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名侍衛低聲道:「奴才將少爺帶迴來時,少爺身上還有一股濃濃交歡過的腥臭味,稍早已有侍衛査到,有一群在海上討生活的男子在聽到老百姓說少爺的身分後,嚇得拔腿狂奔,我們的人抓了他們,問了後才知道……」他低下頭,頓了下才又道:「是少爺赤身裸體的躺在聚花樓房間的大床上,讓他們那樣的,他們都宣稱不幹他們的事,是老鴇替他們找的貨色,哪知道會玩到……」


    「殺了他們沒有?」朱晏咬牙怒道。


    「殺不得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們是當眾大唿小叫嚷說的,京衛大人將他們全捉進牢裏,連聚花樓的老鴇也抓去,打算親自審問。」


    皇後也聽到了這些話,氣得全身發抖,一個好好的人就這麽廢了!


    隨後,他們一行人坐上馬車,轉往京衛大人那裏。


    皇後、朱晏及杜漢中夫妻坐在大廳,聽著京衛大人說明審問結果,隻是到最後,他都用了重刑,什麽也沒問出來,後來連提供貨色的葉老頭也抓來,他根本是一問三不知,卻受不了酷刑,咬舌自盡了。


    京衛大人輕咳兩聲,又道:「雖然沒問出幕後的指使者,但臣認為應該是替天行道組織做的。」


    這一年多來,敢拿皇室或有權勢的人開刀的,除了這個組織還有誰?


    「管他是什麽組織,本宮要他們身首異處!敢動本宮的侄子,就是在跟本宮挑釁!」皇後目光陰鷙。


    她立即派人去請劉閣老過來。


    不久,圓滑老練的劉閣老來了,他已經去看過杜京亞,先是譴責下手的人,再說些對杜京亞的事感到遺憾,弄得杜漢中夫妻是淚如雨下。


    最後,還是皇後要他們先忍住悲傷,共商大計,這次替天行道組織動錯了人,掘地三尺也要將該組織殲滅!


    「圍剿替天行道組織一事,老臣早已進行多時,也已有所斬獲……」劉閣老娓娓道來。


    這長長一段日子,他的人買通一些較貪財色的市井小民,刻意傳送一個流言,指在京城有一名權貴人士秘密奉養一名得道的道士,該道士可以煉出長生不老藥,而且該藥還有神秘力量,隻要吃了,在床上能駕馭十女,但煉此藥需要二十名幼女的處子之血入藥,而該名道士以這騙術遊走於各地,已害死數百名幼女。


    老百姓人心惶惶,因為,在其他地方,要找幼女是先到人牙處買,但若沒適含的,就用偷的,因此有許多幼女失蹤的案件,但人從沒被找到。


    「閣老的有所獲是什麽?替天行道組織的人出現了?」朱晏不想聽那些細節。


    「我們買通的市井小民中,有一人刻意大聲嚷嚷著要找替天行道組織殺了那道士,為民除害,不過一天,就有名眼生的丫頭來找他,問了這些事,向他拿了酬勞,」劉閣老說到這裏,冷冷一笑,「這些買通的小老百姓,我們早就教他們一些說詞,讓主動接洽的人不會懷疑,所以他說了錢沒有,但仗義的命一條。」


    「閣老因此就認為這事成了?」皇後也有些懷疑。


    「該組織能撐這麽久沒被人找到,是因為他們非常小心,就我的人查到過去幾件案子的蛛絲馬跡來看,該組織的行事方法很不一樣,像是經由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包子店,把要殺的名字跟酬勞放到空蒸籠內,就有人去拿,之後,該名單上的人也死了。


    「但包子店的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是誰放了東西在空蒸籠內,又是誰取走的,他們都是一問三不知,像這樣的情形還不少,而且地點絕不重複。」


    朱晏緊蹙著眉頭道:「不知是否是我多心,京亞一向惜命,進出都要三十多名侍衛保護,但這次他為什麽不要侍衛陪同,獨自進到聚花樓,還逕自脫光衣服……這不是他的作風。」


    這也是在場的人無法理解的疑惑,京衛大人再提及審問那些海賊的內容,他們口中的杜京亞根本沒力氣掙紮,如果是被下藥,又怎麽一個人走進聚花樓?


    「這些疑點,依京亞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迴答,或許等抓到該組織的人才有答案。」皇後下了總結。


    「沒錯,這迴我有信心,我也已經找了人假扮該名道士,打算將他安排到我的人的府裏,再設下天羅地網抓人。」劉閣老信心十足。


    「把他帶到我的府裏」朱晏突然開口。


    「皇兒,不行。」皇後馬上否決。


    杜漢中夫妻也搖頭,萬一不小心又賠上大皇子,這可怎麽是好?


    唯獨劉閣老麵露精光。


    「母後,聽劉閣老說了那麽多,代表這個餌他們已經放了一陣子,可是對方為何不咬餌?極有可能他們還查不到這名道士的落腳處,」朱晏解釋道,「另一個可能是,他們也懷疑這是個陷阱,所以不動。」


    劉閣老馬上露出讚賞的表情,「大皇子這一席話,讓老臣更加確定支持大皇子上位的決心是睿智的抉擇。」


    朱晏微微一笑,看著母後,「現在要讓替天行道組織咬下這個餌的關鍵,就是藏這名道士的人要有分量,夠尊貴,才能坐實劉閣老散播出去的流言。」


    劉閣老頻頻點頭,皇後雖然仍不放心,但皇兒在宮外的住所雖然沒有頤明園豪奢,占地也沒那麽廣,但四周高牆圍繞,戒備森嚴,她再撥些大內高手進去守著,要抓人是簡單多了。


    於是,他們達成共識,明日就會派人將該名道士偷偷的由後門送進大皇子府,接著,就是等待魚兒上鉤了。


    一行人正要起身離開,就見到廳堂外,兩名衙役領著寧王跟蘇晨光,快步朝這邊走來。


    朱靖邊走邊不經意的朝廳堂後方望過去,再輕輕點個頭,示意那幾名先前為了盯京衛大人有無追查丁荷晴插手婦人之子案件的暗衛可以先行離開。


    隻是朱靖真的沒想到,這個安排竟讓暗衛們聽到劉閣老放餌的事,為此,他剛剛還特意在馬車內坐了好一會兒,聽著暗衛以內力音聚一線的將現場的對話傳送給他。


    思緒間,朱靖看了蘇晨光一眼,他也大略知道放餌的事,所以這會兒跨進廳堂,看著老狐狸的眼神都不太好,奸臣啊!


    兩方人碰到了麵,先是互相行禮,朱靖也不坐了,直接說道:「看來皇後、大皇兄及劉閣老正要離開,本王跟世子爺過來前,已先到宣園探望杜大少爺,想了解究竟是怎麽迴事。」他再看著臉色難看的杜漢中夫妻,「本王為令郎的遭遇感到遺憾。」


    「我也是,令郎太慘了,我看他一身傷痕累累都忍不住頭皮發麻,差點沒吐了,那些人辣手摧花……咳咳,是草嗎?」蘇晨光尷尬的看著好友。


    「蘇晨光,你想死啊!到底會不會說話?!」朱晏火大的拍桌瞪他。


    「吼什麽?我心情也不好,怎麽說他也是個美男子,可現在美沒了,男人也當不成了。」蘇晨光這話倒真實,他心地本就善良,雖然討厭杜京亞,可是見到他被淩虐成那樣,他也不忍。


    皇後抿緊唇,看著眼前兩人,一個麵如白玉,一個粉妝玉琢,全身散發著逼人貴氣,可是她疼惜的侄子成了廢人不說,還成為全京城的笑話,很多人都看到他在城門前赤裸裸的慘狀。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麵色冷峻的寧王,氣憤難平地道:「本宮還要迴宮向皇上報告,定要將淩虐京亞的壞人繩之以法。」說完,她率先走人。


    朱晏、劉閣老及杜漢中夫妻也跟著離開。


    京衛大人見寧王跟世子爺已逕自就座,他頭都疼了,這麽難辦的案子,怎麽偏偏就落到他頭上了呢?


    但是不管心裏如何哀怨,他還是隻能將調査審問的內容重新向兩人稟報一次。


    杜京亞事件成了京城老百姓熱議的新話題,基於他的聲名狼藉,很多人都傾向老天有眼,一致認定是替天行道組織所為,至於另一個道士煉藥的消魚,在市井小民間傳得更是熱鬧,甚至有人說看到那個道士在夜深人靜時出入大皇子府。


    每個小戶人家都把自家童女守得緊緊的,就怕真的有偷女兒的事情發生。


    聚花樓則因杜京亞的案子未明,客人也不敢上門,不久就吹了熄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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