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滴溫熱的液體濺灑在秋流雲的臉上,他皺了皺眉。廝殺的聲響傳入他的耳中,聲音若隱若現,仿佛源自於悠遠的時代。


    他忽的想起自己正帶著人準備清除蝕夢幻界,猛地睜開眼,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廝殺聲變得清晰,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鼻間,他第一反應是完蛋了,出師未捷就損失慘重。


    等到他定睛一看,才發現周圍正在搏殺的人都是陌生的麵孔。


    “這是已經在蝕夢幻界裏麵了嗎?”秋流雲坐在地上迴憶著曾經看過的特殊情況的記錄檔案,琢磨起了現狀。


    許是因為他沒像之前那樣躺屍了,有幾個人注意到了他,開始朝他靠近。


    難以忽視的敵意讓他從思緒中抽身,他運轉了一番體內的元氣,發現自身實力並沒有受到限製。


    於是他嘴角微揚,豎起劍指在空中比劃了兩下:“去。”


    幾柄飛劍憑空出現,將幾人捅了個對穿,而後又將他們劈成了兩半。半空中滿是飛劍的殘影,他們的臉上還保持著兇惡的表情,來不及感到恐懼。


    “不錯,看來敵人不強。”秋流雲招迴飛劍,並沒有繼續出手,而是觀察起了戰局形勢。沒過多久,他就看明白了大致情況。


    這處戰場有兩方勢力,自己所屬的這一方正處在劣勢,現在剩下的人數連另一方的一成都沒有。


    不僅如此,這一方還沒有高端戰力,全憑著玩命的決心咬牙硬撐著。


    是要自己幫劣勢的這一方贏下戰鬥嗎?


    就在他思索時,他注意到屍體間有一道眼熟的身影。


    “雲煙妹子?”他驚訝了一瞬,急忙趕過去查看情況,順手解決了幾個要來找他麻煩的敵人。


    他先是檢查了一下蘇雲煙的身體狀況,發現隻是暈了過去。隨後,他晃起了蘇雲煙的肩膀:“喂喂,雲煙妹子,醒醒,別睡了!”


    蘇雲煙軟軟地應了一聲,但隻是皺了皺眉,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秋流雲深吸一口氣,滿懷激情地喊道:“雲煙妹子快起來!老蘇說他饞你的廚藝了!”


    空氣凝滯了一瞬,正在廝殺的人紛紛停手,向他投去了異樣目光。不過很快,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老哥他迴來了?”蘇雲煙呢喃了一句,緩緩睜開了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流雲哥哥?我哥呢?”


    “你哥在家裏沒來。”秋流雲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你不是在後衛嗎,怎麽進到蝕夢幻界裏來了?”


    蘇雲煙露出了迴憶的神色:“我隻記得聽到了流雲哥哥你喊撤退,之後還發生了什麽我就不清楚了。”


    “居然連後衛的人都沒能幸免,看來是全都進來了。檔案裏沒見過這種情況,看來我運氣不錯。”秋流雲喃喃自語。


    “對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始翻找起了儲物手環,“那個能夠減輕蝕夢幻界影響的法寶——抑製寶珠,你身上有嗎?”


    見蘇雲煙搖頭,他又自言自語道:“也是,後衛不會進入蝕夢幻界,通常不會發那東西。啊!找到了,我這裏有發剩下的!”


    他將法寶交給蘇雲煙:“再找找看,這裏還有沒有其他人了。”


    “好。”


    兩人找了一圈,隻找到了賀蘭流螢。她屬於遊騎,而遊騎都會發放抑製寶珠,倒是無需秋流雲操心了。


    秋流雲向兩人交代了自己的猜測,賀蘭流螢站出來表示都交給她。


    “雪虐梟躁,玄冰煞氣!”一陣嘈雜聲響起,賀蘭流螢一手緊貼地麵,以她為中心,一個冰藍色的法陣自她腳底綻開,覆蓋了接近一半的戰場。


    受她血脈天賦影響的敵人全部狀態大跌,更有甚者直接失去了戰鬥能力。頃刻間,不知道多少場廝殺勝負倒轉,原本劣勢的一方隱隱有了壓製的跡象。


    秋流雲讚歎道:“你這血脈天賦不錯啊,正好省去了出手的麻煩。”


    “嗯?終於按捺不住,要出手了麽?”他眼眸往旁邊一斜,嘴角微微揚起。


    他忽然將另外兩人推開,自己站在了賀蘭流螢原本的位置,同時捏出一柄劍架在身側。


    下一刻,就有一道攻擊來到了他眼前。


    交手的餘威將蘇雲煙和賀蘭流螢震得連連後退,賀蘭流螢的控製自然是被打斷了。


    似乎是接到了某種命令,好幾十號人圍住了她們倆。


    而在另一邊,看清了襲擊者的秋流雲笑容僵在了臉上,眼底浮現出驚愕,詫異地喚出了一個名字:“魈?”


    無光的金瞳淡淡地看著他,裏麵沒有任何情緒。即使是被叫了名字,也沒有激起一絲波瀾,就像是一潭沒有生機的死水。


    就算是之前那種完全獸化失控的情況下,魈也是會迴應名字的……


    秋流雲心下一狠,發力彈開了「魈」,「魈」的衣物下隱隱傳來鎖鏈碰撞的聲響,但被心中升起的困惑和不解困擾的他並沒有注意到。


    毫無疑問,這個「魈」就是突破點。但這個「魈」究竟是挑撥離間的幻象化身,還是被蠱惑控製的本尊?


    若是幻象化身,選擇化成魈的形象,那便是為了友人這一層身份,讓他們難下狠手


    因此,幻化的越逼真,效果越好。但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這個「魈」與本尊有很大的差別。


    就不提換了身衣服這種細枝末節的事了,首先氣息就不對,少了些東西。這也是他很早就發現了「魈」,但當時並沒有認出來的原因。


    其次就是武藝,相較於本尊要生疏些。用之前競技場裏和魈對戰時的路數,他有信心能完全壓製住這個「魈」。


    但與本尊有如此多差異,幻化成這個形象還有什麽意義呢?


    若是本尊,蠱惑控製後不僅改變他,還壓製他的能力,怎麽做到的暫且不提,這麽做又是圖什麽?


    秋流雲還有很多困惑,但「魈」不會等他想明白,很快便再度出手。這些困惑令他有些遲疑,便手下留情了。


    以前他還笑那些人優柔寡斷,現在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這才明白那些人的感受。


    周圍正在戰鬥的人自覺為他們讓出了一片空地,也是防止自己被戰鬥的餘威波及。


    己方的喊殺愈發高昂,是蘇雲煙也加入了戰鬥。


    她並未使用法術,隻握一柄長槍在手。長槍如龍,所過之處都有赤紅的烈焰殘留,她的周圍躺了一地呻吟的傷員。


    有了蘇雲煙的保護,賀蘭流螢繼續施展血脈天賦,優勢進一步擴大。終於,秋流雲在「魈」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波動。


    看著拋下自己的「魈」的背影,他有些哭笑不得:“太傷人了,我在你眼裏的威脅程度居然沒她們大。”


    旋即他又換上了認真的神情,嘴角噙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不過,現在的你可快不過我的劍了。”


    “九寒霜天訣。”


    天空中有雪花飄落,一陣寒風吹過,半空中就布滿了冰劍。


    “迴風式。”秋流雲手勢一變,冰劍分散開來,在眾人頭頂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空中的危險氣息濃重到「魈」也無法無視的地步,就在他仰起頭的同時,冰劍落下,整片戰場一時間冰霧升騰。


    過了一會,一陣風吹過,帶走了冰霧,露出了隱藏在其中的橫七豎八的屍體。這種場景說是屍橫遍野也不為過。


    「魈」被數支冰劍卡住,稍有動作就會被劍刃劃傷。


    此招過後,原本的優勢方損失過半,再加上「魈」被擒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而原本的劣勢方被這一招嚇壞,忘記了廝殺。他們交頭接耳,好奇著他們的隊伍裏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強者。


    秋流雲朝「魈」走了過去,看出了對方想掙紮的意圖,勸說道:“別亂動,這些劍都是開過刃的,亂動被傷到我可不負責。”


    話音剛落,「魈」就肉眼可見地安分了下來。


    “流雲哥哥,怎麽了?”蘇雲煙帶著賀蘭流螢跑了過來,好奇的目光在「魈」和秋流雲之間打轉。


    “有很多不太對勁的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打算把魈帶到安全的地方研究一下。”秋流雲迴答。


    忽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麽,勾下身來撥開了「魈」的長發,露出了藏在裏麵的項圈,項圈上還連著一小截鏈條。


    “嘖嘖,誰的惡趣味。”他目光閃爍,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猜測。


    秋流雲伸手要把項圈弄斷,「魈」麵無表情地偏開頭,但被冰劍禁錮的他並沒能避開。


    “弄不壞?為什麽?”秋流雲詫異地看了看項圈,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突然,他隱約感受到了什麽,直起身子望向遠方。趁著他走神的間隙,「魈」忽然爆發,震散了冰劍,成功掙脫束縛。


    蘇雲煙和賀蘭流螢被氣浪掀飛,遠方掠來一道赤紅的身影,將兩人接住。


    “小子,有東西來了,不要戀戰。”淩霄瞥了一眼「魈」和秋流雲,又忌憚地瞄了一眼遠方,雙翼一振,很快就變成了空中的一個小紅點。


    “什麽?”變故發生的太快,秋流雲甚至還沒弄清楚和他說話的是誰。不過蘇雲煙被抓走,他肯定是要追的。要是把人弄丟了,老蘇知道了不得打死他。


    但是,「魈」攔住了他的去路。


    “兄弟,你在這種時候攔我,我可就顧不上下手輕重了。”秋流雲一劍劈出,拉起淩厲的劍光。


    麵對數丈長的劍光,「魈」選擇了避其鋒芒,讓出了路,倒是他後麵的兩波人馬遭了殃。


    “喂,你瘋了嗎!”見到戰友被劍光斬成兩半,有“友軍”怒罵了起來。


    秋流雲沒有理會,他想要趁機離開,卻再次被「魈」纏上。


    他有些煩躁,但他還是把這種情緒壓了下來,隻是加大了攻擊力度,同時認真尋找著脫身的機會。


    忽然,他感覺到一股從未感受過的恐怖氣息,那股氣息的主人隻是掃了自己一瞬,螻蟻仰望山嶽的無力感就從心底升起。


    就在他失神時,他感覺到後腦一痛,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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