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消逝,已至傍晚。


    紅日將落西山時,玉無常才理清思緒,決定親自去尋懷瑾。


    門前,兵士恭敬地向玉無常行禮。


    轉而打開那扇上鎖的屋門。


    屋門敞開,玉無常一眼望去,卻不見懷瑾蹤跡,門外看守的兵士見此都說她未出過門。


    玉無常皺著眉頭,急忙進屋中尋找起來,他怕懷瑾如地牢那次,憑空消失。


    卻再不迴來。


    也不算大的屋內,擺設簡單明了,也沒過多的裝飾。


    他步履匆匆的尋找著每一處,床榻、書案前全無。


    “子南懷瑾!”


    他焦急萬分的吼著,又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正當他以為懷瑾再一次騙了他時,一抹素色浮現眼前。


    像是衣裙的一角。


    他急急向著那處走去,果真在屋舍中的掛著珠簾的角落後發現了懷瑾。


    她將自己埋入衣裙,緊抱著膝蓋靠在牆邊,一動也不動。


    玉無常看她孤寂的模樣,心中怒火也降了三分。


    還是沒好氣的冷聲道:“本皇喚你,為何不迴應?”


    ······


    角落裏的懷瑾仍是那一副姿態,一點想搭理玉無常的意思也沒有。


    玉無常正對著她,見她還不迴應,便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想將她拉起。


    還未等他觸碰到身前人時,懷瑾幽幽開口,問了他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她問:“作為玉無常的你,是否還會對我有真情?”


    玉無常先是一愣,轉而還是那副沉著冰冷模樣,淡淡的迴答:“不會,對子南懷,永遠不會。”


    聞言,懷瑾似乎早已知曉他會這麽說,也沒有刨根究底的再問。


    她會這樣,是因為晝錦曾經說過,若是想將夜行複活,必須是要轉世的夜行,真心愛她。


    不然做再多也是徒勞。


    她雙手撐著地麵,緩緩起身。


    心中默念,‘若是無情,那便隨心所欲。’


    玉無常見她憔悴不堪的姿態,心裏不過意的將她抱起,徑直向外走去。


    她靠在他堅實的胸膛,沒有言語,也沒有無名哭泣,就那麽靜靜的感受這一刻的溫暖。


    出奇的安靜。


    但玉無常對她說了謊話。


    他已經知曉了自己的心意,也做了些準備。


    即使無法與她毫無顧忌的在一起,在沒有其他變數的情況下。


    他還是會把她留在身邊,僅僅留在身邊。


    ——


    轉眼,紅日早已落山,正是行軍的好時辰。


    星月高掛的夜空,孩童似的茯苓偏偏要與懷瑾坐一輛囚車。


    江疾也沒有法子,玉無常也知他是萬分無奈,起身讓了個門,放茯苓進了囚車。


    而後繼續為懷瑾驅車。


    茯苓笑著摟起懷瑾的臂彎,嬌聲喊著懷瑾“姐姐”。


    本就自責的懷瑾更是寵溺的哄著她,直到她在江疾不注意的時候,立刻沉下了神色。


    輕靠在懷瑾的肩上,貼在她的耳邊說:“我好累……”


    懷瑾聞言,以為是行軍太久茯苓累了,故而如玉無常哄她一般,輕拍著茯苓的肩背。


    喃喃說著:“累了就睡吧,姐姐一直護著你。”


    茯苓一笑,嘴角鮮血漸漸滑落,滴在懷瑾的手背上。


    發覺不對勁的懷瑾想要說話,卻被茯苓用手捂住了嘴。


    茯苓望著她雙眸含淚的搖了搖頭,悄聲對她說:“若有機會,幫我殺了耶律齊可好?”


    月光清冷,映照在茯苓流落的淚滴上,那麽的寒涼。


    懷瑾看著她的眼睛,目光透著一絲冰冷的堅毅,對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茯苓輕輕一笑,“那我睡了……不要吵醒我,我脾氣很……”


    話未說完,捂著懷瑾紅唇的手掌踩著話音落下。


    她演了一天的瘋人,最終還是撐不住了,她沒有辦法去麵對江疾。


    失了清白的女子,怎能配得上真英雄……


    囚車中,懷瑾抬手擦去茯苓嘴角流出的鮮血,為她維持最幹淨的麵容。


    她摟著茯苓的軀殼,在心裏暗暗發誓,“若有機會,定為你報這不共戴天之仇,哪怕一命換一命!”


    ——


    懷瑾依著茯苓所言。


    一整夜也未打擾她,而是在第二日軍隊停止趕路時,才與江疾說了她已身死的消息。


    茯苓知曉江疾知她服毒,一定會拚盡全力去救她,但她不願。


    結束這樣傷心狼狽的一生,才是她的所求。故而,她選擇隻讓懷瑾一人,知曉她服毒。


    她想,隻有懷瑾才能明白,她真的沒有勇氣再活在這個世上,並不需要任何人救她,她的心已經破碎了。


    她試過了,她沒法裝作無事發生的,再站在江疾的麵前。


    如她所願,懷瑾懂她。


    江疾在聽懷瑾說出茯苓已死之時,氣憤的抬起巴掌重重打在了懷瑾臉上。


    她活了幾十年,這是她第二次被扇巴掌,第一次打她的人,已經死在了元初太古,夜行劍下。


    這一世的玉無常並沒有攔著,江疾對他有救命之恩,如今發生了這種事,他也沒法赤裸裸的偏心,插手此事。


    隻是在江疾失了理智,拔劍想要殺了懷瑾時,才出手製住。


    江疾被玉無常攔了一迴,也知現在他不能殺了懷瑾,這才勉強壓製住性子。


    轉而厲聲質問她:“為什麽她服毒時你不說,你現在說還有什麽意義?”


    而此刻因那重重的一巴掌,腦海倏爾空白,什麽也意識不到的懷瑾,愣愣的站在那。


    一句話也沒說,也沒什麽好說的。


    過了好一會,江疾終是失了耐性,抱著茯苓的屍體向玉無常告假。


    孤身一人駕馬先行一步了。


    江疾想要帶著茯苓迴西京,將她埋葬在故鄉的土地上。


    不再讓茯苓踏入這個傷心地,而她的仇,他自然會為她報。


    就像昨日他與玉無常說的。


    玉無常問他:“江疾,你可想為茯苓報仇。”


    江疾迴:“想!”


    “那等本皇便拿出舉國之力為你所用,可行?”


    玉無常說到這,江疾虎軀一頓,再怎麽想要複仇,拿著北離萬民社稷做賭,那也是萬萬不可。


    他抱拳向玉無常道謝:“陛下有此心意,屬下心領了。可江山社稷為重,不能讓屬下胡來。”


    “東南兩部有歸順之意,你若能等,這個仇便能報得。”


    玉無常心裏有數,若是這一年與北部開戰,其餘三部聯合,北離是有勝率。


    可損兵折將這種事,他做不來。


    但是先穩住北部,等候北離恢複生機,東南二部歸順,那麽拿下北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即使西部有心聯合北部,也不敢在這樣絕對的實力下做賭。


    明了玉無常遠大謀劃的江疾,雙膝跪地。


    “甘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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