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聽到祭遙的呢喃,說不出的心酸苦楚。


    她心裏還是有他的吧?


    她要他帶她迴家是因為她也知道他的心吧?


    “祭遙……”黎洛的眉頭一擰,黑亮的眸子也變得黯淡,“讓你離開洛琰,忘記洛琰,或許真的不是一個對的選擇……最起碼,九尾也好,自己也罷,就算是洛琰,你過得也會比現在要好……”


    洛琰?


    聽到這個名字,祭遙的腦袋如一陣針紮似的痛楚,她想要想起那人是誰,想起那個仿佛敲在她心口的名字,卻又一片空白,一絲蹤跡也無處可尋。


    她漸漸睜開了墨藍色的雙眼,帶著一絲疑惑,又帶著一絲悲憤看向黎洛,“我忘記了什麽?你說我忘記了什麽?”


    黎洛一怔,“祭遙你醒了……”


    “我為什麽會忘了他?”祭遙撐起軟弱的身體,雙手一把抓住黎洛的袖口,不斷搖晃著,“洛琰是誰?”


    黎洛臉色大變,“你知道這件事?”


    黎洛當然知道祭遙是何等聰明,肯定是因為自己剛才的話推測出來的。


    “你承認我忘記過什麽了?”祭遙心痛難當,血色從她的臉上流去,轉眼間變得蒼白如雪,“我為什麽會忘記東西?是你的手段……還是穆辰?”


    “不,不是我也不是穆辰,那是你自己的選擇!”黎洛用力地搖著頭,恨不能讓她明白他在知道這件事對此她更恨、更怨。


    可是她卻從來看不到他的心酸之處,現在的她,隻看到她自己的。


    “那你更應該從一開始就告訴我這件事,而不是背著我、瞞著我!在這個世上,我一直相信就算是別人會騙我、利用我,可是你不會!但是現在,我卻感覺我丟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黎洛越說越急躁,“若不是你自己想要忘記,又有什麽人能夠逼你?既然你自己選擇忘記,我又為何要打破你現在的幸福?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愛穆辰,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她冷然的淚靜靜淌流,“可是……因為他,我背井離鄉,因為他,我眾叛親離,因為他,我失去了自己的心。我不是不愛他,我也不是在奢求什麽迴報,我隻是在懷疑,我付出的一切終究換來了什麽?”


    黎洛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的聽她傾訴。


    可是在她嫁人以後,他的心頭,又何嚐有過一絲一毫的幸福感受?


    她本來就是他的光,他的一切……


    “黎洛,是不是我現在這麽難過,你看著很開心啊?”


    “你明知道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的!”他簡直無法接受她那全盤否定他的冷然神態。


    她清冷地望著他,“那你到底在想什麽?是父皇讓你來的吧?”


    他屏住唿吸,說出藏在他心底的貪婪。


    “我的想要,你又何曾在乎過?”


    他愛她,縱然愛的筋疲力盡,卻也換不迴曾經的一點一滴……


    他該怎麽開口?


    該怎麽告訴她,這麽多年了,她一直是他唯一的想要……


    “我知道。”祭遙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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