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說來,大皇子你也該帶兵去打打仗,再迴來躲藏不見人兩個月,你肯定也會如此的神清氣爽,俊美無儔啊。」杜京亞油腔滑調的跟著嘲諷起朱靖。


    「大皇子若是去打仗,你這小跟班理應也該跟著去,不過你鐵定不是帶兵出征的去建功立業,而是會帶著上好的酒菜、陪玩的妓女,喔不,你是帶著陪玩的小男童……」蘇晨光不客氣的嗆了迴去。


    杜京亞是當今皇後的嫡親侄子,長相清秀,從小進出皇宮,跟著朱晏吃喝玩樂,還傳出有戀童癖,聲名狼藉,是他皇室黑名單中廢物組的第一人。「蘇晨光!你以為我不敢揍你嗎?!」


    杜京亞氣得臉漲紅,雙手握拳。


    「嘖嘖,惱羞成怒了,我說寧王,皇上還在等著我們,去遲了,是不是該把這段話講給皇上聽,再有下一迴要出征,舉薦兩人去送死,如何?」


    蘇晨光說得笑咪咪,朱晏和杜京亞聽得牙癢癢。


    朱靖冷眼看著他們,並未說話,可他強大的氣場完全將兩人震懾住,使得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後方的隨侍更是畏懼有加,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頭低得不能再低。


    空氣凝結,直到朱靖抬腳,麵無表情的越過兩人。


    隻有蘇晨光依然笑容滿麵,得意洋洋的拋下話,「王爺不屑跟你們說話呢……不是,他喉嚨也有傷到,你們千萬別跑到皇後娘娘麵前去哭訴啊,所謂男人有淚不輕彈,除非你們是女的。」


    杜京亞怒不可遏的要追上前揍人,朱晏一把拉住他,「先忍住,戰功再加上父皇的恩寵,他要唿風喚雨也夠了,他跟蘇晨光現在是全民英雄,才能如此言張,咱們惹不起。」


    「難道咱們對他就隻能這般容忍禮讓?你可是他的大皇兄啊,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杜京亞恨啊!


    朱晏又何嚐忍得住這口怨氣,但母後再三叮嚀要他再忍忍,她跟劉閣老派人在朱靖返京途中,將他們一行人逼進了鬼魅森林,他們仍有辦法逃出來,可見得真不是簡單能夠對付的,


    不過他相信母後和劉閣老絕對會將威脅到他登基之路的阻礙給徹底鏟除!


    禦書房內,皇帝看著氣色顯得紅潤的朱靖,在寬慰之餘,還是提到了丁荷晴,「皇後今日召她入宮,你還是不願意見她?」


    「兒臣心意已定,多見一次麵,也不會改變兒臣的決定。」朱靖的態度始終如一。


    蘇晨光也知道皇上一直希望兒子和自已的王妃見一麵,但他比較好奇的是……「皇上對寧王妃很有好感?可是景寧侯府的人一一拿出來談,沒有一個上得了台麵的。」


    「沒錯,但也因此更凸顯出王妃的不凡,朕必須承認侯府的老夫人把她教得很好,朕與她幾次短暫會麵,覺得她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皇上看著神情仍然清冷的兒子,「她不是在侯府長大的,朕希望在明日皇宴結束後,皇兒不要先入為主的評斷她,把她當個陌生人,也許你會喜歡她那副雲淡風輕的沉靜。」


    他語重心長的說完這一席話,便讓兩人退下,但不忘朝蘇晨光使個眼色,要他這個從頭到尾都杵在一旁的好朋友當說客。


    蘇晨光搔搔頭,走在朱靖身旁,輕咳兩聲,「皇上看來對他的皇媳婦很有好感,靖,你真的不先了解……」


    「我現在最想做的是找出我的救命恩人。」朱靖認真的看著好友,「不瞞你說,這是生平第一次,我心裏有了一個女子的身影,可笑的是,我連她長得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養傷的這段日子,他不斷迴想起那半個月與她朝夕相處的點滴,以及她為他所做的一切,他發現自己渴望再見到她,那種渴望不僅僅是為了報恩,而是想要每天都能見到她,希望她能陪伴在自己身邊,是一種她一定都在的安心感。


    蘇晨光先是一愣,隨即詫異的哇哇大叫,「雖然你這條命,還有我們幾個兄弟的命都是她救的,但報恩並不一定要以身相許,萬一她人老珠黃,還是個醜八怪,你也要嗎?」


    「隻要她願意,我就可以,不一定是名副其實的夫妻關係,就是相伴到生命結束也可以。」朱靖說得真切,對他而言,心靈的契合更重要。


    蘇晨光不再勸說,好友個性執拗,認定的事,要改變可比登天還難。


    何況,他遊曆四方,感受最深的就是愛情這件事完全沒道理可言,有人一見鍾情,就此相伴到老;有人飛蛾撲火,死了也要愛;更有人,不過為了一個承諾,從此遁入空門,絕情絕愛,這也是他絕不碰這玩意兒的主因。


    翌日,天朗氣清,近中午時分,皇宴在禦花園舉行,皇親貴胄、文武百官皆錦衣華服的出席,連李芳儀這名寧王側妃也是打扮得珠光寶氣,但賓客中卻不見正妃的身影。


    不過也沒人在乎,丁荷晴沒出席的原因,眾人是心知肚明,寧王在宮中養傷兩個月,不隻一次拒絕她的探視,更別說她可是皇後派人接進宮中,特別恩準讓她去探病的,寧王此舉可是一次駁了兩個女人的麵子。


    皇後打的心思眾人也是知道的,不外乎就是要提醒寧王他還有個娶了一年多的王妃,征戰迴來,還不聞不問,等於是任其守活寡,恁地無情。


    當然,最可憐的莫過於丁荷晴,被皇後逼著去吃了幾次的閉門羹,休妃的消息也因此傳了遍,在這樣的氛圍下,不僅她沒有臉出席,就連景寧侯府也怕成了讓人嘲笑的箭靶,無人到場。


    至於其他帶著精心打扮的閨女出席的大臣皇親,自然也是各有心思盤算。


    寧王打了勝仗,可以說確定了他是明日的君王,若女兒被看上了,就是未來的皇後,娘家這邊不也能跟著飛黃騰達了?


    氣派皇宴上,備上各珍饌美酒,各色美人婀娜娉婷,環肥燕瘦,妖嬈美麗,個個引領期盼寧王的到來。


    終於,皇上與皇後出現了,兩人身後就是萬眾矚目的寧王,他頭戴玉冠,一襲繡金綢緞袍服,一股與生倶來的尊貴霸氣與桀驁冷銳的目光,都讓人又敬又畏。


    他身旁是風流倜儻的蘇晨光,當然,還有大皇子、杜京亞及其他皇子。


    但大多數的目光都投注在俊美無儔的朱靖身上,美人們美眸熠熠生輝,莫不為他的神釆傾倒。


    眾人同時向皇上及皇後行禮後,皇上先行落坐,說了一番讚美寧王的話,再要眾人不須拘束,待眾人落坐後,即示意樂師奏樂,添些喜樂氣氛。


    接下來,觥籌交錯,一片喜氣,不少人向朱靖敬酒,也不忘帶著自己閨女讓朱靖看看,其中,年近四十的李尚書更是拉著自家女兒李芳儀到朱靖的桌前。


    他雖是朱靖的嶽丈,可是他從不敢以長輩自居,畢竟女兒隻是側妃。


    眾人對他這等舉止,莫不在心中嘲笑,李尚書真是被權勢朦了眼,女兒隻是側妃,說穿了就是個妾,這個場合她本就不該出現,出現了也該低調著點,偏偏他這個老丈人還眼巴巴的帶著女兒湊上前,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個當妾的女兒?!


    朱靖朝李尚書微微點頭,他立即拱手,斯文的臉上盡是笑意,「臣恭賀王爺身體康健,為國立下大功,臣這女兒可是望眼欲穿,終於盼到王爺呢。」李尚書對他人嘲諷目光毫無所覺,隻知道他女兒隻要多點手段,就有機會站上正妃的位置。


    「父親說什麽呢。」李芳儀故作羞怯,可眼底那抹得意卻掩飾不了,她自詡有著豔若桃李之貌,在這麽多出色的美人之中,庶出的身分也許讓她矮了一截,但隻有她擁有他。


    「你父親在替你訴相思呢,哈哈哈,年紀大了,心倒是很年輕。」劉閣老的聲音陡地響起。


    李尚書神情一變,笑意一僵,李芳儀臉色也略微一白。


    年屆六十的劉閣老就像隻笑麵虎,頭發花白,一雙精銳老眸內斂,位高權重的他,在朝臣心中的分量不輸當今皇上,卻是皇上的死對頭,隻因為他們擁戴的未來新主並非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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