己。


    “帶我們去見你的熟人吧。”黃古玄說道。


    霧中傳出聲音:“已經有龍來了。”


    話音剛落,就有另一道聲音響起:“是你?吾還記得你。當初那位流著龍血的遺孤來此,你跟著他的侍從走了。你們......魈?”


    見霧中的存在居然認識自己,魈有些驚訝。他上次來龍骨深淵“行程”挺緊湊的。沒見到什麽。他先是碰見了一個器靈,隨後就被邪兵拐走了,就沒有然後了。等下,對方不會就是自己唯一碰到的那個正常的器靈吧?叫什麽來著?


    竹青嚴肅地說道:“非開放時間,深淵裏的環境變幻莫測,充斥其中的黑霧更是能夠吞噬生命,你們非但在此時闖進來,還不帶能夠隔絕黑霧的令牌,是嫌命長嗎?”


    “您應該知曉魂炎的能力,不會有事的。”黃古玄說道。隨後,他感覺自己被瞪了。


    “哼,油嘴滑舌。鬆掉些對空間的掌控,隨吾來。”


    眼前的黑霧突然分開,兩人順著中間的道路前進。沒過一會,一張石桌就出現在了眼前。石桌旁,坐著一位少年和一位老者。


    老者打量著兩人,慢悠悠地說道:“你們就是突然闖入此地的人族,膽子倒是不小。”


    “據吾所知,外麵有一名為荒古魔教的幫派,打著鎮壓在龍骨深淵之中的邪兵的主意。不過,通常他們會選擇一個隱蔽的地點進入,自投羅網的,你們倒是頭一批。”


    “光羽,宿得。”竹青簡單地向魈他們兩人介紹了一下說話的少年和老者,隨後對著自己的這兩個同伴說道,“他們吾認識。”


    這兩人不再言語,魈的耳邊卻仍然迴蕩著他們的聲音。


    “這是......小鵬鳥?”


    “應當不會錯,吾曾經揉搓過。”


    “吾生得晚,偶然聽聞本族與鵬鳥一族常有衝突,是因為某些族人對其幼崽出手?”


    “咳咳。當年之勇,不值一提。”


    “可你們不是常教育吾,莫要對弱者出手嗎?”


    “隻是玩鬧而已,並未傷幼崽性命,是那鵬鳥小氣。”


    “玩鬧?”


    “那鵬鳥的幼崽軟軟的一團,揉起來的手感......咳,格外有趣,你體會過便知。眼下麵前就有一隻,你可以找機會試試。”


    魈疑惑地看了看在品茶的兩人,又看了看仿佛什麽也沒聽到的黃古玄。這算什麽,讀心嗎?


    “宿得,這小鵬鳥為何一直看著吾等,莫非......”


    “吾等以龍語交流,他聽不懂的,莫要擔心。”


    聽到這話,魈心中的疑惑倒是被解決了。難怪同行的人聽不到,原來對方在講土話啊。但隨著這個疑惑被解決,他心底的困惑更多了。他怎麽突然就能聽懂龍語了?而且聊的對象正是自己,他感覺怪尷尬的。


    “嗯?你說喝茶那兩個家夥想對你圖謀不軌?要我警告他們嗎?”紅魈突然問道。


    魈有點奇怪,聽紅魈這口氣,是聽不見這些話嗎?


    紅魈:“聽不見。”


    魈:......你知道你暴露了自己在讀心嗎?


    紅魈:......糟了,嘴快了。


    綠魈:“?”


    直覺告訴他,這兩道分身在背著自己聊什麽東西,但是他不知道怎麽開口去問。


    “魈,你這次迴來是來找吾鍛槍的嗎?”青竹的問話拉迴了魈的思緒,“吾從你身上感覺到了原材料的氣息。”


    “原材料?”魈問道。


    竹青點了點頭:“具有器靈的兵器才具有無限的成長性,而鍛造出器靈的材料,便是靈魂。吾感覺到你身上有沉睡的靈魂。”


    聽完這話,魈更加困惑了,他不記得自己有對方口中的這個玩意。不過對方所說不像有假,於是他翻找起了自己的儲物手環,片刻後,他從裏麵取出了一顆澄澈的青色寶珠。


    “這個?”他問道。


    “琉璃心?你居然找到了這種東西。”青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東西放他那個年代不算太稀有,但放在鵬鳥一族絕跡已久的現在,他隻覺得不可思議。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輕咳了一聲,淡淡開口:“以此物為核心所鍛的長槍,必定是極適合你的。那麽,現在開始?”


    “隻憑這個就能鍛造出一把槍?”魈問道。


    “當然不是,此物隻用來鍛造器靈。至於鍛槍的材料,這裏遍地都是。”竹青頗為自豪地解釋道,“龍骨,而且還是來自上古時代的龍骨,這世間應當沒有比這更好的材料了。”


    “龍骨?遍地都是?”魈有些詫異。在他的記憶裏,上次來這時,他走了好一會才見到一根像是骨頭的東西,說龍骨遍地都是,未免有點誇張了吧?可能因為龍個頭普遍都比較大,在他們的眼裏這種密度確實是遍地都是?


    “如今你也有幾分實力了,吾今日心情不錯,就提前告訴你們一些秘密。”竹青抬頭看向遠方,眼中盡是追憶的神色,仿佛透過重重濃霧望見了歲月的彼岸,“此地是吾等的「王」為防止戰鬥的影響擴散而【擊落】的一處主戰場,以吾等的屍骨為基石,鎮壓淵底孽物的殘骸,是為龍骨深淵。至於吾等的魂靈為何滯留於此,那就是個意外了,與「王」無關。”


    不等魈從震撼中迴過神來,他將琉璃心送入黑霧,自己也緊隨而去,隻留下一句“吾去為你挑選上好的材料鑄槍,你且在原地等候。”


    他離開後不久,霧中開始顯現出異象,看上去像是海市蜃樓,不過看得並不真切,分辨不出是什麽場景。


    光羽解釋道:“此時深淵中的空間並不穩定,黑霧的特性會令某些足夠強烈的念想投射在其中,是正常現象,不必擔憂。”


    但他話音剛落,竹青就兩手空空地迴來了。


    見竹青麵色不太好,宿得趕忙問道:“發生了何事?”


    “吾尋到了最為合適的玉龍之骨,本準備開始鍛造,卻有一個更為強大的存在出現,將吾趕了迴來。祂似乎......也準備鍛槍。”竹青心有餘悸地望著霧中的蜃景,那裏也是他剛才所在的地方。


    霧氣在變淡,魈怔怔地望向蜃景,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是一片波濤洶湧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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