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樓心月第一次夾菜給他吃,懷真顯然很感動,這也是第一次樓心月對他說話沒打打罵罵的,令他更是欣喜若狂,急著一口就吃了下去,不管那味道如何。


    對懷真而言,那一口菜簡直是天上佳肴的美味,隻因為這是他最愛的娘子夾給他吃的,就算裏麵含著砒霜、含著泥巴,他也毫不遲疑的吃下。


    “好吃,好吃,真好吃。”


    樓心月見他說得這麽好吃,他又動起筷子來,慢慢的吃了幾口,雖然味道仍然沒改變,但是在心情愉悅下,他還是多吃了幾口。


    而窗外的月光輕輕柔柔的照射進來,更照在懷真跟樓心月的身上。


    摟心月開始覺得身體有些發熱,他慢慢的坐近懷真,料想媚藥要發作,他又不自禁的替懷真夾了幾筷子的菜,隻因為等一會兒要做的事很耗費精力。


    “這個我也不喜歡吃,多吃一點。”


    他坐得越近,身上的幽香就越濃,不時刺激著懷真的鼻子,他又扒了大大的一口飯吞下,隻是他心神已不在吃飯上,他的一雙眼睛死盯著摟心月看。


    摟心月被看得全身不自在,“你幹什麽一直看著我?我身上沒洗幹淨嗎?”


    懷真怕他生氣,又要打人,急著解釋:“不是,不是的,娘子,你……你今天看起來更漂亮,月光照著你,你看起來好像……比前幾天還要好看,也讓我……很想咬一口。”他越說越小聲,很怕得罪樓心月。


    樓心月臉上一紅,懷真說得老實,他聽得羞赧,而他現在正欲火上升,不隻是想讓懷真咬一口而已,還想要他咬遍他全身上下,跟他一起做那羞恥的事。因此,他臉上一片潮紅,比平時看起來更加嬌媚。


    然而,他又難以啟齒,為遮掩自己的情緒,他怒吼得更大聲:“我好看犯得著你說嗎?我自己知道,況且我好看,是你能看的嗎?還不快點吃飯!”


    被他這麽一罵,懷真不敢再看他的低頭吃飯。


    樓心月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看著懷真,緩緩的開口:“我有多好看,有比你看過的女人好看嗎?有比那個倪悅容好看嗎?”


    “容姊當年是揚州的第一名妓,她獨占花魁好幾年,我的銀子都幾乎是花在她的身上……”


    不等懷真說完,樓心月倏地變臉,馬上甩了他兩巴掌,又把懷真的飯碗使勁的搶過來,怒罵:“誰叫你吃的,我的飯你也敢吃,你欠打!你這隻要飯狗,不會去路邊要飯,竟敢吃我的飯!我的飯寧願給豬吃,也不給你這隻要飯狗吃……”


    懷真呆愣了一下,又被打得莫名其妙。


    樓心月仍是怒吼道:“我在京城的時候,你也敢去嫖妓!你這身窮酸竟去嫖第一名妓,誰會看你人眼,我看隻有那個不長眼的倪悅容才會讓你靠她的身……”


    聽他越說越不對,懷真急著解釋:“我那時不太窮,還是揚州的大富人之一,因為養我的老人很怪,他存了很多銀子,所以他死後就全都給了我……”


    越聽越不順耳,樓心月雙眼赤紅的人起來罵,越罵越像娘子在質問她家尋花問柳的相公般,“那好得很,原來你就是把銀子全花在她身上,以致現在身上有一股窮酸氣。你……你跟她相好過幾遍,你說……你說啊!”


    “沒有,娘子,我那時心裏隻有你一個人,沒有跟任何女人在一起過。”


    “你還敢騙我,沒跟她在一起,那你花掉的銀子到哪裏去了?你竟敢用這種騙三歲小孩的話來騙我,我打死你這滿嘴謊言的混蛋。”


    他說打便打,而且氣憤之下力氣很大,把懷真的臉差點給打歪了。


    懷真一邊躲一邊叫,躲不過就藏到桌子底下;但是樓心月用手打不到他,反而用腳伸入桌底踢他。


    懷真趕緊用手護住臉跟身子,以免又被打得渾身是傷,他急著解釋:“娘子,我沒有騙你,因為容姊的身世很可憐,她的末婚夫被他的世伯陷害,身陷牢籠;她則被她家的世伯硬逼娶來當小妾,她堅持不肯,那人就把她賣到妓院,還要破她的身。她那時被打得又慘又鼻青臉腫,隻差沒丟自殺而已,幸好遇見了我。”


    他喘了口氣接著說:“我那時花掉我一半的家財去救他的末婚夫不死,又每天花銀子去看她,隻是那一家的鴇母太壞,不肯放人,當她是棵搖錢樹;我沒辦法救她,隻好每天去看她,把她捧成名妓。這樣她在青樓就有了地位,就可以選擇客人,不會被人給糟蹋。所以她一直很感謝我,而她相公平了冤案後,想贖她;但她那時正是有名的花魁,沒有上萬的銀兩根本就贖不了她。我看他們實在太可憐了,就賣掉我所有的家財贖了她,讓她跟她相公在一起。”


    他頓了下,又說:“她跟她相公含淚拜別我時,要先還我一部分的銀子,可我看她相公是清官,也沒有什麽銀子,我沒收他們的銀子就讓他們走了。反正我研究媚藥賺了很多銀子,也不需要銀子。前些年他們還在京城當官,想不到今年到了上一個城鎮,剛好被他們給遇上了。”


    樓心月第一次聽到這種散盡全部家財,卻做這種對自己毫無利益的事,他難以置信的搖頭,“那麽說,你是沒跟她在一起過了?”


    躲在桌子底下的懷真急忙搖手,“沒有,娘子,我那時心裏隻有你一人。我老爹從小就告訴我,不能在外花天酒地,否則會敗家;所以我沒跟任何人在一起過,隻有跟你在一起,是真的,我可以發誓。在揚州很多姑娘說要嫁給我、服侍我,甚至是當我的小婢照顧我,我都說不行。是真的,我一直在等你來揚州找我。”


    樓心月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他再度的喝問:“那你說你賺了很多銀子?那些銀子呢?你拿到哪裏花了?”


    懷真怕被他打,小聲的道:“有些妓院的姑娘很可憐,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做這一行,我要是幫得上忙的,就拿銀子贖她們,讓她們迴家去做點小生意;像怡春院的小桃紅、緣嫣、平心、若爾,還有紅花院的珠兒、丘兒、錦兒……”


    聽他一連說了幾十個名字,樓心月不敢相信的挑高眉,這人可說是世上的善人了,他救了無數身陷苦海的女子,而且完全不求迴報,世上竟有這樣的蠢人!


    懷真越說越小聲,“她們有些迴了家,恐怕還會再被賣出丟,我又不敢讓她們迴家,還得幫她們找對象;所幸她們成親後都過得不錯,可我怕他們小夫妻有些沒銀子,所以又送了些銀子給他們。”


    說到這裏,他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還好我很會賺銀子,很多大官來跟我求藥,給的銀子都是好幾萬兩,所以我一直都沒餓著。”


    他偷偷的探出頭,看看樓心月的臉色,他的臉色好像沒有那麽難看了,他才放鬆的籲了口氣。


    樓心月終於知道他是好心助人才把銀子花光,而不是去尋花問柳花掉的,這時他的怒氣才平緩下來,但是說話仍然帶刺,“還不出來,蹲在桌子底下做什麽?真當自己是條狗嗎?”


    懷真急忙鑽出來,強調的說道:“真的,她們有的隻是要陪我過活,或是想跟我在一起,並不在乎名分;但我都對她們說我隻愛我娘子,所以一一的拒絕了她們。娘子,我真的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樓心月聽他碎碎念了一大段,說的都是他多愛他,他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一圈小小的漣漪;雖然被這個爛人愛上他並不在意,但是聽他說這麽一段愛他的話,讓他的心情又變好了些。


    他又將碗擺在他前麵,夾了好幾道菜給他,沒好氣地說:“還不快吃!”


    “娘子,你不氣我啦?”懷真小心的看著樓心月的臉色,怕他隨時一個巴掌嚐過來,他躲都來不及。


    樓心月不迴答,反而捧起碗來吃飯,一看到懷真都不吃,他喝問:“你幹什麽不吃,嫌我帶來的飯菜嗎?”


    “沒有,因為你剛才很兇,罵我是討飯狗,說你不給我吃的。”


    樓心月知道是自己剛才亂吼的話,他臉上潮紅的強詞奪理道:“你竟敢指責我?你欠揍是不是?”說著,他一手掄起了拳頭。


    “沒、沒……我趕快吃。”懷真又趕緊端起碗來吃飯了。


    籃裏的最後一道菜是湯,而且是人參雞湯,那湯的氣味極為香濃。


    這是樓心月看懷真麵色青黃,不知已多久沒補過身子,特地要廚房做的。


    他盛了一碗,放在嘴裏吹涼,才喂到懷真的嘴前;他的舉止親密,說話卻很不客氣,“快吃,我不喜歡吃這東西,你快點把它吃掉。”


    在月光的照耀、藥效發作之下,懷真看起來竟沒有往常那麽的討人厭,而且看起來還挺好看的,讓樓心月看得一顆心怦怦亂跳著;甚至有股想脫了衣服與懷真摟在一起的衝動,讓懷真對他輕憐蜜愛。


    一想起懷真前幾次與他歡愛的記憶,他忍不住打了個輕顫,臉上似著火般的燥熱起來。


    懷真看著他緋紅的臉,乖乖的喝了一口又一口。


    摟心月拿出巾帕擦拭他的嘴,輕聲問道:“好不好吃?這是最貴的長白人參,吃起來特別補身。”


    懷真看他動作輕柔,一顆心早被迷得七葷六素,他用力的點頭,覺得今晚的氣氛有些甜蜜醉人;而樓心月今夜又特別的溫柔美豔,令他內心激起一陣陣的激蕩。


    他心不在焉的邊喝著湯,目光全盯在樓心用的臉上,那媚藥發作的熱流在他體內恣肆的奔流著。雖然他知道今天是第五天,隻不過樓心用的心情難測,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抱他,更不知道自己的手若是靠過去,會不會又被他打個半死。


    樓心月紅著臉的斜看他一眼,那一眼淨是濃濃的春意。


    懷真突然低下頭來,不再喝湯。


    樓心月看他莫名的低下頭,斥道:“幹什麽?我喂你吃東西,你就把頭低下來,我喂的東西不好吃嗎?”


    懷真搖了搖頭,說話的語氣彷佛有著難忍的痛楚,“對不起,娘子,我……我現在忽然好想抱你,所以我在忍耐,你說你要心情高興才讓我抱的,但是你剛才有點生氣,所以我……我忍耐一下。”


    聽他這麽誠實的說出自己難忍的感覺,比那些虛假的甜言蜜語還要誘人,樓心月臉頰上飛上二朵綺豔的雲霞,他背轉過身子,語氣有些發顫的說:“忍耐什麽?你是白癡嗎?又沒說不讓你抱?”他渾身早已燥熱不已,正等著懷真的擁抱。


    懷真瞪大一雙眼,還以為自己聽錯。


    樓心月對懷真說了這麽羞恥的話,想不到懷真還聽不懂,他惱羞成怒的亂打他一遍。“你幹什麽瞪大眼晴?你在笑話我是不是?”


    “不是的,娘子,我是覺得你今夜好像更美了。”懷真也紅著臉,因為今夜的樓心月美到讓他心跳劇烈不已,”我的心跳得好快,快得好像要蹦出胸口一樣。”


    樓心月的心跳也一樣的劇烈,但他掩飾的罵道:“沒出息,這樣就要跳出來,那這樣時,不就跳得要跳不動了。”說著,他將臉欺近懷真。


    懷真立刻捧住他的臉親吻著,樓心月臉紅的任他狂吻,同時激烈的迴吻他。


    可是,當懷真要脫他的衣服時,樓心月忽然推開了他,給豔的臉上滿是紅暈,他突然說:“你洗身過了沒?洗過了才能抱我。”


    懷真二話不說馬上就衝了出去,但他不到一刻鍾便馬上又飛奔迴來。


    樓心月見他臉上洗也沒洗幹淨,就知道他定是直想迴來與他歡愛,洗澡必定是草草了事;他臉一變色,就要開口罵人,但見懷真想摸他又不敢摸的畏縮樣子,他忍住罵人的衝動。


    他那樣子既好笑又滑稽,但更可以證明懷真沒有說謊,自己確實是懷真心裏跟身體的第一個人,那大大的滿足感讓他覺得非常的快樂。


    因為快樂,所以他沒有罵懷真,反而臉紅的則過頭,投入他的懷裏,雖說像在罵人,但語氣充滿嬌嗔:“下次再這麽隨便洗,就不讓你抱我了。”


    “娘子,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會好好的沈的,隻是今天我好激動喔,怎麽都忍耐不了。”懷真不斷的變換雙腿的姿勢,因為他的下身早已蓄勢待發了。


    樓心月斜眼覷著懷真的下半身,他整張臉彷佛快燒起來似的臊紅,搥著他的背再罵道:“笨瓜,還不抱我到床上去。”


    懷真立刻攔腰抱起他,將他放到床上,正不知該怎麽摸他的時候,樓心月拉下了他;他一跌,恰好將樓心月壓個正著。


    樓心月緊抱住他的脖子。就不讓他起身了……


    那一夜過後,樓心月在人前仍是對懷真冷冰冰,但是當沒有別人在時,他就會對他特別的不一樣。以前他動不動打人時,懷真就被他迷得連魂都要掉了,現今他私底下有時任他摟抱,他更是舍不得離開他。


    他雖偶爾還會動手打他,但懷真對痛的感覺遲鈍,被打上一頓也沒什麽感覺;倒是樓心月打了他之後,有時還會更加嬌媚地與他歡愛,他就更不在乎他打他了。


    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這個月以來,懷真可以感覺得出福來對他的不客氣,但是因為他對樓心月益加的癡迷眷戀,連福來私底下把他罵得一文不值,說他是吃白飯的,他也隻是臉色訕訕的任他罵。


    為了能跟在樓心月身邊,他寧願一再地被人罵是吃白飯的。因為這一個月的時間,每五天的那個夜裏,驕傲又美豔動人的樓心月脫下衣服依偎在他的懷裏,月光照射在他雪白的身體時,說有多美就有多美。


    而且樓心月在那些個夜裏,任他吻抱了一次又一次,那是他這一生最美的迴憶。高傲美豔的樓心月脫下衣服的美麗樣子,隻有他能看見也隻有他能夠碰觸。


    也隻有在那個時候,樓心月似乎不討厭他,偶爾到了激情難耐時,還會主動的親他;而光是一個主動的親吻,就讓他樂得一連好幾天都在傻笑了。


    他覺得這一個月過得好甜蜜、好快樂,他覺得這一定就是人家說新婚夫妻最快樂的那段甜蜜的日子,隻是要去見樓心月的爹娘,讓他有點緊張;隻因為他是這麽的愛樓心月,若樓心月的爹娘不喜歡他,不知道會不會不肯將樓心月許給他?所以越是近京城,他越是緊張。


    這一天,三人已經到了京城的近郊。


    迴到京城的樓心月神色飛揚,一向在人前的冷意也少了三分。


    懷真雖一身的破爛,但是站在樓心月的身邊,看他這麽興高烈的,他真有要擁住他的衝動;隻不過樓心月已經交代過不準人前摟他、看他,否則他恐怕早已控製不住自己的衝動。


    “福來。”


    “是,少爺,什麽事?”迴到了京城,福來難掩興奮的迴答著。


    “你先行迴家,說我帶懷真迴來了,叫我爹娘先作準備。”


    福來瞧不起的看了懷真一眼,這家夥穿著如此破爛,又一身的髒汙,叫樓家款待他,簡直是笑死人!不如施舍些銀兩給他,叫他快滾迴揚州算了。


    隻是少爺這麽說,他也隻好應聲道:“是,少爺。”


    “還不趕快去!”


    福來不敢多嘴,馬上就動身趕緊迴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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