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該死的荊楚墨,為什麽要瞞著她納妾,還對那個妾那麽好!若是他能識趣,自動自覺地休了那個妾,看在兒子的麵上,她還能勉強忍一忍,不和離,做個表麵夫妻,維持麵子,可是……啊啊啊啊啊啊!要是他也一心想求和離,那她怎麽辦?真和離啊。可是、可是他以前真的對她很好……可不和離?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他寵愛別的女人啊。


    李韻凝嘟著嘴,隨手楸下了一旁花樹上的一朵花,心煩氣悶地將那花揉得碎碎的。


    雖然李韻凝聽說了近期荊楚墨會迴京,但她沒想到,荊楚墨迴來得這麽快,她想用花瓣做的胭脂還沒開始做,他就迴來了。


    荊楚墨輕裝快馬的獨自一人先迴來的,副將鄭海生等人則帶著他親自捉拿的韃靼人的首領,領著大軍押解迴京。


    沒有百姓夾道歡迎,沒有花團錦簇,也沒有全城囑目,他就那麽安安靜靜地迴京了,在所有人沒意識到之前,他迴來了。


    皇帝見到他也是大吃一驚,滿臉的不悅,「你私自迴京,知道是什麽罪嗎?」


    荊楚墨道:「知道,但是征臣有苦衷。」


    皇帝不耐煩,「說。」


    荊楚墨道:「皇上答應幫臣看好家人,可還是讓人給混進她身邊去了。」最可惡的是,皇帝還不許人給他遞消息,還是那情敵查朝熹主動找到他,質問他,他才知道這件事。


    這確實是個失誤。皇帝略內疚,不過身為皇帝,麵子還是要顧一下的,他怒道:「朕不是馬上就替你趕走那人了嗎。」


    荊楚墨道:「可征臣還是不放心,誰知道那姓查的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有沒有做過什麽不應做的?」


    皇帝無奈地道:「罷了、罷了,朕兔了你這私自迴京的罪,許你去見凝兒一麵,見完了立刻出城,與大軍會合。」


    荊楚墨終於露出笑容來,「多謝皇上。」


    「快滾!」皇帝怒了。


    荊楚墨開開心心地摸出宮,去銳王府別院見他的夫人去了。


    這一早的,李韻凝還在夢裏呃,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嚇醒,她揉著眼睛,不耐煩地問怎麽了。


    隻聽到雲芍喜極而泣的聲音,「夫人,將軍迴來了。」


    李韻凝愣住了,什麽?這麽快?


    「夫人,將軍要見夫人,可咱們府上的侍衛不肯放他進來,他們已經打起來了。夫人,您快起來看看吧。」


    別院的侍衛隻聽命於銳王爺,莫說荊楚墨,就算是皇帝來了,沒有銳王爺的命令,他們一隻蒼蠅都不會放進來的。


    李韻凝愣了好一會,又躺迴床上,悶悶不樂地道:「不見。」一想到他對那個妾那麽緊張,她心裏就堵得慌。


    「什麽?可是、可是夫人……」


    「不見!不見、不見、不見,你沒聽到嗎?」


    雲芍還想再勸,卻被李韻凝生氣的語氣嚇到了,她明白,自家夫人是真不想見將軍,於是乖乖地


    哦了一聲,出去傳話。


    荊楚墨一臉風霜之色,站在門口與侍衛對峙,他的眼睛裏都是血絲,臉上還有一條淺淺的傷痕,看起來有些嚇人。


    侍衛們又是震驚又是敬佩地看著他。堂堂大將軍為何此時出現在京城?大軍不是還在路上?他怎麽一個人先迴來了?


    「我要見我的夫人,你們攔著我做甚?」荊楚墨的耐心已經耗盡。在生死邊緣徘徊了這麽久,現在他隻想見到他的女人和孩子。


    侍衛無視他的威脅眼神,客氣地道:「王爺有令,無郡主允許,將軍不能迸入別院。」


    荊楚墨賴得跟他們閑扯,右手按在刀柄上,淡淡地道:「如果我非要迸呢?」


    侍衛拱手,「那便對不住將軍了。」


    其它的侍衛們刷的一聲,都抽出了刀,「將軍請三思。」


    硬來不好。荊楚墨想了想,他不想嚇到李韻凝,也不願意把跟外家的關係鬧僵,於是按下怒氣,淡淡地道:「我是郡主的夫君,她不會不想見我的。」


    侍衛心中本就對這條命令不解,加上他們本身對荊楚墨十分仰慕和佩服,聽他這麽一說,不禁心裏有些犯嘀咕,難道真是自己聽錯了?郡主去了趟邊關,迴來之後便病了,後來病好了又恢複了往常的日子與眾人聚會、遊玩,一點也看不出與荊將軍有什麽誤會或者嫌隙,會不會真是自己耳朵不好聽岔了?


    荊楚墨見狀,繼續道:「我和她夫妻分離許久,如今邊關終於安寧,我夫妻兩人正好團圓。你們這樣攔著我們夫妻團圓,不好吧。」


    侍衛們麵麵相覷,頗感為難。


    「荊將軍,要不這樣,您先迴將軍府,我等會向王爺匯報,有結果了再派人通知您?」


    荊楚墨假裝歎氣,「我思妻如狂,你們不會理解我這份心情的」潛台詞是老子在邊關賣命,換來你們安安穩穩跟老婆在一塊,老子大半年才見一次老婆,你們還要攔著,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侍衛們不吭聲,然而也不敢讓他逬去,門口的氣氛便僵住了。


    雲芍垂頭喪氣地出來,侍衛一見她的神情,便知自家郡主不願意見荊將軍,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還是很盡責地請荊楚墨離開。


    荊楚墨想了想,他此次是悄悄迴京的,過幾日他還得出城與大軍會合,重新入城,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鬧大比較好,免得走漏了風聲。


    於是,他歎氣道:「既如此,荊某改日再來。」走了幾步,他又返身迴來,表情尷尬地囑咐道:「此事……莫要宣揚。」


    侍衛們頓時了然,紛紛拍胸脯保證,「將軍請放心,我等一定守口如瓶。」


    荊楚墨搖了搖頭,嫌棄他們還不夠聰明,於是提醒道:「你們今日見到誰了。」


    侍衛們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沒見著,誰都沒見著。」


    「你見著了嗎?」


    「沒有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沒見著。」


    荊楚墨眉頭一挑,搖著頭,轉身快速離開了。


    而雲芍剛迴到院子裏,便看見荊華璋起來了。他一邊揉著眼晴,一邊懵懂地問她,「爹爹迴來了嗎?」他剛剛似乎聽到雲芍在說話,似乎是爹爹迴來了,於是他便起床了。


    雲芍尷尬地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李韻凝的房門開了,她向荊華璋招招手,「華華進來,娘親給你梳頭。」


    荊華璋哦了一聲,轉身逬了李韻凝的房間。雲芍轉身去叫下人們過來伺候。


    房間裏,荊華璋有些呆呆的,他似乎還沒有睡醒,呆呆地看著鏡子裏的娘親,軟綿綿地問道:「娘親,爹爹是不是迴來了?」


    李韻凝道:「華華想爹爹了?」


    荊華璋點頭,「想呢,娘親您想爹爹嗎?」


    「不想。」


    李韻凝發現荊華璋眼晴裏的光彩漸漸暗了下去,她心疼了,於是又補充道:「過幾日大軍就進城了,到時候你在宮裏,應該能見到你的爹爹。」


    荊華璋立刻開心起來,「真的嗎?真的能見到爹爹?」


    李韻凝笑著點點頭,「你好好地求求你皇帝舅舅,他若是允了,你就能見到了。」


    荊華璋沒有深入想這句話哪裏不對,他沉浸在又能見到爹爹的歡喜裏了。


    李韻凝卻是愁眉深鎖。


    另一頭,荊楚墨在別院周圍晃悠了半天,思來想去,他拿定了主意又了迸宮。


    皇帝一見他,吃了一驚,「你怎麽還沒出城?」


    荊楚墨快哭了,「皇上,征臣心裏難受。」


    皇帝大吃一驚,連忙放下手中背子,起身走到他身邊,問他,「愛卿怎麽了?」


    於是荊楚墨將想見自家娘子,卻被趕了出來的事說了,委屈地道:「皇上,微臣在外頭拋頭顱、灑熱血,圖的就是封妻蔭子,光耀門楣啊。若是王禦雄兵人人都與微臣一樣,在外頭打了幾年仗以後,老婆、孩子都不理人了,那……」


    皇帝罵道:「胡說八道!你在千裏之外布防,這京中都謠言滿天飛,說你在那邊置了一房平妻,還有人說你連私生子都有了,若不是朕替你強壓著,凝兒也算是個識大局的,不然,就憑著銳王妃的性子,恐怕早鬧到宮裏來,要逼著朕讓你與凝兒和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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