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綠衣僧姓祿名四,乃大慶四色神僧老四。他如何尋到此處,如何發現林塵,此中大有緣由。


    那日,四僧查完龍洞無損,巨龍尚在,各鬆了一口氣。四人結伴而行,同趕迴大慶境內,出了困龍山脈,徑向南行,連跨數座山,行七八十裏路。見一路邊客棧。


    四僧均已腹中饑餓,稍作合計,便投宿客棧。點了滿桌酒菜,以供兄弟四人抒情暢飲,快意張揚。


    兄弟四人情深義重,同飲美酒,愈喝愈起勁。喝得大醉淋漓後,相擁大睡過去。翌日清晨,既分道揚鑣,相約年後再在此地相聚,同探困龍山洞。


    四人一經分離,綠衣僧祿四立起異心,頓想:“老大預拿了龍珠,那龍筋、龍爪、定也是老二、老三之物。最後老四我,準是隻分得一二邊角料。此事忒不公平,那巨龍分明是我四人一齊發現,偏偏我收獲最少,著實沒理!著實沒理!”此時酒意還未盡散。行事難免衝動,又想:“哼,說甚麽兄弟情深,牽扯了利益,還不是樂意自己占盡便宜。按道理說來,你等都該讓我。那龍珠給我保管才是!”滿腹怨氣,迷迷糊糊中,竟又走迴了困龍山脈。


    獨自走了數個時辰,這時一陣涼風吹拂。祿四一個機靈,這才醒盡酒來。笑罵:“祿四啊祿四,你是又耍酒瘋啦!”,就欲原路折服。但見自己既已到此,索性再多走幾步,再瞧那巨龍一眼。


    於是趕迴困龍洞。哪知這一瞧,哪還見什麽巨龍。隻留一地殘碎屍首,腐臭腥濁,直欲嘔吐。祿四又怒又恨又驚,全不知發生何事,初時猜想:“那三位哥哥莫非有意誆我!自己偷偷分了龍屍跑了?”但深入一想,又覺不對。四兄弟雖各有心思,但真情卻在。不至如此絕決,更不必如此絕決。此事事關重大,他不敢耽擱,立時放出煙花信號,召集三兄弟歸來。白衣僧、黃衣僧、紅衣僧本便未曾走遠,恰在困龍山脈附近。見得煙火信號,頓知兄弟有難,立時趕赴龍洞,看到龍屍被分後,均大驚失色,久久不能迴神。


    白衣僧說道:“這兩日間,我等朝南而去,未見可疑之人,可見那人定朝北去。入了大乾地界。”黃衣僧道:“師兄,聽聞你有一奇寶,名曰‘尋龍針’,那小賊盜去龍珠、龍筋……想必這尋龍針能尋他到。”白衣僧道:“難!難!難!茫茫人海,如何尋得?我那尋龍針時靈時不靈。倘若真這般準,我等何須死盯此龍?四處找找,豈不能尋不少龍屍?”黃衣僧頓不說話。


    四人討論一夜,均無良策,一籌莫展,胸腔憋足了怒火。因此數次起了爭吵。白衣僧年歲最大,修為最高,知道如此下去,絕非良策,一來耽擱時機,二來誤了感情。便說道:“諸位兄弟,不如這樣如何。我等分散行動,入大乾尋那偷龍賊。待將其尋到,便立時通知其他人。”黃、紅、綠三人齊道:“好!”


    四人當即分頭行動,齊赴大乾境內。綠衣僧順利入了大乾境內。然全無線索,不知從何查起,又從何處尋起。心中鬱氣無法抒發。四處遊蕩,瞧誰都似偷龍賊。因為此事。甚至幾次三番,無端打死了過路行人。


    被幾座衙府通緝捉拿。


    如此渾渾噩噩中。忽是某日,他入宿一家客棧,那日喝了大酒,欲在夢中求求線索。隻盼那死去的五弟,在天之靈,托個夢給自己。許是祈禱靈驗,睡夢中,他忽聽得一陣似有似無打鐵聲。


    他本不如何在意,繼續沉沉睡去。翌日醒轉,該結房錢時,祿四心想:“你這兒環境好差,聲音嘈雜,吵得老子睡得不香,還敢收錢?”便大罵一嘴,用昨夜打鐵聲說事,借題發揮,不肯付房錢。並連帶數日招待的酒肉飯錢,也一並吞了。


    那掌櫃自然與其理論。他這一理論,說清打鐵聲乃是從一間客房傳出後。祿四忽是一驚:“怪哉,怪哉,何等怪客會在房中打鐵?不怕熱得慌麽?呀!是了!莫非是修習某一功法武技?”這一想,立叫他來迴踱步,又喜又憂。隱約間抓到什麽,徑直走出客棧。


    走四五裏路,登時想通:“是了!是錘身入竅法!我卻太笨,此刻方才想通。五弟被巨龍生吞時,正是入竅元之際。他與我四兄弟一樣,均用此法入得竅元。昨夜那打鐵聲,定是那偷龍小賊拋開龍腹後,奪了五弟乾坤袋。進而修習錘身入竅法!”想到此節,既懊惱且後悔,自己竟與偷龍賊擦身而過。再想尋他,卻又萬萬不容易了。


    祿四又想,自己修習“錘身入竅法”時,時常因體溫過熱飽受煎熬,此中痛苦,難言語形容。修習時總願尋些涼快去處,有風有水開闊地,想必那偷龍賊也是如此。於是專門朝深山裏鑽,每遇瀑布、水潭等地,便在周圍四處查探。


    皇天不負有心人,卻真叫他尋到了。這日他相隔極遠,見一瀑布傾瀉,水勢甚大。便靠近探查。豈知相隔三裏,已隱約聽得鍛鐵聲。那聲音厚重雄渾,當即心砰砰直跳。急施輕功趕來。果見一道身影,正坐瀑布旁捶打胸口。


    綠衣僧立時出手,使出一計“震髒掌”,此掌法平平無奇,流傳甚廣,已不知源頭所在。但對敵間卻自有妙用。可攻其不備,屢試不爽。


    本那綠衣僧已入竅元,這一掌下去,武宗強者決計抵擋不住。偏偏林塵五髒堅韌,已構築成一片內天地。穩固如玄鐵,竟全攔將下來,除卻剛中掌時有一陣抽痛外,再無其它不適之處。


    綠衣僧既驚且奇。卻說另一邊,林塵兀的遭襲,方才一掌已知對方乃是竅元。卻自不慌張,看其衣著,認清來人乃當日四僧之一,刹那間便已知大概。猜想:“定是我在何處大意留了線索。叫那四僧人知曉。他等守龍多年,卻被我捷足先登,自是要殺我而後快。此番境地,已是你死我活。此人雖是竅元,占盡修為優勢,但武者比鬥,就該以弱擊強。我林塵焉會怕你!”硬吃一計掌力後,不退反進,取出武王劍,唰唰連出三劍,皆掃向綠衣僧下堂。


    綠衣僧道:“古怪!忒古怪!你這小子莫非飲了龍血?吃我一掌竟毫發無損?”且說且退。林塵說道:“龍血腐臭,可喝不得,想知道太多,勝過我再說。”那劍鋒忽是一閃,速度陡然增快,使追風十三劍當中“逐日追星”一式。這一劍勢共計七招,全隻一個要義:快!越快越好。


    林塵雖未入竅元,但內天地實已開辟好。此刻施展劍術,隱約間已有顯異之象。劍華間點點白光亮起,耀得人睜不開眼。綠衣僧怎敢大意,自腰間取出鐵杵,朝右一格。“鏗鏘”一聲火花四濺。綠衣僧道:“來得好,且吃我這招!”鐵杵順著劍鋒,朝林塵手腕打去。此為“順杆而下”,是卸人兵刃的妙招。


    此情此景,使出此招絕對無錯。可見這綠衣僧戰鬥風格在於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絕不激進,更不冒進。他方才若是使出“猴王獻桃”、“鐵杵追心”等招式,可直取向林塵心髒、胸口、臉頰等處。林塵若無招應對,或是慢了半拍,立時便會斃命。但他卻不急不緩,務求卸了林塵兵刃。此招他勢在必得,林塵不鬆手,右手定遭鐵杵砰擊。


    此一招絕無錯處。隻偏偏他不知,林塵習得“三聖弄劍術”,造詣已經深綻。偏偏這第三層“蛇王控劍”,開暫時脫手使劍。林塵手一鬆,避開鐵杵砸擊。但那武王劍卻宛被無形大手拿著,斜向上刺向綠衣僧脖頸!


    這一招精妙絕倫,綠衣僧渾身一顫,哀唿:“吾命休矣!”心中萬分後悔,這求穩一計,反倒把自己害入險境。武者對招,何管你修為高低。一但輸了招式,便有被人以下克上,以弱擊強的幾率。林塵這一劍,出乎意料之外,已足以取了綠衣僧小命。


    這當口,那綠衣僧急中生智。這一劍角度刁鑽,徑直朝脖頸正中刺來。憑借正常人脖頸扭動的幅度,是絕對躲不開的。綠衣僧另辟蹊徑,一掌拍在自己腰椎上。


    隻聽“哢嚓”一聲,綠衣僧腰椎斷裂,上半身立時大幅度彎折。如此一來,便可堪堪避開這一殺招。綠衣僧臥倒在地,哀嚎數聲,腰椎斷裂之痛,叫他再難起身。


    林塵見綠衣僧如此應對,心中暗暗佩服:“好生勇猛,生死間冷靜果斷,知取舍,敢舍得!厲害!厲害!”見綠衣僧因為腰椎斷裂,雙腿難動,卻不喜反憂。這等人著實難纏,也著實可怕。綠衣僧笑道:“小娃娃,我輸你一招,你厲害得緊啊!”右手抓出泥沙,用力朝林塵一甩。


    頓時黃沙彌漫。那綠衣僧淩空出掌,以無形掌印朝林塵撲去。此掌法陰詭難辨,絕不好抵擋。林塵卻五感敏銳,直覺極準。遊身一閃,盡數避開。綠衣僧兩手撐地,忽猛的一用力。身子離地而起,飛撲襲來。


    林塵道:“好膽!”絲毫不懼,挺劍朝綠衣僧刺去。綠衣僧嘿嘿一笑,雙手撲抓之勢驟變,雙手合十,一把抓住武王劍。如此這般,綠衣僧掛在武王劍上,兩人相距不足一丈,彼此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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