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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夕陽在人間灑下最後一絲光輝,黯然退去。大地,終於迎來了黑暗!


    不知不覺,仿佛過了好久,土堆上,那個少年依舊還是站著,遙遙的看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時間過得好快啊!”少年收迴對遠方的思緒,慢慢轉過身,看著別院,思慮起一切的過往,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迴憶裏


    “啦!啦!啦……”那是一個溫柔似水的春,萬物都迎來了春天,散發著屬於自己的花枝招展。別院處,那棵尚在壯年的梧桐樹,嘩嘩作響,樹枝頭上的葉子青翠像一彎碧水湖潭,散發著春的氣息,生命的活力。而在樹下,一個穿著素衣的小男孩,正圍梧桐樹,開心的玩個不停。


    孩童大約四、五歲,雖然穿著素衣,但也能看見那白嫩的小皮膚,以及那張白裏透紅的小臉龐,讓人看起來很想咬上一口。


    “嗬嗬!嗬!”這時,院外傳來幾聲跑步聲,很是清脆,原來是幾個一樣大的孩童,嬉笑著經過院前的小道。


    梧桐樹下的孩童見此,天真的笑著,朝著院外跑去,想和那幾個孩童一起玩耍。


    “落兒,你要去哪!”一道深沉陰冷的聲音在孩童身後響起,這時,孩童不住的顫抖,白裏透紅的小臉上多了幾分蒼白。


    “父親!我,我想出去和他們一起玩。”孩童看著高大的身影,顫抖著,弱弱的說道,樣子看起來非常可憐,讓人不禁心疼!


    “不行,隻能在院子裏!”高大的身影麵色冷峻,毫不留情的拒絕,以一種不可置疑的語氣迴絕。


    “可……”孩童還想說些什麽,但那高大的身影狠狠的一眼掃過,如深夜的冰冷徹骨,讓孩童嚇得不敢再說什麽


    慢慢的,身影遠去,孩童則跑到梧桐樹後,小聲的哭泣著,或許是剛剛父親的舉動,讓這個還年幼的孩子真的嚇到了。


    ……


    “小時的我始終覺得父親太過狠心,現在想來,當年的他,處境也並不好過。”少年迴到現實,看著那棵略近蒼老的梧桐樹,眼中閃過一絲苦笑,這是他童年唯一的色彩,甚至可以說這棵樹是他唯一的心靈寄托。


    他,是當年梧桐樹下的孩童,如今別院裏的少年,雲辰便是他的父親,那位婦人,就是他母親落鳳惜!


    雲落!是他的名,雲辰的雲、落鳳惜的落。


    晚間的風,帶著絲絲寒冷,吹動著雲落那顆心緒不寧的心!不知為何,雲落總覺得父親今日有些不尋常,相比以前,大不一樣。


    “諸老頭,父親今日的氣息是不是又增漲了!”雲落想著,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但他的四周並沒有人並在,隻有一些稀稀疏疏的叫聲。


    獨自一人站在高處,這段話又是給誰聽的,長空?黑夜?還是有一個不知名的存在?


    虛空慢慢變得寂靜下來,仿佛一下陷入昏沉之中。連夜中,那些稀稀疏疏的叫聲,都消失不見。


    雲落還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一個不知名的迴音。片刻後他胸前的布衣下,似乎有著光點在閃動,就像是什麽東西在他胸前,一閃一閃……“唉!”


    忽然,一聲歎息,不知從何處傳來,似是開天辟地前的惆悵,無數萬年前的神傷。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蒼老的聲音,“這次並不是增漲,倒像是……突破!”


    古老而滄桑,這是給人的第一印象。雲落並沒有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他隻是驚訝的道:“突破!”


    那道蒼老的聲音頓了頓,又不緊不慢的說道:“以往你父親氣息雖然有增漲,但卻沒有今日這般劇烈,你感覺到沒有!”


    雲落仔細想了想,從父親出現,到進門,再到說話……對了!父親的氣息接連變了幾次!


    忽然間,雲落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想到了什麽,或許是雲辰進門之時,露出的氣息太過明顯,讓雲落感覺到了。


    “起伏不定!”疑唿!


    “不錯,你父親氣息起伏不定,這是剛突破後,玄靈之力難以掌握的原因。”那道被雲落稱為諸老的蒼茫之音,同樣帶著疑惑解釋道。


    高處一陣無聲。


    許久,雲落點頭,想起這幾天父親雲辰迴家時的情景,不禁疑惑更重。不知從何時起,他感覺父親的氣息不再那麽沉穩,不僅變得深沉,而且在無意之間散發著一種強勢,玄靈之力更是與日俱增。


    “父親近日的玄靈之力增漲的太過厲害,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危險,諸老頭?”雲落眼中帶著擔憂,雲辰是他父親,是娘心裏的牽掛,全家人的頂梁柱,雲辰絕不能有事。


    雲落胸前的光閃了閃,蒼老之音又出現。


    “境界提升太快,會造成玄靈之力虛浮,根基不隱,這些你應該知道。”聲音中卻是帶著一點古怪之意。


    雲落臉色陰晴不定,摸著頭,感覺一陣頭疼,玄靈之力虛浮!根基不隱!無論是哪一樣,對於修煉的人來說,都能造成巨大的隱患。唉,父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小落,你也不必太擔心,我相信你父親不會那麽笨的。”蒼老聲說道,雖然說起來像是安慰的話,但怎麽聽都感覺帶著戲謔。


    雲落撇嘴,輕哼一聲,道:“諸老頭,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你知不知道,父親到底什麽原因,玄靈之力進步如此之快?”


    “咳,咳”雲落稱為的諸老頭輕笑咳嗽兩聲,頓了頓,沉吟道:“你父親這段時間早出晚歸,每日都如此。如果說沒什麽貓膩的話,你相信嗎?”


    雲落搖頭,又聽諸老頭道:“這倒也不難解釋,要麽就是有際遇,得到了上乘的玄靈功法,我見你父親玄靈之氣轉變了幾次,應該是換功的緣故。再要麽就是像你一樣……”


    “像我一樣!”雲落沉思,他睜大雙眼,驚唿道:“難道說有人在指點父親?”


    四周沒有迴音,卻是諸老頭默認了。


    雲落低下頭,仔細的迴想,也隻有這個原因能解釋父親的事,但他心裏的擔憂反而更重。如果說父親真的得到了什麽功法,有些冒失求近也就算了。但如果說真的有什麽人在雲辰身後指點他,那就不好說了!


    “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就算有人指點你父親,也不一定是害他。如果你實在是不放心,我們就找個機會跟著你父親,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或許是因為雲落太過擔心,諸老頭出聲安慰道。


    “唉!也隻能這樣了。”雲落歎息,沒有多說什麽。


    “我們迴去吧。”


    話落,雲落踏著沉重的歨伐,向內院走去。


    一片黑暗,萬物都沉寂在其中,隻有院內的幾盞燈光還在燃燒。相信不久後,它們也將歸於黑夜。一道消瘦的人影踏進院門,發出很輕很輕的聲音,生打擾到屋裏的人。


    雲落看著院內還亮起的燈火,輕輕的抬起腳步,向著院後走去。


    “噠、噠、噠…”在經過那棵梧桐樹時,他停下腳步,看著這棵顯得蒼老的樹,久久不語,似乎是在迴憶著什麽。


    夜裏的風,靜靜的吹著,天上,那當空皓月,也被烏雲遮住,今夜,注定是個無月之夜!


    “唉!”一聲歎息,一聲枉然,似乎有數不盡的惆悵,道不明的思緒。“諸老,我記得……有七年了吧!”


    雲落靜靜的看著梧桐樹,露出淡淡的微笑,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從他的笑容中能看出那份心緒,是開心!沒錯,就是開心。


    又是一陣歎息,這一次,是蒼老的聲音。


    “不多不少,整整七年。嗬,這七年裏,你沒讓我失望!”一道輕聲從雲落布衣下傳出,似乎諸老頭也知道,不能驚擾了他人。


    雲落淡然一笑


    七年前,一個十歲的孩子沮喪著躲在梧桐樹後,小聲的哭泣,就在剛才,他又向父親說他想出門,結果又被罵了一頓。在孩子的世界裏,永遠隻有四方的院牆,他多想看看外麵的世界,看看這人間。但每次,都被拒絕了。


    他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才剛剛懂事而已,如何能承認這麽大的壓力,所以每次難過,這個孩子都會躲到梧桐樹後悄悄的流淚。或許是上天憐憫,這一次,孩子的眼淚落到栽著梧桐樹的泥土中,突然間散發出一種溫和的光芒,同時透著與世無存的氣息。


    孩子抹了抹眼淚,不再哭泣,而是睜大著雙眼,看著泥土下散出的白光,下意識的伸出手。兩粉嫩的小手慢慢的扒開泥土,兩隻小眼水蒙蒙的看著光芒之處


    那,是一個玉佩,青色的玉佩。


    泥土是潮濕的,但玉佩卻沒有沾上一點泥土,孩童好奇將那光滑如水的玉佩拿出,放在眼前,右翻翻,左翻翻,上看看,下看看……


    玉佩上像是雕刻著一彎碧湖,光滑如水,青青翠翠,煞是好看。


    “玄靈之體,老夫終於等到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出現在玉佩中,久久不能散去。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孩童扔掉玉佩,怔怔的躲在一旁,看著玉佩。


    “孩子,不要怕,我不會害你。”蒼老的聲音繼續出現在玉佩中。


    好久,孩童臉上的害怕才慢慢減退,慢慢的上前,看著這玉佩,好奇的說道:“你是人嗎?”孩子見這東西會說話,以為是人。他又哪裏知道,這是什麽。


    “咳!”蒼老之音似乎也怔住了,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當然是人了。”


    孩童高興的哦了一聲,站起身拍了拍手,天真的笑道:“那你陪我玩,陪我玩…”蒼老之聲忍不住一笑,想了想,便又說道:“嗬嗬,好啊,我可以陪你玩,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孩童撇了撇嘴,道:“什麽事啊!”


    “將這玉佩戴在身上,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不然我就不陪你玩!”蒼老之音重重的說道。孩童嘟著小嘴,仔細想了想,說了一聲“好”,不讓那蒼老之音做出反應,就高高興興的拿起玉佩跑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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