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在夢中下落了多久,失重感與諸多景象令他目光麻木。突然,他驚醒了。不等他為終於從夢境中醒來而高興,臉上就傳來一陣疼痛。他揉著脹痛的鼻子坐了起來,餘光瞥見的景象讓他的倦意瞬間消散。


    他目光從四周快速掃過,發現自己在街道邊上,有幾個路人正一臉好奇地望著自己。他仰頭一看,身後的牆上有一個大洞。


    一陣晨風拂過,他感覺到一陣涼意,於是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就穿著一條褲衩子。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勁,他摸了摸腦袋。嗯,不紮手。他瞳孔顫抖,怔怔地看著雙手,上麵沾的頭發小得和灰塵一樣。


    “究竟是誰幹的!”他咬牙切齒地發出一聲怒吼。。


    此時才是卯時中(六點左右),天邊微微泛白,街上行人並不多。隨著他這一聲大喊,附近許多窗戶被推開。


    “大早上的叫什麽叫,有毛病吧!”


    ……


    清晨,紅魈剛出門就碰到了正好來找自己的玄,就一起去吃早餐,遲來了一小會兒的夏語冰呆呆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


    正在他們坐在角落等店家上餐的時候,其他的客人聊起了今早的奇事。


    “聽說了嗎,天涯客棧房頂上的瓦全被揭了。”


    “對對對,據說揭瓦的人並沒有把揭下來的瓦扔掉,而是把它們整整齊齊地鋪在了客棧裏麵的地上,看上去跟魚鱗似的,鋪的整整齊齊。”


    “誰啊,這麽無聊。”


    魈:“噗。”


    紅魈無聊地看著店小二跑來跑去:“笑什麽。”


    魈:“你昨晚為什麽會那麽認真地擺瓦片?”


    紅魈撐著腦袋,半眯著眼睛,敷衍地迴答:“不知道。”


    有客人開了個頭,另一桌人談論起了這件事。


    “誒,剛剛他們說的事情你們聽說過沒?”


    “那肯定是聽說過了。”


    “你們說這事會是誰幹的。”


    “誰知道呢,不過天涯客棧的掌櫃亂漲價,應該是惹到了不少的仙人,估計是哪個脾氣不好的仙人的報複吧。那裏住了那麽多仙人,結果屋頂還是被人悄無聲息地掀了,現在不少住客都要求退錢呢。”


    “哈哈哈,真是活該。”


    “我聽到的最新消息是那掌櫃的花了大價錢請來了一批工人,承諾會在日落前完成房頂的修補,把要退房的人穩了下來。”


    “不是吧,這還敢住?”


    “沒辦法,現在城裏的空房不好找啊。”


    “也是。”


    “對了,我還聽說清晨的時候天涯客棧裏起了衝突,有個住客從客棧裏飛了出來,臉朝地砸在了路邊上。”


    “哦?還有這事?我倒是沒聽說過,細說細說。”


    “我跟你們講啊……”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帶著麵具招搖過市那麽帥呢?”玄散去臉上的狐麵,吃了一口餛飩,“天涯客棧……這好像是昨天對我們態度特別差的那一家吧。也不知道是誰掀的房頂,我隻能說幹得漂亮。”


    “你不知道?”紅魈的視線移到了玄的身上。


    “知道什麽?”玄低頭吃著碗裏的早餐,滿嘴的食物卻沒影響他說話:“雖然我昨天一夜都在外麵晃悠,不過確實沒聽到什麽風聲。”


    “你在外麵做什麽?”


    “你那個對手太敏銳了,我有點擔心自己被看穿,晚上就沒有迴來。”玄從碗裏抬起頭,看著“魈”麵前沒有被動過的餛飩:“你不吃嗎?”


    “啊。”魈如夢初醒地叫了一聲,收到了玄疑惑的眼神。


    魈:“?”


    紅魈:不好吃,你來。


    魈:“?你不是還沒嚐嗎?”


    魈:昨天晚餐也不是那個和杏仁豆腐差不多的菜啊,不是吃的好好的嗎?不對,當時控製身體的好像是我。行吧,真挑食。


    紅魈:“你在說我壞話?”


    被說中了有些心虛的魈小聲嘀咕:“我又沒說錯。”


    紅魈:“算了,我不在意。”


    玄看懂了什麽,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們兩個擱這玩【猜猜我是誰】呢”,就繼續埋頭吃早餐了。


    等到夏語冰找到他倆時,他倆剛把早餐吃完。兩人感到一陣風吹來,夏語冰就已經站在了他們桌子旁邊,一臉的悲痛:“你們兩個怎麽忍心丟下我來吃早餐的?”


    見兩人重新戴上了麵具,他立馬換上一副惋惜的表情看著魈:“多養眼的一張臉,卻要用鬼麵遮著不給人看,實在是太可惜了。”


    “咳咳。”玄清了清嗓子。


    夏語冰投去了目光:“你要幹嘛?想讓我也評價評價你?我沒有評價,你戴不戴麵具都差不多。你個護從天天跟在自家少爺身邊,對自己的樣貌心裏沒點數嗎?”


    狐麵之下,玄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嗬,無知的凡人,除去這層偽裝,老子也是風度翩翩的。


    夏語冰收迴目光,轉頭看著魈:“金鵬兄,你今天有什麽安排,或者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如果沒有的話我……”他的傳訊石突然有了動靜,打斷了他的話。


    他放下傳訊石,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一個樣,看上去無精打采的:“師尊叫我過去,看來不能陪著你了,哎。希望不是叫我過去聽他們吹噓的吧。”


    “慢走。”魈不冷不熱地說道。


    等到夏語冰離開,魈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準備出去。一股異樣的感覺襲來,他急忙在心底說道:“再等我一下,還有點事情。”


    紅魈疑惑出聲,但還是停下了動作。


    “去哪?”玄問道。


    “去買個東西。”魈e了出去。


    “這是要買什麽東西,這麽急?”玄急忙跟了上去。


    隨著魈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玄看著周圍有些熟悉的店家,漸漸猜到了終點。


    “你要去那條小吃街?是剛剛沒吃飽嗎?”玄問道,然而並沒有得到答複。


    魈在一家熟悉的店鋪前停了下來,徑直走了進去。


    紅魈認出了這家店鋪,於是說道:“你既已吃過東西,我不需要另外進食。”


    魈並沒有理會,而是在點完餐後去找了店裏的老板,在支付了一些酬金後,老板同意了他在空閑的時候前來觀摩學習做菜。


    餐端上來的時候,魈麻溜地閃了。


    看著麵前的美食,紅魈無奈地發出一聲輕哼:“多此一舉。”


    玄“咚”的一下在紅魈的對麵坐了下來 ,吐槽了一聲:“你是差一點就要餓死了嗎,跑得這麽快。”


    他看了紅魈一眼,覺得心中一陣煩躁,伸出手想要揉揉眉頭,卻突然想起來自己戴著麵具,便把手放在了麵具上:“這就是雙重人格者的日常生活嗎?”


    是夜,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天涯客棧剛剛補好的屋頂上。


    魈:“你為什麽又來揭瓦了,不覺得費事嗎?”


    紅魈:“嗯,我也覺得麻煩,不如一把火把它燒了吧。”


    魈:“千萬別,在城裏放火肯定會被抓的。”


    紅魈:“他們太弱了,抓不到我。”


    魈:“那也別幹!”


    紅魈:“那就隻能拆房頂了。”


    魈:昨天我錯了,不要產生這種奇怪的執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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