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種方法也就第一次好用,第一次過後,其餘人就有了防備,再想成功就難了。”


    “若非如此,憑借此法,我等完全能打魔道一個措手不及,不說將他們完全鏟除,也能使其元氣大傷,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再難興風作浪。”


    這時,又一位至強者感慨道。從他的話中不難聽出,他對魔道的意見很大,竟有覆滅魔道之心。


    說實話,這點別說薑黎沒有能力做到,就是有能力做到,他也不會去做。


    原因無他,魔道雖然是禍害,但仍有很強的存在價值。


    一來,魔道的存在,能有效的牽製仙道,使其無法毫無顧忌的擴張。


    別看魔道遠不如仙道,一直被仙道壓著打。可恰恰也是因為魔道的存在,給與仙道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使其發展受製,近些年來實力增長緩慢。


    這要是沒有魔道,後果可想而知。仙道少了一個大敵,發展速度勢必會加快,那時,天地間誰還能與其抗衡?大家都要看其臉色行事。


    這種事,薑黎萬萬不能接受,所以,哪怕隻是為了牽製仙道,魔道都不能滅。更別說,魔道的作用還不止於此。


    事實上,魔道的存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天地間修士過多的問題。


    隻要想辦法壓製魔道,使其無法掀起波及整片天地的浩劫,而是製造一些局部衝突,那無疑能有效的減少修士的數量。


    修士壽元悠久,想要靠時間,那不僅殺不了修士,反而會使修士的數量越來越多。


    這時候,讓魔道出麵,挑起修士間的爭端,使其自相殘殺,就很有必要了。


    畢竟,天地間的修士數量要是過多,對天地的發展很是不利。適當的掀起戰爭,清理一部分修士,是無法避免的。


    而這種事,正道人士肯定不能幹,既然如此,就隻能交給惡性累累的魔道幹了。


    魔道肩負著如此重任,更不能被滅了。別說薑黎不同意,就是天道也不同意。


    念及至此,薑黎動了動嘴唇,就欲闡述其中的道理,讓這位至強者不要這麽極端。


    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另一至強者說道:“道友此言差矣,魔道雖然有罪,可亦是天地大道之一,為天地自我循環中必不可少的一環,實不當滅。”


    “照我來說,真正有罪,當滅的,應該是那些古老紀元的偷渡者們。”


    “他們的存在,對天地而言沒有一絲的益處,他們就是天地間最大的害蟲,其存在本身,就是對天地的拖累。”


    “滅了他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能極大的延長天地存在的時間,並給更多的道友提供更進一步的機會。”


    “所以,真要動手的話,應該是滅他們,而不是滅魔道。”


    “滅魔,弊大於利。而滅古老紀元的偷渡者,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隨著這位至強者的話音落下,眾人皆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臉上滿是讚同之色。


    確實是這個理,相比較於魔道,無疑是古老紀元的偷渡者們危害更大。


    他們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本就不該存在,滅掉他們,也不是在殺人,而是在使天地重迴正軌。


    這無關對錯,是立場決定的。身為這一紀元的存在,他們的立場,天生就與古老紀元的偷渡者們對立。


    當然,倘若他們也決定偷渡到下一紀元,那他們的立場就會發生改變,成為這些偷渡者中的一員。


    不過,那都是下一紀元的事了,起碼在這一紀元,他們的立場還是對立的。


    “此人,應該是紀元殿的人。”


    看了這位至強者一眼,薑黎心中若有所思。雖然大家對偷渡者們的仇視是一致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不失為一股極為強大的勢力。


    是故,很少有強者在公眾場合,公開表示對他們的厭惡,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亦或者說是,不把話說死,免得最後自己也走了他們的老路,為了苟活,同樣選擇偷渡到下一紀元。


    這麽一來,他們先前說過的話,都會變成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啪啪作響,令人很是難堪。


    因此,凡是在公眾場合,毫不掩飾自己對偷渡者們的殺意的人,大概率的都是紀元殿的人。


    也唯有他們,才會這麽的剛,如此的不留後路。


    入紀元殿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沒有退路了,必須要與這一紀元同亡。所以,他們的立場絕不會改變,注定要與危害天地的偷渡者不死不休。


    “道友的說法我倒是讚同,可惜,那些偷渡者們很是機警,很少離開天地,以至於想要找到擊殺他們的機會並不容易。”


    薑黎對偷渡者也沒好感,並且也不掩飾對他們的殺機,是以他第一個開口附和道。


    什麽留後路,根本就不需要。換句話說就是,凡是給自己留後路,想要偷渡到下一紀元的,基本可以判定,毫無超脫的希望。


    自古以來,能超脫的,都是一紀元超脫,從未聽說過有誰是曆經兩個紀元成道的。


    所以,給自己留後路的,都是不自信能夠超脫的人。


    而修行是唯心的,別的不好說,首先就要自信。連超脫的自信都沒有,又談何超脫?


    薑黎自信自己能超脫,自然無需給自己留後路,那些偷渡者們都是擋在他眼前的阻礙,是他必須要掃清的對象。


    既然注定要與之為敵,那他就沒必要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表現出來,說不定還能吸引到誌同道合者來投。


    就薑黎現在的權勢,也該組建自己的班底了。而他的班底,不僅僅要有人族的強者,還要有別的強者。


    這是無法避免的,畢竟,人族再強,也不可能與全天下為敵。是以,他必須要爭取到更多的助力。


    已經加入大勢力的強者,或者本身就是大勢力出身的強者,他很難招攬得到。因此,他就隻能把目光放在那些還沒有歸屬的強者身上。


    可到了現在,他們仍沒有加入任何勢力,已經能表明他們的態度了,不願卷入天地的紛爭中。


    這種情況下,薑黎想要招攬他們,就必須拿出更宏大的目標。


    而掃清所有的偷渡者,盡可能延續天地存在的時間,無疑完美符合了這個要求。


    偉大而又崇高的目標,更關乎到所有的強者。


    隻要薑黎打出這個旗號,別的不說,那些加入紀元殿的強者們,肯定要與他站在同一陣線。


    而別的強者們,隻要是生於這一紀元的,便是不加入他的陣營,在這件事上也要配合他。再不濟,也會選擇兩不相幫。


    同時,薑黎日後要想成為天帝,打出這個口號,亦能為他提供很大的助力。起碼,無人敢反對不是。


    這是最大的政治正確,誰喊反對,這就是天地間最大的內奸,人人得而誅之。


    不管是出於實際,還是出於利益,掃清所有的偷渡者,都將是薑黎接下來行事的準則。


    因為唯有這樣,他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就算是不小心被玉皇天帝拿捏住了把柄,有這個口號在身,也能使天帝不敢動他。


    作為反偷渡的第一人,誰動他,誰就會被扣上與偷渡者勾結的帽子,連天帝也不例外。


    因為天帝一不是超脫者,二是出自仙道。


    首先,不是超脫者,都有與偷渡者勾結的可能,除非加入紀元殿以示清白。


    其次,作為天地間最為龐大的勢力,仙道內部,偷渡者也不在少數。說仙道強者與偷渡者勾結,都不需要證據,因為這是必然的。


    說不定很多仙道強者的師尊,就是超脫者。有此關係在,說他們與超脫者勾結,如何能算是冤枉他們。


    玉皇天帝的地位就算再高,也改變不了他身上存有巨大的,與偷渡者勾結的嫌疑。


    所以,在薑黎成為反偷渡者第一人後,他手裏就是有薑黎的把柄,也不能動他。


    不然,他不動薑黎則已,一動,便自身難保。沒人會相信他拿出的證據,眾人隻會認為,他是與偷渡者勾結,這才要拿下薑黎,以此解決偷渡者的麻煩。


    而當眾人產生這個印象後,玉皇天帝的天帝之位,基本就算是坐到頭了。


    立場不堅定,屁股歪到沒邊了,這樣的人,如何能執掌天地,統禦眾生,下台是必然的。


    至於玉皇天帝也打出反偷渡者的旗號,不是薑黎看不起他,是他真的不敢。


    仙道和人族不一樣,人族是這一紀元誕生的生靈,族內並無偷渡者,反就反了,族內不僅不會反對,反而會無比的支持。


    可仙道卻不同,內部的偷渡者太多了,內部很多大勢力都與其有著或多或少的聯係。


    這種情況下,玉皇天帝怎麽敢打出發超脫者的旗號,他敢這麽幹,仙道第一個就要站出來反他。


    是故,有些事薑黎可以幹,但玉皇天帝卻不能。被仙道送上天帝之位,就注定了他要受製於仙道。


    “大帝擔心的是,但別忘了,天地正在複蘇,這就意味著會有更多的機緣出現。”


    “那些偷渡者們,做夢都想著超脫,如今天地生變,他們絕對會耐不住寂寞出來走動的。”


    “而這,就是我們的機會。隻要耐心等待,總能找到他們疏忽的時候,從而給他們致命一擊。”


    “大帝要清楚,相比較於偷渡者們,我們有一個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比擬的優勢。”


    “那就是,我們能靠著獵殺偷渡者來提升修為,而他們,在殺了我們後不僅不會提升修為,反而會招來天罰。”


    疑似紀元殿出身的至強者,意味深長的說道。


    天地落寞,機緣稀少,出去走動也隻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待在道場一心求道。


    但隨著天地從衰落中複蘇,一些特殊的機緣就會孕育而生,蘊含著天地破而後立的至理,能助至強者蛻變自身,摸到超脫的門檻,乃至踏入其中。


    麵對這樣的誘惑,那些偷渡者們忍不住,出來走動太正常不過了。而隻要他們出來尋找機緣,就不怕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同時,他們本身,對於這一紀元的生靈來說,就是最大的機緣。隻要殺了他們,比什麽機緣都強,天道直接放開自己的本源,任他們參悟。


    天道的本源,蘊含著最高的超脫之理,以至強者的底蘊,隻要參悟的次數多了,早晚能夠踏足超脫之境。


    這並非是虛言,有著現成的例子可循。紀元殿的創始人,就是靠這種方法超脫的。


    根據古老的記載,紀元殿的創始人,為了拯救自己所在的紀元,在修為大成後,開始瘋狂獵殺當時的偷渡者。


    而在獵殺一定的數量後,哪怕他沒有刻意修煉,境界也在天道的加持下,自然而然的踏足了超脫之境。


    然後,就有別的超脫者出手,阻止了他濫殺的舉動。


    他的突破,給予了其餘超脫者阻止他的理由,這讓他極為的不甘,也成了他的遺憾。


    按照他的自述,若早知屠殺偷渡者會導致境界提升,他一定會忍耐得住,等將所有的偷渡者全部殺完後,再去突破。


    有此活生生的例子在,容不得後人不動心、不效仿。


    要知道,光靠理想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必須得有足夠的利益才行。紀元殿能傳承至今,靠的就是這點,而不是崇高的理想。


    是崇高的理想將他們匯聚在一起,而獵殺偷渡者能使他們超脫,則給了他們堅持下去的動力。


    這才是紀元殿能傳承至今的主要原因,沒有足夠的動力,早就消亡在曆史中了。


    至於薑黎也殺了不少偷渡者,為何沒有得到天道的饋贈,當然是實力不足導致的。


    要到禁忌圓滿之境,才能參悟天道本源。在此之前,參悟天道本源並非是機緣,而是危機。


    稍有不慎,就會被天道同化,成為天道的一部分。是故,天道把獎勵換成功德發給薑黎了。


    “希望如此。”


    與其相反,薑黎對此不是很樂觀。偷渡者為何如此小心,這可不是他們自願的,而是被殺怕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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