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一動,倒讓李芳儀開了口,「連隻髒死的野狗也往懷裏抱,丁荷晴,你是有多寂寞啊?」


    如此嘲諷的話,丁荷晴隻當是小菜一碟,她定定的看看牽芳儀,說道:「雨下這麽大,這條街上竟然還有母狗在亂吠,瑩星跟鈴月,你們小心點,別被晈了。」


    「你說誰是母狗?」李芳儀氣憤的大吼。


    「看誰在吼就是。」丁荷晴語氣平靜的迴道。


    「你!」李芳儀氣到語塞。


    瑩星及鈴月卻差點笑出來,連玉妍跟玉瑜也急急低頭,嘴角可疑的揚起。


    「那是我的狗,是我的狗,快還給我!」一個約莫六、七歲的男孩突然往這裏跑過來。


    丁荷晴俯身將懷裏的狗兒交給渾身濕透的男孩,「好好照顧它。」


    男孩看著她漂亮的臉蛋,不由得微紅了臉,「我有照顧好它,是有人把它偷走的。」


    「嗯,我相信你,快迴家吧,你跟狗狗都需要洗個澡。」


    男孩點點頭,抱著狗兒冒雨跑過街角,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


    此時,另一輛馬車遠遠的朝這裏駛來,車身還有象征寧王府的老鷹圖形。


    「王妃,前麵王爺的馬車過來了。」玉瑜在李芳儀耳邊提醒。


    李芳儀的思緒迅速一轉,突然走上前,在要碰到丁荷晴時,突然像被人推了一把,整個人往後踉蹌,跌坐在濕冷的地上,雨絲就落在她身上。


    玉瑜和玉妍被主子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迴過神來,急急上前將她扶起來。


    李芳儀被淋得一身狼狽,淚眼汪汪的看著丁荷晴,哽咽道:「為什麽推我?我不過是想跟你示好,你就這麽容不下我嗎?」


    丁荷晴主仆三人完全搞不清楚現在是在演哪一出,直到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過來,他一襲玄黑色袍服,如畫中人,身後還跟著一名為他撐傘的小廝。


    丁荷晴住在寧王府的那一年,李芳儀什麽醜陋惡心的嘴臉她已經看得生厭,這會兒她也懶得多說,就隨她去演。


    「這是怎麽迴事?」朱靖蹙眉看著丁荷晴,再看向李芳儀,目光再迴到丁荷晴身上。


    李芳儀淚如雨下的泣訴她隻想示好,知道王爺對丁荷晴仍有情,想替丁荷晴求情,讓她迴寧王府當好姊妹,她一定會好好與她相處,一起伺候他等等,卻被她狠狠推了一把,手都摔傷流血了。


    她抽抽噎噎地說到後來,把手伸出來,如白玉雙手竟然真的在沁血。


    朱靖的目光卻是落在吭都不吭一聲的丁荷晴臉上。


    此時此刻,除了雨聲和李芳儀的抽泣聲,再無其他聲音。


    在這片駭人的沉默中,玉瑜跟玉妍低垂著頭,心裏惴惴不安,就怕對上寧王的眼睛。


    丁荷晴也直勾勾看著朱靖,男人果真是麻煩的生物,尤其是英俊又有魅力的,「她說完了,信不信由你,但不幹我的事,我們走。」


    瑩星跟鈴月跟著她走。


    丁荷晴抿著唇,往馬車的方向走去,她的胸口悶悶的,還有一股道不明的火氣在流竄著,為什麽?複雜的三角或多角戀情,從來就不在她的人生計劃中,不管是穿越前或穿越後,她理當平靜無感,不是嗎?


    「等等。」朱靖突然喊住她。


    「丁姑娘,你敢做不敢當?」


    李芳儀尖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朱靖打斷,「閉嘴。」接著他又喊了聲,「丁姑娘。」


    丁荷晴停下腳步,卻是頭也不迴,「怎麽,要我道歉?」


    「王爺,真的不是我家主子推……」瑩星跟鈴月迴過身急著要解釋。


    「我沒有要讓你道歉,我相信你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朱靖這話是對丁荷晴說的。


    丁荷晴一愣,迴頭看著他。


    「王爺,你不相信我?我手都受傷了,這是證據啊,明明是她推了我!」李芳儀不敢置信,他就這麽無條件的相信她?!


    「她要做的事,我無條件支持,她討厭的人事物,我也會無條件的替她排除,不讓她心煩。」


    朱靖渾身冷冽的氣息令李芳儀主仆心生畏懼,反之,瑩星跟鈴月可是感動極了,可是她們再看向主子,她的神情挺複雜的,看不清究竟是什麽感覺。


    李芳儀害怕也迷惘,但更多的是不甘心,繞了一圈,她還是得讓丁荷晴踩在她頭上,為什麽?丁荷晴在他心中有那麽重的分量?


    「扶你家主子上車。」他冷冷的瞪著李芳儀身旁的兩個丫鬟。


    兩人哪敢不從,急急扶著淚如雨下的主子上了馬車。


    朱靖走到丁荷晴身旁,在他說了那句話後,她便一直用這種思索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微勾起唇,接手身後小廝手中的大油傘,厚實的右手牽著她的柔荑,將她溫柔的拉到自己身邊,共撐一把傘。


    「你幹什麽?我有傘。丁荷晴想從他身邊遠遠的走開,可是她的雙腿卻動不了,她的心在打架,她的心也在悸動,她很慌啊。


    他緊握著她的手不放,「雨大,別淋濕了。」


    她索性不走,他也由著她,兩人就站在傘下,他溫柔的凝睇著她,她低頭不語。


    雷雨轟隆隆的下著,她一迴頭,就見瑩星跟鈴月很主動的跟他們離了段距離,而她們身邊有一名黑衣暗衛,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她知道那是朱靖的人,他將兩件遮雨的蓑衣及鬥笠交給兩人,她們得駕車,無法撐傘,但她們隻是丫鬟,他知道她會在乎,連這個也替她想到了?


    她輕咬下唇,再轉迴頭,抬頭看著他,平靜的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他微微一笑,他曾看過她自在的與身邊的丫鬟閑聊,如同正常的少女,那張出色容顏有著天真無邪,笑得魅惑,攝人心瑰,但若見到他人,神情立變,變得清冷雍容,不好接近,可他卻喜歡這樣的她。


    「對你,要做跟想做的事都很多,隻是怕嚇壞了你。」朱靖目光柔柔,低沉的嗓音,在傘下的世界,顯得特別動人。


    丁荷晴不願承認自己的心動搖了那麽一下,急著要往馬車走去。


    他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撐著傘,配合她的步伐與她同行,兩人走到馬車旁,他拉開繡簾,讓她上了馬車,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卻站在簾外,大雨仍滂沱的下,四周形成茫茫雨霧,平添幾許親昵的氣氛。


    「你應該不是巧遇吧。」她悶悶的說道。


    「我想守護你。」他沒否認。


    「你知道,我沒那麽脆弱。」


    「但你遇上麻煩時,我不想你孤單一個人。」這是他對她的用心。


    她咬著下眉,「王爺……」


    「叫我靖,日後,我就叫你晴兒。」


    丁荷晴實在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何改變這麽多,可是一抬頭對上他的目光,那太過專注溫柔的視線,讓她的心莫名狂跳,「我……我要走了。」她急急拉下繡簾,阻隔那雙擾亂她心思的黑眸。


    朱靖隻是退後一步,再迴頭示意,站在後方的瑩星跟鈴月趕緊走上前來。


    她們向他行禮,眼裏都是對他的尊敬,當然她們也清楚身上的雨具全是他的愛屋及烏,她們可是沾了主子的光呢。


    兩人上了駕駛座,扯動韁繩,馬車緩緩而行,車內,丁荷晴靠在軟墊,手裏抱著靠枕,似乎如此才能不讓自己的雙手閑著去拉開車簾,看著窗外的某人。


    朱靖身上有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內斂氣質,然而,在她麵前卻始終透澈。


    丁荷晴低頭看著右手,似乎仍能感受到他握著時的力道與溫度。


    她要做的事,我無條件支持,她討厭的人事物,我也會無條件的替她排除,不讓她心煩。


    想著他方才說的那句話,她的心又不受控製的快跳著,她到底該拿這個人怎麽辦?


    朱靖一個破釜沉舟的決心,讓他在兩個月內,直接或間接的誅殺或懲戒不少亂臣賊子,但外界都認為這些事是替天行道組織做的,有些人因此氣得牙癢癢的,但有更多人,尤其是老百姓,隻差沒有放鞭炮,表達他們的支持與歡欣鼓舞。


    京城的氛圍漸漸變好了,貪婪的、想為惡的、想欺人的,都得思忖再三,因為替天行道組織的執行力變快了,有些事尚未爆發出來,壞人已經先被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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