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柱後的祭遙驚愕地掩唇,不讓抽氣聲逸出絲毫。


    穆辰他……果然是派來殺她的?


    若是之前穆珂的話不可信,那麽現在呢?


    祭遙腦中一片迷亂地想著穆夜的話意,不敢相信這個將她捧在手心裏的穆辰會是要殺她的人。


    但在訝然的同時,許多事也令她想不透,為什麽穆辰不殺她的話處境會更危險?他既然是要殺她之人,為何他不對她動手,反而還這麽待她?


    原來,他們兩個要殺的對象,竟然就是彼此……


    穆夜緊盯著穆辰臉上那副毫不在乎的模樣,心頭掠過一抹涼意,很害怕這個老弟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他緊握住穆辰的肩,“你是想死嗎?”


    穆辰幽幽地閉上眼,“我並不想死。”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讓父皇失望,他也不想背叛魔族。


    可是要他殺了祭遙,這跟殺他有何不同?這根割心又有什麽不同?


    無論他怎麽選、怎麽走,都是條絕路,因此他情願什麽都不選,就照著他的心意去做,而他心中就隻有那麽一個願望,他想和祭遙,一塊兒活著好好過往後的日子。


    “不想死就殺了她!”穆夜用力地搖晃著他,拚命想把話塞進他的耳裏,“今天是二十五,再過五日就是月末了,你再不下手,魔族絕對不會饒了你!”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要是月末前他沒完成任務,魔族那群人才不會管他曾經立下多少汗馬功勞,一樣對他照殺不誤。


    “魔族殺她,到底為了什麽?”


    “你到底懂不懂?”穆夜晃著他的肩膀,“她是神族的人,就必須要死!”


    “你就別為我擔心了……”穆辰煩躁的轉身,背對著他,“你不是最自私自利的嗎?幹嘛變了個性子管我那麽多?”


    “穆辰,我還沒有把你背叛的事告訴父親。”穆夜依然不死心的苦勸,“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們,殺了她。”


    要不是生怕魔族會對他們來個連坐法,為了一個穆辰殺了獸族其他人,他根本就不想理會那個女人的生死。


    “辦不到。”聽得心情煩透的穆辰一把推開他,根本就不想聽他口中說的那些為他好的話。


    穆夜若有所悟地問:“你愛她?你真的愛上她了?”


    穆辰怔了怔,也不知該怎麽迴答他這個問題。


    他真的愛她嗎?


    那種遙遠得他以為他早就捉不著的東西,已經停留在他的身邊了嗎?


    他不清楚,也或許,他更害怕去清楚。


    他抬頭望向遠方,“我不知道愛情究竟是什麽樣子。我隻知道,我要她一直在我的身邊,我要當我自己人生的主人。”


    躲在柱後的祭遙,在聽到穆辰的迴答後,怎麽也掩不住出眶的淚水。


    她本來還想懷疑,她本來還不敢相信,那樣冰冷的他,怎麽會愛她這樣一個女人。


    現在,她再也不必去猜想穆辰的心中有沒有她的存在,他是否曾經在那柔情的背後將愛放在她的身上,現在,她已經得到了答案。


    得到了那個她一直害怕去碰觸知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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