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殘月的臉又紅又燙。


    明明在家裏已經提醒過自己無數次,若是封天炬向他求歡,他一定要拒絕才行。


    但是在他如此熱情的凝視下,他怎麽可能說出一個不字。


    封天炬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在他的大掌裏微微顫抖著。


    “你流汗了,是跑過來的嗎?”


    他怎肯承認自己確實迫不及待,但是在封天炬彷若愛撫的目光下,他羞艱的輕點了下頭,一張臉早已紅透。


    “你、你是要出去嗎?”“沒,我一直在等你。”


    原來他守在門邊,竟然是在等他!


    印殘月欲語還羞,一顆心熱燙無比,像火在烘著一般,烘得他身子好暖、好暖,他是個財力雄厚的大少爺,又不像他們印家,外強中乾,印二少爺這稱唿隻是叫著好聽的。


    家中金銀無數,又是有名的商人,多少富貴人家要巴結他還巴結不到,他竟斥退奴仆親自在門邊等他,思及此,他羞怯的低下頭去,毫不拒絕的任由封天炬拉著他的手進人別館,來到封天炬的房間裏。


    輕輕的吻了幾次,他的手已經環住封天炬的頸項,封天炬若真的向他求歡,他也不可能拒絕。想不到封天炬竟推開他的手,見他坐在床啡後,才輕聲道:“等我一會兒,我有個特別的東西要給你。”


    他走出房門後,印殘月隻聽見房間外的小廳裏似乎有人在搬動些什麽,因為布簾擋著,加上他不敢出去看看,所以隻知道外麵有人不斷地來迴走動著。


    一會兒後,他聞到一股似蘭花、如麝香的奇特香味,沒多久,整個房間都是那種特別的香味。


    他正感到好奇,就見封天炬走了進來。


    “來!就是這東西有趣,這是我特地要人從西域帶迴來的。”


    聽他說得特別,又是不常見的東西,印殘月跟著他出去看看。


    原來小廳裏放著一個木桶,像是富貴人家洗身用的,桶裏的水顏色似藍非藍,十分特別、好看。


    那水是熱騰騰的,還冒著煙,香味就是從水裏散發出來的。


    見他有些遲疑,封天炬輕柔地道:“這是西域一種香木做的,將那東西泡在水裏會有異香,而且浸在水中可以舒筋活血、去除煩憂……”


    印殘月怔道:“泡在水裏?”


    “就是洗身時,將自己浸在這熱水裏……”


    印殘月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


    封天炬給他看這個東西,必定是要他赤裸的泡在水裏。


    “我、我…”正想逃走,封天炬卻環住他的腰,用充滿魅力的聲調勾引他:“想不想試試?你身上若是充滿這種香味,一定會讓我想要咬上幾口。”


    “我、我……”


    他的腰被他攬住,封天炬不規炬的手正在解開他褲頭的繩結。


    他誘哄著他:“我們試試……”


    他想要推開他的手,可敏感部位被他愛撫著,他的腰一軟,封天炬的雙手就往上滑,為他解開第一個衣結……


    一室春色無邊……


    “殘月、殘月!"


    印山居喊了兩聲,印殘月才迴過神,臉上微紅。


    都怪封天炬太下流,那日洗鴛鴦浴的事才會在他的腦海裏盤旋不去,害得他心神不寧。


    見同桌的矮小男子瞪著自個兒看,印殘月知道自己失態了,連忙向林二哥道歉。


    “對不起!林二哥,我昨日晚睡,所以有點倦。”


    印山居蒙爽地笑道:“林二哥,我做生意,帳都是殘月管的,他有時忙得太晚,白日有些睡意,你可別與他計較啊!"


    這個矮小的男子是印山居家鄉裏的人,來京城發展,巧遇同鄉的印山居。


    印山居以前曾受林二哥幫忙,所以對來京城發展的他當然鼎力相助,不過林二哥從方才就猛盯著印殘月看。


    印山居請他到飯館吃飯,他菜也沒吃上幾口,便有點遲疑的問道:“殘月,你怎麽長得、長得


    印殘月客氣的笑問:“怎麽了?林二哥,是我有什麽失禮的地方嗎?"


    林二哥是個老實人,急忙搖手澄清,隻不過他說話時鄉音頗重,可見他個性純樸。


    “不!俺來京城發展,是想做個小生意,阿居肯幫俺下把,俺已感謝得很,可是俺越看你,就越覺得奇怪……”


    印殘月聽不懂他說的奇怪是什麽意思,不由得一愣,印山居的臉色霎時有些鐵主目。


    林二哥搔了搔頭,老實的把自己的疑問給問了出來:“你俊了好多!猛一看俺還以為是別人,你小時候傻不隆咚的,跟你哥長得可像了,現在才二年沒見,你竟變得像仙人一般……”


    印山居用力放下酒杯,氣氛因此有些詭異,原本帶笑的臉兇悍了起來。


    “林二哥,我們生意做得順,所以連臉麵也貴氣起來,這有什麽不對?你看我跟二年前還不是差上了許多,你若猛一見著我,也認不出我是當初的阿居呢!"


    “是、是,你說得沒錯,隻不過……”林二哥又瞧了印殘月一眼,雖然知道印山居很不高興,但是他就是不吐不快:“阿月,你臉上的痣怎麽不見了?”


    印殘月摸著自己的臉,他沒見過自己的臉上有痣,但是二年前他病了一場,忘了好多事,還是印山居提醒他,他才記起來的。


    他沒迴答,因為印山居替他迴答了,口氣冰冷:“殘月二年前生了場大病,病得很重,算命的說他臉上那顆痣不祥,所以才害他生了那場大病,因此我就叫人趁他昏迷時把那顆痣點掉。一點掉,不隻我生意做得順,就連殘月也身體好轉了起來,他在好好調養後,就更加好看了。”


    林二哥聽他說話越來越衝,不由得有點尷尬。


    印殘月不希望兄長跟林二哥有什麽不愉快,畢竟兄長知道林二哥要來京城發展,還很高興地一直向他提起這件事:他偷偷拉了拉印山居的袖子,印山居知道他的意思,口氣慢慢和緩下來。


    “我也嚇了一跳,以前殘月臉上有痣,不知他長得好看,現在一點掉,出落得比我還玉樹臨風,他可是我的寶貝弟弟,也是我的驕傲呢!"


    說者,印山居忍不住露出驕傲的神情,看得出他對印殘月的疼愛,更以自己的弟弟為榮。


    林二哥雖然還是有點懷疑,不過印山居也沒必要騙他,他用力的點了個頭。


    印山居說得也沒錯,畢竟他乍見印山居時還險些認不出來,更何況他跟印殘月又沒有比印出居熟。


    林二哥釋然地道:


    “是啊!殘月以前矮不隆咚的,老纏著俺叫林二哥,現在他長得比咱們俊多了,猛一看還以為是仙人下凡呢!"說著他又點了一次頭。“殘月啊!你哥對你真的是沒話說,你爹娘早死,一家的擔子都靠你大哥擔著,你以後得好好的對待你哥啊!"


    聽他這麽說,印山居的臉上開始有了些笑意,三個同鄉人這才慢慢的聊了起來。


    印山居沒喝酒,自從他上次喝醉狂賭,把店都輸光之後,他幾乎是戒酒不喝了。


    印殘月也不愛喝酒,隻是喝了些茶,聽到身旁鬧烘烘的,他也不以為意的繼續喝茶。


    印山居首先開口:“殘月,你看那人妖妖燒燒的樣子,她正是全京城的話題呢!”


    印殘月一愣,不明白自己的兄長在說些什麽。


    不甚在意的順著他的日光往窗口看去,樓下行人川流不息,根本不知道他哥在說哪一位。


    印山居見他一臉迷惘,就知道他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


    他輕笑了聲,“殘月!除了朱小姐之外,我看你眼裏就再也看不見任何美女了,你看!"比著一位穿綠衣的姑娘,印山居續道:“就是那位姑娘啊,她身邊還帶著一個穿綠衣的丫鬟。”


    一提到朱小姐,印殘月的心猛地一顫;自己跟朱小姐雖無媒約之言,但是在他討厭封天炬的時候的確有許下諾言,說要等他哥生意做得順些,就去向朱小姐嫌貧愛富的爹親提親。


    所以印山居一提到朱小姐,印殘月竟有些慚愧心虛,他現在與封天炬情愛正濃,就再也沒想過朱小姐的事了。


    沒注意看他的表情,印山居指著那位綠衣姑娘道:“殘月,她現在可是全京城的話題:來京城做衣服、買珠寶,眼都不眨的,各家店都肯讓她賒欠,據說她買的東西啊,比我們二十家店的價值遺要高哩!"


    印殘月拋開了朱小姐的事,他甚少外出,沒聽過這些流言,聽兄長說得如此誇張,他猜測道:“敢情這位綠衣姑娘是皇親國戚?”


    “噗!”印山居笑出聲來,顯然印殘月不但猜錯了,而且還大錯特錯。“錯了、錯了!這位姑娘的身分沒有這麽高貴,不過她長得國色天香,是蘇杭的名妓,也是封少爺排行第三的侍妾。”


    印殘月嘴裏的茶差點噴了出來,他不知自己臉上已沒了血色。


    他的聲音很輕卻有些顫抖:“哥……你胡說些什麽?是、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封少爺嗎?”


    “除了封天炬少爺,還有誰有這麽多銀錢可以供她揮霍?你看那個腰、那張臉、還有那對奶子……男人隻怕死在她身上都願意了!跟她睡上一夜,任何男人都會願意掏出家產的。”印山居舔了舔嘴,說出來的話有些粗俗。


    印殘月的唿吸越來越急促,他將茶杯放下。“不可能的,哥!不可能的,封少爺他……”


    封天炬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些事……


    “有什麽不可能?封少爺的姬妾不下十人,那是陪睡的,稱得上姨奶奶的就收在房裏,另外找個地方住:像這位綠衣姑娘就被收在第三房,聽說是封少爺最寵愛的侍妾呢!"


    印殘月不相信,還想說話,卻被印山居打斷了。


    “你看!那位綠衣姑娘上茶樓來了,我們旁邊剛好有位子,也許她會坐在那一桌……聽說她美若天仙,我還沒這麽近看過她呢,還說這位美人身上有股異香……”


    沒多久,掌櫃親自出馬,帶著綠衣姑娘跟她的丫鬟上了茶樓,印殘月這才清清楚楚的看清她的麵容。


    那是一張能誘惑男人的麵孔,再加上她勾引似的目光、腰肢款擺的媚態,引得茶樓裏的男人都為她屏息失神。


    她一定也明白自己的美貌有多炫目,她享受著這些目光,毫不畏懼的朝著男人們嫣然一笑,吸引著他們貪婪的目光。


    見印殘月不舒服得乾嘔起來,印山居驚慌地道:“怎麽了?肚子不舒服嗎?怎麽突然乾嘔起來?”


    印殘月的臉色又青又白,他用手巾搗住口鼻,眼角閃著淚光,低聲道:“哥,我不太舒服,我先迴去了。”


    印山居疼他,也立刻站了起來。


    他挾著印殘月的臂膀,擔心地道:“我扶你迴去。”


    “不用了,哥,你還得顧著店裏的生意……”


    印山居輕斥:“店裏的生意哪有你重要,走!我扶你迴去,順便叫個大夫來看看,會不會是剛才的茶點不新鮮……”


    印殘月沒有迴答他,他要忍住眸裏的淚水已經很困難了。


    全身輕顫,他讓淚水滑下臉龐,縱然已用手巾搗住口鼻,依然能聞到那般特殊的香味。


    綠衣姑娘身上帶著異香,那是因為中原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香味,那是西域才有的香味,也是封天炬別館裏才有的香味,因為那是他特地托人從西域帶迴來的.


    他與他洗鴛鴦浴時,封天炬的手撫弄著他的身子,他可以想像封天炬在別館裏,跟他這位綠衣侍妻也曾那樣戲過水。


    他的心像被萬針狠紮似地,淌下痛苦的血絲------


    若不是印山居就在身邊!他不能讓兄長看見自己為封天炬傷心的表情,他一定會絕望的放聲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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