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清靜宮中,守衛不知為何全部撤走了。


    元春孤單的殿中,不再期待秋平的來到;隻有她一個人,心灰意冷的暈倒在蒲席上。


    夜半三更,厚重的宮門被緩緩推開。


    一身素衣的老婦拎著藥箱,快步走來,為元春醫治。


    “快去燒些熱水,她需要擦洗換衣,傷口太深了,頭很熱,眼睛……眼睛怎麽迴事?”


    一旁跟來的男子難以啟齒的說道:“不知。”


    “你真是…誒~”老婦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過了許久。


    元春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躺在了床榻之上,穿著幹淨的衣物,眼睛上也敷上了一層厚厚的藥膏,用一段帶子係在雙目之上。


    腿上的傷口似乎也被包紮好了。


    她抬起無力的雙手,碰了碰眼上的綢緞。


    “姑娘碰不得!”


    一位老婦的聲音,急促的傳來。


    元春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疑惑問道:“嬤嬤你是?”


    “老奴是以前清靜宮伺候陵後的仆人。複姓尉遲。”


    老婦用熱毛巾為元春擦著手說道。


    元春有些觸景傷情,想起來母親雲夫人,她輕聲說道:“我可以叫你姨母嗎,您與我母親是同一姓氏,我不願稱您為仆。”


    老婦有些激動的說:“好啊,正好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個女兒,你要是願意這麽叫老奴,老奴開心還來不及呢!”


    元春低頭行了個禮,對著婦人說:“那姨母以後,可別稱老奴了,與我平稱便可。”


    婦人欣慰的說道:“好,我!”


    元春點頭迴應。


    婦人接著說道:“我與陵後學了些醫術,私自對你用了藥,還望無要介懷。”


    “無礙,反正這眼睛也是看不真切了,用什麽也都無可厚非。”她微低著頭,一副失落表情。


    老婦人摟過她,輕拍著她的後背:“這眼是如何傷的,多久了?”


    這一樓,元春感到了如母親般的關懷,輕靠在她的懷裏。


    輕聲道:“去年冬日裏,許是淚流多了,再醒來,已是這般模樣。”


    ……老婦摟著她,安慰著這柔柔弱弱卻也堅強的女子。


    元春乖巧的與老婦親昵,她不知道,秋平此刻就在身側,一句話也沒說,就這麽看著。


    靜靜的在內心琢磨。


    ——


    過了月餘,忍冬的解藥煉製好了,為了讓秋平放心,他又自己試藥。


    此藥需分六次食用,一月服用一顆,多用便會傷及性命。


    秋平之前承諾不殺他,得到解藥之後,讓他留在皇宮之中,不可為非作歹,畢竟這也是他的家。


    忍冬答應了,除了整日和卡麗雅安在一起承歡,也沒做太過分的事。


    而秋平,他帶著解藥,去往東宮,他想不到有誰他更信任,隻能去找今夏。


    他和今夏麵對麵坐著,今夏心中急切想要與他解釋安和殿那日發生的事。


    看見秋平對自己的態度,還是先不說為好,畢竟這時他說了,秋平也不一定相信。


    秋平一口吞了解藥,今夏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的反應變化。


    他扶著頭,一臉痛苦,豆大的含珠不停的從臉頰處滑落,他強忍著痛苦,一聲不吭的握著拳,青筋橫跳在手臂之上。


    一柱香過後,痛苦消散,他注視著今夏,腦子裏麵湧出許多片段,塵封的記憶被打開了些許。


    也就這麽一點記憶,也讓他對最近發生的事情,感到莫大的變化。


    今夏難掩心中擔憂,趕忙為秋平倒上一杯茶,扶著他有些顫抖的身體。


    秋平抓著今夏的臂彎,一幕幕場景浮現在腦海中,以這種恢複速度,六月以後便可恢複全部記憶。


    到時他便可知道,他以前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做過什麽事,心裏是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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