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怎麽講,福州的問題就放在這裏,來自王爺的命令也被放在這裏,身為提督的鄭誌業第一次感到了無奈。


    這鳥仗打的憋屈不說,還打的莫名其妙。


    他不是傻子,耳朵也不閉塞,自然知道漢賊在北疆幹出來的事情。


    實話實說,就漢賊所幹的事情,他是一萬個支持。


    當然,他也明白,漢賊所幹的事情對朝廷的衝擊有多大!


    可是他也清楚,為什麽會是如此。


    朝廷不行,你丫的別嗶嗶啊,嗶嗶不說還想背後捅刀子,還想摘取人家的戰果,人家能不跟你急嗎?


    他用腳丫子想想就知道,朝廷的使團肯定是沒安什麽好心,不然在怎麽著漢賊也不會殺使團成員的。


    就說那個章剛,他很是清楚,此人就是雷州長沙郡人士,與漢賊多有交際。


    而漢賊所幹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楚的,章家損失必然慘重,據說他兒子都被漢賊給弄死了,這是殺子之仇。


    所以朝廷派遣此人出使漢賊,可不就是惡心人嗎?


    這兩者見麵,能有個好??


    而提出讓章剛出使的那個兵部侍郎呂輕侯,完全就是奸臣,還是壞的流膿的那種。


    什麽治理地方上上?


    什麽百姓愛戴??


    什麽文教興盛???


    這些,在他看來都是假的!


    金陵城這個地方這般好,牽一條狗放在那裏都能治理的好,更不要說還有路溫綸這樣的大才。


    這要是治不好,隻能說呂輕侯連一條狗都不如。


    至於百姓愛戴,這哪裏是呂輕侯之功,誰坐在那個位置誰都會受到百姓愛戴。


    至於文教興盛,那是白麓書院的功勞,跟呂輕侯有什麽關係?


    就憑他是父母官?


    阿呸!


    怎麽就沒人提起白麓書院這些年大量學子落水而亡的事情,這豈不是他這個父母官做的不到位。


    你說說,他要是給秦淮河上裝上護欄,也不至於死那麽多的學子。


    還有,呂輕侯什麽懼內。


    堂堂大男人,還能讓一女子給拿捏了,說這是愛夫人的表現,真是丟人!


    呸!


    軟骨頭!


    有這種人在朝堂之上,國家怎麽雄起?


    就憑借他跟路溫綸爭奪花魁的事情就能看出,這就不是一個什麽好玩意兒。


    什麽愛夫人,你愛夫人愛到了青樓?


    你愛夫人夜宿花柳?


    偽君子!


    偽君子!


    這完全就是一個負心的讀書人。


    嘴上冠冕堂皇,一肚子男盜女娼!


    最重要的是,這呂輕侯自己虛偽也就罷了,還為了名聲而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就說其二子呂束,不就是夜宿花柳嗎?還被其罰跪祠堂。


    結果這二子身嬌體弱,一下子跪死在祠堂內。


    這真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又不是病秧子,身子骨在弱也不至於跪死在祠堂啊!!


    就算是呂束得了花柳病,或者身子骨被掏空了,也不能這般懲罰。


    虎毒還不食子!


    呂輕侯這般做,完全就是覺得二子丟人,想要殺人滅口。


    別的不說,就說呂束因為時常留戀花柳之地,不就是給他老子學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


    自己還有臉懲罰自己的兒子?


    小人!


    小人!


    這樣的卑鄙小人寄居於朝堂之上,這天下怎麽會好?


    惡了與漢賊的關係,完全就是這種蠢貨造成的!


    不對,話說漢賊的頭子劉武,好像就是白麓書院出身。


    這種人受朝廷隆恩,如何會反朝廷?


    這必然是呂輕侯不作為,或者在金陵搞得天怒人怨,惹得劉武對朝廷失望,一怒之下起兵造反!


    這樣的人完全就是奸臣!


    佞臣!


    隻是可憐了一位忠心報國的劉武走向了不歸路,


    可憐的呂束,小小年紀便患上了花柳病,還死的這般淒慘。


    “阿嚏、阿嚏、阿嚏!”


    在黃鶴郡,呂束打了好幾個噴嚏,不禁揉了揉鼻子。


    “祭酒,夜裏風寒,當心著涼!”


    門外的親衛聽見呂束的噴嚏聲,擔心道:“要不我囑咐廚房給您煮一碗生薑水?”


    呂束笑道:“不用不用,我沒事,就是感覺有人在罵我!”


    親衛嘿嘿一笑,“大祭酒說了,這是迷信,不能信,不能信!”


    “您說,萬一是有人想您呢?”


    呂束聽著親衛的話,微微一愣,隨後看向窗外的月亮,忽然問。


    “現在距離中秋節還有幾天?”


    親衛毫不猶豫道:“後天就是中秋節了!”


    “後天嗎?”


    呂束聽了這話陷入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長長歎息一聲。


    “你說,今年這個中秋節,有多少人不能同家人團圓?”


    “又有多少人在中秋節過後,再也不能與家人團圓?”


    親衛也是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呂束說的是什麽。


    “祭酒何必這般糾結,若是現在不打,都迴家過中秋節,那麽中秋節過後,明年的中秋節就有更多的人過不上了!”


    “又或者,會有更多的人連今年的年都過不了了!”


    呂束看著親衛一臉擔心的看著他,微微一笑。


    “不必擔心,我沒那麽脆弱,我隻是感覺這仗,或許不是這般打的!”


    說罷,呂束拿起一張紙條,寫下來他一個不算命令的命令。


    “傳給前線的軍隊將領,告訴他們打仗歸打仗,中秋節該過還是要過的。”


    “雖然戰士們迴不了家,但軍隊就是他們的家!”


    “若是有可能,就因地製宜做一些月餅吧!!”


    “諾!”


    看著親衛匆匆離去,呂束罕見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雙手托臉看向窗外那輪越來越圓的明月。


    “不知道母親、父親、大哥現在怎麽樣?身體還好嗎?”


    而被呂束所擔心的父母大哥,此時.........


    父親呂輕侯這段時間都在書房裏睡。


    沒別的原因,完全就是床太軟,對腰不好。而書房的地板硬,護腰!


    完全不是被趕出來了。


    完全不是!


    “阿嚏!”


    此時,書房內一陣冷風吹過,呂輕侯不由的裹了裹被子。


    話說,今天的地板格外的涼!


    而母親呂郭氏,此時則是暗暗垂淚,心中對遠在千裏之外的兒子充滿了擔憂。


    這殺千刀的呂輕侯,要是兒子出了什麽事,她非得跟他拚命不可!


    你說你,在朝堂出什麽主意,非得讓江南大營攻打兒子!


    不知道江南大營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嗎?


    我那可憐的孩兒啊!


    想到這裏,呂郭氏又不禁的落下豆大的淚水。


    至於大哥呂文,正同其他官宦子弟飲酒作樂。


    有人在他耳邊小聲道:“呂公子,不知這江南大營的軍需物資?”


    呂文故作為難道:“這.........你們的質量太差啊!”


    這人在呂文桌下暗暗比劃了三根手指頭,笑道:


    “不差不差,都是朝廷匠作監的,質量怎麽會差呢?”


    呂文恍然大悟,“對對對,都是匠作監,怎麽可能差!”


    “隻是我這裏有一批上好的糧食不知道該怎麽出手,張公子,你看?”


    張公子立即明白,舉杯對著呂束敬酒,然後對著下方的高聲道:


    “來人,換一批,今天本公子買單!”


    說罷,一批新的舞姬上場,呂文同張公子輕輕碰杯,然後一飲而盡,方才對著舞姬們道:


    “接著奏樂,接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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