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當地的小學生上前給他獻花。


    徐小飛自己都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胸戴紅花接受表揚的這麽高光時刻。


    他真的愛上了這樣的治沙工作。


    看著荒蠻的戈壁灘上長出一點點的綠意,那種成就,真的讓人很滿意。


    “我要讓這一片,還有這一片,以後都是綠色……”他指著那些蠻荒地,雄心勃勃。


    他已經將自己徹底的融入這個地方。


    可沒想到,他居然被接到了縣城,說他的老父親來找他了。


    他父親?


    徐小飛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有這些人。


    他已經很久沒有想過家人了。


    那什麽奶奶、媽媽、哥哥、爸爸什麽的,他根本就沒想過。


    以前無所事事偷雞摸狗的時候沒想過,現在他在大幹特幹的時候,更沒有想過。


    天晴就治沙,累了直接躺地上都能睡著,哪有功夫東想西想啊。


    “爸。”徐小飛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那兒的父親,有些苦澀的開口叫一聲。


    “你是小飛?你是小飛。”徐春生看著眼前的徐小飛,激動得老淚縱橫。


    這些年,徐春生的模樣沒有怎麽變,相反,在家具廠的日子過得舒坦,比他以前在老家的時候,看上去還要年輕一些。


    變化最大的,其實是徐小飛。


    那時候,他也是一個瘦小的半大孩子,可現在,已經長高了,長壯了,長得極為結實了。


    “爸,你怎麽來了這兒?”徐小飛百思不得其解。


    “我……我也是聽二龍說,你在這邊,我就找了過來。”徐春生說。


    “徐二龍?”徐小飛聽著這名,反問一句。


    “是啊,多虧了二龍,為了打探你的消息,他可是托了不少人,這期間,我們還找錯了幾次。”徐春生提起這個,滿臉的愧疚。


    徐小飛沉默了。


    “小飛啊,現在爸找著了你,現在跟著爸迴家吧。”徐春生說。


    “爸,我不想迴去。”徐小飛說。


    “啊?”徐春生沒想到,他千辛萬苦找到了小兒子,可小兒子居然不跟他迴去。


    難道,他們徐家真的要絕後了嗎


    “小飛……”徐春生嚅嚅唇,也不知道如何勸徐小飛。


    他本就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隻知道悶頭幹活。


    想了想,他還是跟徐小飛絮叨著,說徐二龍已經改姓了,改姓為章。


    又念叨起徐大民,腦子受了傷,雖然現在人清醒了,可就是癡癡傻傻的……


    他嘮嘮叨叨的念叨著,徐小飛心裏終於柔軟了一下:“爸,那我跟你迴去看看,不過,到時候,我還是要迴這邊來,我放心不下我種的這些樹。”


    這些是他的心血,他在這兒花了這麽多的時間和心力。


    何況,他愛上了這邊的一個姑娘。


    雖然他還不知道那姑娘姓什麽。


    但他聽過那姑娘唱的歌,如百靈鳥般的好聽。


    他已經幻想過許多。


    就像歌詞中唱的那樣,他願作一隻小羊,依偎她身畔,隻願她拿著細細的皮鞭不斷輕輕的打在他身上……


    徐小飛帶著他簡單的幾件換洗衣服,提著包,跟著徐春生坐上了綠皮火車,包裹中,還放著幾本書,路上好看書。


    徐春生坐在位置上,看著在車廂中埋頭看書的小兒子。


    這麽多年沒見,他這個小兒子,真的讓他好陌生。


    當初那個精瘦的頑皮鄉下小子不見蹤影,隻有現在這個悶頭看書的沉穩少年。


    以前一直認為,徐大民才是最能讀書的那人,是全家人的希望,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可現在看來,徐家的其它子女,一個個的都不差啊。


    那個從小走丟的徐大海就不提了。


    徐二龍也是考上大學了的吧。


    徐小玲都已經是知名作家了。


    現在連帶這徐小飛,愣是靠著不多的文化,呆在這麽貧瘠的地方,也是自學成材。


    所以,他們徐家,真的是全部看走眼了。


    或者說,都被徐大民的表象給迷惑了。


    父子倆經過舟車勞頓,終於是趕到了蓉城這邊的家具廠。


    現在家具廠的規模,已經極為龐大。


    “徐記”家具廠,在電視上也經常打廣告,已經成了家具行業的領頭羊。


    特別是家具廠西南角開辟的體驗區,是吸引無數的人過來閑逛。


    誰讓這個家具廠的體驗區,居然賣一毛錢一個的麵包,還賣一毛錢一杯的汽水呢。


    大家都喜歡來這邊逛,哪怕什麽都不買,臨走時買上一大包的麵包,也迴家可以開心吃好幾天。


    如果不特別說明這是家具展區,還以為,是個什麽大商場呢。


    徐小飛跟著徐春生進了家具廠。


    他一直都很沉默。


    這些年來,他不大習慣跟太多的人接觸。


    一路上,都是徐春生絮絮叨叨的講著事,而他沉默著傾聽。


    當看著家具廠裏,工人們拿著電鋸,將木材一根根的切割開後,徐小飛沒辦法再保持沉默了。


    “爸,你們家具廠,就這麽糟蹋這些木材?你可知道,我們種一棵樹,要想它存活,是多難的嗎?”徐小飛大聲質問著徐春生。


    徐春生都懵了。


    他們一直就是這樣加工的啊。


    而且,做家具,就是要用木材啊。


    “爸,現在,必須,馬上,讓這些人停止,不許再割這些木材了,家具廠也別再開了。”徐小飛大聲說。


    徐春生更懵了。


    他千辛萬苦的找迴小兒子。


    結果小兒子一迴來,連屁股都沒坐熱乎,居然就要他把家具廠關了。


    “啊……呃……”徐春生也不知道如何說了。


    他也不是擅長言辭的人啊。


    哪怕這一路上帶著徐小飛迴來,他一個勁的在絮絮叨叨,也僅僅是生活上的一些瑣事,翻來覆去的那種,主要是想拉近一點跟小兒子的關係。


    否則,兩人沉默著一路不說話,那也太尷尬了。


    這個小兒子已經讓他感覺陌生 了,再這麽尷尬著沉默,那太尷尬。


    這些年,徐春生一直在自責,害怕小飛在外麵流浪,日子過得不好,受盡了各種苦。


    可現在感覺,好象也沒他想象 中的那麽糟糕。


    但現在,小兒子一迴來,就讓他關掉家具廠,這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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