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魈就跟著高隊長出了門。


    魈生無可戀地看著下方飛快掠過的景色:“要不明天你還是調隻坐騎過來吧。”


    “嗯,我正好也有這個想法。”高隊長讚同了魈的想法,他的麵色也有些難看。


    聽到兩人的對話,淩霄有些不悅:“怎麽,看不上老夫?嗬,那些凡獸如何能比得上老夫?”


    高隊長偷偷瞄了魈一眼,發現他正閉著雙眼,一副不想關心身邊的事情的樣子,這才開口:“說好的坐騎,有你這樣子當坐騎的嗎?”


    淩霄也是不甘示弱:“老夫從不駝人,老夫的雙翼與利爪隻為殺敵而存在。現在這樣,已是老夫最大的退讓。”


    一人一獸吵了一路,魈在製服了一波人後,終於是開口打斷了他們。


    “哪一片出現的暴動是最多的?”


    “是城南那一片,今天城南上報了五十多處。”高隊長連忙迴答。


    “那今天先從城南開始吧,你規劃一下路線。”


    “你真的在嫌棄我?”淩霄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魈。後者給了它一個眼神,讓它自己品。


    淩霄長嘯一聲,聲音中透露著些火氣,然後它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城南。


    魈三下五除二解決了一波人,在巡查員的道謝聲中走到了一邊。


    “接下來往哪走?”魈湊到高隊長旁邊,看著他手中的地圖。


    “往這去。”高隊長指了個方向,“所以我們現在跑過去?”


    “嗯。”話音剛落,魈就如一支利矢般衝了出去。


    高隊長愣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同時高聲唿喊:“你慢點,我跟不上!”


    聽到唿聲,魈停了下來,迴首望著高隊長被淩霄抓起來扔到他旁邊。他打量了一番地上之人的身高,覺得這高度自己不好拎著。除此之外,他既不想扛著也不想抱著人跑,於是他轉頭看向淩霄。


    “你帶著他在前麵領路吧。”


    “不不不,我不用,我用自己的腿就行。”高隊長連忙拒絕,但下一刻他就感覺到被什麽東西抓住了後領。


    “還用腿跑呢,你跑這麽慢,我們可不想專門等著你。”淩霄不懷好意地望著腳下的人,雙翅一振,就來到了空中。


    “鳥大人,我為先前的話道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之前是在放屁吧。”高隊長討好地望著淩霄。


    “哼,連老夫的名字都記不住,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別亂動,再動來動去,老夫就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刺激。”


    “別!”


    “淩霄,帶路。”魈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淩霄大人,饒命啊!”


    淩霄冷哼一聲,飛到了魈的前麵:“做好你的本職工作,老夫自然不會為難你。”


    “是是是!”高隊長立即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解決了十幾處地方後,淩霄拎著一臉生無可戀的高隊長起飛正要帶路時,突然聽到魈喊了句“等下”。


    “怎麽了?”淩霄望向魈,但是並沒有立即得到迴複。


    “怎麽了?”魈在心中問道。那句“等下”是“魈”讓他喊的。


    “我聞到了令我感覺到厭惡的氣息。”


    “現在要去找?”


    “嗯,它讓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迴憶,我現在有些手癢。”


    “發現了一些情況,剩下的地方先不去了。”魈對著高隊長和淩霄說道。


    聽到這話,高隊長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什麽情況?要不要我跟上麵匯報一下?”


    “不清楚,得過去看一眼才能確定。”


    淩霄將高隊長放了下來,他們正準備走,一旁的一位巡查員突然叫住了他們:“幾位需要我們的幫忙嗎?”


    “不必了。”魈直接拒絕了他的好意。


    “有魈在,不需要你們操心,你們還是趕緊把人送迴去,然後去支援其他人吧。”高隊長補充道。


    “是!”


    魈按照指示走在最前麵,高隊長和淩霄緊跟其後。隨著他們不斷前進,周邊的房屋逐漸減少,還能見到的房屋肉眼可見的有些破敗,這殘破的景象差點讓他們以為自己出城了。


    “奇怪,我過年的時候帶人來這邊巡查,還不是這個樣子的。”高隊長疑惑地說道。


    “你們上次來此巡查居然還是過年的時候?”淩霄驚訝地看著高隊長,“老夫當年可是全天候在全城範圍內巡查的。”


    高隊長直接無視了它後麵的那句話,為自己辯解道:“沒辦法,巡查隊的人手不夠,像這種比較偏的地方來的就比較少了。”


    魈突然來了一句:“之前我在大街上被人找茬,直到解決找茬的人都沒見到巡查員。”


    高隊長尷尬地輕咳了兩聲,目光移向了別處。見狀,淩霄沒有過多言語,隻是對他投去了嘲諷的目光。


    “我們好像走了挺遠了吧,還要……唔!”高隊長正要勸魈放棄尋找,先去解決其他地方的暴動,突然撞進了濃重的屍臭與血腥味之中。


    這仿佛有實質一般的腥臭味緊緊捂住他的口鼻,窒息感讓他情不自禁後退了幾步。新鮮空氣湧入鼻腔,他大口喘著氣,餘光瞥見魈也退了迴來,現在正在一旁咳嗽。


    “這是什麽情況?”高隊長驚疑不定地看向前方,在他的眼中那裏一切如常,就好像那一瞬的心驚與窒息隻是他的錯覺。


    “原來是用屏障隔絕了絕大部分的氣息嗎?難怪這幾日來過這麽多次我都沒有發現。行動太過匆忙,確實會無法察覺到這一絲逸散出來的氣息。”“魈”恍然大悟。


    “你想要進去?”魈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興奮,但對於他的這種態度有些不解。


    “嗯,有些東西我想把他搞明白。”


    “搞明白什麽?你有事情在瞞著我?”


    “隻是因為那件事情我也還沒搞清楚。困擾這種東西,影響我一人就夠了。”“魈”輕笑一聲:“放心,等我搞明白了,自然會告訴你,不會瞞著你的。”


    “裏麵的環境你承受不了,剩下的路我來就行。”


    淩霄感覺到魈身上的氣息一變,隨後就聽見他冷冷的地說道:“我進去看看,你們留在外麵,有情況立即離開。”


    “誒?直覺告訴我裏麵會十分危險,你真的要一個人闖進去嗎?”高隊長還沒察覺到魈的變化,聽到魈的決定有些擔心,伸手想把他拉迴來,卻有一隻赤色的翅膀擋在了他的麵前。


    “照著他說的做就是了。”淩霄瞥了高隊長一眼。


    “魈”穿過屏障進入到了裏麵,周圍的環境沒有任何變化,如果忽略那刺鼻的氣味的話……


    “魈”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繼續往裏深入。很快,路上出現了一些屍骨,許多蚊子圍繞在屍骨旁邊。當“魈”從旁邊經過時,它們紛紛停下了動作,似乎是在盯著他。


    “嗡!”


    突然,附近的蚊子都朝著“魈”蜂擁而上。放眼望去,蚊群正在從四麵八方趕來,黑壓壓的一大片,將天空都遮蔽了。


    “哼。”


    墨色的元氣以“魈”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所過之處天空重新變得幹淨。


    “嗷!”如野獸般的嘶吼聲傳來,一群舉止怪異的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朝著“魈”撲去。


    綠色長槍在“魈”手中凝聚,他抬手一槍插入地裏。


    “誒別!”魈看出了“魈”的想法,想要製止,但出聲還是慢了一步。


    墨色槍影拔地而起,將撲來的人群紮了個透心涼,流出的鮮血在槍影上留下刺眼的紅痕。


    “想留他們一命?”“魈”挑眉,散去手中綠槍。逃過了剛才那一劫的人們再度朝著“魈”撲去,“魈”輕鬆躲開,卻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抬腿往前方奔去。


    最後,“魈”在一口井邊停了下來。隻見井的周圍堆積著一人高的屍體,深紅色的井水已經滿溢了出來,將周圍的土地浸紅。


    “還好嗎?”“魈”在心中問了一聲,卻沒有得到迴應,想必另一個自己是躲到意識深處了吧。


    “嗷!”後方傳來一陣陣刺耳的尖嘯,聽上去有些焦急。“魈”並沒有理會,而是縱身躍入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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