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道:「不過府中上下誰不知道少夫人有錢,這點銀子想必還是掏得起的。」


    十兩銀子已經不少,拿來做完這些菜還有大半的富裕,前幾日陳姨娘來叫菜,一文錢沒掏這起子奴才號不是做好了送過去。


    清雲見她貪心不足,氣得恨不能大吵一架,想到重嵐,有些難聽話終究沒說出口,隻是深吸一口氣,轉身迴稟去了。


    重嵐聽完這事兒,問道:「你沒說是大少爺要的?」


    清雲紅著臉道:「當時氣不過,一時什麽都忘了,又怕出口就要跟她吵起來,轉身就迴來了。」


    重嵐哭笑不得,轉向晏和道:「隻怕他們以為是我嘴饞要的這些菜式,又想多掙些銀子,這才有意慢待的,到連累你連醒酒湯也吃不上一碗。」


    她擺擺手,對著清雲道:「十兩銀子,想買什麽好菜買不到,何必非巴巴兒地貼上去。你去找人,去咱們酒樓裏端一桌過來。」她想了想,又補了句:「就說是大少爺要的。」


    晏和蹙起眉:「我不在的時候,他們都是這般慢待你?」


    重嵐不以為意:「反正我也不常出院門,咱們又自有花銷銀子,想慢待我也沒機會。」


    她托腮笑道:「隻是我嫌煩,不愛跟這些人來往,咱們還是自己想法子弄個小廚房吧,這樣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了。」


    男人對家務事一向不上心,他隻是頷首道:「前幾天你跟我提過這事兒,想弄就弄一個吧。」


    她高興他還記得,牽著他袖子笑道:「你也瞧見了,我要是弄了,祖母肯定要責怪我,你去跟她說。」


    晏和乜了她一眼:「我生來就是為你背黑鍋的不成?」


    她起身幫他按著額角,嘿嘿笑道:「也不能這麽說,咱們不是兩口子嗎,建了小廚房,你難道就不用了?」


    他聽她說完,唇角微微一揚,這時候清雲已經點了席麵迴來,把十好幾樣菜一一擺到桌上,又還了她四兩銀子,笑道:「酒樓一聽說是自己東家點的,本來不打算收錢,還是我硬要錢,他這才隻收了本錢。」


    重嵐擺擺手,不在意地道:「辛苦你了,你就拿著吧。」


    清雲笑嘻嘻收了,和和聞到飯菜香味,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一扭一扭地用毛爪子扒著門檻跨了過來,跑到她身邊用肥爪子勾她裙子,黑眼圈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重嵐笑罵道:「尋常犯了什麽事兒,要揍你的時候連個影子都瞧不著,一到吃飯的時候你倒是不用人喊,真真是個吃貨。」


    它抱著圓凳,歪著毛腦袋看她。她正要摸摸它的圓腦袋,就見外麵流螢來報:「少夫人,廚下的曹娘子要來見您,手裏拎著個食盒,還帶來了您要的吃食。」


    重嵐譏諷地笑了笑:「她消息倒是靈通,這麽快就來將功補過了。」她對外麵道:「你跟她說,我和少爺已經用上了。又沒多掏銀子,不敢勞動她跑一趟。」


    流螢應聲去了,她夾了筷子冬瓜給他,小心問道:「爹和清河縣主的事兒…你知道嗎?」


    重嵐不過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他竟然擱下筷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平樂郡王府上的人今日來過了?」


    重嵐頷首:「郡王妃帶著…清河縣主過來的,郡王妃瞧著有些奇怪,像是不滿這樁婚事,卻又不得不促成的樣子。」


    晏和一哂,往她碗裏加了筷子魚片:「清河縣主已經珠胎暗結,不盡早成婚又能如何?」


    重嵐的筷子驚得掉到地上,詫異道:「縣主有身孕了?是公爹的?你從哪知道的,什麽時候的事兒?!」


    他往她嘴裏喂了勺玉帶湯,淡聲道:「幾個月前的狩獵你還記著嗎?那時候兩人就有了首尾,後來一來二去了幾迴,就這麽搭上了手,清河縣主有身孕隻是意外,不過後來平樂郡王覺著早點把她打發出門子也不錯,所以就讓郡王妃上門來商談這事兒。」


    重嵐勉強咽了下去,喃喃道:「祖母肯定是千肯萬肯的。」


    他哼笑了聲:「都鬧出這等事兒了,張揚開去兩家的人都要丟盡了,不肯也得肯。」


    她想到當初還是何蘭蘭的時候,也有個被晏三思搭上手的寡居婦人找上門來了,也不知道晏三思是什麽毛病,專挑守寡的婦人下手。她搖搖頭,頗有幾分哭笑不得:「公爹真是…老當益壯。」


    兩人吃完飯,她輕輕敲了幾下桌案:「我上迴跟你說的,要考女科舉的事兒你還記得嗎?」


    他吃完飯便閑適地坐在原處,山水折扇遮著半邊臉,用懶洋洋地聲口道:「記得,你不是請我給你當先生嗎。」


    重嵐滿意笑了:「本來這些日子看你公務不少,沒好意思跟你提,趕早不如趕巧,既然你現在沒事兒,咱們這就開始吧,我還能趕上明年的考試。」


    他沒說話,隻是傾下身,玉白半張臉湊了過來。她對這套無比熟悉,在他臉上親了親他才滿意起身:「跟我來吧。」


    重嵐自打十歲之後就再也沒進過學堂,跟他進書房之後還頗有些懷念,又命人在他那張大書桌下擺了張小桌,置了小杌子在桌前,兩手托腮眼巴巴地看著他。


    以晏和的身份自然從來沒有給人教過書,不過他對經史子集倒背如流,在年少未成年的時候也求學過數年,略考校了幾句便高深莫測地看著她。


    重嵐被瞧得心虛,真像個犯了錯的學生似的低下頭,訥訥道:「當初就把蒙學的幾本《幼學瓊林》《三字經》之類的學過了,經學就再沒學過了。」


    就是女子科舉比尋常科舉簡單,但儒學十三經也是必考的,隻是取消了雜文和經義,他沉吟道:「你這程度…比晏寧還是要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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